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大海之王
第二百五十八章 法國來的槍械師
「我看這樣吧。」丁雲毅勸解道：「這兩個泰西人交給我去處置。你媳婦嘛？我看生了病還是要去看的。皇甫，給他幾兩銀子，讓他去找一個正經大夫。」
丁雲毅急忙追問：「那個槍炮工匠、鎖匠和鍾錶匠，還會繪畫和雕刻，被亨利四世請到王宮裡的馬漢？」
領著兩個外國人吃了一些東西，暫時把他們帶到了自己住處，一進去，小土正在那裡練劍。
小土一聽就不樂意了：「丁大哥，人家有名字了，叫邵綠春，不叫小土！」
「上帝，您也知道法國？」西蒙德顯得非常驚訝。
艾爾叔侄兩人大喜過望，他們飄洋過海到了明朝，原以為這裏遍地都是黃金，誰想到遭遇的和聽來的完全都不一樣，眼看著他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這時忽然天降貴人，如何能讓他們不欣喜若狂？
皇甫雲傑掏出二兩銀子放到那人手裡，那人大是感激：「怎麼好意思要大人的銀子？算了，既然大人發話，我媳婦也沒有吃到虧，就放過了這兩個狗東西！」
「無妨。」丁雲毅擺了擺手，又指了下兩個泰西人：「這是回事？」
丁雲毅請艾爾和西蒙德坐下，問了一下歐洲大致情況，又和他們探討了一會燧發槍的事情，心中非常滿意。
在城門口守了大半天，又讓人在城裡仔細搜查，都沒有發現「黃覺新」的影子，想來是已經跑回去了。
看著小土噘著嘴的樣子，丁雲毅忍不住笑道：「好，好，綠春，綠春，咱不叫小土了」可話才說完，「小土」兩個字便又無法控制的從嘴裏冒了出來：「小土啊，咱有客人，去倒幾杯茶來。」
「冤枉，冤枉！」年紀大的那個泰西人慌忙叫了起來，但他漢語極不流利。說的什麼根本沒有人懂。
西蒙德吃驚到了極點：「上帝，您居然還知道這個？」
丁雲毅笑了：「我對你們法國了如指掌，沒有什麼好希奇的。我問
小土一看是兩個長得希奇古怪的客人，大不樂意，勉強倒了幾杯茶來。
「啊？對，哈哈，我認得，我認得。」喜從天降，丁雲毅忍不住大笑幾聲：「我熟悉得很。熟悉得很！」
可是心裏也有一些欽佩皇太極的膽量，居然敢只帶著一個隨從到敵人的腹地來刺探軍情。
艾爾看來已經完全得到了馬漢的真傳，對槍械問題不但非常了解，而且大有自己心得，有他在，槍械的研究肯定能取得重大突破的。
一聽是九進九出的大英雄，對方這才客氣了許多：「原來是丁參將。俺們不知道，請丁參將不要見怪。」
「是的。」艾爾老老實實地道：「非但如此，而且他還對燧發槍進行了進一步的改良，可惜在法國並不受到重視，甚至被一些國王陛下的將領諷刺為最沒有用的武器，我的老師也因此在氣憤中死去了。」
艾爾叔侄起初也很高興，這位大人沒有去過法國。又怎麼可能認得馬漢？
當然，自己和歐洲之間的橋樑，也勢必要從這些外國人身上開始。
狠狠的瞪了兩個泰西人一眼，帶著大家匆匆離開。一直到了這個時候，兩個泰西人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非常感謝您的慷慨，大人。」艾爾恭恭敬敬地道，隨即又面露難色：「但是我們的行李都落在了那些追趕我們人的那裡，還有，我們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丁雲毅大笑：「鄧長貴，幫他們去把行李請來。吃飯？好說，我請你們去吃。」
「啊，不，是路易十三。」
聽西蒙德翻譯完，丁雲毅大喜，燧發槍沒有用？有用得很，別人不要你們，我要！當時道：「他們不重視，我重視。艾爾，西蒙德，你們也不用去對面金虜那了，他們對你們的本事也一樣不感興趣。和
「小土，你丁大哥教你的練得怎麼樣了？」丁雲毅把小土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般，甚為愛憐。
有了燧發槍發明者學生的幫助，火器局的研製必然能夠進入一個新的局面，而這，也正是丁雲毅孜孜以求的。
大明現在的條件非常有利，在各項上非但不落後于歐洲，還更強於那些歐洲國家，但是一旦被滿清統治了中國，那麼一段悲慘的歷史便無法避免了。
兩個泰西人看到有救星來了，趕緊躲到丁雲毅的身旁，連聲叫著「救命」。
廢話，三十年戰爭我能不知道？丁雲毅不動聲色：「路易十三才登基，太后專政，後來路易十三又把你們的太后趕到了西班牙，啊，我們叫干臘絲。再以後又把她接了回來，我說的沒有錯吧？」
再一想，自己的台灣眼下有葡萄牙人、西班牙人，海盜艦隊里更是魚龍混雜，扶桑國人、呂宋人、爪哇人都有，現在又多了個法國人，難道自己要組成個小聯合國？
恩，看來這次回台灣得好好整頓下了，那麼多異國人呆在台灣，勢必給台灣帶來許多影響。尤其是各自生活習俗、文化差異上的碰撞，在不久之後便會凸顯。
「啊，謝謝您救我們。」年紀小的那個泰西人說道：「他是我的叔叔，艾爾.居德.拉法爾。我叫西蒙德.伊薩貝.拉法爾。我們是從聖日爾曼來的。」
丁雲毅笑了起來。這是東西方文化的差異了。讓大明的女子在陌生男人面前暴露，那是萬萬不可以的。即便妻子身體上不方便暴露的位置生了什麼東西，也只能由丈夫來向大夫描述，尤其是肚子到胸口如此隱私的部位。如今這兩個外國人要求別人媳婦脫了衣服手術，沒有當場被打死
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丁雲毅已經問道；「馬漢發明的燧發槍，想來你們也都會吧？」
自己想要阻止，但是憑藉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又能夠阻止嗎？
西蒙德覺得有些奇怪：「查瑞克.莫爾斯.馬漢。」
「你是誰，為何阻止我們！」追趕者中一人大聲道。
槍炮時代已經越來越逼近了，一旦閉關鎖國，妄自尊大，那麼很快便會被時代前進的步伐所拋棄。
丁雲毅怏怏不樂，正想回去，忽然聽到前面一陣混亂。
如果能夠殺了皇太極，或者對歷史的進程改變的影響不會很大，但起碼能夠再度嚴重動搖到金虜的軍心。
丁雲毅看了好奇，上前幾步，攔在中間：「等等！」
一說到這兩個泰西人，對方一下火氣又上來了：「他們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俺媳婦生了病，他們說會看病，俺不相信。他們拍著胸脯說一定能治好。俺想，讓他們試試也行。誰想到，他們居然要俺媳婦脫光了衣服。他們不是流氓難道還真是大夫了？」
丁雲毅笑了笑；「你們叫什麼名字？」
小土現在已經開朗多了，大略已經從家人全亡的悲痛中稍稍走了出來。丁雲毅原想教她讀書，但沒有想到小土對念書興趣不大，反而對習武更為好奇。
「大胆！」鄧長貴呵斥了聲：「這是大戰大凌河的丁雲毅丁參將！」
西蒙德不斷的在給他的叔叔艾爾翻譯著，兩人都是一臉的詫異。西蒙德說道：「我的叔叔問您，難道您去過法國嗎？」
「哦，那是我弄錯了。」丁雲毅畢竟不是超人，也更加不會去記得每個外國君王在位的時代，不過西蒙德這麼一回答，他也想了起來：「天主教和新教的戰爭還沒有打完了吧？」
「是的，是的。」這次艾爾大約是聽懂了，用蹩腳的漢語驚喜地道：「難道您認得我的老師嗎？」
「啊，法國人。」丁雲
而後面追趕他們的總有幾十人的樣子，在那紛紛叫著「抓住他們、打死他們」。
丁雲毅還不知道，皇太極身邊的那個隨從便是的漢人中天字第一號的大漢奸範文程，若是知道了，只怕更加後悔。
丁雲毅倒是並不生氣，這兩個洋人只有錢賺，哪會去管什麼大明后金：「你的大明官話說的不錯，在哪學的？法國？」
這兩人一個四十來歲，一個看著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原以為他們是神父，但瞧著打扮又不太像。
「哦。不，我很有語言天賦。」西蒙德倒是一點也不謙虛：「我會法語、英語、西班牙語等等幾國語言，到了明朝後。我也學會了你們的語言。」
這人將來當個翻譯不錯，丁雲毅心裏想著，順口問道：「你叔叔的老師是誰？」
「不光是燧發槍，你們的那個什麼鍾錶機械我全都感興趣。」丁雲毅興緻勃勃：「你們仔細給我辦事，我總不會虧待你們，而且在我的台灣，還有許多葡萄牙人、西班牙人，你們在那總不會覺得寂寞的。」
「是這樣的，大人。」西蒙德仔細說道：「我的叔叔，曾經和他的老師一起為法國國王亨利四世效力過，但國王遇刺后，我叔叔和他的老師被從王宮趕了出來，他的老師去世了。後來我叔叔聽一位在法國的西班牙傳教士說，在東方有一個明朝，非常富有，如果去那裡我們或許能夠有機會賺到許多金子，所以我們就來到了這裏。我們最先去的是你們的京城，但很可惜，在京城裡我們沒有得到機會，沒有人對我們的技術感興趣。我們在京城呆了有整整一年，錢就快要用完了，聽說明朝有一個敵人，叫大金。我們想，既然明朝對我們不感興趣，也許他們的敵人能夠用到我們……大胆！」一聽這兩個泰西人居然是要去投奔金虜的，皇甫雲傑和鄧長貴一起開口斥道。
只看到兩個泰西人一邊大叫「救
馬漢那是燧發槍的發明者，自己在台灣的時候，還聽康德魯曼提過這個馬漢，據康德魯曼說，馬漢已經研究出了燧發槍。但隨著亨利四世的遇刺，燧發槍遭到了法國將領的一致反對，於是，這項研究便被停止了。
其實他們可不知道，在丁雲毅的眼裡，他們才是貴人。
錦州城內的丁雲毅，對放走了近在眼前的皇太極懊喪不已。
萬萬沒有想到，老天爺居然把馬漢的弟子送到了自己面前。
至於那個西蒙德，看起來對槍械不是很有興趣，除了有語言天賦，可以當個翻譯以外，丁雲毅暫時還想不出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太大作用。
丁雲毅不知道，他唯一清楚的是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絕對不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哦等等。誰？」丁雲毅才「哦」了聲，忽然靈光閃動。亨利四世？馬漢？難道是那個馬漢？
「丁大哥。」一見丁雲毅進來，小土歡快的迎了上來。
這些歐洲人中有許多好的東西，但也有很多不好的，或者準確的說是不適應大明的習慣。到時候誰影響誰還不好說的很。
「你誤會了，我的叔叔在教我如何分辨惡瘡，當然會產生觸碰，你們千萬不要生氣。」
倒是他旁邊那個年紀少的，雖然說漢語同樣怪異，但卻能夠聽得懂：「你的夫人，肚子靠近胸口的部位生了個惡瘡，需要動手術才可以，那就一定要脫衣服的了。但是我們不需要全部脫光，只是把外面的衣服……放屁，放屁！」那個人連聲吼了起來：「幫俺媳婦看病的時候，你們就動手動腳的，俺還忍了。可你們居然要俺媳婦脫衣服，放你娘的臭屁！」
想想也是，如此亂世，讀書不能保護自己，只有練得一身本事才能自保。丁雲毅也便隨她去了，非但親自教了她一些，還讓人給她找了一把寶劍。
「查瑞克.莫爾斯.馬漢。」
丁雲毅笑了笑：「你們現在的國王是路易十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