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大海之王
第二百六十章 小土
說著，竭力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短刀，害怕似的朝前一扔：「這也是韓小驢給我的，你們要給你們，疼，好疼啊，叔叔，你別殺我，你別殺我。」
「恩？」小土認真的收好了短刀。
「哥，你就讓我去吧。」小土卻表現得非常固執：「你讓我幫你做點事。我什麼都看過，爸媽死我也看過，我不害怕。」
「是！」鄧長貴匆匆而去。
「俺叫小土，你呢？」
皇甫雲傑笑道：「想來流寇不知道那是將軍的馬，不然借他們三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動。」
「他死了。」小土顯得有些難過。
「不成，不成，一邊玩去。」丁雲毅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一要求。
因此，更加不用說流寇了。
「韓韓小驢……來人，把他給押下去。」丁雲毅一邊吩咐，一邊把皇甫雲傑和鄧長貴叫到身邊：「流寇看中的必然是我的那批戰馬。我沒有去殺流寇，他們反而動起了我的心思。」
小土似乎在那竭力回憶：「他說什麼馬，山東好多災民，走不了，要從山西走，要經過，經過墜什麼的地方，俺真的記不得了。」
小姑娘悠悠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忽然看到面前有個大白饅頭，雙眼放出亮光，一把搶了過來拚命的塞到了嘴裏，吃得直噎，雙眼直犯白眼，明顯就是餓得極了。
「大胆，這是闖王，什麼你啊俺的。」張獻忠在一旁呵斥道。
高迎祥接連打了十幾仗，雖然殺了明將湯九州，但自身也是損失慘重。尤其是流寇對付官兵騎兵，更是吃力。
「別急，別急，慢慢吃。」李自成把水遞了上去。
是啊，若是那個探子韓小驢不回去，卻忽然回去了一個陌生人，流寇怎麼能不起疑？如果把流寇騙到墜龍溝，這才是關鍵中的關鍵。
小土忽然哭了起來，李自成在一邊安慰道：「別哭，慢慢說。」
丁雲毅有些遲疑了。
「我能行！」小
「墜什麼地方？」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同時走到了地圖前，在那看了好大一會，高迎祥脫口而出：「墜龍溝？」
李自成這才鬆開了小土，拿過短刀仔細看了一會，朝高迎祥和張獻忠點了點頭，面色再度變得和顏悅色：
他們都是武將出身，若是真的能被丁雲毅伏擊成功，那必然又是一場功勞，如此冒下險那也是值得的。
「那是什麼？」一個人忽然舉手指著遠處道。
李自成笑了下，來到小土身邊，朝她看了看，忽然一個巴掌扇了上去，接著一腳把小土踹翻到了地上，接過馬鞭對著小土接連抽了幾鞭：「我們這裏哪有什麼叫韓小驢的，說，你是誰派來騙我們的！」
這個時候，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傳來。「義軍」抓住了幾名從北邊來的客商，那伙客商偶然說起他們看到有一批戰馬，大約幾百匹的樣子，從遼東運送出來，正朝南方走。護送的士兵並不是很多。而且，行進速度也並不是很快。
「還說了什麼沒有？」高迎祥猛然轉身問道。
「等她醒來一問便知道了。」張獻忠在一旁說道。
丁雲毅陰冷著臉。朝那個探子看了看，猛然間，他想到了一個膽大絕倫的主意。很快抑制住了興奮：「你叫什麼名字？」
可在度過了最初的驚訝后，皇甫雲傑和鄧長貴反而興奮起來。
「將軍，小土很聰明，只要我們能為她想好逃跑路線，斷然平安無恙。」皇甫雲傑在邊上道。
「哥，你讓我去吧。」忽然一個聲音響起。
這才是所有問題中的關鍵。
「哥，你放心。我一定能成功。」小土人認真地說道。
小土坐在地上挪動著連連後退，臉上表情像是怕極了這位忽善忽凶的「叔叔」了。
「俺是韓，韓小驢叫我俺找高」話音未落，小姑娘已
「好！」丁雲毅到了這個地步不再遲疑：「到韓小驢那，讓他把如何回去的路線都說清楚了，然後就地解決了他！對了。從他身上找一樣信物回來。」
大明沒有養馬場，每一匹合格的戰馬都被明軍視為寶貝，甚至到了雖敗而不放棄戰馬的地位。
幾個流寇大是疑惑，等到那身影漸漸近了，這才看清楚是個孩子，臉上全是污泥，身材瘦小，等到近了，才發現扎著兩條蓬亂不堪的辮子，不知道多少時候沒有洗過了，居然還個個小姑娘。身上穿的又臟又破，一看便是哪裡來的災民。
將軍好大的膽子！皇甫雲傑和鄧長貴心裏同時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韓小驢叫你帶什麼口信來？」高迎祥不緊不慢的問道。
高迎祥和張獻忠互相看了眼，方才李自成還表現得和藹得很，可一轉眼為了試探，卻對一個小姑娘下了這樣毒手。
「說了，韓小驢說和馬一起走的，只有三十來個人。」
高迎祥皺了下眉頭：「奇怪，韓小驢怎麼會讓這麼一個小姑娘來？」
「將軍。」皇甫雲傑忽然開口說道：「若論人選，實在沒有比小土更加合適的了。她一個小女孩，如何能讓別人起疑？而且小土身子瘦弱，若是給她換上災民衣服，反賊絕然不會懷疑。實事求是地說，我們中沒有人比小土更加能取得反賊信任。」
李自成這才停下手中動作，一把抓住了小土的辮子：「再不說實話，我現在就殺了你！」
丁雲毅沉吟著道：「需要一個人把這消息去傳遞給流寇，而且還必須不能引起流寇懷疑，只是你們看看咱這些人，一出現在流寇面
戰馬？難道被流寇看上的居然是自己千辛萬苦弄回來的戰馬？丁雲毅第一反應便想到了自己從遼東弄到的那批戰馬。
「你？」丁雲毅怔了一下，隨即連連搖頭：「別來瞎胡鬧，你一個小女娃子湊什麼熱鬧？」
「好！」丁雲毅聞言大喜：「就按照你說的地方去打一個伏擊。只是如何讓流寇相信？」
他娘的，流寇居然把腦筋動到自己身上了。
小土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淚，一邊抽泣一邊說道：「韓韓小驢俺看到的時候，他身上流了好多的血，很怕人，俺不敢靠近他，可他和你們一樣，給了俺一個大饅頭，俺才敢他說讓俺把口信帶給一個叫高闖王的，他會給俺好多饅頭吃，好多好多……說的雖然語無倫次，但幾個流寇首領還是聽明白了，想來是韓小驢身份暴露，被官兵發現，他一路殺了出來，不過已經不行了，就用饅頭誘惑這個叫小土的小姑娘，想盡辦法讓她情報給送到這裏來。
丁雲毅讓人拿來乾糧，正想交給小土，沒有想到小土卻說道：「哥，我從現在開始什麼東西也都不吃了，不然我怕自己裝得不像。」
探子慘叫一聲，怕極了鄧長貴，果然仔仔細細說了事情經過。
「小土，別怕，是叔叔不好，叔叔一會再給你饅頭吃，還給你大肉吃，官兵壞，叔叔怕你是官兵派來的。」
鄧長貴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把短刀交給了小土：「小土，這是韓小驢身上帶的。想來那些流寇認得。」
有了一個饅頭墊進肚子，小姑娘的氣色恢復了不少，高迎祥這時候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在漢中和張獻忠會師后，說起信陽和潁州之戰，丁雲毅率領騎兵的威武，不但深深刻在了張獻忠的腦海里，而且讓高迎祥和李自成更是吃驚不已。
丁雲毅咬了咬牙：「小土，你真的能行？」
「啊
「找我們高闖王？你是誰？」流寇疑惑地問道。
「我是山西人。知道有個地方可以伏擊。」鄧長貴忽然說道：「那裡叫墜龍溝，傳說有條龍曾經在那裡墜落。此處與陝西接鄰，易進難出，若是能把流寇騙到那裡，行至一半時忽然殺出，只截出一半人即可，沒有進來的必然畏懼逃跑，剩下的一半就好對付了！此外，還可以對流寇說從山東遍布災民，官兵生怕戰馬被劫，只能繞道山西！」
小土！
「韓小驢呢？」高迎祥順口問了一聲。
小土臉上、身上全都是血，一邊哭著一邊喊道「別殺我，別殺我，韓小驢讓我來找高闖王的，你們不是，放了我吧，求求你別殺我。」
盼下雨，甘霖到！
小土被李自成抽得在地上翻來滾去，連聲哭著喊疼。
丁雲毅又把皇甫雲傑和小土叫了過來：「皇甫，你快馬負責護送小土去，離流寇還有三十里的地方。便放下小土，讓她自己去。小土，如果流寇問你是怎麼來的。你就說你是從山東一路逃難來的，在山西陝西交界遇到了韓小驢還有，你得裝出幾天沒有吃飯的樣子……事無巨細，一一仔細交代清楚，正說著，那邊傳來了一聲慘呼，幾人知道，那是鄧長貴把韓小驢給解決了。
「既然他們打我的主意，我焉能放過他們？」丁雲毅冷笑聲：「我想設下一個圈套，讓賊軍自投羅網，給他們一個教訓。」
「死了？」高迎祥失聲道。
一句話說的幾個部下皺起眉頭。
「說，一個字不漏的全說。」鄧長貴一馬鞭抽了上去。
鄧長貴也在一邊介面：「是啊，若想成功伏擊流寇，小土去是最好的，她一個小女孩，只要應對得當，殺了那些反賊也想不到小土居然是官兵派來的。」
小土和皇甫雲傑走了，可是小土是夠能夠成功？誰的心裏都沒有底……幾個流寇
如果換了一個人知道這一情況，只怕早追上運馬隊伍，晝夜不停的離開危險之地了，可他倒好。不但不走，反而還想著打一個流寇。
此時小土又說道：「哥，你放心，我會小心的。我就說說那個叫韓什麼驢的讓我來的，他被官兵給殺死了，然後……小土雖然年紀小。可居然已經把到了流寇那該說些什麼話都想好了。
流寇還沒有發話，那小姑娘已經面色慘白，聲音斷斷續續地問道：「這這裡是高高闖王的地方嗎？」
一定要組建一支屬於「義軍」的精銳騎兵，以後在和官兵的作戰中才能不吃虧，這樣的想法深深的印刻在了三個流寇首領的腦海里。
高迎祥的探子？高迎祥的探子來這裏做什麼？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跌跌撞撞的朝這裏跑來。
丁雲毅沒有想到小土會有這樣心思。摸了一下小土的頭：「小土，記得，一定要隨機應變，一旦有危險，千萬保住性命。哥這裡能不能成功不足為慮。」
皇甫雲傑和鄧長貴面面相覷：「將軍，我們才只有五十三騎，你難道要用這麼點力量打流寇？」
「你就是闖王？」小土從地上爬了起來：「是韓小驢叫俺來的。」
但是，到哪裡去弄適合戰場的戰馬？
「對，就用這五十三騎！」丁雲毅的回答斬釘截鐵：「我要選一個地方，讓流寇無法動用大軍。同樣也只能派少量兵力來。如此，五十三騎足以！」
這個消息對這些流寇首領來說無異是一個巨大的刺激。
因此，流寇決定劫奪這批戰馬。這個探子，便正是被高迎祥派出來的。只是這人不辨道路，居然迷路，最倒霉的是，連他騎的馬也被那些餓極了的災民搶去吃了，沒把他吃了已經算是祖宗燒了高香了。他只能化妝成災民樣子邊走邊問，誰想到在這裏落到了官兵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