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十年生死兩茫茫
第375章 一場風花雪月事
曹仁的兵馬在穰山遭遇黃巾餘孽的阻撓，數次圖謀汝南，卻沒有一次成功。
兩萬皇甫軍盡數歸降，皇甫壽堅的八百親衛皆戰死，壽堅本人也在戰敗后自刎。
原本只是隨口說的一句話，可是聽在田豫的耳中，卻好像是變了一個味道似的。
如果老爹當初沒有想著殺死李傕郭汜，那李傕郭汜會殺了老爹嗎？
是啊，新的一年要來了……往年總是期盼著新的一年能好事連連，可這該死的人生……
年已十九歲，學業已經完成，所以司馬徽決定，放龐統回家，過上一個新年。
「什麼條件？」
對於這個女兒，黃承彥是寵愛無比。
想不明白，不明白啊……
面目輪廓不是那種嬌小玲瓏型的，額頭略高，眼窩子略有些凹，高鼻樑，大眼睛。
關羽的行軍速度很快！
不過他倒是很樂意替董俷宣揚一下的。
「你倒是說話啊！」
而曹操一方的反應，卻頗讓人玩味。
再加上他是典型的董黨分子，所以在水鏡山莊也沒什麼朋友。前兩年叔公把諸葛家的小鼻涕蟲送到了水鏡山莊，兩個人更時常因為意見不同，爭吵的沒完沒了。
悻悻的嗯了一聲，龐統覺得非常不高興。
「野丫頭，你不會是說董家哥哥吧。」
劉表數次請龐山民出山，龐山民都沒有答應。
和諸葛亮一起，經常的辱罵董俷，惹得龐統大怒，三個人到後來，就演變成了武鬥。
「從你個大頭鬼！」
張燕佔據穰山，手握十幾萬人馬，輪番襲擾，令曹仁是苦不堪言，卻又動彈不得。
等劉辨來了，至少可以卸掉一副擔子。董俷不想再打下去了，殺父之仇得報，整個人似乎是失去了目標一樣，變得懶洋洋，好像什麼事情，都已經無所謂了。
「哈，你還記得你是叔公的兒子啊，我可是聽說你和嫂嫂在南陽過的快活，已經有快一年沒有回家了吧。卻還有臉子說我，至少我每隔一段時間都來看叔公呢。」
幹啥……
龐統應了一聲，大步走進了廬屋。
提到了西域，龐德公的臉色微微一變。
龐德公搖頭嘆息，「算了，這和咱們也沒關係，還是說說你信裏面的那件事吧。」
「國讓，快到年關了吧。」
「你說你……」
有些時候，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董俷被帶入了一個死胡同里，開始變得執拗起來。
「是啊，這段時間，荊襄也不安生。那五溪蠻連結山越，盟誓番苗南蠻，頻頻出山騷擾，劉景升也坐不住了。幾次出兵鎮壓，結果不是損兵折將，就是撲了個空。」
龐統邁著輕快的腳步，沿著山路一路小跑，朝家中的那座小廬屋跑去。
這讓曹操也非常的頭疼。
龐統和黃月英溜溜達達的出了小屋，往後面的竹林小榭
皇甫一門，在臨涇城中舉火自焚。
龐統打了個寒蟬，「你就如何？」
眼珠子一轉，「主意我倒是有一條，不過有個條件！」
為了表示他的誠意，曹操決定把劉備的母親送去下邳，對此劉備是非常的開心。
龐統一怔，「醜丫頭，什麼事竟讓你如此驚慌。」
黃月英卻害羞了……
黃先生，自然是黃承彥。
好像是黃家叔叔的車子！
龐統先是一怔，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小鼻涕蟲？」
龐德公嘆了口氣，「阿丑，你未免太……我怎麼說你呢？董西平的事情，不是你能了解的，裏面很複雜。小亮比你小，姐姐還是你的嫂嫂。你不想想，你每次去南陽，你嫂嫂對你如何？你和他爭個什麼氣？總之，以後不許在和小亮衝突。」
是的，董俷就是這麼想的！
噗嗤……
士元是龐統的字，一年前因其學業出眾，龐德公一高興，就提前給他了表字。
你別看龐統敢和諸葛亮、司馬懿打架。可在黃碩的面前，卻是活脫脫貓見老鼠。
「叔公，我回來了！」
攻佔了廣陵之後，揮兵直入九江。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讓孫策措手不及。
「欸呦，欸呦……」
一個人帶著妻子，躬身於南陽，過的是逍遙自得，不亦樂乎。
※※※
黃月英咬牙切齒的說：「我就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麼一定要我嫁出去？那小鼻涕蟲有什麼好？我卻是不喜歡的，雖說頗有文才，卻不是我心目中的人選。」
人們說長得丑的人，卻不能說丑。
黃承彥點點頭，「我也聽說了……我還聽說，那蠻王盟主，就是……」
若沒有自己引發黃巾之亂，皇甫嵩說不定就不會督戰。
那是龐德公平日修心養性的地方，環境清幽冷冽，頗讓龐統喜歡。故而時常獨自進去，一個人看看書，撫撫琴，其樂無窮。黃月英跟著龐統，進了竹林小榭。
田豫點點頭，「快了，再過一個月，就要到年關了！」
※※※
十八歲了，連個婆家還沒有找到。
攻佔了長安之後的董俷，整天悶悶不樂。好在典韋和徐庶都是他最親近的人，多多少少能明白他心裏的想法，不斷的寬慰著董俷，這才沒有讓董俷更加沉淪。
而且兩人關係不錯，黃碩也是典型的挺董派。
龐德公捻著鬍鬚笑了，「小月英是越發的有禮數了，黃兄，端的是有本事，全不似我家那混小子，整天的給我惹是生非。」
此次能回家，想是司馬徽也受不了這樣的衝突了。
就算是動起手來，也未必會怕對方。只是他不明白，諸葛亮的哥哥對董俷那麼崇拜，為什麼這小鼻涕蟲卻是對董家哥哥深惡痛絕
準確的說，是羌漢混血的特徵。
龐統在家門口就喊了起來，不過卻意外的發現，門口停著一輛馬車。
得關中者，得天下！
「我爹要我嫁人！」
「阿丑，父親在裏面和黃先生說話，你進去以後，可莫要驕狂，失了父親的臉面。」
司馬說成死馬，你小子乾的不錯。
「就是他！」
龐山民不住在鹿門山，而是和妻子一起居住在南陽。說起龐山民的妻子，還是諸葛亮的小姐諸葛玲。那諸葛玲有兩個姐姐，大姐嫁給了荊襄名士蔡諷之子為妻，小姐姐就許配給了龐山民。這龐山民，也頗具才華，不過和他老子一個樣。
劉備在奪取了徐州之後，立刻和曹操結盟，並派人告知：原讓出東海郡和彭城國於曹操，從此雙方休兵，不再興起戰事。其實也就是順水推舟，那兩郡原本就是在曹操的掌握中。
「我心目中的丈夫，當時天底下一等一的大英雄。有霸王之勇，有絕倫之才，他要能上馬征戰沙場，下馬時可以吟詩作對。恩，人人畏懼，可是人人又敬佩。」
百廢待興，各種事情可說是層出不窮。
一個小鼻涕蟲，當初如果不是董家哥哥保護你們，只怕你這小屁孩兒早就沒命了。至於那司馬懿，據說是弘農司馬氏的後人。自己不知死活，不識時務，全家死了活該。誰讓你們一家子跑去計算董家哥哥，能活下來，也算你八字生的好。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
撓了撓頭，董俷看著長安城外那一望無際的雪原，皚皚白雪，訴不盡的寂寥和虛空。
聽了龐統的話，龐山民是哭笑不得，「小阿丑，貌似這裡是我家吧。我回家來看我父親，有什麼問題嗎？你這小子，說起話來顛三倒四，進去后不許亂說話。」
不過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那就是黃月英沒看上自己。
每次到鹿門山，只要龐統在，就會揪住龐統的耳朵問暴虎的故事。
※※※
從廬屋中，走出來了一個壯年男子。身高八尺，生的儀錶堂堂，頗有美男子風範。
不過，那小鼻涕蟲告我黑狀，惹得誰都說我不是。此仇不報，非大丈夫也！
鬥嘴，龐統可不輸給什麼人！
龐統和人鬥嘴，那是從沒有失敗過的！
董俷嘆了口氣，扭頭對田豫說：「國讓，派人前往漢安城，看看西漢王什麼時候出發。」
黃承彥說的是費沃。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是的，董俷需要平靜一段時間。
如果不是自己殺了皇甫嵩，說不定就不會和皇甫家結仇，以至於法衍命喪臨涇。
相比起關中的平靜來，關東卻越發的熱鬧了！
眼珠子略顯碧色，頗有韻味。
眼中眸光
不管郭嘉和董俷的私交如何，可立場不同，則決定了他不會讓董俷安生下來。
「黃兄，這次董西平高調出西域，你怎麼看？」
除了和典韋趙雲黃忠等人比試武藝的時候，會提起一點興趣吧。
「可不就是董西平的結義兄弟？」
龐統無語了……
不知為何，突然從嘴裏擠出了一句話：人生不如意事，常十居八九。
龐統從黃月英的魔爪中掙脫出來，正襟危坐道：「說說看，是那家的男人不長眼睛？」
龐統聞聽，鮮血狂噴……
龐統進來之後，向黃承彥和叔公龐德公問好。心裏面還覺得奇怪，怎地那野丫頭如此端莊？偷偷看了黃碩一眼，卻發現黃碩正瞪著他，擠眉弄眼的偷偷笑。
龐德公苦笑道：「前些日子我還聽人說，蠻王沙摩柯派人進了襄陽，把馬嶠一家都給擄走了。臨走的時候，放了一把火，結果險些把劉景升的兒子也一起燒了。」
這不，黃承彥找到了龐德公，也是傾訴心中的煩惱。
黃月英的臉，刷的紅了！不過那眼中，卻顯出了一層迷濛之色，輕聲道：「你讀過董家哥哥的那首詩嗎？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念誰……第一次見他時，覺得他好醜。可是他臨走的那一句話，卻是令我至今無法忘懷。
是的，是異象！
一直認為，如果不是李傕郭汜殺了董卓的話，董家就不必流亡西域，姐姐就不會自焚，姐夫就不會被刺。漢室江山，一定是歌舞昇平，而他肯定是悠閑自得。
與此同時，曹操在汝南也遇到了麻煩。
郭嘉看出了董俷外強中乾的實質，獻計曹操，暫時與劉備停止征伐，全力進取關中。
大丈夫當如此，胸懷坦蕩！他走時的背影，那種感覺，小阿丑，你是沒有看見。」
這小丫頭，就是黃承彥的女兒黃碩，小名月英。
龐山民是面紅耳赤，瞪著龐統，片刻后卻無奈的苦笑一聲。
皇甫壽堅醒悟之後，雖猛攻臨涇，然軍心已散，士氣低迷，被陳到所敗。
「咦，你心目中還有人選？」
那邊黃月英也頗有識禮的說：「父親，叔叔，月英告退！」
一坐下來，黃月英一把抓住了龐統的胳膊。
兩個人打一個，那可不就是欺負？龐統振振有詞，「本來大家只是做些辯論，可是小亮說不過我，就和另一個『死馬』找我麻煩，不過他們兩個，卻不是我的對手。」
這世上竟有太多的如果，可是畢竟沒有後悔葯。
前妻積鬱而終，令黃承彥頗感內疚。
「先叫聲哥哥來聽？」
「怎麼看？」黃承彥輕聲道：「只怕這天下再也不得安寧了。」
聽她的意思，莫非是……
龐統心裏一咯噔
長安被攻破后的第三天，陳到以調虎離山之計，引出了皇甫壽堅，詐開臨涇城門。
「士元，救我！」
無所謂，回家就回家！
黃碩笑了！
龐統聞聽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這一笑，卻把個黃月英笑得惱羞成怒，上前揪住了龐統的耳朵，「你個死阿丑，我都快要煩死了，你居然還有心情笑話我？」
看著龐統和黃碩出去，黃承彥才苦笑道：「德公，莫要再說了……我現在是有苦難言啊……自家好不容易出了個人才，沒想到卻跑到了西域，弄的我現在是……」
世人皆喜以貌取人。
龐統生就這一副模樣，總歸是不太招人待見。
男的會說秉異，女的會說有異象。如果用後世人的眼光來看，小丫頭也不算難看。
董俷看著那幾乎癲狂，完全沒有平日里沉穩老練的法正，心裏面生出無限感慨。
論年紀，龐統和黃碩一樣大。
只是眼見著女兒一天天的長大，越發有母親的模樣，而周圍的人卻似乎不太接受。
臉形方正，輪廓分明。可是卻長得小鼻子小眼，看上去頗有幾分猥瑣的感覺。
這壯年男子名叫龐山民，是龐德公的兒子，論輩分的話，卻是龐統的堂兄。
自從當初董俷送徐庶石韜到鹿門山，小黃碩見過董俷一次后，對董俷就充滿了好奇。
「堂兄，你怎麼來了？」
龐德公正和黃承彥相談甚酣，旁邊坐著一個和龐統年紀差不多的小丫頭。
這世上真的是有因果報應嗎？
自從董卓被殺之後，那沉甸甸的仇恨，就壓在了董俷的心中。
自己佔據長安，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
龐統不等龐山民開口，立刻就打斷了他的話，「堂兄，你莫要在中間和稀泥。這是我和那小鼻涕蟲之間的事情。說不過我，打不過我，就會找姐姐告狀，我才不怕。」
「好了，你也久不回來。正好月英在，你陪她出去走走，我和你黃伯父說點事。」
身高七尺二寸，生了一個大夲頭，前額凸出。
女兒也很聰明，小小年紀就繼承了父親的學問，頗有才華。
可是當郭汜的老婆把郭汜殺死，自刎在郭汜身邊的時候，董俷卻沒有感受到那種本應該有的輕鬆和快活。相反，一種更加沉重的心情，壓在了他的心裏面。
黃月英眼睛一瞪，嚇得龐統又縮了回去。
龐統嘆了口氣：我那裡惹是生非了？
滿門一百一十三口，無一人得以生還。自此，威震安定一百年的皇甫家族，徹底的消失在歷史的舞台上。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法正抱著父親的靈牌放聲大哭。
「阿丑，聽說你又和小亮打架了？」
想想也是，一群毛孩子間的矛盾，龐山民還真不好說話。
索性讓龐統回去，讓自己能安安生生的過一個新年，對這一點，龐統心知肚
如果……
「算了，懶得和你這小子鬥嘴……聽說你又在司馬先生那裡和小亮打架了？」
整個關中在長安被攻破之後，如釋重負般的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結束了！
還是讓父親來調教他吧。
在水鏡山莊里，就算是那小鼻涕蟲和那個豬腰子臉聯合起來，也鬥不過龐統。
從當年和董俷在一起，和他說過的那些話，到後來一起守宛縣，點點滴滴，雖不多，卻是百說不厭。後來董俷走西域，黃碩還經常寫信，詢問董俷後來的消息。
雙方在歷陽城下數次交鋒，不分伯仲。
黃承彥是沔南白水人（現湖北仙桃），早年遊歷四方，還娶了一個異族女子，也就是黃碩的母親。若這種事情在普通人家，也算不得什麼。可沔南黃氏，卻是當地的大族。黃承彥最終還是屈服於家族的壓力，休了妻子后，另娶了當地一女子。
黃月英突然收起了表情，惡狠狠的等著龐統。
明明是他打諸葛司馬二人，可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卻變了味道。
而這個時候，劉表突然出兵，也讓孫策變得收尾難顧。江東戰局，陷入焦灼中。
「你也認識的，就是和你打架的傢伙！」
「我不管，我才不要嫁那小鼻涕蟲。這件事你必須給我想出辦法，否賊我就……」
「我就和爹爹說，我喜歡你，要你娶我！」
「唔，也不算是打架吧，是小亮沒事總找我的麻煩，還和外人聯手欺負我呢。」
不過這個龐統啊……怎麼現在學的如此霸道？性情是開朗了，可這脾氣越來越大。
「呦，那小鼻涕蟲還學會告狀了嗎？肯定是嫂嫂向你告狀，怎地，我是打他了！」
恩，比龐統略高一些，皮膚有點黑，是那種小麥色的健康膚色，生的頗有異象。
太多的事情，讓他有種生命無法承受之輕的感覺，他真的很想休息一段時間。
「安寧的日子，只怕是一去不復返嘍！」
龐統疼得是直呲牙，強忍著笑意，「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月英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人既然願意娶你，你索性就從了吧。」
黃月英平日里也是阿丑長，阿丑短的稱呼。如今稱呼龐統的字，說明有大事發生。
「小阿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不過大多數時候，人們還是習慣稱他的小名：阿丑。
龐統越聽，越不是味道。
所以把所有的心血都投注于愛女的身上，甚至另娶之後，沒多久就把那女子休了，帶著女兒黃碩，離開了沔南家族，一個人飄然流浪在外，最後落腳于南陽。
還有一個司馬懿，也是一個仇董的傢伙。
「喏！」
龐德公看著自己這個越來越丑的侄子，頗有些無奈。
郭汜夫人沒有去報仇，但她用自己的方式，向董俷發出了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