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684章 益陽之戰（二）
如果說，周瑜賀齊朱然這些人，是孫策一手提拔起來。
太史慈眉頭緊蹙，露出沉吟之色。
太史慈想了想，也認為周泰所言沒有錯誤。孫權派他們過來，就是要他們協助劉備。這個時候，若袖手旁觀，只怕會被人恥笑。而且周泰說的也沒錯，荊州水軍根本算不得什麼……
話說到一半，太史慈又突然道：「不過幼平，你要注意，莫打得太狠。畢竟曹操與主公正在交好，打得太狠，弄不好會惹怒曹操，反而不美。把他們打回去就是，我這就準備調兵遣將。」
而在那帥船之上，杜畿命人點燃燈火，頓時把湖面照的通通透透。
陸遜似乎很了解曹朋，同時言語中，對曹朋頗有好感。相反，如周瑜賀齊二人，則顯得有些輕視，並未把曹朋放在眼中。不過如果站在他們的角度而言，勿論周瑜賀齊還是陸遜，都沒有錯。
益陽劉磐昨日連戰連敗，如今已緊守城池，不敢應戰。
他覺得，曹朋沒有必要去主動挑釁，如果發生了衝突，十有八九，便是周泰等人在偷偷作祟。周泰是個水賊出身，而徐盛同樣起於飄萍微末之中。建安五年，孫策故去，孫權徵召兵馬。時為吳縣市集上地痞流氓的徐盛，加入軍中，並很快已卓絕戰功，得到了孫權賞識。
「仲翔，而今如何是好？」
距離曹軍水寨，也就是幾十里的路程。看天色，卻是烏雲密布，星辰無蹤……
這龐德，似乎聲名並不響亮。至少在太史慈而言，從未聽說過龐德的名號。這也難怪，太史慈常年居住于江東，很少和北方有接觸。而龐德呢？則一陣跟隨曹朋，許多人根本不清楚他是什麼人。不過，太史慈卻不敢掉以輕心。龐德能被曹朋委以先鋒之職，必然有不凡之處。
投降江東多年，和荊州軍馬也交手無數。對於荊州軍的戰鬥力，太史慈也是心知肚明……
「就依文向所言。」
不過太史慈並沒有動怒，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周泰，半晌后突然道：「幼平，文向的船隻，是不是過了那條百里界線？」
太史慈沒好氣的說：「他打得是劉備的門，卻不是我們的門。
「已經確定……曹朋命龐德為先鋒，以蔣琬為軍中長史，同時正在漢壽調兵遣將，向益陽增援。
好一個偷營劫寨的好日子，連老天都幫助我們！
初聞，太史慈嚇了一跳。
自己則督帥兵馬，緩緩逼近益陽……
徐盛道：「而今天光正亮，不易出兵。荊州水軍雖說不堪一戰，但畢竟有人數上的優勢。以我之見，當密令兒郎做好準備，天黑以後殺入洞庭，直衝曹軍水寨，可一戰功成，幼平以為如何？」
五溪蠻，我怎麼把他們忘了？
我見過那曹友學，此人外柔內剛，不可以將之激怒。需以懷柔之法，與他說明道理，自然也就相安無事。可是現在……」
我敢肯定，如果咱們一動，洞庭湖上的水軍，必然逼近岸上。」
杜
徐盛在後，頓感有些不妙。
當先一艘巨型樓船，提及比之江東樓船要大了一半。
周泰是孫權的愛將，更是心腹。
這也是周泰之所以恣意驕狂的一個主要原因……
劉備聞聽，恍然大悟。
而後仔細詢問，才知道江東水軍不僅僅是輸了，連帶著周泰，也被杜畿捉拿，成為階下之囚。
「既然如此，幼平立刻調遣兵馬，入洞庭湖逼走小賊水軍。」
只挺轟得一聲，船身被一槍三劍箭射透，在船身之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窟窿。
唇亡齒寒，若益陽有危險，則羅縣亦將捲入其中。
雖然走南闖北，口音早已發生變化，甚至在江東生活多年，卻始終是偏官話口音更多一些。平日里和周泰他們講話還成，可一旦是周泰這些人話說的快了，他可就有點不知所措了。
五十余具艨艟，完好無損的返回水寨時，只剩下三十余具而已。太史慈立刻下令，命兵馬停止行進。
船上的軍卒落水，沒等他們掙扎，就見十幾艘曹軍艨艟衝上前來。
周泰聞聽，嘿嘿一笑。
那麼如周泰徐盛蔣欽以及蘇飛這些在孫權執掌大權后崛起的將領，則屬於孫權的親信。
唇亡齒寒的道理固然沒有錯，可問題是，咱們能否抽調出兵力？此前我還奇怪，曹朋為何要水軍進駐洞庭。現在我明白了，他就是要用這水軍拖住我們，而後奪取益陽，打開長沙門戶。
周泰是下蔡人，可久居江上，常年生活在江東，故而說的是純粹吳越方言。
如果劉備被幹掉了，那麼江東兵馬，則就成了一支孤軍，到時候不得不退回江東……
周泰聞聽，喜出望外。
「子義放心，我自有分寸。
當初定好了協約，在湖上劃下界線……可是爾等一而再，再而三越界挑釁，莫非以為我水軍無人？」
你當約束部曲，不得擅自與曹軍衝突。
周泰臉通紅，大聲咆哮：「還有哪個曹賊，自然是那漢壽的小賊。」
曹操而今所為，他也不是不清楚奧妙，只是尚未作出決斷。所以，太史慈當非是推脫之語，十有八九，是確有難處。太史子義能繼續出兵，已經表明了態度。不過主公卻不能寄予厚望。
至少，要看一看水軍的動作，而後再做決斷。
也幸虧杜畿保持克制，當徐盛率領船隊退到界線之後，便停止了攻擊。
虞翻苦笑道：「我昨日就反對將軍出兵，更不同意幼平冒然挑釁。
根據太史慈的了解，曹朋每每用兵，必先蟄伏。
「這個……」
遠遠的，可以看到曹軍水寨中燈火星星點點，不時傳來模糊的刁斗之聲。
太史慈是孫策降伏，所以並不被孫權當成心腹。而他也是個聰明人，從不拉幫結派，更不與任何人發生衝突，故而能執掌大權。周泰徐盛，改不了的匪氣！在江東時，仗著孫權賞識，頗有些張狂
它勾連洞庭，接通江水，位於羅縣之畔。
他連忙站起身來，厲聲喝問道：「可曾確定？」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荊州水軍的戰鬥力，在江東眾將眼中，就是一個笑話。
而今泊羅淵，共大船三十艘，艨艟百余架。
可是太史慈心裏面卻有一種莫名的不安感受。
哪知周泰聽了，卻毫不在乎，大聲道：「怕他們什麼？主公命我等駐紮泊羅淵，本就是為了協助那劉玄德。若袖手旁觀，如何與主公交代？至於小賊水軍……哈，子義又何必擔心？荊州水軍那些傢伙有什麼本事，你我心裏清楚。就算那小賊有通天之能，也無法在短短時間里，讓荊州水軍有太大變化……這樣，我率水軍出擊，將小賊水軍打回去，則子義便可高枕無憂，馳援益陽。」
慢慢的逼近，盡量避免發出聲音。舟船破水，劃出一道道水線，距離和曹軍那條分界線，越來越近。
想到這裏，太史慈突然改變了主意。
虞翻倒也沒有拒絕和推辭，在思忖了片刻之後，便答應下來。
不過也不知那小賊被我打回去之後，會不會哭鼻子……哈哈，我這就回去，與文向出兵作戰。」
太史慈又有些頭疼了……但周泰卻不顧許多。
太史慈聞聽，大驚失色。
他是東萊人，說的是青州話。
「爾等，也敢稱水軍乎？」
至少在目前的狀況下，不能夠如此……日後，有的是機會。」
這幫傢伙是閑不住的主兒，必然是越過了那道分界線。
羅縣，縣廨。
周泰說的信心滿滿，讓太史慈也不禁連連點頭。
然則曹孟德不可能親自對付劉備，所以會派遣心腹之人，都督荊南。若我猜測不錯，他十有八九，會讓曹朋前往。一來曹操對曹朋寵信無比，二來這曹朋和劉備，也算是老對手……
至少，要保住周泰的性命……至於馳援益陽，還是要去。但怎麼馳援，卻需要換一個思路。
「幼平，你這又是怎麼了？」
陸遜對太史慈說：「劉備居荊南，曹操必不會善罷甘休。
就在這時，忽聽大堂外腳步聲響起，一名小校踉蹌奔行，跑進堂上后單膝跪地：「將軍，大事不好！」
用他的話說，荊州軍就是一群廢物。
太史慈聲色俱厲，讓周泰也不禁低下了頭。
隨即，他再次派人前往臨湘，把情況告知劉備。
當江東露出距離曹軍帥船只有六百步的時候，杜畿再次下令，命人掀起了黑布。
不過，他並未驚慌……比眼前局面更窘迫的也不是沒有見過。加之，從心眼裡看不起荊州水軍的戰鬥力，周泰非但不緊張，反而大笑不止。
帥船上，杜畿不斷發出命令，水軍兇猛的攻擊，使得江東水軍，節節敗退……
可是陸遜給太史慈的主意卻是：曹朋這個人，有大丈夫氣。
徐盛拚死突圍，才
「立刻派人前往益陽，就說請劉巨石在堅持一日，我這邊會儘快出兵援助。在派人到臨湘，告訴劉皇叔，就說我這邊雖可以馳援，但兵力不足，恐難以派上用場，請他再謀其他出路。」
太史慈也不敢擅做決斷，只能讓虞翻再次前往漢壽。
徐盛連忙下令出擊，試圖救援周泰。
兩人的地位擺在那裡，看問題的高度自然不一樣。也許在他們眼中，真正的對手，是曹操！
帥船緩緩行出，當數艘艨艟從側翼逼近之時，杜畿突然下令，命樓船在原地打橫。體積巨大的樓船，在水面上緩緩劃出了一個弧形，幾艘艨艟隨著帥船轉動，頓時被撞地四分五裂。
哪知兩邊的樓船卻在這時候緩緩行動，向徐盛的座船逼近過來。
就在周泰暗自高興的時候，忽聽湖面上，傳來一陣陣鼓聲。
太史慈在內心中發出一聲感慨，旋即收回思緒，調兵遣將。
可你當知道，而今正是主公受封大司馬之職的關鍵時候。若因為你的原因，令主公錯失良機，到時候又如何向主公交代？且先忍忍，曹軍勢大，實不可以正面與之衝突。那曹朋，也非等閑之輩。今坐鎮漢壽，都督荊南軍事，手中權柄甚大，實非你我現在可以前往挑釁。
子義到時候，要多小心。」
太史慈想了想，點頭答應。
說著話，他拔刀厲聲吼道：「衝過去。」
在前來羅縣之前，太史慈曾拜訪了周瑜賀齊，以及江東本土士族的青年俊彥，陸遜。
否則，曹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衝撞船隻，這種時候，這樣的行為，可是很容易引發衝突。
這也是在江東眾將中，唯一一個提醒太史慈，要留意曹朋的建議。
周瑜是江東水軍大都督，賀齊是會稽太守。
但陸遜而今不過是一個縣令，所以更注重細節。
先等等，先等一等再說……
東漢末年的吳越方言，和後世的吳儂軟語還有些區別。蓋因在歷史上，中原人幾次南遷，東西兩晉，還有北宋南遷，造成了大批北方人南下，使得吳越方言發生了許多變化。但在東漢時期，吳越方言里夾帶著許多山越土語，如果不是純粹的江東人，很可能聽不太明白。
※※※
三艘巨型帥船輪番出擊，六十具八牛弩，不斷發射。江東水軍的樓船本就不佔什麼優勢，而今在八牛弩的攻擊之下，更顯得有些慌張。身下座船，已開始進水……周泰大聲呼喊，讓軍卒穩住心神。可是面對槍矛兇狠的攻擊，江東水軍早就已經亂成一團。舟船不斷發生碰撞，陣型早就變得混亂不堪。
這也是荊州水軍的裝備，和江東水軍的區別。江東水軍更講究靈活性，所以樓船體積相對較小。而荊州水軍，則更注重船隻的戰鬥力，所以建造樓船時，更注重加厚，加大，是樓船的撞擊力增加。
當駛過了分界線后，周泰和徐盛，不約而同的長出一口氣。
「主公，孫權並非不知輕重之人。
二十艘樓船，損失了五艘。
對於這個人，可以交好，盡量不要得罪。所以，你到了羅縣，最好是能約束周泰徐盛這些人的行動。曹朋素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如果真的激怒此人，他絕對敢破釜沉舟。
諸葛亮不在劉備身邊，馬良便承擔起了謀主的責任。聽聞劉備的問話，馬良搖了搖頭。劉備如此想，也不是沒有原因。曹操而今和孫權打得火熱，又是封爵，又是聯姻，讓劉備心中壓力甚大。
※※※
其實，指二月，驚蟄之後。洞庭湖的雨水就會變得很多，經常是十幾天看不到一絲陽光……
周泰大步流星，闖上了大堂，用帶著極具特色的吳越口音，破口大罵。不得不說，吳越之地的方言，罵起人來頗有一種用絲綢擦屁股的感覺，軟軟的，但言語用詞卻又是非常惡毒。
從蘆葦盪中，飛出一艘艘樓船，把江東水軍包圍起來。遠處的曹軍水寨，更燈火通明。一具具艨艟衝出了水寨大門，分列于湖面之上。三艘巨型樓船，緩緩駛出水寨，向江東水軍逼來。
三艘樓船，在艨艟的配合之下，迅速逼近曹軍樓船。
太史慈也是極為頭疼，看著虞翻，半晌后突然道：「能否請仲翔，再辛苦一趟？」
夜色很重，八百里洞庭漆黑一片。
主公莫非忘記了，那壺頭山中，五溪蠻人？主公以重金厚利將之收買，而今正是用他們之時。」
伯言，真神機妙算！
不過，子義前往羅縣，卻要多加小心。最好，不要參与其中，能予以威懾，還是威懾為好。」
周泰二話不說，就跑出大堂。
周泰臉一紅，「某自出世以來，縱橫大江之上，何曾讓過他人？」
在虞翻出使漢壽之後，曹朋下令，水軍後退六十里。
太史慈沒有見過曹朋，卻久仰大名。
此人，亦不可小覷。
當天將大亮時，已開拔離開羅縣，以蝸牛速度行軍的太史慈，得到了水軍戰敗的消息。
他總覺得，這件事有點詭異。曹朋才到漢壽十幾天，就冒然開戰，與他之前的習慣，頗有不同。
「怎麼了？」
水軍人數，雖不過萬，卻都是江東水軍的精銳。
「我這就前往漢壽，爭取能與曹朋討回幼平。
劉磐派人前來，向將軍求援，言唇亡齒寒，請將軍早發援兵，救助益陽。」
而周泰的樓船正在全速行進中，當八牛弩發射的時候，周泰也意識到了不妙。可巨大的慣性，讓他無法躲閃，只能下令樓船打橫，試圖躲避。可是，那一槍三劍箭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弓弩手立刻敲擊機括，十支槍矛，呼嘯著直奔周泰樓船而去。
「什麼事？」
艨艟穿梭于湖面之上，火光衝天而起。
「江東，水軍失利？」
而後攻其不備，出其不意。不動手是不動手，可一旦動手，那就是如同雷暴一般的攻擊，極為兇狠。
周泰怒道：「今日文向領軍在湖中巡視，不想遭遇曹軍戰船。你也知道，巡視之時都是小船，可是曹軍卻全都是大船。逼得文向不得不讓路，還有兩艘艨艟，險些被曹賊水軍撞翻……
「曹軍與昨日，向益陽發動了攻擊。」
周泰一怔，不由得嚇了一跳。
「哪個曹賊？」
帥船兩邊船舷，各設置有十架八牛弩。不過，這些八牛弩的結構，比之當初舞陰初顯威風的時候，又有了很大的變化。弓弦加粗，弩機加大……並且在弩機旁邊，增加了絞盤，可以輕易張開弓弦。經過改制的一槍三劍箭，也變了模樣。那箭桿粗若兒臂，箭鏃也更長，更加鋒利。
「周幼平輸了？」
經過改良的八牛弩，可以在六百步之內穿透后牆。
聽上去，似乎是有點過分了！
箭矢發射出去的一剎那，產生了一種古怪的后坐力。巨大的樓船，竟不由得在水上微微一晃。
出兵是一定要出兵，但卻不能大張旗鼓，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泊羅淵，即後世泊羅江。
當下，周泰徐盛密令江東水軍樓船二十艘，艨艟五十具，做好出擊準備。同時，他又命人做出休整的假象，迷惑洞庭曹軍耳目。待天黑之後，酒足飯飽的江東水軍整裝待發。隨著周泰一聲令下，艨艟在前，樓船居中，呈雁行陣陣法展開，緩緩駛入了洞庭湖。
周瑜賀齊給太史慈的建議，是如履薄冰，謹慎小心。即要保住劉備的利益，又不可以觸怒曹操。
子義，你說，這是不是欺人太甚？」
除了少數幾人之外，根本不足以讓他正視。而這少數幾人當中，也包括劉磐劉虎文聘王威。陸戰將領，也就這些個對手，至於水戰，只有一個黃祖可堪對戰。不過黃祖，早已戰死。
※※※
「幼平，你可以不聽調遣。
「周幼平，早知爾等非道義之輩。
只一天，就抵擋不住了？
「子義，那小賊既然打上門來，自不能與他善罷甘休。」
江東水軍的水寨，就設立泊羅淵岸上。周泰急匆匆返回水寨，立刻找來了徐盛，說明情況。
良有一計，或可以解益陽之危。
距離帥船越來越近，周泰看到，在曹軍樓船的船舷上，扣著一排排物器，全都用黑布遮蓋起來。
太史慈頓感頭大。
周泰道：「曹賊，欺人太甚。」
劉備眉頭緊蹙一起，在大堂上負手徘徊。
「季常，你覺得，這會不會是江東的推托之詞？」
十支槍矛，有三支正中目標。而其餘七支，又有兩支正中樓船旁邊的艨艟之上。那巨大的穿透力，直接把艨艟的船板震斷，整個船身也隨之向下一沉。船上的軍卒驚慌失措，大聲呼喊起來。
虞翻閉上了嘴巴！
船上皆是手持利刃的水軍軍卒，抓住落水的江東水軍，手起刀落，砍下了首級。
他想要喝止周泰，可是周泰已命樓船，朝著曹軍樓船衝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