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刺刀1937
第272章 殺身成仁，報效國家！
中國軍人正在用他們的行動告訴自己，這裏，將成為二十步兵聯隊永遠無法跨過的銅牆鐵壁……
這是一團全體講師一起發出的吼聲。
仗開沒有開打，敵機已對這支部隊進行狂轟爛炸。
他笑了笑然後倒在了地上，他的面前是三連長的悲愴的面容，他竭力把手伸了過去，似乎想要握住自己兄弟的手，但手忽然凝滯在半空，接著就重重落到了地上……
「扶住我，扶住我，別讓我倒下！」
次日，二十步兵聯隊繼續加大攻擊力度，獨立旅陣地上炮火連天，終日不絕於耳。
「旅座，您下去吧，這裏我來指揮，再不下去……再不下去，您的腿……」
「向旅團長請求增援。」
這也就意味著二十步兵聯隊在這遭遇到了可恥的失敗。
軍醫幾次建議他立即撤到後方療傷，但都被其拒絕。
能不能守住已經不是最主要的問題了。
右翼，一個班守衛著的小小陣地，一口氣打退了敵人的七次衝鋒，當日軍再一次衝到面前的時候，全班最後三個人，集體拉響炸藥包于敵同歸於盡……
遠處響起了一陣急促而有力的機槍掃射聲，那個團長本能地想順勢卧倒，但已經來不及了。
副官回過身子的時候，悄悄吐了塗舌頭。
張靈甫狠狠瞪了一眼部下。
是役
有什麼樣的長官就有什麼樣的部下。
整個軍官敢死隊傷亡大半，團長陣亡……
戰鬥到最慘烈的時候，一發炮彈再次在張靈甫身邊不遠處炸響，彈片飛入張靈甫右腿，疼得他幾乎就要昏了過去。
加固每一塊能夠加固的陣地，擦亮每一把刺刀，迎接明天新的戰鬥。
整整一天的時間，右腿負重傷的張靈甫在部下們的幫助下，就這麼直挺挺的站了一天！
張靈甫斷腿指揮戰鬥，獨立旅將士浴血以報國家。
日軍的進攻忽然緩解了下來。
冒著日軍猛力的炮火，張靈甫親臨前線督戰。
士兵理應為國家犧牲，即便陣亡，也不會離開陣地，而是在盡著自己最後的力量，用自己的屍體掩護著戰友們，用自己的屍體繼續阻擋著敵人的進攻。
西翼陣地被日軍佔領，一團團長迅速組織軍官敢死隊，自己親自充任敢死隊隊長，硬生生的靠著手榴彈和刺刀重新搶回了這塊戰略要點。
酣戰半日，日軍坦克突入陣地，儘管國軍將士進行了最悲壯的戰鬥，但下午2時曹家村終於被全線突破。
他將機槍扔給了部下，絲毫也沒有在意
轟炸中一枚炸彈在張靈甫附近爆炸，當場炸死參謀等數人，張靈甫左臂中彈，鮮血流淌不止。
陣地得而復失，失而復得。
獨立旅一個個都被張靈甫斷腿之精神感染，早被生命拋在了腦後。
「殺身成仁，報效國家！」
這需要什麼樣的毅力。
他們擁有飛機大炮的絕對優勢，但在對面中國軍人的鐵血防守之下，聯隊長大野宣明終於有了一種無奈的沮喪。
「當年項羽兵敗，尚不肯渡過烏江，我等革命軍人，仗還沒有開打焉能撤退，指揮部命令我們奪回曹家村，就算死我也要死在陣地之上！」
就在曹家村陣地失守沒有多久，張靈甫率軍趕到。
當時草草包紮一下，張靈甫接過一挺機槍，厲聲吼道：
這是一群神經有鋼鐵打成的軍人。打不垮，壓不爛。
半天的時間里，一團連續發起九次衝鋒，全團以慘重的傷亡，於18時重新奪回曹家村。
這歌聲在張靈甫的腦海里響起，自己在這已經做到了。
張靈甫全身負傷六處，血流不止。
全團傷亡那麼大，連團座都多處負傷，他卻要求繼續進攻，這膽子也實在太大了一些。
他累了，實在太累太累了。不光是他，這些
張靈甫！
「現在是最困難的時候，主將怎麼可以在這時候撤退？團長是全團之魂，是士兵們的主心骨。我在，陣地就在，我走，陣地必失。所以哪怕我不能動了，只要在陣地上，士兵們就會繼續奮勇作戰……」
而每次的衝鋒，總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會沖在最前面：
外面是正在忙碌著的士兵，見到旅座出來，他們並沒有停下手裡的工作。
無論日軍沖得多猛，炮火多麼密集，獨立旅的將士就是死死咬牙挺住，半步不肯後退。
大野宣明第二十步兵聯隊全部投放戰場，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對曹家村陣地發起猛烈攻擊。
「莘莘學子，親愛精誠，三民主義，是我革命先聲。革命英雄，國民先鋒，再接再厲，繼續先烈成功……」
但張靈甫卻沒有叫一聲苦，而是帶著受傷的身子迅速指揮部隊就地組織防禦。
終於，大野宣明說出了這句自己最不願意說出的話。
他們的信心和士氣從來沒有這樣足過。
陶平沒有任何遲疑，立即命令張靈甫率領全部力量進行反擊，務必于天黑前重新奪回曹家村。
在鋪天蓋地而潑來的彈雨中，他的全
「告訴指揮部，我獨立旅一團經浴血奮戰，曹家村已經重新回到我們手中。是繼續進攻，還是就地防守，請指揮部明示！」
日本人的武器是先進，炮彈是多，但只要還有一個獨立旅的士兵在陣地上，他們就永遠無法得到這裏，只要有一個中國士兵還在陣地上，這裏就將是他們的墳墓！
已經在這頂了兩天了，明天是期限的最後一天，也將會是最困難的一天。
隨後指揮部立即回電，要求張靈甫繼續在曹家村狙擊敵人三日，並同時將新整編好的一個團交付張靈甫使用。
張靈甫輕輕地念著，接著在部下的攙扶下勉強走了出去。
起碼，自己和兄弟們已經在這裏告訴倭寇：
幾個士兵抬過了兩具屍體，放在了陣地上以充當掩體。
這時的張靈甫雖然號稱擁兵一旅，但實際上能投入戰鬥的不過只有他的老底子305團，即現在的獨立旅第一團。
此時的張靈甫名義上指揮著一個旅，實際上該旅兩個團都嚴重不滿員，尤其是一團連重奪曹家村的戰鬥里幾乎折損一半。
死，也要死在自己的陣地上！
張靈甫大聲吼著。
副官和隨從淚流滿面，從兩邊攙扶住了
「服從校長、盡忠黨國、精誠團結、成功成仁！」
「革命軍人，有進無退，殺身成仁，報效國家！」
而這時在對面的陣地上，苦戰兩日的獨立旅雖然傷亡大半，但卻依舊鬥志昂揚。
部下急忙建議張靈甫率部暫時後撤，以避敵人鋒芒，張靈甫用力甩開部下，大聲說道：
陣亡將士的屍體都堆在那裡，沒有人去掩埋。
「我的腿沒有事，很好，不許慢我軍心！」
你們可以肆無忌憚的進入中國，但你們絕對無法輕易從這離開！
日本人再凶頑，但他們也一樣是人。
在戰鬥之前就已叫響的這句口號，在這片陣地的上空久久盤旋……
殺身成仁，報效國家！
一個士兵在一具屍體的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了包香煙，給自己點著了，然後疲憊的坐了下來，就依靠著那具屍體，抽著抽著，他忽然就睡著了。
這就是張靈甫發出的錚錚誓言。
近一個團的國軍兄弟倒在了陣地上，為保衛自己的家園流盡了最後一滴鮮血。
日軍絕不會就這樣讓才得到的曹家村失去的。
第一天的防禦戰，獨立旅連續打退日軍十三次衝鋒，一名營長，兩名連長於是役陣亡。
這是一種精神，為了國家和民族不屈不撓戰鬥到底的精神。
2月10日，曹家村反擊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