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刺刀1937
第617章 「旅團長」
這，也是山本宏次的老對手了。
鄭永點了點頭，並沒有太多客氣：「謝謝，這些東西越多越好，送來的越快越好，每早到一天就能夠多挽救一個戰士的生命，我們真的太缺這些東西了……」
自己印象里的這個侄子，以前是瘦弱的，小的時候動不動就生病，一病總會弄得全家雞飛狗跳的。
對於這個世界，他已經沒有什麼牽挂了。
總指揮曾經說過，在倭寇華東方面軍里，他最忌憚的就是山本宏次，儘管之前總指揮曾經無數次的戰勝了這個人。
一面獵獵飛舞的軍旗迎風飄揚，官兵們的臉上顯露出興奮而又自信的光彩。
可現在自己面前站著的這個人，哪裡還有半點文弱書生的樣子？
「報告，一小股敵人由側面正在向我處運動！」
現在這個機會，就出現在了面前，山本宏次，倭寇，只要有任何的一點機會，自己都要把他們殲滅在自己的槍口之下……
在望遠鏡之中，陳嘉庚看到自己的侄子，指揮著全團官兵奮勇突擊，和那股倭寇進行著殊死搏殺。
「哦，山本將軍來了？」
侄子真的長大了，在中國大地的戰場上……
「我還沾沾自喜過，認為自己為國家做了很多貢獻。」陳嘉庚的臉上抹過了一絲痛苦，推了推眼鏡說道：
上司在那考慮什麼和自己一點關係也都沒有，自己要做的就是怎樣指揮好部隊為九十八師死難的那些兄弟報仇！
華僑們隨著鄭永一起走了出去，他們
「是啊，真正值得敬佩的是那些在最前線流血犧牲的戰死。」
「請不要再猶豫了，現在時間對我們來說是最寶貴的！」
伊東正喜雙眼裡幾乎冒血，直著嗓門大聲吼著。
山本宏次多次看穿了我們的戰略企圖，不過這個人的命不太好，從東北的時候就是如此，一直都在起起浮浮的。
隨著鄭永的應許，年輕的688團團長陳永超大步走了進來：
「總指揮，請允許688團出擊！」
「都說這裏作戰艱苦，但當我們親眼看到的時候才發現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像。」
王甲本點了點頭，什麼沒有說大步走了出去。
「哦，山本宏次嗎？」鐵定國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淡淡的笑意在他的嘴角浮現：
「小超！」陳嘉庚站了起來，來到自己侄子面前，上下打量著，雙手緊緊搭在侄子肩膀之上，眼淚泛動著的，是晶瑩剔透的淚光，是長輩對晚輩的思念。
那次自己在南洋只呆了幾天，心裏牽挂著前線戰事，不顧家人挽留，又匆匆回國參戰。
現在自己的攻擊目標，甚至連第一線陣地還牢牢地掌握在支那軍隊的手裡。
「同意688團即刻出擊，一個小時內結束戰鬥！」
佩帶著閃亮的中校軍銜，面色黝黑，眼睛里閃動著自信的神采，這是一個真正的士
正在那說著話，門口傳來了報告聲音：
雙方糾纏在這塊陣地，已經整整過去八天了。
現在好了，既然山本宏次想和我們玩命，我們就奉陪到底吧，命令各部堅守陣地，打退倭寇進攻，為最終勝利血戰到底！」
終於還是有人沒有忘記自己，終於還是有人尊敬自己的。
「陳永超，這些先不用說了，看看，是誰來了。」
……
「但我現在才知道，這樣的想法多麼幼稚，無論我們在後方做了什麼事情，和前線將士們做的努力相比都是那樣的可笑。」
「現在還不是刺刀見紅，和鬼子同歸於盡的時候，而且我看總指揮的戰略部署里，好像還有一些咱們沒有弄明白的東西。」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還不如儘快回國，多為國家做一些事情，多籌集一些包括藥品在內的前線必需品。」
「不用緊張，小股敵人越過防線，這是常有的事，這裏還是相對安全的。」鄭永一點也不在意地安慰著華僑，正想說話就聽到陳永超大聲說道：
「老王，看來倭寇真的是在玩命了。你不知道，這個山本宏次是我們的老對手了，從東北打到了上海，又從上海打到了這裏。
還有，更加看不到帝國的未來……
伊東正喜怔了一下，隨即他看到山本宏次向自己走了過來，當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他將一張手令遞到了伊東正喜的手裡：
在二月六日這天，日本華東方面軍
「報告，111師688團團長陳永超奉命抵達戰場！」
「請多保重，總參謀長閣下！」
「看倭寇的樣子，好像完全是來拚命的。」
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山本宏次落寞地笑了。
現在已經是六號了，還有三天，三天之內擊破支那怎的，這對於自己的師團來說將是最嚴重的一次考驗。
那些支那軍隊的士兵，就和自己的部下一樣都打瘋了。
「突擊，突擊！」
自己都忘記有多少時候沒有見到叔叔了，上次奉命回了一趟南洋，辦了一些總指揮交代給自己的事情，但不巧的是叔叔正好不在。
在他的身邊是死裡逃生，前九十八師師長，現第十集團軍副司令，中將王甲本。他放了下了手裡的望遠鏡，眉頭同樣緊緊鎖在了一起：
當初他奉命堅守陣地，並且強行突圍，險些送命之後，他就一直念念不忘要找倭寇報仇，現在這個機會終於放到了他的面前，自己無論如何也都不能放過。
正在這個時候，一聲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之前我說每天有上千人犧牲，上千人受傷，這一點也沒有誇大，真實的數字甚至比我所說的還要多上許多……」
陳嘉庚想了一下，認真地說道：「鄭將軍，原本我想在國內多呆上一段時候，去各處看一看，但現在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了。
「老王，必要的時候可以放棄一線陣地
「進來！」
是的，來的是自己的叔叔，著名愛國華僑，「南洋華僑籌賑祖國難民總會」主席陳嘉庚。
陳永超的目光投向一邊：「叔叔？」
「師團長閣下，山本宏次將軍來了。」
他已經失去了一切，名譽、地位，軍人的榮譽、武士的驕傲，唯有死才能讓他放下一切，唯有死才能讓他稍稍找到一些往日的榮耀。
「我親自到前面督戰去，別讓這王八蛋跑了！」王甲本摘下瞭望遠鏡遞給了勤務兵，有些惡狠狠地說道。
陳嘉庚用力拍打著侄子的肩膀，大聲說道。
「那麼，我就將101旅團拜託給您了。」伊東正喜對他鞠了一躬，神色間帶著無限感慨：
這已經是自己師團第幾次突擊了？伊東正喜已經記不清了。
「陳家的驕傲，你是我陳家的驕傲！」
這個時候的山本宏次，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即便他沒有戰死在沙場上，他也決定用一顆子彈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並不是因為自己的職位被解除了，這對於他來說是完全可以忍受的。他只是忽然覺得前途一片的渺茫，他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他看到自己的侄子變黑了，也變得壯實多了。
伊東正喜完全愣在了那裡，讓一個昔日的總參謀長充當自己部下，讓一個中將去指揮一個旅團的士兵，對支那陣地發起進攻？
「報告，剛剛得到的情報，倭寇華東方面軍原總
鄭永讓人上了茶水，說道：「剛才您和諸位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最前線還有許多，因為戰鬥實在太激烈了，所以我真的無法帶大家前去，還請諸位諒解。
在他面前的中國軍隊，是三十六師和其附屬部隊。
他們老的指揮官叫鐵定國，在東北北大營一戰成名的鐵定國！
鄭永微笑著看了一眼陳永超，點了點頭。
「我111師等九個師的兵力正在星夜趕往戰場，我688團為先頭部隊……」
八天足以決定一場戰鬥的勝負，但自己卻在這裏整整浪費了八天時間。
司令部的命令一道比一道急，限令自己務必於九號前打通要道。
也許真的是這樣的，這個時候的山本宏次或者覺得戰死在疆場將會是自己最後的歸宿。
「師團長閣下，我已經得到了司令官的允許，奉命指揮第101旅團，率全旅團對支那陣地發起攻擊！」
看到氣勢洶洶衝上來的倭寇，鐵定國的眉頭稍稍皺了一下：「這次有些意思，倭寇好像精神和以前不太一樣。」
只有親眼見到那些的人，才會知道戰場有多麼的艱難。
陳嘉庚無限感慨：「我們有些人吶，總以為自己為國家做了多少多少貢獻，可是和前線的這些士兵相比之下，無論我們做了多少事情，依舊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山本宏次淡淡說著，他的神情間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羞愧的，甚至，還能夠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