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薦中華》第二部 福建風雲

第189章 危局

第二部 福建風雲

第189章 危局

士兵略顯滿意地說道:「這還差不多!」
沒有進入山谷的五萬安南軍,被這場大火徹底燒得失去了所有作戰的信心,最精銳的葉溪軍都全部完了,元帥也生死不知道,自己又還能起什麼作用呢?轟的一聲,散得乾乾淨淨。
保寶旦卻毫不留情地說道:「阿巴才,給我殺了這個賤人!」
「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保寶旦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重大事情一樣:「我想起來酒窟里還有一瓶上好的美酒!」
說著她的纖纖玉手輕輕地摸到了保寶旦的臉上,從臉上一直緩慢地摸了下去,一個人的身子也在不知不覺間靠到了保寶旦的身上。
像是被這一腳踢醒了一樣,保寶旦居然睜開了眼睛,迷茫地看了四周一眼,問道:「陳俊霖將軍他去了哪裡,為什麼我看不到他了?」
在奉名山取得大捷的時候,占城卻到了最危險的境地。
不過這一仗結束后,安南人心目中的「屠夫」卻又多了一位,正是那蕭浪蕭大人。陶亮和陳中建都是只殺一村之人,蕭浪只一個主意,便讓幾萬人葬身於火海之中。
陶亮也不做聲,默許了蕭浪的建議。這一仗占城人死傷過於慘重,還要即將回師面對占城的陳疑愛,不快速補充實力,打起仗來必然吃力異常。
「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阿巴才猶疑著問道:「我們就兩個人,那些原來的大臣和侍衛都不知道被漢人關到哪裡去了,我們人手不足啊!」
一名士兵踹了他一腳:「整天除了喝酒你還會做什麼?廢物,真正的廢物,占城有你這樣的國王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
「阿巴才,你做得很好!」保寶旦把尖刀收起,滿意地說道:「我第一日來到酒窟,看到你留下的特別記號,我就知道你定在這裏,我忍了那麼多時,等待的就是漢人防備鬆懈的一天,終於還是讓我等到了,這些天辛苦你了!」
奉名山山谷中烈焰衝天,無數安南士兵和占城士兵在火光中悲慘絕望的翻滾著,哀號著。這些士兵在最痛苦的狀態中死去,陣陣難聞的氣味在整個山谷之中瀰漫著。
蕭浪冷冷地說道:「大丈夫若是能成就不世的功名,就算明天當即死了又有何妨?張將軍,為大將者,如何學著婦人之仁?」
七天以來,占城人死傷達到兩萬五千,安南軍也好不到哪裡去,有四萬人倒在了城牆上下。安南元帥陳疑愛這時已經得知了南路軍與占城軍主力交戰的消息,他心裏盤算著,只要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能攻陷占城,就可和平元度形成兩面夾擊之勢,全殲占城和大宋的聯軍。因此他也根本就不去考慮死了多少士兵,只顧著沒日沒夜地猛攻佔城。
保寶旦上「啪」的一個巴掌,接著一腳把韓煙翠踹翻在地:「賤人,你看到漢人回來,就不把我這個國王放在眼裡了?居然敢帶著人拆毀王宮,協助漢人,你罪該萬死,今日我不殺了你,難消我心頭之氣!」
士兵心中好奇,也真想親眼看看這種聞了都會醉的酒,想想占城國王的酒窟那是每日里都會去的,也沒有什麼希奇的地方,因此都點了點頭。
張世傑知道這些天衛軍的將領最是傲慢,也不理會蕭浪,只是一個人默默地注視著山下,默默地嘆息著。
這個叫阿巴才的人已經有五十來歲了,聽到國王誇獎自己,急忙跪下說道:「國王,當初王宮中一起變端,我正好在內室親眼看到,我知道那天漢人早有準備,我又勢單力孤,只能悄悄地離開,尋找機會救出國王。後來我看到王宮中到處都是漢人,根本沒有辦法出去,臨機一動,想到這酒窟之中歷來有個暗室,專門珍藏各種美酒,連宮中都沒有幾個人知道,因此就躲到了這裏。我想著國王最好飲酒,必然會來酒窟,於是就留下了些只有國王才能看懂的記號,今天您一進來,咳嗽了幾聲,我就知道機會來了!」
奉名山這一把火,將安南精銳部隊葉溪軍燒得乾乾淨淨,不剩下一星半點。不過占城軍在此前後的損失,包括被燒死、殺死、潰散的也達到了驚人的五萬人,十余萬大軍,只這一戰便損失了一半。
火勢越燒越大,到最後竟開始向山頂、山外蔓延,此時山頂上看到大火不受控制,都驚慌起來,但奉名山後面卻是懸崖峭壁,退無可退。這樣的情況就連陶亮和蕭浪也失去了主意。就在這時,忽然天上雷聲隆隆,傾盆大雨轉眼落下,本來瘋狂蔓延的大火一下被阻止住了山腳之下,隨著雨越下越大,山谷內的大火慢慢熄滅,眾人這才出了一口氣。
聽到這世上居然有這麼厲害的酒,兩名士兵半信半疑。
只這電光火石之間,兩名漢兵已死在了這酒窟之中。
保寶旦心中也起了幾分留戀,畢竟自己曾經如此迷戀過這個女人的身子,這樣殺了未免實在有些可惜。不過要想成就大事,絕對不能沉迷於女人之中,保寶旦向阿巴才點了點頭,告訴他可以動手了。
……
「要活,要活!」阿邦齊頭磕的邦邦直響,痛哭流涕地哀求道。
這樣的人,陶亮也不想殺他,只問他安南軍副元帥平元度的下落。阿邦齊結結巴巴說了半天,眾將這才通過通譯知道原來在大火方起之時,平元度已經扔下士兵自刎身亡,他這樣死法倒也乾淨利落。
「閉嘴!」陳俊霖本來就心情不佳,此時被保寶旦勾起心事,更是大怒:「你給我好好喝你的酒,再有廢話,我讓你連這點酒都喝不成!」
「殺子之仇,我非報不可!」保寶旦惡狠狠地說道:「漢人以為控制了當時親眼目睹一切的人便可以在占城為所欲為了,只要我還沒有死,漢人就休想能在這站得住腳!現在王宮裡一個漢人也都沒有,我們可以趕快出去,我知道有條暗道可以通往城外,這條暗道是前幾代國王為了非常時期而挖的,只有國王才能知道。等安全到了城外,我們立刻去安南人那,安南人急著用我,必然不會殺我。然後我只要到城外一喊,漢人謀殺太子國舅,囚禁國王,那些占城人哪個還會服從漢人指揮?裡應外合之下,占城很快就會重新回到我的手裡!」
當然,這一仗也讓占城人開始對漢人心存不滿,畢竟他們親眼看到自己的七千同胞被當成誘餌活活燒死,但是陶亮的威名加上駙馬身份,還有那蕭浪的殘酷無情,都暫時壓制住了他們。況且占城此事正被圍困,自己的親人家眷都在其中,正需要這些漢人的幫助才行。
雙方士兵打到這時候生理和心理上都已經到了極限,就看誰能夠咬牙堅持到最後了。
陳俊霖才走,地上的保寶旦翻了個身子,嘴裏咕噥著說道:「酒,酒……」
保寶旦也不說話,領著他們就向酒窟方向走去,兩名宋兵讓通譯留在原地,自己手按刀柄,跟在了保寶旦身後。
陳俊霖不耐煩地說道:「你看他這個樣子,就和廢物一樣,還能有什麼威脅?現在城樓吃緊,難道讓我們的人在那孤軍奮戰?我是個軍人,不是看管犯人的獄卒,這裏我最大,一切都聽我的!」
兩名士兵無奈,只得由著陳俊霖去了。
阿巴才拔出刀來,看看痛哭中的王后,卻怎麼也不敢動手。畢竟自己面前的是占城的王后,況且自己是親眼看著國王和王后成婚,親眼看著公主生下來的。
古人本來最講迷信,張世傑這麼一說,邊上漢軍漢將都紛紛點頭稱是。但陶亮個蕭浪卻不是一般心思。陶亮想的是這是天衛軍蒙老天佑護,否則過去宋軍打仗,怎麼沒有得到老天爺的寵愛?蕭浪卻想的是每人都有自己的命數,這一仗都是自己出的計謀,才能火燒葉溪軍,而後又老天發威,助自己的計劃善始善終,自己飛黃騰達只在今日。
韓煙翠聰明無比,大變既出,當時就向保寶旦跪倒:「國王,國王,恭喜您重得自由之身!」
他這樣的情況陳俊霖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陳俊霖鄙夷地看了眼,叫過了兩名士兵:「給我看著這個胖豬,不許他到任何地方去,我這就去城樓,協助守城!」
一看到王宮裡空無一人,韓煙翠已是一怔,等再看到保寶旦和阿巴才從酒窟中走來,心裏更是大驚,自從宮變之後,她也完全疏忽了阿巴才這個人。
陳俊霖大怒,站起身揮手將保寶旦手中酒罈子奪過,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登時,一股濃郁的酒香在空氣中瀰漫開來。保寶旦尖叫一聲,如喪考妣,竟一頭趴倒在地上,撅著個肥胖的屁股拚命在泥土中吸著那些還沒有完全滲進泥土中的酒水,喝著喝著,一頭趴在地上,動也不動,過不了多久,就響起了呼呼的酣睡之聲。
兩天後,阿邦齊興沖沖的回來,他收穫頗是豐厚,仗著自己的身份,居然把躲在戰場各處的大約三萬五千安南兵都招了回來。那些安南兵看到將軍都投降了,自己哪還有反抗的道理,何況要打也萬萬不是這些漢人的對手,一個個乖乖加入到了蕭浪的蠻營之中,蕭浪的蠻營一下子規模大大擴充,這也算是陶亮對他的獎賞。
到了酒窟,保寶旦像是身體非常不適,連連咳嗽了幾聲,然後點亮油燈,帶著他們往酒窟最深處走去。到了拐角處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蹲下身子在泥土中挖了起來。兩名士兵好奇地看著他的動作,完全被吸引住了。
阿巴才打了個寒戰,他從小和國王一起長大,服侍了國王有幾十年了,忠心不二,最了解國王的脾氣。當年保寶旦殺了自己的親生哥哥,奪了王位,已是陰狠無比。等到了年紀大了,任由太子布德專權,自己卻只是整日泡在酒池肉林之中,不問國事,本以為國王早就消磨了雄心壯志,誰想到他的性格竟一點都沒有變。為了尋找到機會,甘願象豬象狗一樣被人羞辱,一直等到最好的機會出現,這才一擊致命。阿巴才又是害怕,又是欣慰,心中一下子覺得複雜得很。
保寶旦扶他站了起來,說道:「你很好,等我重新奪回了權利,一定重重賞你!」
戰後打掃戰場的時候,那安南軍的副將阿邦齊竟然奇迹般的沒有死去,身上連皮毛都沒有傷到一點,這人命大如此,也是一樁神奇之事。等他被押到陶亮面前之時,阿邦齊早就沒有了先前的傲慢,他的信心和勇氣,已經在奉名山丟得乾乾淨淨,看到陶亮,只會磕頭求饒。
在那王宮兩間矮小的房子內,陳俊霖整整在占城國王保寶旦身邊呆了七天,他每日聽著占城之上激烈的廝殺,心裏癢得象只貓在不停地抓擾著一樣,有好幾次想站起來衝出去,但想到自己身上的責任,卻又不禁嘆著氣重新坐了下來,但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看著城樓的方向,耳朵無時無刻不在聽著城樓那傳來的廝殺之聲。而這一切,卻被保寶旦全都看在了眼睛之中。
從此蕭浪「屠夫」之名,遠在陶亮和陳中建之上。
看到宋兵的眼神,保寶旦尷尬地說道:「兩位大人不知,這酒是在我的父王生下我的時候就埋在酒窟中的,到現在也有六十多年了。我們占城人善於釀酒,這六十年以上的酒,非得衝著水喝,而且在開瓶之前,必須得捂著鼻子,不然聞到酒香,不管酒量再好的人,那也必醉無疑!」
忽然,保寶旦覺得心口一疼,他慘叫一聲,一把推開了韓煙翠,低頭往下看去,卻看到一把小小的短劍插在了自己心口。他凄然地說道:「韓煙翠,你好,沒有想到我保寶旦英明一世,最終居然死在了一個女人的手中!」
保寶旦是真的喝醉了,平日里他對陳俊霖象老鼠見了貓一樣畏懼,此事竟然仗著酒意說道:「真是奇怪,外面那個守城的將軍姓陳,你也姓陳,可是人家卻威風八面,在城樓上不可一世,你這位陳將軍卻只能陪著我這個糟老頭子躲在這裏,傳出去對將軍的英名未免有所污損吧!」
「昔日諸葛孔明在火燒藤甲兵的時候說過自己會折壽,我看我們這些人也會折壽吧。」張世傑看著山谷下的慘狀,很是於心不忍地說道。
「既然要活,那也簡單!」蕭浪冷冰冰地說道:「我給你五百士兵,你去把那些潰散的安南士兵召集起來,告訴他們,只要願意投降,為我軍效力,我不光不殺他們,反而還重重有賞!」
阿邦齊連連說是,站了起來,在五百漢兵的押解之下乖乖地按照蕭浪的吩咐去辦。他親眼目睹了這些漢將的謀略和冷血,此時心中再無一絲抵抗的念頭,一門心思只想著如何才能活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天。從此後他忠心耿耿為蕭浪辦事,每當其心中稍有雜念,奉名山的這一把火便會如惡魔一般出現在自己面前,把那些雜念燒得清清爽爽。
韓煙翠瘋狂地笑了起來:「我是漢人,你懂嗎?你想壞我漢人的好事,我就是拼著粉身碎骨,也要把你殺死!」
「陳將軍,這是最後一壇酒了。」保寶旦醉眼惺忪地抱著那個酒罈子說道:「也許喝完這壇酒,占城就會被攻破了吧,也好,也好,醉著死總比清醒著死痛苦要少許多。」
「將軍!」被他叫過的士兵猶豫著說道:「陶大將軍臨行前再三囑咐你的任務就是看著保寶旦,城樓上打得再如何激烈也不管您的事啊!」
「大人若是不信,請隨我到酒窟去。」保寶旦不在意地說道:「等我取出了那瓶酒,兩位大人就知道我有沒有吹牛了!」
「你要死還是要活?」陶亮正想放了這個廢人,蕭浪卻忽然問道。
阿巴才凄厲地叫了聲,撲了上去,在韓煙翠身上一連捅了十幾刀。韓煙翠慢慢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閉上,她的臉上帶著幾分遺憾和滿足……
大火整整燃燒了一天,被困在奉名山內的四萬余葉溪軍,七千多佔城軍,絕大部分被活生生燒死在山谷之內。焦臭氣刺激得在山頂觀戰的軍人再也忍受不住,就連陶亮和蕭浪也哇哇狂吐不止,只恨不得把五臟六腑全部吐出來才肯罷休。
韓煙翠擦乾了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反倒鎮靜了許多:「國王既然決心想要殺我,韓煙翠也不敢活著。只是我們當了這麼多年夫妻,中原有句話叫『一夜夫妻百日恩』,就讓韓煙翠好好地再看國王一眼吧!」
「我們陳將軍幫你守城去了!」士兵沒好氣地說道:「他媽的,要不是要看著你這個國王,我們也早上去和安南人殺個你死我活了,現在呆在這裏一動也不能動,真和囚犯沒有任何區別!」
還以為他想起來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聽又是喝酒,兩名士兵鄙夷之極。
就在這時,一條黑影從陰影處閃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吹管,對著左面的漢軍士兵將一支小小的羽箭吹了出去。那士兵忽然覺得脖子上象被什麼盯了一口,正想向後摸去,忽然雙腳一軟,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了鮮血。右面士兵看到同伴莫名其妙突然倒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正想去扶同伴,哪想到剛才還蹲在地上的保寶旦忽然轉過身來,手中多了把明晃晃的尖刀,本來行動臃腫遲鈍的他,一瞬間居然變得矯捷無比,還沒等宋兵反應過來,尖刀已經惡狠狠地刺入了漢兵的心臟。
保寶旦自從被囚禁之後,整日里只想著飲酒消愁,每日都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一天中清醒的日子占不到十分之一。自從安南人對占城發動攻擊以來,王宮中的房屋被一間間拆毀,他根本不管不顧,只有當要來拆除他的酒窟的時候,保寶旦象發了瘋一樣,用身子護這酒窟,一副誰敢動他的酒窟他就和誰拚命的樣子。兼職拆除王宮的陳俊霖,想想一個酒窟也起不到什麼大的作用,當時也就隨他去了。這保寶旦對陳俊霖千恩萬謝,簡直就把陳俊霖當成親生父母一樣看待,也未免讓陳俊霖更加看不起這位占城的國王了。
「天助我大宋,天助我大宋啊!」張世傑被這神奇的一幕驚呆了,不住口地說道:「我軍與安南人作戰之之,天氣乾燥晴朗,可等到敵軍全殲,火勢無法控制之時,卻又天降大雨,這不是老天在幫我們又是什麼?」
「國王饒命!」韓煙翠爬著抱住了保寶旦的腿,痛哭不止。
保寶旦帶著阿巴才,悄悄走出酒窟,哪想到才走了幾步,忽然看到王后韓煙翠匆匆而來。韓煙翠倒沒有未卜先知道的本事,而是看到城樓上守城武器日見稀少,心中想著王宮裡還有兩間房子沒有拆毀,想來看下是不是能有利用價值。她身邊護衛全數留在了城樓之上,只孤身一人回到王宮。
陳疑愛二十萬人輪番不停地對占城發起攻擊,頗見成效,幾次占城都差點被攻破,仗著陳中建的指揮,王后韓煙翠的激勵,才勉強一次又一次地打退了敵人的進攻。戰鬥打到最激烈的時候,連佔城公主韓思玉都親自帶著宮中所有能行動的人投入到了戰場。戰鬥打到第七天的時候,占城一大半的房屋都被拆毀,甚至王宮都只剩下了光禿禿的兩間房子。
「多謝,多謝!」保寶旦謙卑地說道:「漢軍為占城捨生忘死,保寶旦永世也不敢忘記。等到安南人退了,我一定要親自去泉州,向天朝皇上表彰你們的功績,從此後世世代代大宋為君,占城為臣,子子孫孫不敢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