第四卷
第676章 馬達是誰
曹氏的嫡系人馬，紛紛前來道賀。而那些身負重任，無法趕來的人，則派來了使者，送來賀禮。
「你要去武陵？」
飲宴過後，各方賓朋離開，曹操也因為公務繁忙，返回襄陽。龐德公、司馬徽、還有曹朋，這才得以清閑，在廬中暢談。龐德公居中，司馬徽在上首，而曹朋執弟子之禮，坐在下首。
曹朋不解，搖頭表示不知。
看蒯氏，就可以看出端倪。
那青年的年紀，和曹朋相差不多。身高八尺，長的眉清目秀。
事實上，他能猜出一個大概，只是卻不好說出來。
司馬徽道：「若言憾事，倒也有一樁。
畢竟他是龐德公的侄子，若讓其為幕僚，于龐德公的臉上無光。
這也是龐德公一直很掛懷的事情。
曹朋笑了笑，和龐山民點頭，而後對龐德公道：「老師不必擔心山民大哥的問題。
「我倒不是說伯謙品行不好，事實上此人才器不凡，為人也極為仁謹，是一個君子。
這句話問的結結巴巴，頗有些難以啟齒。可是，龐德公卻不能不問……此次曹操進駐荊州，提拔十五名荊人。而龐山民原為荊州別駕從事，至今沒有安排。眼看著蒯正，已前往許都赴任；蔡氏則有蔡瑁為水軍都督。原來的江夏黃氏，而今已經沒落。但黃承彥尚在，而黃碩與曹朋這層關係在，也不需要太過於擔心。本來，龐氏家族也不需要擔心，畢竟有龐德龐林兄弟，一個為河西太守，一個為涼州從事，前程遠大。只是龐山民是龐季之子，龐德公不得不為他花費心思。他主要是擔心，龐山民會因為妻子的緣故，而遭受到曹操的打壓。
歷史上，諸葛均為蜀漢長水校尉，並未留下太多事迹。
這個時代的儒生，尚未完全定型，與後世拜師從一而終的規矩，有很大區別。
龐德公突然問道：「友學，丞相何以令賴伯謙出任武陵太守？」
若有朝一日，你和你兩位兄長對決疆場之上，可能狠下心來？」
「諸葛均？」
他的身份，可能有些尷尬，實不知如何安排。」
曹朋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叔全，我對令兄素來敬慕，早在幾年前便聽說過令兄才情卓絕。
只不過，我門下弟子，被你拉走了不少，士元兄弟暫且不說，元直、廣元和公威，都曾為你效力，而今也出人頭地，有了他們的事業，無需我花費心思。只有叔全，我一直很猶豫。
畢竟是親兄弟，如何能說狠下心來？
赤
所謂不要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這也是所有世家大族的生存之道。諸葛瑾去了江東，而今已是孫權座上客，頗受重視；諸葛亮投奔了劉備，乃劉備身邊第一謀主；可是，卻沒有人看重曹操，說也有些奇怪。司馬徽思忖良久，而且苦口婆心的勸說了諸葛均一番。
只怕過些時日，友學就要前往武陵赴任了……賴恭雖不曉時事，但想來令其為武陵太守，非是為他才情如何，而是要他去穩定人心。莫忘記，賴恭本就是荊南人氏，在武陵頗有聲名。」
可是，所有的跡象都表明，他已經改變了主意！
龐山民苦笑道：「叔全乃孔明三弟。」
龐山民和一個青年，則跪坐龐德公身後。
或者說，他們雖得明主，卻難成氣候……
聽到這個消息，卻喜出望外。
事實上，早在他還在棘陽的時候，就曾以鹿門學子的身份而示人。
曹操甚至，親自前來觀禮，更透出了曹朋而今的地位不俗。
曹操大勢已成，北方一統。
不過，看司馬徽對諸葛均的態度，似乎極為重視。曹朋不免感到奇怪，司馬徽何故如此？
猶豫了一下，他突然開口道：「友學可知，山民之安排？」
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每個人研究的方向不同，而擅長的類別也不一樣。比如龐德公，在尚書的研究就很強大，而其他如詩、春秋的領域，略顯不足。一個名士需要博古通今，涉獵各種學問。加之這年月，又不似後世那般，書籍發達，所以很多時候，可以拜師多家。
荊州西南部地區，山脈縱橫，起伏延綿。五溪蠻人藏於山中，進可攻，退可守，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單憑王威和文聘兩人，恐怕有點有些抵擋不住。所以在經過三思之後，曹操決定，調樂進所部，駐守屯駐臨沮。
與曹操早先平定江漢，鯨吞江東的計劃，可說是南轅北轍。
諸葛均面頰微微一顫，沉默了！
然其人刻板，不曉時事，喜歡引經據典……有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得罪了人。早先為交州刺史的時候，固然是吳巨囂張跋扈的因素，但未嘗沒有他不懂變通，而最終被罷官去職。」
他希
「十年前，我與大兄在風雪之夜，途徑羊冊鎮車馬驛，與友學相逢。
曹操並沒有說，他不再征伐江東。
友學，可知為何？」
一旁，尚有童子煮酒。
一直壓在他心裏的那塊石頭終於放下，沒有了赤壁之戰的威脅，雖然讓他再也無法掌控歷史的脈絡，但他並沒有感到失落。這場該死的戰爭，可以早點結束了吧！所謂的百年三國，也許從今天開始，就再也不復……不過，內心裡還有一個疑惑：那個該死的馬達，是誰？
「哦？」
「正是！」
龐山民的妻子是誰？
司馬徽才四十齣頭，臉色有些蒼白。
「嗯？請先生但講無妨。」
當年如果沒有黃射的插手，說不定而今曹朋，早已經拜入他的門下。可正是黃射的出手，令曹朋背井離鄉。一晃十載，龐德公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也算是了卻了他心中的一件遺憾。
加之劉備坐擁長沙武陵，以向朗為武陵太守，命陳到駐守充縣，隨時都有可能威脅到夷道安全。
當曹朋走出州廨大門的時候，心裏沒由來的一陣輕鬆。
三國演義當中，也只有劉備二顧茅廬時登場，此後沒有出現。
什麼事？
只是這造化弄人，令他最後離開了老家。如今返回荊州，雖說已功成名就，但對鹿門龐氏的感激，卻從未減少過。也正是這個原因，曹朋在請示了曹操，並寫信給胡昭並得到胡昭的同意之後，便請司馬徽出面，希望能正式拜師龐德公，完成他當年在棘陽時的一個夙願。
年初，他患了一場大病，幸得董曉及時趕來，才挽回了性命。
「德公，而今這一幕，卻讓我突然生出許多感懷。」
「哦？」
但是，諸葛亮卻提前把妻子送往江東避難。曹朋原本以為，諸葛均也隨同諸葛亮一起離開，卻不想，他竟然在水鏡山莊。
曹朋笑而不答，卻讓龐德公感慨萬千。
我相信，叔全你有才學，不遜色你兄長。
不等龐山民回答，司馬徽突然道：「友學，我也有一事相求
龐德公疑惑的看著曹朋，忽然間露出恍然之色。
用後世的話，就是顧問。
原因，很簡單！
曹操，要奪取荊南四郡。
曹朋不會讓龐山民當他的幕僚，而是請他做客卿。
只要他不犯下致命的錯誤，那麼將來這天下大勢，必歸於曹操。
如此一來，勢必出現很多變化。比如早先所做出的種種安排，都要進行調整和改變。二十萬大軍的動向，也必須要重新計劃。比如之前曹操的目標是江東，所以兵馬集結于烏林地區。
不過，我也知道，你必不希望和你兄長對決于疆場之上。去河西吧，士元也在那裡。河西郡而今發展，已至瓶頸，不日將向漠北擴張。原本河西五縣，有可能會再增加三縣，日後還會繼續擴張。而今士元正是用人之時，你能過去，他必然會非常高興。環境可能苦了一些，但卻能開疆擴土，有一番大作為。叔全若有意，我這就書信一封，可以隨時前往河西。
司馬徽身體還有些虛弱，卻透著幾分超然的氣概。
水鏡山莊開設十載，乃我最得意之事。
曹操進駐荊州后，便把賴恭招攬過來。
他有種預感，恐怕諸葛瑾和諸葛亮，未必能成大事。
可造化弄人，而今我和他不得不刀兵相向……
那就是曹朋，將在今天，正式拜入鹿門山，成為龐德公的弟子。
但是，看諸葛均，卻不一定能夠拎得清，也讓司馬徽心裏，暗自著急。
那時候，友學還是個小孩子，羸弱不堪，卻能對我等侃侃而談……十年後，大兄已故去，而友學更聲名鵲起，成為當今名士。我常感慨，這世事無常。今觀友學，真覺得自己老了。」
你顧得上就問，顧不上就不問……
水鏡山莊的拜師典禮，很隆重。
這其中，自然留給後人許多猜想。
若在治世，賴恭或許能成一個守成太守。
龐德公已多年不出門了……
「這樣吧，你先留下來。
他正好奇的打量著曹朋，不時和龐山民竊竊私語。曹朋倒是沒有留意這個青年，只是聆聽龐德公的教誨。
東漢末年，拜師沒有太多的局限。
他立刻答應下來，願意收下曹朋這個弟子。
襄陽城外，水鏡山莊。
司馬徽深吸一口氣，對曹朋道：「友學，過些時日，我將往終南山求仙問道……我之一世，無甚憾事。除卻當初德公下手比我快，收下你為他弟子。而今，我出世以後，不復紅塵，心中尚有牽挂，便是叔全。
「老師放心，我自省得。」
但而今武陵戰亂不止，劉備居於前，孫權居於側，正是極度混亂的時候。讓賴恭出任武陵太守，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龐德公和賴恭也有些交情，故而和曹朋說起此事，也是希望將來有一日賴恭惹了禍，曹朋能幫他一把。說白了，這賴恭就是個不懂得人情世故的書獃子。
他已經決定了，等身體完全康復之後，前往終南山尋仙問道。這恐怕也是最後一次和老友相聚，自然有幾分感慨。
夏侯惇、曹仁所部兵馬的抵達，更進一步增強了曹操的兵力。
那雙眸子中，似乎已看破了生死世情……
鎮撫荊州，圖謀西川。
隆重的拜師典禮后，曹朋正式成為鹿門弟子，令得龐德公笑逐顏開。
而此時，曹軍亦源源不斷的進駐荊州。
我門下弟子，能得我真傳者，唯孔明耳。孔明聰慧，氣度和胸懷極為出眾。然則，他早早出世，讓我多少有些失望。叔全的才情遠不如孔明，但卻有一個好處，便是肯用功。這幾年他在我身邊，也是盡心儘力。本來他要去江東投奔子瑜，但最後，我還是把他留了下來。
曹朋已拜師胡昭，卻不代表，他不能拜師龐德公。
而今防務調整，他命朱靈屯紮江陵，負責保護江陵的輜重物品。
※※※
「叔全，你且過來。」
除了龐德樂進所部，還有路招。馮楷、朱靈三路大軍，屯紮于當地。
曹朋詫異，向那青年看去。
先生，以為如何？」
而諸葛均則站起身來，恭恭敬敬一禮，「多謝公子，全我兄弟之義。」
曹朋在佔領了襄陽后，曾命人尋訪諸葛亮家人下落。
不過，派賴恭擔當武陵太守，卻讓很多人，感到了一絲迷茫。
本來，龐德公在曹朋出事，黃承彥離開后，就有些心灰意冷，不願意理睬紅塵俗世，隱世于深山之中。哪知後來，曹朋崛起，更出任了南陽郡太守一職，龐德公才從深山裡走出，默默觀察曹朋的一舉一動。曹朋在南陽，休整民生，興辦報業，抵禦劉備……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讓龐德公感到非常滿意。現在，荊州已經歸附，讓龐德公即悵然，又感到歡喜。
在這一點上，諸葛均和諸葛亮的差距就顯現出來。歷史上孫權為討還荊州，扣押了諸葛瑾一家，讓諸葛瑾向諸葛亮討要。結果呢，諸葛亮明裡答應，可私下裡還是狠狠耍了諸葛瑾一回。
在荊州西部地區的兵力安排相對薄弱，比如南郡西部，
而今司馬徽要把諸葛均推薦個曹朋，想必也是希望留下一條血脈。
司馬徽迎來了一個貴客，正是鹿門山龐德公。
也就是所謂的東重西輕。
就是那諸葛亮的長姐，諸葛玲。
這不僅僅是他的一個心愿，更是為龐門考慮。一朝天子一朝臣，隨著時間的推移，曹操對荊州的掌控力度，必然會有所增強。那麼，荊州世族的力量，也將會被重新洗牌。身為荊州老牌世族的龐氏，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支援。若是和曹朋坐實了師生關係，龐氏必能屹立不倒。
而今蒯氏族人，已有多人進入仕途，而且前程遠大。
山民大哥的才學，毋庸置疑，只是而今時機不到，所以還未有安排。不如這樣，過些時日，我將前往臨沅。山民大哥與我一同去吧，權作我的賓客，也可以幫我拾遺補漏，出點主意。」
司馬徽想了想，點頭表示同意。
棘陽鄧氏，岑氏，兩家已經沒落多年的世族，現在也重新崛起。龐季不在了，龐德公就要擔負起家主的責任。他必須要為龐門的未來考慮，也就更不會拒絕曹朋的這麼一個請求。
司馬徽笑了，「德公，難道還聽不出來嗎？
現在，計劃改變了，那麼西部兵馬，定然需要重新安置。
武陵太守已經有了人選……所以曹朋不可能是擔當武陵太守。不為太守而赴武陵，那目的只有一個。
和龐山民並坐一起的青年，忙站起身來。
卻不知，歷史上他正是因為這場大病，在幾個月後，丟了性命。董曉發現，司馬徽這場病，源於一場瘟疫。而這場瘟疫的發源地，就是距離襄陽不遠的黎丘。在張仲景等人趕到之後，迅速的平息了這場初露端倪的疫病。而此前曹朋命人搜集藥材，也著實起到了巨大作用。
還專門託付！
曹操旋即任劉先為南郡太守，而武陵太守一職，則由賴恭出任。這賴恭，字伯謙，曾為交州刺史。后因為和蒼梧太守吳巨交惡，被罷官去職，定居江陵。劉備謀取襄陽失敗，試圖奪取江陵。不想曹朋密令黃忠趕赴江陵，說服了賴恭，由他出面召集人手，一舉拿下江陵。
諸葛亮能分得清楚這公與私，而諸葛瑾同樣能看出輕重。
他今日前來水鏡山莊，則是為了另一樁事務。
「怎麼了？」
另外，五溪蠻人的態度改變，也是一個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