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千軍如烈
第395章 被奴役的漢民
「#……&%#@@#」這韃子牧民心知不妙,嘰哩哇啦的說個不停。
「大人,卑職從周邊的韃子牧民家中發現許多奴隸,他們……好多都是咱漢人,他們……很凄慘……」邊軍參將陸海波騎馬自營外而來。
劉鴻漸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等待著。
這女子得了命令,執拗的抬起頭來,並用手撥開髒亂的頭髮,露出滿是疤痕的臉。
「祖仇清!」劉鴻漸死死盯著面前跪倒一地的韃子牧民。
「把他們帶來營地,本官要見他們!」劉鴻漸並未斥責。
「洗破了衣服,那是衣服太破了,這樣竟然要被烙鐵來燙?你的主人是誰?把他給本官找出來!」劉鴻漸幾乎是用喊的。
盟古草原的冬天極其寒冷,白災一來,即便是土著的牧民都多有凍死者,更別提這些來自大明的漢人。
「站在你們面前的,是大明朝安國公,大人是前來解救你們的,如果你們還會說大明語,趕緊站出來,大人自然 會為你們做主!」
「兵爺,俺家是廣寧的,俺十年前被他們抓來,俺是漢人。」
「阿吉?阿狗?連個姓兒都沒有,這名字不好聽,以後老大你便叫劉虎,老二你叫劉豹!
不止是劉鴻漸,其身後聚攏來的千戶所兵將也個個怒不可遏。
劉鴻漸審視著這群所謂的漢人,他決定再給這群人一個機會。
劉鴻漸說完便打算出去透透氣,劉虎,劉豹馬上亦步亦趨一左一右的跟上,牛大棒槌傻眼了。
這二人人高馬大的,外加上各有特長,想來干架會是一把好手,但不會大明語言總歸是多有不便。
他本來還想放過這些牧民,現在看來,這個決定不知令多少邊軍士兵們心裏不舒服。
「俺是松山的……」
此是敵後,前後左右都是敵人,誰也不知半夜會不會從四方襲來韃子,他必須加強防禦。
失去血性、失去勇氣的人,救了還不如不救,這種人到哪都會是渾渾噩噩。
劉鴻漸言罷,數百男男女女竟然無一人發言,皆是低著頭哆哆嗦嗦,他們已經被打怕了,敢於反抗的已經死光。
如果五息內這群人依然選擇沉默,那麼他當即就會放這群人離開。
「你的主人為何要用烙鐵燙你?」劉鴻漸鼻息里喘著粗氣,牛大棒槌知道,這已經是自家老爺在忍著怒氣了。
他才剛剛習慣年歲比他大許多的軍人向他下跪,如今這倆人竟然去親他沾滿泥土的鞋子。
「你們有誰是漢人?」劉鴻漸沉聲對著右邊那群邋裡邋遢穿著破衣爛衫的奴隸道。
這女子扭頭看向左邊的牧民隊伍。
「回大人,是俺的……主人用烙鐵燙的……」
闊端,以後每天晚上要教他們五句大明語,就教咱們常用的話便可,告訴他們,完不成任務沒有飯吃!」
被烙鐵燙傷又沒有藥品醫治,無論是冬天還是夏天,都是極難自愈,天知道這女子是如何活下來的。
已經是亥時,整個營地依然忙 忙碌碌,王元霸跑來跑去安排著四面值守的兵士。
「抬起頭來!」見首先出來的竟然是個女子,劉鴻漸不由得鄙視起那群男奴。
「跪下!」兩個邊軍士兵拖拉著這牧民,一腳踹到在劉鴻漸身前三四步處。
這數百漢人奴隸大多身上都有凍傷的痕迹。
依舊無人說話,火把映著這群奴隸木然的臉,幾個男奴被壓抑的氣氛嚇得哭了起來。
特么的,俺站哪兒?
「可有把他們帶過來?」
「回大人,因為……俺洗破了主人的衣服……」滿臉是疤的女子低聲泣道。
「就是他!」女子指著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蒙古中年男子。
……
「六虎,忠於,主人。」阿吉彷彿聽懂了一些,結結巴巴的說出六個大明字。
「來人,把他給本官抓過來!」劉鴻漸心中憤怒。
「嘿,幹啥呢這是,都給本官起來~!」面對盟古人古老的效忠儀式,反而是劉鴻漸有些不自在起來。
「大 老爺,俺是漢人,俺爹死前說俺家是寧遠微連山驛人,大老爺救救俺。」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終於是受不住鼓起勇氣,哭喊著擠出人群,跪伏在地。
不是這群人不敢冒頭,實在是這麼多年來吃過這群牧民太多的苦頭,他們被打怕了。
闊端趕緊傳話,二人這才起身。
劉鴻漸身高一米七八,這二人與牛大棒槌般,皆是比劉鴻漸還高了半個頭。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帶來了,就在營外,還有那些牧民卑職也一併抓了過來……」這是擅作主張的行為,但陸海波見到那些同胞,實在是憤怒、怒不可遏。
陸海波上前幾步大聲疾呼。
「是劉,二聲,勒幽劉,嗯,不錯不錯,先好好養傷。」劉鴻漸拍了拍劉虎的肩膀以示嘉許。
「漢人?」劉鴻漸皺了皺眉,是關外那些被韃子劫掠走的漢人嗎?
雙胞胎兄弟跪地不起,一人抱著劉鴻漸的一隻腳,並把腦袋放到劉鴻漸的軍靴之上。
「俺是遼陽的…… 」
兩撥人皆是唯唯諾諾,特別是那些牧民,本來上頭傳來的命令是降者不殺,他們還以為只是換了個首領,如今卻又對自己的命運擔憂起來。
「全數斬殺,一個不留!」
「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劉鴻漸瞪了一眼韃子牧民,幾乎是明知故問,語氣也變了。
大部分牧民雖然聽不懂大明語,但仍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皆是躲躲閃閃,生怕被這女子選中。
……
這許多年來,只有邊軍明白關外的大明百姓遭受著怎樣的蹂躪摧殘,不少邊軍士兵自己都有親人遭了秧。
少傾,營地外呼啦啦進來足有數百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繼而又趕進來一大波韃子牧民。
見這年輕的將軍真的是在幫他們,而且身邊的兵士大多是久違的明軍裝束,一些還有記憶的漢人奴隸都是站了出來,一一指認折磨他們多年的韃子牧民。
她的半邊臉幾乎被毀了容,火光下胳膊上也多是傷痕,這傷痕若是在士兵身上也就罷了,可眼前的明明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