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大丈夫說不放就不放！
「大人是動了傷口嗎？」柳如是急忙湊上來道。
柳如是坐在一個男人腿上，又被男人抱住，男人在自己的耳邊說話，幾乎貼著，耳邊酥癢，偏偏這個男人說又是「文武全才」，讓人仰慕，說的話又極甜，柳如是也不禁心神蕩漾，咬著嘴唇輕聲道：「原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早就在動壞心思了……丁雲毅笑著低聲道：「我原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姑娘難道現在才知道嗎？第一眼見到你，你穿著男裝尚且如此迷人，我常想若是你換上女裝會是何樣？豈不是讓全天下的男人都要被你迷死？」
一來是大家都想親眼一睹丁雲毅的風采，二來在張溥的不遺餘力宣傳中，丁雲毅尊敬讀書人的名聲早已傳來。
前面是段三兒在那開路，當中是幾位姑娘的馬車，丁雲毅落在後面保護。
他悄悄的將柳如是將自己這拉了拉，兩張臉相對不過寸余，丁雲毅忽然把嘴湊到了柳如是的嘴上。
柳如是猝不及防，整個身子都被一個男人抱住，柳如是滿面通紅，卻怕被馬車夫察覺，既不敢掙扎，又不敢發出呼喚，只是低聲道：「大人莊重。」
這些讀書人里，有的的確是有真材實料，有的不過是徒有虛名，但無論怎樣，他們都將在台灣新成一股新的勢力，也正是目前台灣所最欠缺的：
要對付這些的才女實在是太簡單了，隨便想起幾句自己那個時代的情詩來也就可以了。
最後的那輛馬車是柳如是的，行了一半，柳如是從馬車裡探出頭來，朝在馬車邊的丁雲毅說道：「大人的傷可要好一些了？」
本來想著儘早回到台灣，但這麼一來，又被耽誤了十多天功夫。
「項文，保重！」「妹夫，好好照看我的妹子！」
老子的唯一深意就是想著怎麼把你收了，丁雲毅心思轉動，一不小心動到了傷口，「哎喲」叫了一聲。
也幸虧丁雲毅記不得全詩，
丁雲毅全都答應了下來，非但如此，還拿出了一筆路費資助，這一來更加讓那些士子們讚不絕口。
也是歪打正著，柳如是偏偏也對這一句最是得意，頓時引丁雲毅為自己知己：「如是也最喜這一句，不想大人也是如此，願聞大人妙句。」
士子一旦傾心於你，那麼任何來自外部的威脅。他們會自發的組織起來為你把這威脅擋回去……諸位，請回吧！」來到蘇州城外，丁雲毅抱拳道：「他日諸位無論是誰，想要來我台灣，我丁雲毅總是歡迎！」
柳如是低聲吟道：「有悵寒潮，無情殘照，正是蕭蕭南浦。更吹起，霜條孤影，還記得，舊時飛絮。況晚來，煙浪斜陽。見行客，特地瘦腰如舞。總一種凄涼。十分憔悴，尚有燕台佳句。春日釀成秋日雨。念疇昔風流。暗傷如許。縱饒有，繞堤畫舸，冷落盡，水雲猶故。憶從前，一點東風，幾隔著重簾。眉兒愁苦。待約個梅魂，黃昏月淡，與伊深憐低語。」
柳如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尷尬大減：「哪有你這樣的大丈夫？」
一時間應者雲集，許多人都若隱若無的在拜訪丁雲毅的時候，透露出了自己想去台灣「遊歷」一番的心思。
「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柳如是眼中泛著奇特光芒，看似極愛這兩句：「衝冠一怒為紅顏，好句，好句，只這一句，便足以流芳百世。只是聽大人這詩里意思，似乎是為某位姑娘而作，不知是哪位姑娘有此幸運，能得大人為其作如此佳句？」
這次出來的時間長了，也不知現在台灣如何了。
說這些對女人的奉承話對來自於另一個時代的丁雲毅來說是信口而來，聽在柳如是的耳朵里卻大不一
「你我之間，何談報答二字？」丁雲毅正色道：「別人都說我是朝廷的棟樑，其實在我心裏，先生才是朝廷的真正棟樑。天下可以沒有丁雲毅，但卻不可以沒有張西銘。」
「項文如此待我，讓我如何報答？」張溥心中感激。
顧炎武先生，梁啟超先生，我丁雲毅可對不起你們，把你們的名句拿來自己用了，可這也沒有辦法，我這也是被逼的，丁雲毅在心裏喃喃念叨著道。
我的老天爺，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丁雲毅心中一迭聲的叫苦。自己肚子里就這點墨水，哪裡會什麼吟詩作對的？可要想收了這美人之心，不在她面前露上一手那可不成。
「鼎湖當日棄人間，破敵收京下玉關，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紅顏流落非吾戀，逆賊天亡自荒宴。電掃黃巾定黑山，哭罷君親再相見。」
柳如是心裏一點都沒有防備丁雲毅，總覺得丁雲毅是當世無雙的大英雄，總不會對自己有什麼非分舉動，便是兩人單獨相處在馬車裡也是無妨。可惜的是她在這一點上卻是實實在在的看錯的這位「大英雄」，以丁雲毅的性格來說，便是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
傷口的確是動了，但以丁雲毅的體格來說，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柳如是這一湊上來，雖然是男兒裝束，但一陣陣好聞的香氣卻撲進了丁雲毅的鼻子里。
柳如是哪裡知道坐在自己對面的是個「文壇大盜」兀自對「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幾個字把玩良久，這才道：「丁大人，我新寫了一首『金明池.詠寒柳』，冒昧請大人品析。」
「多謝姑娘關心，雖然還有一些不利索，但已經不妨礙了。」
這可也怪不得其他人，誰讓柳如是自己「引狼入室」，讓丁雲毅這麼個天字第一號的大色狼輕而易舉的進入到了自己的馬車之中。
丁雲毅心裏算了算了，已經從蘇州啟
「大丈夫說不放就不放，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放。」
丁雲毅一聽大喜，能有單獨親近柳如是的機會，當真是求之不得，把奔霄系在了馬車后，鑽了進柳如是的馬車，還不忘了假惺惺的說上聲「打擾姑娘了」。
搜刮枯腸，想起了吳偉業吳梅村的「圓圓曲」，這首詩實在是太長了，只能記得開頭幾句，如今為了贏得美人芳心，吳老兄，我可對不住你了。
說著在那裝模作樣的想了一會，緩緩吟道：
名士也要吃飯，也想著出仕，愛惜自己羽毛，視功名利祿如糞土的人也有，但這畢竟只是少數。
能找到一個既尊重自己，又能發揮自己才能，還有重金可拿的地方出仕，這又何樂而不為？
儘管這一股勢力將來有可能給丁雲毅帶來一些麻煩，但從目前來看，卻能夠給丁雲毅帶來足夠的保護力量。
一首「金明池.詠寒柳」，柳如是抬起頭來。滿懷期待的看向了丁雲毅。
在張溥、鄧牧之這些人戀戀不捨的聲音里，丁雲毅離開了蘇州
士子階層。
丁雲毅心神俱動，忽然輕舒臂膀，把柳如是輕巧的攬進了自己懷裡。
她略掙扎了下，但丁雲毅的吻，到底還是讓她放棄了一切努力，吻得越深越久，柳如是情不自禁的也攬住了丁雲毅，鼻子里的呼吸加重，嘴裏也漸漸發出了消魂的呻吟之聲。
丁雲毅一一應了：「西銘先生。你在江南千萬要小心，我為你聘請的那些人。你一刻不能離開，若是有大事發生。儘管到台灣來找我便是。」
更加重要的是，那些雲集在蘇州的士子們，聽說連許譽卿這樣的人都被重金聘去，心中不屑之餘，許多人出仕的心也都有了。
柳如是微微點頭：「原來如此，電掃黃巾定黑山，引的怕是三國里的故事，只是
回家的路途儘管還很漫長，但終究還是能夠到家的。在外漂泊的浪子。很快便能夠回到溫暖的家
「就此消失在蒼茫的塵世間，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與提示……丁雲毅知道大事成了。
「小女子才疏學淺，妄加評議，大人見笑。」柳如是回過神來說道：「想來大人這句話是另有深意的。」
更何況是去台灣這個張溥大加讚賞的地方？去到丁雲毅這個張溥大加讚賞的人手底下做事？
柳如是擔心丁雲毅傷勢，也不怕什麼避嫌：「大人可要到馬車裡來休息一會？」
他這幾句純屬胡扯的話倒也說得過去。
可憐這丁雲毅哪裡分辨得出什麼詩詞好壞，十句里沒有記得兩三句，只有那句「春日釀成秋日雨」聽清楚了，便裝模作樣，大加讚賞這一句好。
「以前我也聽說過丁大人的名字，現在相見，比傳說中的更加厲害。」柳如是的話中帶著崇敬：「非但如此，『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八個字，便不是凡人能夠寫出來的，大人之才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上的。」
當下一本正經地道：「我是一個當兵的。原就是個粗鄙的人，既然姑娘想聽，不免胡謅幾句，還請姑娘不要見笑。」
柳如是這才醒了過來，但一張嘴卻已被丁雲毅吻住。
眼看著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丁雲毅便向張溥等人辭行，張溥戀戀不捨，可又不能耽誤了丁雲毅的大事。先把保護自己的段三兒還給了他，接著再三叮囑，頂到將來有空閑了一定還到江南來好好遊玩一次。
莊重？到了這個地步你讓我莊重？那本大人還算個男人不？丁雲毅手臂略緊，把柳如是橫放到自己腿上，低低在她耳邊說道：「我在南京時就聽過姑娘之名，心中仰慕已久，聽說姑娘隱居杭州，這次便特意經過
「啊，好，好」丁雲毅硬著頭皮道。
聽丁雲毅如此讚美自己，柳如是心中甜美，可又不能讓他如此輕薄自己，身子動了一下：「你且先放開我再說話。」
丁雲毅把張溥抬到了一個很高很高的位置。而這也是從來沒有人評論過的讚譽。張溥的心已經完全交給了丁雲毅……離開蘇州那天，那些前來參加江南書院落成盛會，還沒有離開蘇州的士子名流們都來送行。
丁雲毅忽然想到了自己那個時代幾句有名的情詩：「可姑娘若真的不願意，我也絕不會強迫姑娘，但我對姑娘的思念是一輩子也都不會變的你會怪我將思念如此輕易放逐。在你轉身的時候，悄悄地，悄悄地從你身後逃離，就此消失在蒼茫的塵世間，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與提示……柳如是幾時聽過這樣的詩歌，一時忘了其它，臉轉向了丁雲毅，痴痴的看著，這男人對自己的輕薄她都不在乎了，只是反覆品味著這幾句：
丁雲毅深韻「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一上馬車，規規矩矩，還特意和柳如是保持了一定距離，這也讓柳如是更加放心。
那位姑娘叫陳圓圓，現在正在老子的台灣，等著老子去把她收了呢，丁雲毅心裏嘀咕著，面上卻是非常凝重：「這卻不是單獨為哪位姑娘寫的，當年我在海上大戰海盜，我的愛妾韓小小，以一曲琵琶助戰，督促我奮勇殺賊，報效朝廷，這便是『衝冠一怒為紅顏』故事的由來了，至於後面『紅顏流落非吾戀，逆賊天亡自荒宴。電掃黃巾定黑山，哭罷君親再相見。』這幾句，卻是我在橫掃流寇之時，眼見百姓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心中不忍，有感而發罷了。」
不過除了偽造的軍情外，秦雲、謝天都沒有什麼情報送來，那也正是說明台灣風調雨順，平安無事。
在蘇州呆的幾天，丁雲毅臨時住的姜單光姜府車水馬龍，人流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