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690章 關門打狗
放著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弄個家破人亡。
沒錯，這玩意聽上去威力巨大，可是限制太多。
擾人春夢，絕對是一樁可恥的事情。
曹朋負手榻前，目光炯炯。
既然降了，那也就不必再繼續糾纏。
而曹朋，則手扶橋欄站立。
廖中不是小孩子，他心裏面，自有一本帳，把這未來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也是為什麼廖中接掌下雋后，無酒不歡，逢飲必醉的一個原因。他心裏難受，看不清楚未來，這心裏面如何不苦悶？又如何不去以酒澆愁呢？
話音未落，忽聽外面傳來一陣騷亂聲。
根據廖中的介紹，這種衝車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攻擊城門，而是作為防守時使用的利器。
我也知道，你未必願意，只是迫於無奈。
廖中的聲音很大。
「我是曹朋，今日前來，是想請廖縣行個方便。」
不過，當曹朋走進屋中的時候，武人的本能，還是讓廖中生出一絲警覺。
說著，廖中匍匐地上，向曹朋表示臣服。
這時候，從東關方向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隱隱約約，可以聽到並且碰撞的聲音，以及軍卒的呼喊聲。
為首的闇士頭領，在曹朋面前，躬身稟報。
而今琮公子為關內侯，青州刺史，雖無甚權力，可是卻平安快活。我曾與琮公子說過，未來的事情，只能看他自己的本事，我難以給他太大的幫助。而今於你廖家，我也是同樣態度。
從院中的黑影里，突然竄出十幾個鬼魅般的身影。
守衛城門的軍卒，依舊是漢軍裝束。但在街頭巡邏的士兵，卻清一色黑衣黑甲，是曹軍裝束。
可就在這時，蓬的一聲悶響。那小門被一股巨力撞開，直接將門丁拍飛出去，狠狠的摔落在天井地面，口中鮮血狂噴。沒等他站起來看清楚狀況，就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線當中。一抹寒光掠過，抹開了他的哽嗓咽喉。血霧噴濺，門丁捂著脖子，驚恐的看著站在面前的青年男子，口中發出『咿咿嗬嗬的聲音，卻說不出一句話……那青年目光平靜如水，甚至沒有理睬門丁的表情，拖刀而行，朝著縣廨的后宅，飄然而去，恍若一個白色鬼魅。
「將軍所言當真？」
「那麼，又怕他什麼？」
曹朋這一番話，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無其不用。
廖中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酒勁兒一下子全都醒了。只是，他不敢輕舉妄動，因為脖子上那口鋼刀傳來的濃濃血腥氣，讓他心驚肉跳。只要曹朋手上一用勁，他這項上人頭，必然落地。
「你是誰！」
第二
鮮血順著他手中那口百鍊鋼刀的刀口無聲低落，在他身後，留下了一個又一個醒目的血滴子。
我把話說清楚一點吧……我來下雋，非是為了殺人，只是想要借下雋一用。廖縣長是個聰明人，當知道我來意。我不想多造殺孽，所以希望廖縣長能夠予以配合，助我穩定局面。」
其實，他也知道這是廢話。
這是北校場的輜重清單，數目極為驚人……
可惜，他空有一身武藝，而今卻動彈不得。
廖中，一怔。
有一句話怎麼說：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曹朋微微一笑，根本沒有理睬。
這樣的一個結果，自然是曹朋所希望看到。在法正寇封，羅蒙和文武四人率部入城之後，曹朋立刻下令，整頓軍紀，而後繼續封鎖關城。
曹朋接著說：「中盧廖氏，也是荊州數一數二的家族。我曾說過，荊州事，荊人治……可你廖氏族人，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一意與朝廷為敵。我該說你們什麼好呢？那劉琦不過是個外來人，可你廖氏卻死心塌地的幫他；如果只是幫劉琦也就罷了，還要幫那國賊劉備……
劉備對麋家的寵愛，在一天天的減少。
曹朋笑了！
曹朋一笑，「難道孟明連半個時辰都堅持不到？」
五十名闇士的殺傷力，在這個時代，無疑非常驚人。
當年的麋竺麋芳，也算東海大戶。
可現在……
廖中暗自慶幸，自己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曹朋既然敢這麼做，想必已做好了萬全對策。西關被奪，可是北校場方向，卻安安靜靜。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北校場的軍卒，已經完了……
在一個月亮門外，五十名闇士匯合一處。
妹妹雖然嫁給了劉備，卻未必能得到寵愛。
曹朋說罷，徑自走進了跨院。
當門丁罵罵咧咧的走出門房開門的時候，一定不會想到，這將是他最後一次打開縣廨大門。
「讓大家做好準備，我會帶人正面阻敵。」
說時遲，那時快！
你廖家是荊州的廖家，為什麼不好好的維護荊州的利益，卻要幫助一群外來人，奪取荊州？
說穿了，不免有些華而不實的感覺，用處似乎不大。
一連串的機括聲響，十余支鋼弩飛出，兇狠的洞穿了那走在最前面家丁的咽喉。緊跟著，十幾枚飛抓射出，鋒利的鐵爪，一下子扣死在那些家丁的身上，而那纖細卻又堅韌的繩索，順著他們的脖子繞住，黑影同時發力，將那十幾個家丁的身體一
東關橋上，劉聰突然來到了曹朋身後，有些不太放心的問道：「公子，這傢伙，可以相信嗎？」
廖中忙躬身應命，大步流星迎著那援軍而去。
五十名闇士手持刀槍，藏於長街兩面，準備在東關援軍抵達時，給予致命伏擊。長街上，擺放著各種障礙物，可以有效的阻攔援軍前進速度。當曹朋一行人抵達東關橋的時候，劉聰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連忙跑上前來，給曹朋見禮。
我也不怕你知道，風城嶺上，還有我三千兵馬，半個時辰以內，定能佔領縣城。我和你說這麼多，只不過是為了盡量避免無謂殺戮。現在，我需要知道答案，你廖縣長究竟是降還是冥頑不化。」
「哦？」
若離開祖籍，背井離鄉，豪強難為……這一點，在麋家表現最為明顯。當年麋家在東海郡，是雖非世家，卻也是當地數一數二的豪強。數代經營，使麋家的基業，根深蒂固，勢力龐大。即便是後來曹朋斷了麋家的鹽路，麋家元氣大傷，可是在東海郡，依舊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他走到了曹朋身邊，在他耳邊低聲細語幾句，曹朋聞聽一愣，愕然問道：「果真如此嗎？」
曹朋神情自若，吩咐劉聰下去安排。
「什麼人敢夜闖縣府……」
你看，甘夫人生了孩子，向夫人生了孩子，偏偏糜夫人沒有一點動靜，豈不是也說明了狀況？
偌大縣廨，有百余名家丁奴僕。
這讓廖中非常不滿。
這也是門丁的最後一個念頭，旋即便栽倒血泊，氣絕身亡。
曹朋道：「縣長休要耍花招，你這縣廨里，而今只有你一人能夠喘氣。
而曹朋則端坐縣廨，翻閱剛剛呈送過來的卷宗。
廖中緩緩坐起身來，看著曹朋，半晌后苦澀一笑，輕聲道：「廖中非不識好歹之人，將軍苦心，我自然能夠明白。將軍是個實在人，廖中也就不再廢話。廖中願降，助將軍佔領下雋。」
但後來，麋家隨著劉備離開東海，也就算是徹底沒落。
大門口的動靜，引起了一些家丁的主意。
黑影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剩下那些家丁還沒有反應過來，曹朋卻突然加速。鐵流星連發，破空發出歷嘯，瞬間將五個家丁砸翻在地。旋即，他便衝進了人群，身體在人群中騰挪閃躲，一口利刃，劃出一道道一條條詭異的弧線。待曹朋收刀離去，天井院落中，只剩下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倒在血泊中，毫無半點生息。
曹朋猛然起身，將鋼刀收好。
他猛然睜
法正，笑而不語！
「當初我答應夫人，保她母子一世富貴。
東關橋頭，劉聰已經準備妥當。
「喏！」
他順著雋水向遠方眺望，目光閃閃……
這分明就是鐵滑車……
先把衝車填滿，重量可達八百斤。而後由高處，順車道往下推行，可以產生巨大的衝擊力……如果敵軍由低處向高處衝鋒，一輛衝車，可以將這條車道上的敵軍碾壓乾淨，威力巨大。
乾淨了？
鮮血從他身下流淌出來，很快的便染紅地面。身子猶自一抽搐一抽搐，看上去是那麼詭異！
說起來，我們也算半個同鄉，所以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若你能為我平靖下雋戰事，我會向丞相擔保，保你廖氏重新建立。你好好想想，就算你們幫劉備取勝，還能在荊州立足嗎？
我知道，這也許並非你的主意。可你好好想想，為你廖氏一族好好考慮，再做一個決斷。」
※※※
失去了根本的廖家，真的可以如廖化所說的那樣，建立不世功業，光耀門楣嗎？
一名闇士在門口稟報：「公子，西關烽火已經燃起，王雙將軍想必此時，已經佔領了西關。」
「可以！」
曹朋站在橋頭，舉目眺望，而後扭頭對廖中道：「廖縣長，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
今天是麋家，他日就有可能是廖家。
廖中閉上眼睛，半晌后開口道：「東關長史，乃我族侄。我可以歸降將軍，併為將軍說服族侄，放棄抵抗。只是希望將軍能夠信守諾言，保我廖氏一家，重歸中盧，廖中必感激不盡。」
眼前這青年，渾身染血，一口血淋淋的鋼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顯然不是什麼親朋好友的關係。
廖中連忙介紹：「此諸葛孔明親手設計，在年初時，才打造成功。
他上前一把將廖中攙扶起來，長出一口氣道：「如此一來，下雋百姓必會感激縣長今日決斷。」
由於廖中歸附，也使得縣城在第一時間被控制起來，沒有走漏半點風聲。
曹朋那一身雪白大裳，已沾染了斑斑血跡。
整個縣衙的人，都死光了，可這位縣長大老爺，依舊醉的不省人事，躺在榻上酣然入睡……
廖中沒由來，激靈靈打了個寒蟬。
「十個人，看住門口。
一路走過來，只見遍地屍體。整個縣廨鴉雀無聲，只讓人心驚肉跳。
只不過，廖化身為族中長者，受馬氏五兄弟的蠱惑，決定協助劉備成就大業。當時廖中就表示反對，卻
那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做出選擇。是讓廖家繼續在荊州生根發芽，茁壯成長，還是繼續冥頑不化。如果你願意幫我，我可以助你坐上廖氏族長，並保你廖氏在荊州榮華富貴。
這是下雋縣長廖中的住處，只有他一人居住。
只見偌大的校場中央，停放著三百輛奇形衝車……這些衝車以鐵皮包裹，形若扁舟。兩頭尖，中間寬，呈一個奇異的弧形。如果單從外形來看，好像一枚梭子。中部中空，可以往裡面填放重物，而衝車前部，還鑲嵌倒鉤，在陽光下，閃爍著一抹抹令人心悸的冷芒寒光。
啪啪啪……
心裏頗有些失望，正要轉身離去。卻意外的看到，法正盯著那三百輛鐵滑車，眼珠子滴溜溜直轉，也不知道在考慮什麼。
下雋，神不知鬼不覺，被曹朋奪取。
只是這玩意的使用，有許多限制，我是覺得有些……」
「當真！」
「萬一他是詐降……」
「你真的可以保證，丞相不會追究我廖家過錯？」
曹朋說的沒錯，於世家豪強而言，其家族所在，便是根基。
是鬼魅！
這哪裡是他媽的衝車！
所有人的身上，都顯得非常整潔，沒有沾染半點血跡。
所有的一切，似乎和從前沒有太大的改變。該做買賣的繼續做買賣，該出門走動的，繼續出門走動。除了不能走出縣城，一切正常。而事實上，早在數天前，下雋就已經封閉關卡，嚴禁百姓隨意進出。所以在這一點上，也沒什麼變化，下雋的百姓一如平常，過著自己的生活。
我是被鬼殺了……
哪怕他們和劉備是親戚，也難以發展壯大。到最後，甚至不得不看他人臉色……麋竺之所以後來能下定決心，聽從甘夫人和糜夫人的勸說，遠赴西北。一方面固然是有些失落，另一方面他也知道，以麋家如今的能力，想要保住他們如今的地位，其難度之大，甚至難以想象。
把小門打開了一條縫，門丁一邊用下雋土話咒罵，一邊向門外看去。
「正是。」
「這個，如何使用？」
在曹朋和史阿的聯手調教下，他們擅長刺殺，知道如何隱藏蹤跡，猶如鬼魅般的行動不停。
「什麼人！」
「什麼方便……啊，你說，你是曹朋？」
廖中立刻大聲問道。
「我乃下雋長廖中，可是季昌侄兒，領兵前來……」
遠遠的，可以看到一條火
「乾淨了！」
廖中連忙換上了衣甲，隨著曹朋一同走出了縣廨。
廖家未來的造化，要看你們廖家自己。
隨著曹朋走出縣廨大門，卻見西關城關上，烈焰衝天。
法正猛然醒悟過來，臉上卻露出一抹詭異笑容。
廖中之所以歸附劉備，並非他本意。
信心，自古是建立在實力之上。你有那麼強的實力，便可以有多麼大的信心。
「當然可以堅持。」
這兇狠的搏殺，甚至不足二十息。
曹朋腦海中，一下子閃過了前世聽評書《說岳全傳》里，高寵槍挑鐵滑車的段子，不由得笑了。
估計王雙和孟明他們，馬上就要開始行動了！」
就是說，這縣廨中，除了眼前這個跨院裏面，再也找不到半個活人。這就是闇士的本領，殺了百餘人，竟然沒有半點聲息，更沒有驚動旁人。
三十多名家丁，在瞬間便死去了二十餘人。
「孝直，咱們回去吧。」
衝車的形狀，和傳統的衝車不同。
廖中還能聽不明白？
其中，弓三萬，箭矢四十七萬，槍矛萬支，刀六千口，衣甲三千套。除此之外，尚有糧草輜重不計其數，全都是從長沙郡運送過來，囤積下雋，隨時準備發往江夏。不過，這些東西看起來，估計是無法再送到劉琦手中。這恐怕是長沙郡而今所能夠給予江夏最大限度的支援，劉備對江夏的重視，倒是讓曹朋多多少少，感到有些吃驚。不過，最讓曹朋吃驚的，還不是這些武器和糧草。他吃驚的，是隨同這些輜重送來的三百輛衝車，頗有些稀奇……
而東關方向，顯然也得到了消息，傳來一陣陣悠長的號角聲，顯然是在集結兵馬，準備馳援西關。
我現在能做的，是保你廖家在中盧重建……」
當曹朋沿著碎石鋪成的天井小路往裡面走的時候，一群家丁蜂擁而來。
「廖縣長，何去何從，需早決斷。
「曹將軍此來，何意？」
曹朋一席話，讓劉聰緊張的心情，頓時得到了舒緩。是啊，就算他詐降又如何？半個時辰之內，我大軍勢必入城。到時候，區區東關三百守軍，又如何能與我大軍相爭？此戰，必勝！
他睜大了眼睛，結結巴巴的問道：「橫野將軍，曹朋？」
曹朋立刻帶著法正，趕奔北校場查看。
曹軍表現出了極大的友善，特別是在軍令之下，對下雋秋毫不犯。
可除了曹朋剛開始遇到的三十多人之外，一路走過來，竟然看不到一個人影。
沒有財力，也非地頭蛇，更沒有超強的武力作為支持，如何能夠面對來自各方面的傾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