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游
第67章 少年蒲元（二）
「小人遵命！」
扭頭朝著那小胖子問道：「喂，你叫什麼名字？」
「他這是什麼意思？」
董俷點點頭，扭頭大叫：「董棄！」
「主公，阿爹的工序沒有錯，材料也是上乘。出現這種情況，想必是鋼口太脆的緣故……」
「蒲師傅原本是廣漢郡人，後來被南蠻的氐人擄掠，賣給了白馬羌，在滕麗兒的手下幹活。此次滕麗兒率部前來，這蒲師傅一定要跟著過來。他的鑄造術非常高明，而公子對這個也非常的看重。如今是這裏的頭領，公子對他是非常信任。」
老工匠捧著刀走到董俷面前，「主公，按照您的要求，此刀經過百鍊，隨比不得神兵利器，但也是削鐵如泥的寶刀。這已經是小人的極限，但不知主公滿意否？」
一口鑄劍爐旁邊，還豎著一根木樁，上面掛著兩套跌落起來的明光鎧，非常的古怪。
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在工場里不是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響。
蒲師傅勃然大怒，剛要過去揍他。卻聽董俷開口道：
可就這麼一個小寨子，卻是依照著九宮八卦的方位而建造。
董俷從董鐵手中接過了禪衫，披在身上。
就聽到董俷大聲的吆喝。不一會兒，一個魁梧，但是頭髮已經斑白的老工匠捧著一把斬馬劍走了過來。這斬馬劍長三尺余，鐔長一尺，乍看很像後世的日本刀，可仔細看，卻又完全不同。這斬馬劍早在西漢時就出現了，即能用於步戰，也可以用於馬戰。董媛身為董卓的女兒，自幼也習過武藝，對此自然是不陌生。
話為說完，卻見那胖乎乎的少年不高興的說：「阿爹，我真的知道原因。」
董俷接過了刀，虛空揮舞了兩下。
和綠漪下馬走進去，就看見董俷光著膀子，正和一群工匠在討論著什麼事情。
「蒲元？」
「練刀？」
悠長的脆響傳來，那百鍊寶刀居然斷成了幾節。
綠漪看董媛一臉的迷惑之色，在她耳邊低聲解釋。
董媛很好奇，當下帶著綠漪縱馬進了寨子。這小寨子的面積不大，除了那些工匠之外，加上董召等人也只有一百多人。再算上家眷，一共下來也不超過三百人。
董俷正要解釋，卻見從工棚里走出了一個少年，大約在十八九歲的樣子，臉上還帶著稚氣。
「沒錯，水質，毛病應該就出在淬火之水的上面。」
「阿元，你跑出來幹什麼？」
應命的赫然是當初隨董俷轉戰西北的破羌百人將。他本名棄人，在來到了臨洮后，董俷乾脆賜了他一個姓，又從他名字中選了『棄』字，故而如今就叫做董棄。
「水質！」
董召忙不迭的道謝，行了一個禮后，匆匆的跑進了寨子。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他又跑了出來，來到董媛面前，有些尷尬的說：「三小姐，主公說他很忙，讓你們自便。」
董媛擺擺手笑道：「好了，好了，我也不為難你。知道你們家主公的規矩嚴，我在這裏等著，你告訴你家主公，就說我和綠兒妹妹來了，
「帶二十個人，立刻前去斜谷，取些當地的水來。」
鐺……
「喏！」
這一天，董夫人的精神有所好轉，董媛讓二姐幫忙照顧著，拉著綠漪溜溜達達的來到了位於牧場深處，依土丘溪水而建的小寨子。在寨門口當值的人是董召，遠遠的看到董媛過來，立刻就迎了上去，插手行禮后問道：「三小姐，您怎麼來了？」
「末將在！」
那明光鎧極為堅硬，卻被斬馬劍坎開了口子。
營帳、住所、工場都被劃分的清清楚楚。董媛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對此到不是很驚奇。
他說著邁步就朝軍帳走去。眼看著就要走出工棚，卻突然又停下了腳步。
「這個……小人也不知道。不過自古鑄劍大師們選擇鑄劍之地，首選南方。主公若想練出好劍，應該往南方尋找……小人記得，我們來這裏時，曾在斜谷停留了一晚。那裡的水質剛硬清爽，當為爽烈之水，主公可以派人找來，試上一試。」
「不是，不是
董媛點點頭，走上去問道：「阿丑，你這是在幹什麼？」
「好了沒有？」
「滿意不滿意，試試才知道。」
「就是說，您要進去，就進去好了。」
蒲師傅一看少年，立刻露出緊張之色，他強笑道：「主公莫要責怪，小兒不懂事，信口開河還請主公原諒。」
董俷笑了笑，「沒關係！」
沒等小胖子回答，蒲師傅就惶恐的說：「主公，他是小人的犬子，姓蒲，單字一個元。」
他大踏步走到了木樁前，運足了力氣，對準盔甲大喝一聲，一刀就劈斬了過去。
那少年道：「阿爹的工藝並沒有錯，但是在刀達到了『白亮』的程度時，需要進行淬火的處理。而淬火對水質要求很高，古時后的鑄劍大師在鑄劍之前，一定要挑選山清水秀的地方。說穿了，就是選擇合適的水質……這裏的水源自洮水，而洮水純弱，卻不任淬；主公若想要心目中的寶刀，當選爽烈之水放能成功。」
董俷
「我不能來嗎？這裏好像是我的家！」
「多謝三小姐體諒！」
「大姐，我們軍帳里說話。」
只是董俷對此似乎並不滿意，把刀柄扔在地上，「還是不行。蒲師傅，按照您說的百鍊斬馬劍，應該至少能砍斷一層鎧甲。但是這把刀只開了一個口子，不行。」
綠漪拉了一下董媛，「董召，公子在忙什麼？」
「不是練刀，是煉刀……算了，我也說不清楚，還是您自己進去看吧。」
董俷一皺眉，「那你可知道，何處的水爽烈，適合淬火呢？」
董俷長出一口氣，笑著說：「蒲師傅，既然是水的問題，這斬馬劍就暫且放一旁。其他我要求的物品，需要儘快打造出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就告訴董召。」
少年侃侃而談，初時蒲師傅還很緊張，但聽到後來，禁不住鼓掌叫好。
只是不明白，董俷這是要幹什麼？
董俷手裡只剩下了一個刀柄，呆立的半晌后對旁邊愕然的老工匠說，「好像不滿意。」
「在和工匠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