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明》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四百一十二章 殺人滅口

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四百一十二章 殺人滅口

「明儼,什麼事不好?」
他在那咬牙切齒,恨恨地道:「誰是莽爺?」
這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所有的人便是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把這事和自己牽連起哪怕一絲一毫的關係來
話音未落,隨他一起來到福州的鄭芝豹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大哥,水月樓起火了。」
見丁雲毅「恩」了一聲,謝天若無其事地道:「聽說南京錦衣衛最近起了一些變化,還死了一個鎮撫使,洪調元也被牽連到了其中。」
他煩躁的來回走動著,事情發生得實在太突然了。
鄭芝龍稍顯煩躁的朝自己兒子看了一眼:「今日公堂之上所有的證據都對鄭宏不利,看來有人是故意針對他的那不過說來奇怪。倒是丁雲毅為咱們鄭家說了幾句好話」
正在那裡說著,張肯堂的手下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昨夜有人衝進福州大牢,獄卒幾乎都被殺光了」
見丁雲毅點了點頭,張肯堂面露憂色:「我已經派仵作去了,裏面一共有八具屍體,都被燒得慘不忍睹,已經完全無法分辨,只有兩具屍體可以辨認出。一具是水月樓老鴇蔡翠兒的,她屍體上還殘留著一些沒有燒完的布片,經過辨認就是昨日上堂時她穿的還有一具屍體。是霞姐兒的」
「水月樓」里,霞姐兒一連媚笑的看著面前的宋寶財問道。
賈校尉冷哼一聲,但丁雲毅的話卻不是沒有道理,這也讓他大是忌憚
鄭宏現在還被關在牢里,誰有這樣的本事請到這樣的殺手。其實這三個人心裏都很清楚,只是誰也沒有立刻挑明。
「是。」謝天點了點頭,接著漫不經心地道:「我剛還接到了一份來自南京的密報,總鎮有個結拜兄長叫洪調元的吧?」
蔡翠兒嘆息了聲:「自從指揮使大人吩咐我在這裏開設了水月樓,這兩年下來,都對這裡有感情了。忽然要毀去真的有些捨不得啊」
邢三被帶上來的時候,還是心有餘悸,在那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丁雲毅好言安慰了幾句,這才問道:「邢三,你裝死人的時候可曾聽到了一些什麼?」
賈校尉冷笑一聲說道:「既然知道是他做的,那還需要什麼證據?我東廠抓人難道還要左右請示不成嗎?」
「丁雲毅這個人是靠不住的。」鄭森冷笑了聲:「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他自己考慮罷了。」
霞姐兒雖然還在媚笑,心中卻大是不以為然,這些男人一個個的還不都是一樣的?到了後來想著的都是老娘的身子。
「不好了,劫獄了,劫獄了!」
在宋寶財身邊坐了下來,一雙手搭到了宋寶財的身上,正想說些什麼,她的笑容卻一下子在臉上僵住了
從巡撫衙門回來,丁雲毅並沒有輕鬆的表情。
丁雲毅淡淡的笑了一下
「父親,事情如何了?」
宋寶財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把一個火把遞到了她的手裡
「說!」賈校尉瞪著眼睛厲聲道。
「好,演得相當不錯」宋寶財微微笑著,他讓蔡翠兒去把門關上。
「哦?」丁雲毅一驚之下問道:「具體發生什麼事情摸清楚了嗎?」
「放跑了一些犯人,但但最重要的人也被劫走了管哲、歐決」
「我倒知道一個莽爺」丁雲毅緩緩地道,好像他也有所顧慮一般:「鄭副鎮的五弟鄭芝豹,小字莽二,鄭家人都習慣叫他一聲『莽爺』」
「是!」鄭芝豹大聲應了,不敢怠慢,匆匆離開。
張肯堂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面色如土,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丁雲毅急忙問道:「你說獄卒幾乎都被殺光,有沒有活下來的?」
「哦,既然已經被燒得無法辨認,為何還能認出?」丁雲毅顯得有些好奇。
「是啊。火勢很大,根本沒有辦法撲滅,天知道裏面有多少人沒能逃出來」
謝天搖了搖頭說道:「他們進行得非常隱蔽,我們還在繼續調查之中!」
「現在管哲和歐決呢?」
計劃已經一步步的開始執行了,儘管進行到現在一切順利,但這不過是開始而已,下面的每一步都將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
邢三穩定著自己的情緒,聲音顫抖地道:「那些人全部矇著面,而且一個個武藝高強,見人就殺,兄弟們哪裡是他們的對手那我一看事情不妙,趕緊抹了一把血塗在臉上,裝成死人,我聽到他們說聽到他們說說什麼莽爺有命,救出鄭宏之後,一個活口不留。可鄭宏並沒有關押在我們那裡,他們沒有找到之後,那個帶頭的又說,日秒年找不到宏爺,那無論如何都要把管哲和歐決救出來,用來要挾什麼賈校尉」
他說到這裏,鄭芝龍也是面色大變:「那些證人一旦死了,必然會有人說是我殺人滅口,我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把鄭宏整倒了頂多也就是對鄭家名聲上造成一些影響罷了,自己了不起丟卒保車,犧牲一個鄭宏而已,但丁雲毅還能得到什麼?
打從孔得星被刺后,被牽扯進去的「水月樓」便暫時停了生意,原本風光無限的這裏,現在卻變得冷冷清清的了。
「好,一定要小心的看管起來,不可露出絲毫破綻。」丁雲毅這才長長鬆了口氣:「他們二人具體如何處置等我回到台灣再說。」
這是一個花花之地,無數的人曾經去過,現在卻突然毀於一旦,還是讓很多人在心理上無法接受的同時發出了一聲嘆息
鄭芝龍點了點頭:「不錯。莽二,你先回泉州去,雖然鄭宏殺人罪名落實,朝廷也不會牽連到我們鄭家頭上,但還是做好準備才是你回到泉州后,秘密點齊艦船,一旦出現任何不利的局面,對方看我們武裝整齊,料也不會為難我們」
鄭森的語氣變得異常急促:「水月樓里的都是鄭宏案的關鍵證人,現在水月樓忽然起火,難道,難道」
有事情發生,一定會有事情發生,但是,究竟是什麼事情
「丁總鎮,你可來了。」
到了這個時候,丁雲毅也不再去問張肯堂的意思:「去,立刻把邢三帶到這裏來。」
難道說是自己為了保鄭宏殺人滅口?但自己一口否認也就是了,更何況自己根本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到底是為了什麼?
「大爺,您瞧我今天在公堂上演得還好嗎?」
「父親,我看還是早做安排的好。」鄭森在一邊說道:「兒子近幾日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霞姐兒,到我的身邊來」宋寶財朝他招了招手。
「殺人滅口!」丁雲毅脫口而出。
「聽聽到了但小人實在不敢說那」
「有,一個叫邢三的裝死人活了下來。」
「證據,證據!」張肯堂嘆息一聲:「雖然我們都認定是鄭芝龍做的,但可嘆的。卻是手裡沒有任何證據那!」
「賈大人千萬不可大意。」丁雲毅在一邊勸道:「福建不是京城,這裏情況複雜。鄭家擁有三千戰船,龐大兵力,而且他是海盜出身,一旦把他逼急了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事關重大,不可輕舉妄動。」丁雲毅低聲道:「我們之前沒有證據,不過現在邢三的話倒給了我們證據,當務之急,是先把邢三保護起來」
「水月樓」的一場大火,再次震驚福州。
「不好!」鄭森大聲叫了出來。
但張肯堂、賈校尉在乎的卻不是這些。
管哲和歐決是冤枉的,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只是不便點明而已。現在這兩個人被救了出去,一旦他們不顧一切說出真相,那在京城的孔孟情孔大人就非常被動了。
一見到丁雲毅出現,張肯堂急忙把他迎了進來:「水月樓被燒的事情知道了吧?」
賈校尉眼中殺機必現:「莽爺,莽爺,好一個莽爺那先是殺人滅口,現在又劫起了大牢,難道說他鄭家真的想造反了嗎?還好鄭宏是被單獨關押的,要不然只怕他們把鄭宏也給救出去了。」
鄭芝龍想了半晌。實在無法解開其中謎團
為了對付一個鄭宏何必費那麼大的力氣?
賈校尉面色陰沉,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宋寶財的動作非常熟練,一刀致命,然後又迅捷的把刀拔了出來,這一刀刺得又准又快,等霞姐兒的屍體緩緩的倒在床上之後,甚至沒有多少血流出來
張肯堂這時緩緩站了起來:「我想我們該做一些準備了吧」
張肯堂大驚失色:「都有誰被劫走了?」
「什麼?」鄭芝龍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水月樓起火了?」
過了會,還是賈校尉忍不住先說了出來:「我看咱們也不用再繞圈圈打啞謎了鄭宏是鄭芝龍的侄子,鄭芝龍為了救他辦出什麼事來誰也說不准他沒來福州什麼事都沒有,可他一來。便發生如此慘案,這事不是他做的,難道還是丁總鎮做的不成?」
一把鋒利的尖刀,深深的刺進了她的心口
賈校尉面色大變。
這些事情究竟是誰做的?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丁雲毅嗎?可丁雲毅這麼做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蔡翠兒接過火把,手略略的有些顫抖,在那遲疑了好大一會,終於戀戀不捨的將火把扔到了早已準備好的引火之物中
鄭芝龍點了點頭:「我雖然現在摸不清他要做什麼,但也覺得有些古怪那。明儼,我擔心的倒不是鄭宏。而是怕有人要藉著鄭宏的手來對付咱們鄭家。」
「我們已經把他們秘密送去了台灣。」
對付鄭芝龍,對付鄭家,一切都必須小心謹慎。
張肯堂嘆息一聲,朝賈校尉看了看:「賈大人,有些話在這裡是非說不可的了,您可千萬不要在意。其實,霞姐兒是蔣家的人我們大家心裏都清楚。在水月樓被燒后,我秘密的把趙氏請了過去,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女兒的屍體。霞姐兒有一處地方和別人不一樣。旁人只有五個腳趾。但霞姐兒的左腳卻是六指」
很快他的部下將幾具屍體拖了出來,有男有女,分散在「水月樓」內。
宋寶財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動手吧。」
「你糊塗!」鄭芝龍恨恨的瞪了弟弟一眼:「現在到處在找那個叫公孫岳的人,人還沒有找到,證人卻已經死了,別人不懷疑是我們做的難道還會去懷疑別人?這下只怕非但鄭宏性命難保,就連我們鄭家。也要被完全牽連進去了」
「總鎮,你回來了。」謝天把總鎮迎了進來:「所有的事情都幹得乾淨利落,管哲和歐決已經被救了出來,而且我們還故意留下了一個叫邢三的沒有殺,還特意讓他聽到了一些話,好讓他將來有機會去指正鄭芝龍。」
「殺人滅口!」張肯堂也很肯定地說道:「昨日剛剛上堂作證,當夜那些證人便全都死了。若說其中沒有牽連,打死我也不肯相信而且,根據仵作檢驗,霞姐兒和水月樓里的那些人並不是被燒死的,他們每個人的屍體上,都有一道又深又長的刀傷,而且,不是受過專門訓練的殺手,是絕對刺不出這樣刀傷的」
鄭芝豹卻還沒有反應過來:「大哥。水月樓起火和我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