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明》第二部 大海之王

第二百四十四章 火器局

第二部 大海之王

第二百四十四章 火器局

丁雲毅在那想了一會,忽然靈機一動:「走,我帶你看個地方去。段三,去把史偉德和曼蘇拉也叫來。」
而且,還不知道家裡的三位夫人對這事會採取什麼態度。
韓小小笑打了下阿喜,接著又對丈夫說道:「夫君,你一人在外總要小心一些,我聽說你每戰必然當先,每戰必然帶傷。你身子骨也不是鐵打的,上次便幾乎丟了性命。我知道你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可你不為我們考慮,總也要為你的那些部下著想,那些弟兄們背井離鄉來到這,總都指望著你。」
阿喜還想勸說。已被丁雲毅打斷:「算了,她不喜歡玩就算了,再說她遠途而來,也是累了。阿喜,你帶她先進去休息吧。」
火繩被點燃了,丁雲毅等了會,扣動了扳機「轟」的一聲響聲,氣勢很大,彈丸被射了出去。
「好槍啊。」丁雲毅把槍還給了康德魯曼:「槍是好槍,比我們當初攻打金鷹城時候繳獲的槍要輕便了許多,不過我認為還有需要進一步做出重大改進的地方。」
「大人請說。」康德魯曼話雖然說的恭敬,但心裏卻大是不以為然,他並不相信一個靠刀吃飯的將領能夠比自己更懂得火槍原理。
丁雲毅帶他去的地方是火器局。
幾個女人對丈夫依依不捨,這時外面傳來段三兒的聲音:「大人,李定國求見。」
連阿喜也感覺出來了,趕緊道:「我們一起打麻將吧?大夫人,丁大哥昨天做了一種麻將,和紙牌差不多,可好玩了。」
一聽說丈夫才回來便又要走,幾個女人心裏都大是不舍。可她們好就好在雖然捨不得,但在她們心裏,丈夫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豈能為了兒女情長而拖累了他?
丁雲毅笑著讓他坐下。自從他投來自己后,自己給了他個巡檢位置,只是把他安排到哪裡,一時還沒有拿定主意。
尼克跑了過去,檢查了一下靶子,豎起了大拇指:「大人,好槍法,正中胸口。」
打從回到台灣,丁雲毅還沒有來得及去看火器局。現在的火器局,是一個叫康德魯曼的尼德蘭人在負責,他當初在東印度公司里,本來就是專門研究火炮火槍的。他的助手尼克和范希維,同樣也是這方面的專家。
「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了,還那麼客氣做什麼。」韓小小似笑非笑:「大夫人是大的,我們都是做妾的,將來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大夫人責罵。」
康德魯曼卻一下變得高興起來,這是件非常光彩的事情。要知道,自己可是成了明朝的官員了,等自己回到了尼德蘭,這將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鄧憐玉有些為難:「憐玉連紙牌都不會玩,這麻將更是不懂。」
這種火繩槍使用一根點燃后緩慢燃燒的火繩,在射手扣下扳機之後,正在燃燒的火繩落下並點燃槍上的一個小火盆里的火藥,然後再由這點燃的火藥來引爆槍管里的火藥,並射出彈丸。
李定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古怪的武器,和根燒火棍似的,能有什麼作用?
他這話說的粗魯,韓小小和陳圓圓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尤其是陳圓圓,心中直轉心思。丁大哥什麼時候才能正式娶了自己?
「沒關係」
他在另一個時代看過這方面的資料,此時一邊努力回憶一邊說道:「其實就是在擊錘的鉗口上夾一塊燧石,傳火孔邊設有一擊砧,射擊時,扣引扳機,在彈簧的作用下,將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門邊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藥擊發。如果這種燧發槍能夠出現,那將使得火槍的射速更快,在經濟上也能夠更加節約」
「丁大哥,你要一走,打麻將可少了一個人了」阿喜鬱悶地道,忽然拍手笑起:「對了,對了,呂雪和呂慧可以頂上。」
打從來到台灣,短短時間,看到的新鮮事物實在是太多了。
李定國在邊上越看越是納悶,這些都是什麼人?長得如此希奇古怪,偏偏參戎對他們如此客氣。
這也不怪李定國見識短,那些流寇連刀槍都未必能配齊,火槍這種如此先進的武器怎麼可能見過?
李定國早在那等著了,一見到丁雲毅出來,急忙上前:「參戎,定國來了台灣,不知道參戎給定國安排哪些事情?定國是個賤骨頭,歇不得。」
李定國跟在參戎身後,也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到哪裡去。
丁雲毅比劃了下:「能不能研究出一種火槍,以燧石擊打鐵板而產生的火星點燃火藥的方法,替代緩慢燃燒的火繩?這個,我想應該叫燧發槍吧」
這讓丁雲毅有些頭疼,說實話,自己的另外三房媳婦,要麼嬌俏可愛,要麼善解人意,只有這個鄧憐玉,之前非但對她一點了解沒有,而且總覺得和她之間隔著一座山似的。
邊上一片吹噓之聲,丁雲毅那汗水悄悄的落了下來。自己瞄準的那可是頭部啊
她們一走,陳圓圓吐了吐舌頭:「丁大哥。咱們這位大夫人真有架子,我們陪她說了那麼多話,可她好像根本不願意搭理我們似的。」
丁雲毅苦笑了下,韓小小隨即道:「大夫人的住處已經安置好了,老爺要不要去視察一下。」
也正因為它緩慢的射速。這才使火槍兵需要長槍兵的掩護。否則一輪射擊結束,還沒有來得及進行第二輪,敵人的騎兵便已經衝到了面前。
要是大人的軍隊人手一槍,幾萬條槍在戰場上還能誰能抵擋得住?幾萬個人一下子便被轟死了。
一桌麻將搭子算是湊齊了。
說著走了出去。
「韓姑娘言重了。」鄧憐玉淡淡地道:「憐玉才來台灣,什麼也都不懂,總還要請幾位姐姐教著才好。」
來到射擊場,康德魯曼在三十步開外的地方立了一個靶子,這也是顧慮到這位中國的將軍雖然勇猛,但在火槍上卻未必那麼精通,不要射不中靶子面子上掛不住。
「知道了。」丁雲毅站了起來:「幫我準備一下行裝,不要帶太多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居然還能打雷?難道是傳說中雷神爺使用的嗎?老天爺,參戎居然還有神仙用的武器,怪不得在戰場上能百戰百勝了。
火槍不能連發,必須是打一發,再重新裝彈,再擊發。中國古代有「臨敵不過三發」的說法。如果是面對騎兵,分散的火槍手還沒等裝第二發。腦袋就被騎兵砍下來了。
這也是說為什麼火槍如此有巨大威力的武器,暫時還不能完全挖掘出它的潛力。也不能成為戰場上決定勝負的主要因素。
應著頭皮回到家中,見三位夫人已經在陪著鄧憐玉了,只是和陳圓圓來時大不一樣,似乎非常冷場。
以蕭易風、皇甫雲傑為首的這些將領,都是朝廷正經軍官出身,打心眼是是瞧不起這些流寇的;而張憲軒、葉大海這些海賊出身的將領,也不大看得上流寇,況且李定國不懂水戰,一時間李定國的身份有些尷尬。
這也是李定國太多慮了,以目前的火槍技術來說,還遠遠沒有達到這個境界。丁雲毅不過是在沒有任何外力的干擾下,輕鬆的「命中」了目標。
「哎。」這時候阿喜唉聲嘆氣的走了出來:「大夫人真是客氣,我送到她的房間。一路上都在對我道謝,弄得好像我是外人似的。」
火器局已經有了一些成品和半成品,都是清一色的火繩槍。
「她敢。」丁雲毅瞪了瞪眼睛,隨即嘆息一聲:「我只當娶了她,可以在江南士子界建起自己名聲。將來再去江南便好辦得多了。誰想到那麼麻煩你們還別說,我雖然娶了她,可連她小手都沒有碰過,更別說上床辦事了。」
這全是丁雲毅自己亂封的官了,大明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朝廷雖然有七品教授這個官銜,可丁雲毅封的並一點用都沒有。
「啊,已經有人在做了啊。」丁雲毅倒並不知道這事:「法國人不願意做,我們來做,這將是火槍史上的一種革命性進步,一旦這種火槍研製成功,並且全面裝備部隊,將能使我們的戰鬥力得到很大的提高。康德魯曼先生,我現在任命你為火器局總統領,第一工程師,加這個這個七品教授」
你們在她眼裡可不就是外人?丁雲毅心裏想著。嘴上說道:「這些事情也不必太在意了,只當咱家裡養了尊菩薩。到時候我回江南,這尊菩薩還能拿出來供著。對了,我這幾日要離開台灣去趟邊關。」
再看丁雲毅的時候,又是畏懼又是崇敬。
韓小小笑了笑:「我們出身不好,不像這位大夫人,大儒之家。名門之女,瞧不上我們也是有的。只是怕她將來端起大夫人的架子,咱們可就有得難過了。」
「我好像聽過這種武器。」康德魯曼皺了一下眉頭:「在法國有一個槍炮工匠、鎖匠和鍾錶匠家庭出身的法國人馬漢,曾經研製過這種武器,法王亨利四為此召見馬漢,他驚奇地發現,這個馬漢不但會發明槍械,在繪畫和雕刻領域,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哼利四世於是委任馬漢作為他的『宮廷貼身侍從』。但是很可惜的是,亨利四世乘坐馬車去探望大臣蘇利的路上,被人舉刀刺殺。隨著亨利四世的去世,馬漢的研究也便停止了。許多法國將領反對裝備燧發槍,理由是燧石冒出的火星不足以點燃黑火藥。」
不說他們,便是再厲害的明朝官兵也未必能打得過他。
不過他總也算知道了,原來參戎手上拿的並不是雷神爺用的神兵,而是叫火繩槍。可是這火繩槍和神兵利器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分別了。
丁雲毅的正房媳婦鄧憐玉來了。
忽然覺得有些慶幸。
「試下槍去。」丁雲毅拿起了一支火槍,在康德魯曼的帶領下朝射擊場走了過去。
把靶子拿了過來,李定國只一看,便是大驚失色,原來靶子胸口部分被穿了個洞,周圍都被燒焦了,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那還了得?
「老爺」兩字讓丁雲毅啼笑皆非,鄧憐玉起身道:「多謝韓姑娘費心了。」
李定國猝不及防,被如此大的動靜嚇了一跳。
自己能夠跟隨參戎來台灣也許是自己這一生中最明智的選擇了!
丁雲毅一口血差點噴了出來,這才一天,自己居然培養出了一個麻將迷?
雖然自己欣賞李定國,知道此子早晚必成一代將才,但手下那些弟兄可不是這麼想的。
丁雲毅心中感動,握住了妻子的手:「我也不想如此拚命,但那麼多雙眼睛都在看著我,我若稍有懈怠,弟兄們又豈能服我?」
丁雲毅咳嗽聲,走了進去,韓小小几人起身,把丈夫迎了進來,韓小小在他耳邊低聲道:「大夫人好難親近。」
參戎有那麼多厲害的武器,真的拿到了戰場上,義父張獻忠,李自成,高迎祥他們哪裡是對手?
這是按照佛郎機軍隊中使用的火槍而製造成的標準的武器,都是使用火繩來引發火藥射擊。不同的是,經過康德魯曼的改良。火器局製成的的火繩槍已經比原先的更輕便了,並且在射擊時已不用支架輔助。
這套複雜的射擊過程。使火繩槍成了一種射速遲鈍,並且很不準確的武器。緩慢燃燒的火繩會在潮濕的氣候下帶來很大的問題,並且會因火繩的亮光,使射手在夜晚成了對方很好的射擊靶子。要使用火繩槍,需經過四十三個裝填的步驟。才能完成一次射擊,其射速約一分鐘一發。從理論上說,火繩槍的射擊距離約225米,但因其嚴重的不準確性,所以在實戰中。它的有效射程不會超過50米。
這幾句話一來一往,透著客氣,可卻極是冷淡,全然沒有之前那種融洽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