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漢》第三卷 驃騎行

第348章 大決戰(四)

第三卷 驃騎行

第348章 大決戰(四)

「元直,真的可以嗎?」
當董鐵他們抵達的時候,他正和甘賁在山口視察,那一臉的苦楚,表明了心中所想。
回到臨時搭建起的營地當中,徐庶又要來了此次拉過來的輜重物品清單,認真的看起來。他不慌不忙,可是麴義等人可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好在有董鐵阻止,幾次想要過去詢問,最後還是忍下來了。這一夜,所有人都在一種焦躁的情緒中渡過。
這麼一個地方,怎能可能打贏這場阻擊戰呢?
圖爾尕特山口,是天山和蔥嶺交匯的地帶。
伏下身子,輕輕撫摸獅鬃獸那柔軟的鬃毛,一名小校,牽著一匹馬,來到他的身旁。
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董俷強行的按耐住了心中那躍躍欲試的衝動。
第二天一早,麴義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這是麴義印象最深刻的事情。
正如徐庶所猜測的一樣,董俷在看到山口的情況,並得知烏孫已經開始調集大軍的消息之後,就決定出兵來冒一次險……唔,也許是冒險吧,不過和以前的冒險想必,這一次的目的性更明確,說不定會更刺激一些吧……烏孫,真他媽的孫子!
徐庶一蹙眉,向四面打量起來。
眼見著前方的集鎮大門輪廓已經清晰起來,董俷猛然起身,獅鬃獸暴嘶一聲,仰蹄狂奔。
麴義已經通過董鐵,知道了徐庶的來歷。
畢竟是年輕啊……
麴義默默的念叨著,連連點頭。
他們沒有見到董俷,因為董俷兩天前帶著華雄硬留給他的五百元戎軍殺進了烏孫。
董鐵聽麴義說完,頓時急了,「老麴,你怎麼可以讓主公深入險地,為何不阻止他?」
「將軍,你莫要忘記了,論防禦,主公可謂出色,可是若說起騎戰,誰有比主公更擅長捕捉戰機呢?當年他送我去鹿門山的時候,就曾經說過一個很有意思的構思。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疲我擾……主公當時將這種戰術,稱之為游擊戰術。」
他曾在戰後去看過,只可惜當時屍城已經不見,只能感懷出當時那種慘烈的戰況。
四引,如果按照後世的計算方法,大約是一百米左右。
只聽凄厲的鬼哭狼嚎聲響傳來,一支鬼哭矛兇狠的釘在了木門上,微微的顫動。
「哦?」
而越兮則把目光投注于甘賁的身上,從這個雄偉的漢子身上,他能感覺到那種強者才會擁有的氣勢。殊不知,甘賁也正在看著他,兩人目光接觸,都感受到了對方身上那種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若非大戰將至,這二人說不定就會先比試一番。
董俷擲出鬼哭矛,右手摘下了大鎚。
好在麴義正想著這事情的可行性,也沒有往這方面考慮。
就在這四引之地,呈現出一個並不算陡峭的坡度,在坡上方,就是漢安軍住宅所在。
這是絕殺令!
徐庶在來的路上,已經對這裏的情況非常了解,他更清楚,沒有深溝壁壘的阻擋,就算董俷有通天的能耐,也阻擋不住烏孫十萬,乃至於可能更多的,瘋狂的敵軍。
董俷也不知道。
忍不住看了麴義一眼,徐庶心裏不免有些忐忑。
看著營地中擺放著幾口大鍋,有人不斷的把積雪鏟進鍋里,同時還有人從山坡上鏟下了一桶桶的積雪,往鍋里倒。另有一批人,是人手幾個麻袋,把濕漉漉的泥土挖出來,撞在麻袋裡。
「說起游擊戰術,主公此次出兵,絕對不是為了打擊烏孫人,恐怕在更大的程度上,是為了牽制烏孫人,所以定然會把這戰術發揮到淋漓盡致。麴將軍,想必主公在出發前,曾給過你什麼交代吧。」
南北東三面地勢平緩,向西繞著河谷而行,形成了一個大約寬四引左右的空間。
滎陽,屍城……
他一直沒有說話,時而蹲下來撥開地面,抓起一把泥土,時而緊走數步,觀察山口的坡度。
「可是……」
麴義很疑惑的拉住了徐庶,「這是幹什麼?」
甘賁和董鐵不熟,但是麴義和董鐵卻是老朋友了。見到董鐵,他上前就是一個熊抱。
當下問道:「可這和主公出兵烏孫又有什麼關係?」
麴義苦著臉說:「我還沒阻止?我就差抱住主公的腿,不讓他走了……可是主公那脾氣你也該知道,一旦做出決定,天王老子來了都休想讓他回頭,我又有什麼辦法?」
五百元戎軍,也隨著董俷開始了行動。
順著納倫河往下遊走,就是赤谷城。
裝滿泥土的麻袋往那框架裏面填裝,不僅是在這山口,兩邊的山嶺也是如此作為。
董俷想要打到赤谷城。
如今的納倫河,河水清澈,錯動的浮冰碰撞,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響。
這裏沒有深溝壁壘,也沒有什麼可以依託的堅城。
二十步,距離那集鎮大門還有二十步!
不過現在,他必須要解決納倫河谷上的這個集鎮。
當然,從這裏到赤谷城還有很長的距離,即便是騎著寶貝獅鬃獸,也要有幾天的路。
徐庶卻攔住了董鐵,「媛容,主公這樣做,是對的!」
一直到晚上,徐庶都是一言不發。
徐庶和越兮,帶著滿懷期望抵達圖爾尕特山口的時候,卻呆住了。
徐庶好像是一夜沒有休息,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
「說實話,主公從擔當這任務的時候,恐怕就已經做出了決斷。若說這守城的經驗,雖然主公麾下猛將如雲,卻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主公。從宛縣開始,主公已經多次行防禦之事,我想除了幾位老將軍之外,沒有人比主公更熟悉如何防禦。」
徐庶笑道:「肯定沒有問題。如今正是三九嚴寒,西域的氣溫比當初的滎陽,可要冷十倍。呵呵,我昨天晚上讓人做了一個實驗,只片刻功夫,一壺熱水放在外面,就凝結成了堅冰。這裏什麼最多,積雪和泥土……只要我們搭建出框架,明日就可以在這裏築起一面牢不可破的城牆。此外,兩面山嶺也需要派人防禦,這樣我們就形成了一個屏障,六天之後,主公迴轉這裏時候,就完全可以高枕無憂。」
徐庶丈量了一下山口的寬度,然後又在甘賁的陪同下,登上兩邊的山嶺。
西域的天,亮的比關中要晚啊!
麴義才是董俷委派的主將,他在沒有先告知麴義的情況下,就擅自展開行動……
緊跟著,漢安軍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怒吼聲,如同風一般,衝進了集鎮中……
清晨,納倫河谷瀰漫著濃霧。
抬手摘下了雷音錘,並且把一支錘掛在馬鞍橋上。雙腳踩在腳蹬里,腳後跟輕輕一磕獅鬃獸的肚子。那獅鬃獸心領神會竟邁著小碎步,緩緩的朝著納倫河谷的集鎮小跑……
至於西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荒涼了呢?
董鐵領著技擊士,在山口砍下了一顆顆樹木,搭建成了一個營牆的框架。
「主公怎麼出擊了?」
披上厚厚的大氅,他走出中軍大帳,卻發現所有人都在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獅鬃獸已經衝到了大門前,董俷氣沉丹田,揚錘狠狠的砸在了大門上,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回蕩在寂寥的夜空中。
不過,還是要向麴將軍道個歉,請他責罰一下。否則自己剛來,就豎立了一個敵人。
「媛容,你可算是來了!
漢安刀,拖在積雪中,劃出了一道道的痕迹。
「元直,你這是……」
是在唐朝,還是在宋朝?亦或者是……
除了幾片臨時搭建起來的木柵欄之外,幾乎沒有什麼能夠提供防禦的屏障。
這裏沒有後世的那種荒涼,也沒有一望無際的黃沙。事實上,在東漢末年的時候,西域並沒有什麼沙化的現象,可以說是處處綠,洋溢著盎然的生機。
不過他的精神看上去非常的好,笑呵呵的說:「當然是築城嘍。麴將軍,你難道忘記了,當年主公在滎陽時,是如何阻擋住關東諸侯的幾十萬大軍嗎?我昨天翻看了清單,發現主公在出征前,專門去信,要居延城送來十萬隻麻袋,想必就是這個心思。」
好像這裏和中原不是一個時區,至於差多長時間?董俷也說不清楚。
麴義點頭,「確有其事,主公說他會設法拖住烏孫大軍十日,命我在這裏築起要塞。十日之後,他將迴轉山口,到時候要塞必須要築好,否則就軍法從事……可這都已經是第三天了……你也看到了,這裏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築起一座要塞呢?」
時已十一月中,正是三九寒冬。西域已經下了數次大雪,放眼望去,是白茫茫一片。
駐守在山口的主將,是麴義。
這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反正他要守住這片綠色,但先決條件就是,他必須征服這片土地。
徐庶說完之後,立刻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