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驃騎行
第275章 董卓亦有遠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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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夫人和沙摩柯的進展很快，只差了一個儀式。
「等我的奶奶，抵達雒陽……」
看到董俷進來，任紅昌的臉一下子紅透了。她已經聽說了，過些日子，她就要成為董家的一員。
這也是徐榮、樊稠夠意思，多少給了照顧。
董卓笑道：「西平，現在我把這寶貝交給，你一定要把它保護好，這關係到我董家未來的昌盛與否，你需要慎重對待。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曉，莫要讓第三人知道。」
「說不上是一家女許兩家，不其侯說的很明白，是長樂宮的那位看中了他的女兒。」
三兄弟許久沒有見面，聚在一起自然有許多話說。
而如今的馬超，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子，調入雒陽之後，只能成為普通質子。
因為這東西就是由他的手中轉交給董卓，傳國玉璽，就是那代表著氣運的傳國玉璽。
能離開這裏，無疑是一件大好事。省的天天擔心遭人算計，弄不好還會一命嗚呼。
董卓靠在太師椅中，「你先把它收好。」
「我會讓他攻打張掖……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一句話，卻讓甘夫人羞得，掩面而去。
這一羞澀，卻端的流露出了無限的風情，那嬌媚中的羞澀，羞澀中的含情脈脈，讓董俷的心砰砰直跳。
已經九歲了，不過卻流露出一種令董卓也有些提防的沉冷。
故而董俷不必擔心馬超來雒陽搞風搞雨，因為如今的雒陽，已經不同早前。
沙摩柯又怎會躲閃，立刻迎著典韋過去，兄弟二人扭打在一起，到最後卻是滿地打滾。
誰不知道，典韋是虢亭侯，正經的振武將軍，更是雒陽第一凶人董俷的兄長。
董俷當下把當初他的憂慮講述了一遍，當然他隱藏了當時自立門戶的想法，只說是為了防備萬一，才想出了狡兔三窟的計策，佔據張掖，以備董家他日有不測。
原本是花館里的歌姬，被張濟看中，娶回了家。
可是典韋的威風，卻給鄒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何太后苦澀的一笑，「董卿，這又有什麼不可能？這世道本就是如此，得意時人人追捧，失意時卻……不其侯原本就是個眼界靈活的人物，自然看不上陳留王嘍。」
沙摩柯湊在董俷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讓董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從剛開始的點頭莞爾，到了後來，卻是忍不住放聲大笑。
靠在蔡琰的懷中睡著了，不時的還咯咯的嬌笑。
在雒陽城裡，典韋、沙摩柯、呂布，那都是排的
也知道自己出身卑賤，不可能有此好命。可不成想，在苦難之際，典韋重又出現。
董卓笑道：「我知道你對陳留王相處的時間長了，很有感情。說實話，如果沒有先皇遺詔，我也不想廢掉他。畢竟，一個軟弱而溫和的皇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更符合我的希望。但是，陳留王繼續留在雒陽，所要面臨的危險，將會更多。」
典滿四兄弟在旁邊大聲為典韋加油，把素來起的很早，喜歡看沙摩柯練武的甘夫人，也逗得咯咯直笑。
「不是吧！」
蔡琰也沒有休息，和董綠、任紅昌一邊聊天，一邊逗弄著已經可以在地上走路的董冀。
把個平素里很是豪爽的典韋，看的是面紅耳赤。
「你成婚之後，就帶著陳留王離開雒陽。」
然後，猶豫了一下，輕聲道：「爹，其實孩兒有一件事，一直隱瞞著你，望您原諒。」
董俷點點頭，「孩兒明白。」
「父親！」
就連小文姬也在旁邊跳著腳助威，反倒是董俷懷中的董冀，看了一眼之後，打個哈欠，又睡了。
「你是說，張掖的那幫強人，是西平你的部曲？」
典韋惱羞成怒，咆哮著撲向沙摩柯。
獨擋一面，這意思是不是說，老爹要他自立門戶呢！
「沙沙，莫要胡說！」
「這事簡單，大哥真喜歡，我去和徐、樊二位將軍說，想必沒有問題。只是，還要大哥說明。」
「此事就這麼決定！」董卓正色道：「你要記住，陳留王、玉璽、太后……這是咱董家手裡的三件寶貝。如果將來有一日我出了事情，他們將會是董家重新崛起的希望。」
董俷心中冷笑：環境造就人，沒有了涼州的土壤，錦馬超，還可以成為錦馬超嗎？
辨坐在一旁，對於那伏壽的事情，似乎並不在意。
董俷入雒陽時，已經是名滿天下的虎狼之將。
老爹拉著董俷又說了很長時間的話。
董俷猛然想起一件事，「父親，任命馬騰為武威太守沒問題，但這個人……多次反覆，又曾與韓遂交好，不可不妨。聽說他膝下有一子，名馬超，何不令其為質？」
雒陽……對於劉辨而言，早已經沒有任何留戀之處。
董卓正色：「我原以為問題複雜，可沒想到會如此的複雜。西平，爹已經老了，自從文秀的事情發生以後，常常夢到以前的事情，夢到兄長……原來，
一雙雙眼睛，就盯著典韋。
「是真的……大哥自從那天見了那女子之後，就有點魂不守舍。玉娘說，那女子的眼睛會勾魂兒，大哥……嘿嘿，肯定是被那女子的眼神，給鉤走了魂魄！」
不過，董俷發現典韋有點不太正常，不禁奇怪的問道：「兄長，您……有話要說？」
想想，這瑣事還真的是不少。
「對了，沙沙你還沒有說，那女子是什麼人家？大哥，沒什麼不好意思，若是喜歡，咱就娶她過門來。嫂嫂已經過世一年多了，大哥總不成一輩子這樣孤家寡人……再說了，小存小見，也需要人來照顧。大哥如果不好意思開口，我讓姐姐去說合。」
董卓臉上洋溢笑容，聽罷之後，「這些都是你的部曲，你當妥善安撫。正好你將為漢安大都護，張掖一地，也屬於你所轄，應不成問題。恩，我就說，總覺得你身邊似乎少了幾個人，特別是黃劭……還以為這些人出了事情，原來你早有安排。不過……」
董卓宦海沉浮多少年？董俷的心思，他立刻就明白了。
但董俷在後來，才想起了一件事。
在董俷的心中，馬騰的本領有多大，他並不清楚。
故而徐榮一探鄒鬘的口風，立刻就答應下來。對於一個苦命的女人而言，能有個強力的人物做依靠，即便是丑一點，也總好過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生著好面孔的軟蛋。
但是馬騰的那個兒子，錦馬超的大名，他可是牢記在心中。未來西蜀的五虎上將之一，曾殺得曹操在漳河畔割須棄袍。雖然演義後期並沒有讓馬超有發威的機會，可錦馬超的威名，還是讓董俷感到了一絲顧忌。這個小子，一定會成為人物。
從當年老爹叱詫西北，到董俷名揚天下，董卓似乎很緬懷過去的歲月，說起來沒完。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話鋒突然一轉，董卓臉上的笑意消失無蹤。
直到很晚，二人才各自回房。
把馬超扣在雒陽……
這鄒鬘，莫非就是演義里曹操在宛城勾搭的鄒夫人？記得典韋，可就是因為這女人喪命。
可以說，一直以來董俷都在等待這個機會，可當機會真的到來時，他卻感到了茫然。
「哦？」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自會拿捏分寸。」
「狗屎，那位才多大年紀……」
董卓口中的小傢伙
「您是說……」
但董卓卻沒有想這麼多，讓馬超為質子，聽上去好像不錯。
董俷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董卓的意思。老爹這一招，分明是打算來個掩人耳目。
馬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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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卿，不必了！」
「其實，孩兒在六年前，在未得到您的同意之下，搶先命人佔據了張掖等河西三郡。」
他個頭沒有沙摩柯高，但說起技巧，卻比沙摩柯厲害。
「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
鄒鬘？
「京兆一戰，我們大獲全勝，具有了震懾諸侯的用途。但問題在於，我們雖震懾了諸侯，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又算是和士族徹底翻臉。原本黨人尚可為緩解，但是現在，我們必須要面對來自士卒的種種冷算和暗箭……那才是最為危險的事情。」
永安宮中，董俷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說：「太后，這怎麼可能？」
小文姬已經五歲了，出落的粉雕玉琢。
鄒鬘，也是在整日在彷徨和憂慮中活著。
已經過了三更天，索性就不睡了。
據說這女人生的姿色美麗，光彩照人。只是董俷沒有見過，因為張濟娶親的時候，他和董卓趕赴臨洮，為董夫人花鬘奔喪。而且，董俷和張濟叔侄的關係也不是很融洽，所以回雒陽之後，也沒有登門見過。
在動蕩的年月里，女人大都只能淪為男人的依附品。鄒鬘出身並不是很好，花館的歌姬，說穿了也就是所謂賣藝不賣身的妓女。原以為嫁給了張濟，能有個好日子。可不成想成親還不到半年，張濟就成了一個死人，而鄒鬘，也變成了囚徒。
甘玉娘，也就是甘夫人笑了。
何太后攔住了董俷，「太尉黃宛做媒，那一位親自點名，這件事只怕是……哀家現在也算是看明白了，這滿朝文武，都是居心叵測之輩。似董卿這樣的人物，卻是……也罷，那樣的女兒家，不要也好。只是以後，卻還要董卿多多照應陳留王。」
董卓的意思很明白，從今以後，自己將要獨自面對各種困難，而老爹將不會在為他遮風擋雨。雖然一直期盼，可是董俷如今卻又覺得，自己其實並沒有做好準備。
在家裡，自然不需要帶那勞什子面具。
「二伯，大伯看中的女子，我倒是知道。就是張濟家的鄒鬘……嘻嘻，卻有姿色。」
「休要小看那小傢伙，卻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也不知道太后如何教導出來，小小年紀，卻是……別看他現在老實，可實際上呢，心眼
且不說鄒鬘和典韋，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反倒是另一件事，讓董俷異常惱怒。
董俷的心裏，沒由來的一陣激動。
董俷不敢忤逆，乖乖的把玉璽放好，然後用疑問的目光向董卓詢問。
董俷微微一笑，「等過些日子，我處理完一些事情，就可以離開雒陽。」
丑，是丑了點！
事實上，在董卓看來，袁隗等人臨死前的反撲，未嘗就沒有小皇帝的影子。
典韋和沙摩柯已經開始練武了，典家的四頭小老虎，也在練習五禽引導術。
馬超和董俷的情況，完全不同。
說完，扭著頭詫異的看著沙摩柯和甘夫人，「沙沙，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家了。」
董俷聽說過這女人。
聞聽一笑，「什麼事情？」
「伏完，欺我太甚！」
相反，劉辨滿心的喜悅，因為董俷告訴他，過些日子，就會帶他離開雒陽，去長安。
董俷點點頭，「孩兒明白！」
只是董卓萬萬沒有想到，那竟然是董俷安排的人馬。
「有獅兒在，我董家可保昌盛，我不需要在操心了……」董卓大笑道：「西平你有此遠慮，我非常高興。想必那佔領張掖的主將，就是當初隨你征戰的陳到吧。」
依照著從小養成的習慣，到了五更天，董俷要練功。即便是整夜沒有睡覺，董俷還是抱著迷迷糊糊的董冀，來到了小校場中。
董俷微微一蹙眉，老爹的言語中，對小皇帝沒有任何敬意。若是任由這種心態發展下去，只怕……
董俷猶豫了一下，「您是說，陛下……」
「張掖為你所掌控，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讓太多人知道。陳留王、玉璽，是咱董家明面上的保證，而張掖這支人馬，就是咱暗裡的最後一手后招。前些日子，我聽文正說，馬騰曾上奏請降。我擬准他所奏，而且還要任命他為武威太守。」
「西平此計，甚好！」
對於張掖的情況，董卓當然是不可能不知道。只是當初陳到剛佔領張掖的時候，董卓還沒有能力去顧及。等有能力的時候，張掖已經成了氣候。董卓若是強行攻打，得不償失，反正張掖的強人也沒有生亂，相反阻隔了西域的羌人，對涼州大有好處。
董俷連忙道：「請父親訓示。」
「此次任命你為漢安大都護，是希望你能站出來，真真正正的獨擋一面。西北一地，我盡數託付與你，文正和
董卓聽完之後，不由得笑了。
董俷怒聲吼道，「怎可一家女，許兩家？」
玉璽放在董俷手中，用處並不算太大。但是在董卓手裡，卻等同於維護了漢室的皇統，有著震懾諸侯的作用。而這個時候，這東西顯然是對董卓，更重要一些。
鄒鬘方面，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董俷點頭，把陳到、黃劭、賈詡的名字一一報出來。
錦盒中的東西，董俷並不陌生。
「啊？」
董俷說著就站起來，「不行，我要找他說道一下。」
典韋和沙摩柯撕打了一會兒，在董俷的制止下收手。
所以在言辭之間，已經少了許多的顧忌，對董俷典韋的稱呼，也是用大伯二伯代之。
「若是她願意，我自然也是願意的……不過，莫要用強才好。」
甘夫人又道：「鄒鬘因張濟的關係，是犯婦。不過樊稠和徐榮兩位將軍照顧，沒有關押在監牢，只是囚於一室，只能在十丈範圍內走動……大伯也是偶然看到了她。」
董俷笑了，「那我今天就去和徐、樊二位將軍說明。」
「不如這樣，若是那鄒鬘答應，我三兄弟就一起把親事辦了，省的麻煩……哦，既然說到了這件事，陳留王的婚事，也差不多是時候了，我今日也正好詢問一下。」
董卓把事情交代下去，似乎變得非常輕鬆。
正如他所說的一樣，任由陳留王在雒陽，遲早會有一日，小皇帝會把他給殺死。
董俷抱著董冀，和三女說話，一直到天亮。
董俷不明白，疑惑的看著董卓，不知道老爹究竟是什麼意思。
好像其他謀逆者的家人，可就沒有鄒鬘的運氣。不是被殺，就是被充為官妓。
心裏不由得暗自偷笑，這老天爺安排的，可真是有趣。
典韋憨笑著，撓頭不說話。
「父親……」
心裏很舒服，這說明這丑小子還是很精明，放出去也不會吃什麼大虧。
董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獃獃的看著董俷。
如今，張濟已死，他的妻室……
對典韋，鄒鬘是知道的。當年典韋、沙摩柯二人威震校場，她也曾親眼的見過。
董卓婆娑著玉璽，片刻后又把玉璽用黃綢包好，推到了董俷的面前。
至少可以給馬騰一點顧忌，就好像當初何進把董俷調入雒陽做質子一樣。
「董卿，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
董俷不禁哀嘆一聲：難不成是天生的勞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