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明》第二部 大海之王

第二百四十三章 騎兵

第二部 大海之王

第二百四十三章 騎兵

「邊關?」皇甫雲傑聽了一怔:「那裡終日和金虜作戰,馬匹雖然精良,但恐怕更加不會給我們吧。」
在那停頓了下:「騎射的特點鮮明,缺點也一樣鮮明,對地型的依賴性強,不善攻堅戰。漢朝時候名將李陵五千步射兵能對抗匈奴幾萬騎射兵,若不是箭盡糧絕,也不至於投降。蒙古騎射幾乎天下無敵,但歷次攻城作戰都要依靠其他民族的機械力量,少有的幾次騎射參与的攻城戰當中,蒙古人與普遍的軍隊沒有區別,傷亡很大。所以在我看來,這騎射的威力是被誇大了。」
「三哥,你才回來又要出去?」秦雲小心提醒:「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呢,別再和上次一樣,又弄得大家為你提心弔膽的。」
丁雲毅也沒有點破,聽著皇甫雲傑說了下去:「昭武將軍親自給咱的騎兵定下了三條規矩,凡我騎兵,從第一天起就得牢牢記住!你們看著那面旗!」
唯一讓丁雲毅不滿的一點,是「史偉德少校團」那些穿著古怪軍服的中國士兵看起來實在是太古怪了。
李國怔了下。丁雲毅隨即道:「所以你發出我的盟旗,明年三月,在金鷹城召開第二次海盜大會,主要解決這個問題。咱們的眼光不能太短淺,得放得長一些。」
他的手一指,丁雲毅幾人也不由自主的順著看了過去。
那裡除了從中原帶回來的二百騎,丁雲毅又臨時精心挑選出了一百名士兵加入到騎兵之中。
李國點頭應了。
「胡扯,那都是吃了敗仗的我明軍將領為了掩飾自己無能編造出來的。」丁雲毅打斷了他的話:「你自己是騎兵,試想一下在飛奔的馬上射箭,哪有什麼準頭可言?我想無非是停馬射箭,下馬射箭而已,什麼馬上飛奔箭無虛發,都是在那自欺欺人。金虜作戰,往往要等到我明軍逼近到十步內放箭,我明軍盔甲鄙陋,都是應弦而倒,於是也便造成了金虜騎射相當兇悍的假象罷了。」
「見旗不進者,殺!聞敵後退者,殺!斬首少於三級者,殺!」
只是,留給自己,留給台灣的時間的確已經不多了。崩塌的腳步已經越來越近,到了那時候,台灣是成為一個世外之國,還是變成一支奇兵?
丁雲毅並沒有太在意:「他加入了嗎?」
騎兵是拿來決死的?這話丁雲毅也是第一次聽到。養個騎兵可比養個步兵要貴多了,那些特製的鎧甲戰刀不算,光是養匹戰馬就夠費腦筋的了。難道拿到戰場上老子是拿他們去送死的?
「有!」皇甫雲傑立刻道;「將軍,眼下這裏戰馬太少,將軍答應我的戰馬在哪裡?」
「沒有。」李國搖了搖頭。
猝不及防,秦雲有些尷尬,在那忸怩了半天,這才悄悄說道:「三哥,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和瑞秋莎不過是露水姻緣罷了。」
丁雲毅點點頭:「李國,你說。這大海雖然無邊無際,但九十三家海盜要在海上爭飯吃,咱們保護的商船不能劫,鄭芝龍保護的商船他們也沒有力量劫,一鍋飯只有那點,你說他們該怎麼辦?」
「第二次海盜大會之前我必定回來。」丁雲毅抿了下嘴:「一應事物,你們不可旦夕鬆懈,都抓緊著去辦,留給咱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是。」皇甫雲傑大聲道。
「操練!」
「***。」李國一聽就不樂意了,惡狠狠的咒罵了句。
丁雲毅笑了笑:「皇甫,幫你挑選的這些士兵可還滿意?」
「那些不肯加入的,堅決消滅。」丁雲毅根本不去問他們為什麼不肯加入的原因。
丁雲毅知道這也是荷蘭、西班牙、英格蘭人的習慣,那麼古怪的軍服自己都可以忍了,鼓樂隊這樣的事情也隨他們去吧。
而且史偉德、曼蘇拉似乎對這還不滿足,居然還弄出了一個鼓樂隊,全都較他們彈奏泰西人的樂器,一旦戰爭爆發,史偉德少校團投入戰鬥,這些鼓樂隊將會一邊奏樂一邊與敵人廝殺。
「不知道。」皇甫雲傑老老實實地道:「職下常年在中原作戰,大多數時候都是以騎兵對步兵,從來沒有和金虜打過,只是聽說金虜善騎射,馬上飛奔箭無虛發」
所有人的情緒一下被調動起來,齊聲呼道,聲勢震天。
侯魯正在那和新兵講解著騎術的要領,皇甫雲傑端坐在一張椅子上,板著臉,一聲不吭。
丁雲毅笑著道:「無妨,這次的傷不重,好的也都差不多了,只是腿上的傷還有些不利索。這次我回台灣,見大家一應事情都辦得井井有條,我卻反而成了個多餘的人。至於福建方面,我和鄭芝龍已經有了約定,雖然這盟約不是那麼可靠,但近一時期總不至於再出什麼大亂子。況且這次也不辛苦。」
這些大多是台灣當地人,從小靠海吃飯,一天也都沒有騎過馬,可丁雲毅偏偏就是要在這鍛造出一支精銳的騎兵出來。
見三哥注意已經定了,秦雲也不好多說什麼:「三哥,你自己小心一些,早去早回。」
「我來看你也正是這個目的。」丁雲毅介面道:「福建缺乏可以用在戰場上的良馬,我想著,要找到合適的馬匹,去其它盛產馬匹的地方恐怕不容易辦到。眼下戰馬到處需要,恐怕沒有我們的份,只有一個地方或許可以碰碰運氣邊關。」
原本丁雲毅的意思是要讓他歇上一段時候再把騎兵辦起來的,誰想到他早已等不及了,早早的便開始了騎兵的訓練。
這時不遠處才成立的騎兵軍營里傳來了操練聲,丁雲毅大起興趣,信步走了過去。
史偉德少校團儘管看起來非常另類,但丁雲毅知道,其實這才是未來軍隊的發展方向。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是目前丁雲毅的唯一想法。
阿湖氣呼呼地道:「就是你那個在蘇州娶的老婆!」
「哪有用騎兵攻城的。」皇甫雲傑嘀咕了聲。
「咱們騎兵有資格傲慢,你們到了這,是你們祖上燒了高香。」皇甫雲傑的聲音大了些:「可騎兵到了戰場上,就不能怕死,就得把自己當成死人!沖,上峰讓我們往哪沖,咱們就得往哪沖,沒有猶豫害怕的餘地!咱騎兵,是決勝的力量,是拿來決死的!」
丁雲毅揉著鼻子苦笑了下,皇甫雲傑的話可是有些誇張了。
皇甫雲傑吼了聲,那些新兵迅速投入到了訓練之中。他一回頭,見到丁雲毅在那看了許久,急忙跑了過來:「昭武將軍。」
丁雲毅一笑,部下的這些事情他是不想去多管的。
試聽了一下,覺得還算可以,比較能振奮士氣,秦雲尤其表現得感興趣。
聽到他說起中原血戰時死去的那些弟兄,丁雲毅臉色略有一些黯淡,隨即定了定神:「過去的不說了。皇甫,若給你數年時間,把你拉到邊關,與金虜的騎兵較量你有幾成勝算?」
皇甫雲傑厲聲道:「騎兵鐵規!見旗不進者,殺!聞敵後退者,殺!斬首少於三級者。殺!」
聽到這種泰西樂器,丁雲毅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老四,你和那個佛郎機女人瑞秋莎怎麼樣了?」
秦雲幾人聽了一怔,什麼是留在咱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李國鼻子里「哼」了聲,皇甫雲傑有些奇怪,他對自己不滿嗎?自己沒有得罪他啊。
「一般。」皇甫雲傑張口居然便是這樣的話:「若還有選擇餘地,職下不會選擇他們,但現在非常時期,便也只能勉強湊數了。若是他們的素質都和在中原時候昭武將軍麾下一樣,半年之內職下便能幫昭武將軍訓練出一支最精銳的騎兵出來!」
而且在丁雲毅的心裏,已經開始謀划第二次海盜大會了。在整個構思里,海盜將是自己軍事力量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第一次海盜大會的時候,只有來了六個,這次的新的大會,將會呈現出一種完全不同的面貌。
那是中原血戰時候。始終飄揚在戰場上,早已破敗不堪,滿是鮮血的一面戰旗:武勇忠烈虎賁衛!
「消滅他!」丁雲毅的回答非常乾脆。
儘管現在刀劍和火槍比起來,在戰場上並不吃虧,但是用不了多少年,拿著刀劍,勇猛無畏的戰士,在火槍的射殺面前,甚至將沒有任何抵抗的力量。
丁雲毅沒有打擾,站在軍營門口仔細看著。只見侯魯講解完了,皇甫雲傑站了起來:「騎兵是什麼?是拿來衝突敵陣的,是精銳里的精銳!那些步兵、水軍,不配和我們相提並論!」
這話一出。秦雲和李國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
他已經不太在乎別人是如何看待自己、評價自己的了。他唯一想的。就是如何儘快的把自己的勢力擴張到一個足以對抗任何勢力的地步。
丁雲毅笑了笑,也是,皇甫雲傑這話聽在誰的耳里都不開心。
只知道參戎血戰中原,但具體的過程參戎卻沒有說過。老天,幾百騎打幾萬人還打贏了。這還是人嘛?
那可多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這裏和丁雲毅方才去過的史偉德少校團大是不同。史偉德的少校團井然有序,波瀾不驚,這裏卻是氣勢如虹。
火槍,遲早都會完全取代刀劍這樣的冷兵器,不進則退,不跟上時代發展的腳步,必然會遭到無情的淘汰。
信陽三百騎是突然襲擊,潁州是依仗地利苦苦堅守。至於蘇州,那所謂的「十萬賊」,其實頂多隻有幾百人能打仗。
那邊皇甫雲傑又繼續說道:「可要讓咱們騎兵死,沒那麼容易。我們二百個兄弟,跟著昭武將軍征戰中原,殺得流寇血流成河。信陽,三百騎破五萬賊;潁州,八百騎戰四萬賊;蘇州,二百騎打敗十萬賊!這樣的戰績只有咱們騎兵能夠做得到!」
那邊皇甫雲傑的話又傳來:「咱們騎兵的薪餉比別人高,武器比別人利,咱們還有戰馬!步兵得靠自己兩條腿,水軍下了船什麼都不是」
丁雲毅並沒有和他們細說。
可這些事情,傳來傳去便變味了。尤其是在皇甫雲傑這樣親身參加過所有戰鬥的將領嘴裏說出來,味道更是不一樣了。
「你他娘的有本事到海里來試試!」李國陰沉著臉又嘀咕了句。
不過丁雲毅有個特點,既然把這樣事情交給你去做了,那就對你無條件的信任。你做什麼都不會來插手。
「不要他們送,我們買,出大價錢買。」丁雲毅笑了下:「況且,我那裡還有一個老朋友在,或者他願意幫我們的忙。皇甫,你準備一下,挑選幾個兄弟和我一起去邊關。」
果然,那些新加入的事情人人臉上露出了震驚、羡慕、崇拜。
「是啊,在野外作戰便要依靠你們了。」丁雲毅笑著安慰了聲:「現在還有什麼困難沒有?」
出了史偉德的軍營。遠遠看到李國,把他叫到自己身邊,問起海盜同盟近況,李國告訴他,在丁雲毅離開的這段時間,海盜同盟隨著金鷹城之戰的結束影響加劇,勢力大增。眼下已經擁有九十三家海盜,船二百余艘。這其中有大明的海盜、呂宋等地的海盜,甚至包括扶桑國的海盜。只有少數海盜依舊頑固。不肯加入同盟。
「對了。」李國忽然說道:「那次有個扶桑國的海盜來投,說扶桑國的一個什麼島上也出了個海盜,還得到了什麼人的支持,很有一些勢力。」
「姐夫,姐夫!」正在那說著話,阿湖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到了丁雲毅的面前,一臉的不樂意:「姐夫,你老婆到台灣了。」
李國有些為難:「他並沒有在我們劃定的勢力範圍內活動。據說這人總是帶著幾條船悄悄出海,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往往一去便是月余,回來的時候總能滿載而歸。」
丁雲毅聽了莫名其妙,什麼叫我老婆到台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