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三百零八章 夜襲張獻忠
「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熊文燦心中大是感慨。
一聲聲的驚呼響起，一個個的人影在火光中狼狽奔跑。
八百明軍將士，便如八百隻聞到血腥味的惡虎，在火光的照耀下，瘋狂的殺戮開始了。
「啊，我起來了。你是丁雲毅麾下皇甫雲傑」熊文燦仔細打量：「丁副鎮呢？」
兩顆頭顱滾落到的地上，丁雲毅揮動著手中龍牙，神鬼畏懼！
但他卻穿著丁雲毅的鎧甲。握著丁雲毅的兵器。面對著熊文燦一臉的疑惑，那將笑道：「皇甫雲傑見過督帥。」
而且，很快不好的消息開始不斷傳來：
幾枝弩箭射出，沉睡著的哨兵，一聲未吭，在弩箭的射殺下永遠的睡去了。
丁雲毅居然掉轉身子，好像根本便沒有看到倒在地上的張獻忠一般。然後，那口在火光中閃動著的龍牙，繼續落向了那些慘呼哀號著的流寇。
「啊，啊，走。」張獻忠怔怔的應著。
可是，站在他們的對面的那個人叫丁雲毅！對於流寇來說，他幾乎就是如神一般的存在
張獻忠驚慌的沖了出去，他看到的，是陷入一片火海中的大營，和那些忽然出現，兇猛得讓人害怕的官兵！
當最後一次攻擊也被擊退，張獻忠終於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這是一道及時雨一般的命令，無數的流寇，蜂擁著從戰場上撤退。
這個名字不光是流寇，所有的官員和百姓都聽說過這個名字！當他們知道來馳援南陽的是丁雲毅親自指揮的部隊后。信心便一下得到了恢復。
城樓上的弓箭、石頭、滾油紛紛落了下來，不光是那些明軍。就連南陽城裡的百姓也都參加到了守城的序列之中。
流寇開始大舉撤退，而那座讓他們損兵折將的南陽巍然不動！
八百弟兄爆發出了可怕的呼聲！
那些，都是弟兄們的命啊！
丁雲毅一腿飛出，將張獻忠踹翻在地。
「回督帥，
完全防備的流寇徹底混亂。
這個笑，可怕、神秘，接著，讓張獻忠震驚的一幕出現：
南陽，爆發出了潮水一般的歡呼！
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孫可望不知道。也沒有人能回答他。
「當——」的一聲，張獻忠寶劍飛出。
孫可望大聲應了。
熊文燦一怔，隨即大喜：「好，好丁雲毅！料敵于先。破敵於後，這一次張逆可以平了！」
南陽的堅固，南陽軍民的同仇敵愾，這一切都讓孫可望和劉文秀徹底的絕望了。
旗在，人在！旗在，南陽在！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想法卻如閃電般的在丁雲毅的腦海中閃過。
孫可望和劉文秀心急如焚，不斷催促著自己的部下，甚至為此還殺了幾個頭目，但要想衝進南陽，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還是那個戰場，還是那些明軍，還是丁雲毅。
「殺！」
一枝枝的火把扔了出去，流寇大營瞬間便陷入火海之中。
大隊大隊的百姓湧上城樓，不斷的把守城物資運來。
我為什麼要殺了張獻忠？他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他死了，然後是李自成嗎？李自成再被剿滅之後呢？中原大定，然後呢？
「將軍，流寇已經進入夾虎嶺，正在安營。」草久文悄悄來到丁雲毅身邊，低聲說道。
流寇進入了夾虎嶺，他們也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太可怕了，南陽一戰實在是太可怕了。那個丁屠夫簡直就不是人，視千軍萬馬好像不存在一樣。
總有一天，他們會在戰場上相遇的，到那時候，他們兄弟將會刀兵相見。
熊文燦親自指揮的三路援軍，已經逼近南陽，最快今夜便能到達。
賊
後面上來的快馬質問讓孫可望苦笑了下，他和劉文秀對看了看，刀朝前一指：「弟兄們。衝進南陽，殺啊！」
已經沒有任何希望能夠打下這裏了
此時，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他最害怕的身影正在向他衝來：
「義父，義父！」孫可望跌跌撞撞的沖了過來，扶起了張獻忠：「官兵夜襲，我軍死傷慘重，義父，快走，可望保著你殺出去！」
說著朝前面張望了下：「前方是何地？」
每一個流寇都知道，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攻擊。
現在他終於知道丁雲毅為什麼受到那麼多人的推崇，終於知道了信陽、潁州丁雲毅為什麼能殺得流寇聞風喪膽了。
然後就該輪到自己了
虎賁衛——丁雲毅！
征戰、燒殺、搶奪他們每天都在重複著同樣的事情，一刻也都沒有停息的。打下一個地方，把那裡的最後一個大錢。最後一粒糧食搶走，然後便把目光瞄準下一個地方，這便是他們生活的全部
夜幕低垂，方才還喧鬧的流寇大營，逐漸的安靜下來月亮懸挂在半空，然後慢慢的向著雲層里躲去，似乎月亮也不忍心看到一會即將發生什麼
皇甫雲傑大聲道：「副鎮身邊只帶八百人，請督帥立即增援！」
武勇忠烈虎賁衛！
孫可望怔怔的看著面前的一切。
城牆下堆積了無數的屍體，一個個之前還生龍活虎的生命。在這裏卻永遠的閉上了眼睛。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姓名，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裡，家裡還有什麼親人。
南陽，是鐵打的南陽！
現在，到底還是擺脫了他
在流寇即將進犯的消息傳來后，南陽上下官員百姓是驚慌的。他們清楚那些流寇一到，便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留。而這個時候左良玉卻又去了別的地方。
就在他們絕望的時候，丁雲毅到了！
當那聲
丁雲毅——丁虎賁！
丁雲毅舉起了龍牙，當龍牙落下時，巨寇張獻忠從此後將不會再活在這個世上。
可是，所有的流寇都並沒有想到，在夾虎嶺，一雙眼睛正在靜靜的注視著這些人：
他還沒有從方才的事情里反應過來，為什麼，丁雲毅為什麼要那麼輕易的放過自己？
三天的廝殺，流寇寸功未得，不是他們沒有能力取得勝利，而是從這場戰爭的一開始，他們便對丁雲毅心存莫大畏懼。
「回義父，是夾虎嶺，過了那裡，便進入湖北境內了。」
一次次的衝上去，卻一次次在銅牆鐵壁一般的南陽面前無功而返。南洋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無法攻破的天塹！
南陽的官員百姓親眼目睹了丁雲毅和他的士兵們，一次次的在賊陣中衝殺，一次次的取得勝利，而那面大旗也帶給了南陽無限的希望：
丁雲毅的忽然分兵。是熊文燦沒有想到的，而這一次，這位楊嗣昌親點的五省總理也看到了徹底剿滅流寇的曙光……從南陽敗退下來的張獻忠，並沒有多少失敗的沮喪。儘管這一次失敗了，但他卻隱隱掌握了一些成功的辦法。
這個時候的他，是有一些擔心的。十萬大軍，面對五千官兵，尚且不能取勝，進入湖北之後，又會面臨什麼樣的狀況？
完了，徹底完了。張獻忠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去告訴弟兄們，一點聲音也都不許發出來。等到夜深，突襲張逆大營！」
早已喪失了全部鬥志的流寇，散漫的再次向南陽席捲而去。他們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結果，這一切的動作不過是機械的而已
只是當這一次的戰鬥爆發之後，明軍卻一反常態，採取了守勢，他們居然退入到了南陽城中。
但他們在對殺的時候，人數如此佔據優勢的情況下尚且不能取得勝利，面對更加艱苦的攻
又一次的進攻敗退下來了，這已完全讓人麻木。明明知道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做到，但為什麼非要去做？
三天的戰鬥，賊寇寸步難進，死傷累累。當丁雲毅帶著他的弟兄退入南陽之後，那些官員百姓自發的投入到了守城之中。
靜靜的，一點聲音也都沒有。
「殺！」
流寇到底是流寇，他們完全沒有防備到巨大的危險正在向自己逼近，就連站崗放哨的人，也都因為連夜激戰疲憊不堪，抱著手裡的武器進入到了夢鄉……撲——撲——撲——」
當他看到那個穿著銀色鎧甲。手握千軍槊的將領朝自己走來，不禁大笑著迎了上去：「好一個丁……丁」字才出口，熊文燦便怔在了那裡。
丁雲毅！
戰鬥的過程和所有人想的是完全一樣的。
如果張獻忠能趁夜通過此地，那自己只能襲擊一下，多殺一些流寇。但現在張獻忠卻居然在這裏安下了營寨？
他們死得是那樣的卑賤，沒有人會為他們掉一滴眼淚，他們存在意義便是去死
他怎麼也都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喪生在這夾虎嶺中。
孫可望不想、不願意看到那一天的出現
身邊的兩名衛兵不要命的朝丁雲毅衝去，但在龍牙光芒的閃動下，兩個衛兵瞬間便變成了兩具屍體。
大軍開進了南陽，那些守衛了南陽三天的明軍軍紀森嚴。
一聲暴吼。
當熊文燦聽到了南陽大戰的前後經過。整個人都有些震驚。五千兵，丁雲毅手裡僅僅有五千兵，可卻和十萬流寇大戰三日，非但沒有失敗，反而還斬首無數！
張獻忠睜開了眼睛，他並沒有看到丁雲毅的刀落下來。火光中，他看清了丁雲毅，甚至，還看到丁雲毅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而這一切，都僅僅因為一個人的存在——丁雲毅！
「張獻忠！」
他們再如何努力，也都無法將這裏打下來
這
孫可望、劉文秀非常清楚這一點，因此即便他們親臨前線，對這一次的進攻能否取得成功也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南陽，是攻不破的南陽！
這裡是南都帝鄉，四聖故里，絕不能讓其落到流寇手裡！
他忽然想到了李定國。這個曾經的兄弟，已經投降了丁雲毅，現在他在台灣過得怎麼樣？他不用再過這種整天擔驚受怕的日子。他可以想做自己願意做的事情。
張獻忠三番五次的催促，也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從上午一直攻到下午，除了滿地的屍體，流寇一無所獲。
一旦今天還是無法取得突破，那麼近在咫尺的南陽將不再可能屬於他們。
只是，他的心裏在想什麼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站在城樓上的那個將領，身穿銀色鎧甲，手握千軍槊，不是丁雲毅是誰？
「回義父，我等斷後時候，南陽官兵依舊緊守城樓，沒有追擊意思。只是熊文燦親率主力已經到了，我擔心……不用擔心。」張獻忠渾不在意：「等他們追上來的時候，我們已經進入湖北，熊文燦難道還能處處設防不成？」
「張獻忠這是自己尋死！」丁雲毅的面上露出笑意。
「來人！」熊文燦沒有絲毫遲疑：「立即分兵三千，增援夾虎嶺，我親率主力立即奔赴！」
潁州的慘劇沒有再次發生，熊文燦親自指揮的第一路援軍於是夜到達南陽！
丁雲毅！
「二將軍，大王問為何毫無進展！」
「好，傳令，劉文秀為後軍，嚴密監視官兵動向，大軍進入夾虎嶺休息一晚，明日馬踏湖北！」
龍牙握在了手裡，丁雲毅帶著他的八百弟兄出現！
這裏，也曾經是唐定王朱聿鍵的王府所在之地，只可惜，現在這位唐定王已經被安放在了鳳陽。若是能夠知道這次是丁雲毅親自帶兵前來，或者可以並肩作戰！
「可望。南陽官兵追上來沒有？」
丁雲毅帶著八百弟兄悄悄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