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三百三十二章 錦衣衛——洪調元！
「有，也沒有。」丁雲毅不慌不忙地道：「中原之地，不是我能夠呆下去的地方，大哥只看到我如何如何，當日我浴血潁州，沒有援兵的時候，難道大哥便看不到嗎？我留在中原早晚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眼看氣氛有些僵持，老紀急忙說道：「喝酒，喝酒，你我兄弟那麼多時候沒有見面了，何必為了這些事情傷了和氣？」
丁雲毅急忙回屋拿了龍牙，朝著黑影消失的地方奔跑而去。
丁雲毅定了下神：「大哥從哪裡聽來的我有許多銀子？是，貿易收入是很多，但我台澎二地開銷也大。我大量收容各地災民的事想來大哥也是聽說過的，那流出去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休說給朝廷了，便是我那現在也非常艱難。」
洪調元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道：「你現在是堂堂的武烈伯，福建總兵，和咱們的身份不一樣，咱們可不敢在那麼多人面前和你相見。」
「恭喜大哥重回錦衣衛。」其實這些事情丁雲毅早就知道了，但他只當不知：「現在大哥在錦衣衛里所任何職？」
老紀把酒菜端進了屋子，兄弟三個圍坐著喝了幾杯，老紀不住口的誇道：「當初在澎湖的時候我就知道三弟是個人才，你看這才短短几年，非但當上了福建總兵，而且還被封了爵，這也是我們弟兄的光彩。」
看到氣氛有些凝重，老紀急忙說道：「三弟，我們起先在南京當差，你在南京可風光得緊，咱們可都看到了啊。」
他朝丁雲毅看了看：「三弟，你在台澎獨攬大權，一手遮天。當年你為了要對付鄭芝龍，殫精竭慮，小心謹慎，難道現在大權在手，你便和鄭芝龍一樣了嗎？你以為自己真的能把什麼事情都做到天衣無縫？三弟啊，這天你一個人遮不了！」
. 兩人在馬車裡纏綿良久，丁雲毅眼看要進城了，這才戀戀不捨從馬車裡出去。
「大哥。二哥！」丁雲毅都忘
澎湖十六英里的老大：洪調元！
心狠手辣，殺人如麻，錦衣衛指揮僉事——洪三峰！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這話一聽就是假話。且不說大老遠的江南之地的人會莫名其妙的結交什麼流寇造反之類，就算真的有此事，江南地區的造反關遠在河南的福王什麼事情？他真的吃飽了撐了調動錦衣衛來殺人？再退一萬步說，那些當地的官府都是幹什麼吃的？
「我不用監視你。」洪調元微微笑了一下：「你總不要忘了。我也一樣是從澎湖出來的，我若要知道你的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丁雲毅心中一驚：「既然大哥二哥都在南京，為何不出來相見？」
「是啊，今日之丁虎賁也非昔日之丁雲毅了。」洪調元有些落寞：「那時候的你，雖然衝動，好鬥，但做的每一件事情無不光明磊落，可惜啊可惜啊」
丁雲毅點了點頭，這句才是真話。
丁雲毅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大哥，你也派人暗中監視我嗎？」
洪調元點了點頭：「不錯，的確是有事情要辦。是福王派我們來此的。」
洪調元卻在那問道：「弟兄們可還好？」
洪調元的這個氣派著實不小。
他是錦衣衛八虎之首——猛虎出山，洪水滔天——洪三峰！
進了自己住的屋子，老紀去弄酒菜，丁雲毅問出了心中疑惑：「大哥現在在錦衣衛嗎？」
問出心中疑惑，洪調元明顯遲疑了下：「這個這村子里的人結交流寇，企圖造反，故爾福王派我等秘密殺之！」
他連說了幾聲「可惜」，忽然道：「那這次呢？你才平定中原，卻傳來了什麼泰西人
奔出了客棧好一段路，四周無人，月色朦朧，丁雲毅正在迷惑間，猛然再次看到那人出現在了不遠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洪調元和老紀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但丁雲毅卻並沒有問出來。
「打仗沒有不死人的。」洪調元嘆息了一聲道。
進了城，找了客棧住下，可惜幾個女人卻呆在了一間房裡說悄悄話，讓丁雲毅沒有了下手的機會。
洪調元點了點頭：「三弟，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用瞞你什麼了，我本來就是錦衣衛的，後來因為一些事情跑到澎湖隱姓埋名，當了一個把總。可惜我生是錦衣衛的人，死是錦衣衛的鬼那。到了同安之後，風聲不知道怎麼泄露了，他們又找上了我。」
丁雲毅聽了這話，異常認真地道：「在我心裏，不管我當上了什麼，你們總是我的大哥、二哥。」
進了門，見是個極大的圓子，夜裡了，還有幾個帶刀的在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這句沒頭沒腦的問話，讓丁雲毅怔在了那裡。「你在台灣快樂嗎」？什麼意思？
洪調元的臉上也突然露出笑容：「是啊，喝酒，咱們何必為了這爭吵不休，讓外人知道了沒的笑話你我兄弟。」
這三人舉起杯子來喝了，果然絕口不再提這事，好像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洪調元大喜過望：「既然如此那再好不過，三弟，我們準備明日動手，你先回去和你的那些美妾們說一下，要在此處耽誤一些時候，明日一早，我在這裏等著三弟到來！」
洪調元早就知道他不會說真話，淡淡一笑：「那也罷了，可是你為何收買了皇上派到你虎賁衛去的監軍陸齊誠？」
「項文，有些話那天你在離開南京時候我和老紀也說過，本來不想問你的。但現在你我既然在這裏遇到，我卻不吐不快。」洪調元緩緩地道
老紀卻有一些不忍道：「老洪，為了這麼一點事情，殺光了一條村子的人恐怕不太妥當了吧？」
丁雲毅急忙開門出去，卻看到那人影已經到了遠處，朝自己招了招手，接著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洪調元卻是自問自答：「我想你是快樂的。你手握節制台澎二地軍政大權，沒有人可以限制得了你了。張肯堂不可以，鄭芝龍也一樣不可以。你的虎賁衛兵精糧足，你的商船隊與各地進行貿易，財源滾滾。還有如此多的嬌妻美妾，我想你總是快樂的。」
洪調元無奈的嘆了口氣：「難道我不知道這樣太殘忍一些了嗎？可那是福王的命令啊，福王的話連皇上都是百依百順的，更何況你我？千萬不要忘了，咱們的家人還在福王的手上呢。」
可惜的是馬車裡地方太小，兩人動作又不敢太大，丁雲毅除了嘴上和手上佔了一些便宜，更加進一步實質性的東西可就暫時沒有了。
丁雲毅心中一驚，聽著稱呼，他們都是錦衣衛的，洪調元現在成了指揮，老紀也當上了千戶。
丁雲毅明知洪調元是在激自己，不過既想著和洪調元的兄弟情分，又覺得好奇是什麼樣的村子的居然會得罪了福王從而要被屠村。
可他也不點破，只是「哦」了一聲。
福王？丁雲毅一怔，隨即想到了自己河南時候見過的那個大胖子朱常洵來。趕緊道：「既然是福王派來的，大哥就不要說是什麼事情了。」
「恭喜大哥，賀喜大哥。」丁雲毅心中盤算，這指揮僉事也算是正四品的大官了。
被他接連幾刀。丁雲毅不敢有絲毫怠慢，奮力化解，正在準備反擊，那人忽然朝後一退：笑道：「丁虎賁，好刀法！」
再次見到三弟。洪調元和老紀也是面帶欣喜，多少日子沒有這麼面對面的站著了？
丁雲毅應了下來，喝乾了杯子里的酒起身告辭。
洪調元知
丁雲毅早有準備，龍牙橫擋，架住了這一刀。但那人殺法凌厲，一刀接著一刀朝丁雲毅砍來。
丁雲毅平復心情。慢慢地道：「是，天我一個人遮不了，但我也不必遮什麼。我丁雲毅做事頂天立地，上對得起皇上，下對得起台澎百姓。大哥，你離開台澎時間久了，很多事情你都不是很明白。今日之澎湖，已非昔日之澎湖，今日之台灣，已非昔日之台灣，我要做的，是如何保住那裡，如何保著我的兄弟們！」
丁雲毅暗暗留上了神。洪調元雖然遠離台澎，但對兩地的情況卻是知道得非常清楚。
丁雲毅忽然明白，這幾刀一出，很明顯的，洪調元已經不用再刻意隱瞞什麼了。他就是洪三峰，當年那個殺人如麻的洪三峰！
藉著月色丁雲毅看來人面孔，脫口而出：「大哥！」
「大哥，說真的，我不怕。」丁雲毅笑了下：「我既然敢做，就從來沒有害怕過，為了台灣什麼樣的罪名我都能夠承受。」
來到他們臨時租的房子前，大門緊閉。老紀在門上輕輕叩了幾下，大門打來，裏面探出一個腦袋，一見老紀便打開了大門：「指揮，千戶。」
「三弟！」叫聲中，老紀也出現了。
洪調元放低了聲音：「你我自己兄弟，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這次福王派我們來，是讓我們來殺一個人的。不，是殺一條村子的人」
一個人在房裡獃著無聊，原想去找許譽卿說話，但想到人家夫妻怕早已睡下了，這麼晚再去打擾也不好。
「走。走。」老紀笑著說道：「別都站在這裏了，一會打更的出來還當咱們是歹人呢。；三弟，我們就在隔壁租了一間屋子，走，到我們那喝兩杯去。」
丁雲毅吃了一驚，什麼人得罪了福王，竟然要被屠村？
把他送了出去，洪調元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
欣喜過後，丁雲毅卻在想著洪調元的那幾刀，刀法何等凌厲兇狠，哪裡還是當年在澎湖時候那個笑嘻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膽小怯弱的洪調元？
「大哥二哥到這小縣城來，想必是有要事的吧？」丁雲毅順口問道。
老紀苦笑一聲，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再也不說什麼了。
丁雲毅神色略略有些黯淡：「其餘都好，只是在攻打台灣時候折了趙廣義他們幾人，後來屢次征戰又損失了幾個弟兄。現在咱們的澎湖十六英，連著我們三個在內，還剩下九個人」
洪調元說了這些，忽然道：「三弟可有興趣協助我們？」接著又搖了搖頭：「不可，不可，你現在是武烈伯，我們怎可請你出山？」
丁雲毅握著龍牙朝那人走了去，全神貫注。
更加覺得奇怪的是，洪調元明明是想請自己幫忙，可以錦衣衛的力量，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處理不了的嗎？
好奇心既然起來，丁雲毅笑著道：「大哥說哪裡的話？丁雲毅便是有一天封侯了，也還是大哥的三弟，既然大哥有令，三弟無有不從的！」
不過丁雲毅也並不在乎，自己和柳如是之間都已經這樣了，難道還怕回到了杭州之後沒有機會嗎？
這聲音為何如此熟悉？
洪調元笑了一下：「先是戴罪立功，做個千戶，現在算是官複原職，重新當上了指揮僉事。」
「丁雲毅！」洪調元有些惱怒：「你難道不怕我把這些事情都報告給皇上嗎？」
當走到那人身後，那人忽然返身，一刀朝著丁雲毅砍來。
正在百無聊賴的時候，忽然有人在外輕輕敲了幾下窗戶，然後一個聲音傳來：「丁雲毅，你出來。」
洪調元輕輕嘆息一聲：「三弟。朝廷國庫吃緊，到處需要用銀子，皇上為了此事整日愁眉不展。你為皇上信任，難道也不願意拿出來解皇上和朝廷的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