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四百一十八章 張肯堂？
丁雲毅的機會到了！
「你剛才說什麼？」丁雲毅忽然問道，見黃谷山怔在那裡，丁雲毅又說道：「你說張肯堂說我和鄭芝龍怎麼樣？」
丁雲毅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的
鄭芝龍儘管不知道究竟福州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卻沒有任何的遲疑與其在一個危險的地方坐以待斃，還不如回到自己老巢靜觀其變
往往在你最大意的時候，他們會忽然給予你致命一擊，而現在自己之前是不是也犯了這樣錯誤？
「不行我得儘快離開福州」鄭芝龍面色陰沉：「不管他們是想做什麼，不管他們是不是要對付我們，這裏不是久留之地無論這其中有什麼玄機只要回到了我們老巢泉州，他們就拿我們沒有辦法」
丁雲毅放下了，笑了笑：「你說鄭芝龍走了對我們是好事還是壞事？」
丁雲毅「哦」了一聲：「霞姐兒的案，我聽說張肯堂表現前後不一？」
他朝自己的兒看了看：「明儼，我料張肯堂的反應也沒有那麼快，城門方面一定還沒有來得及開始戒備，立刻跟著我離開這裏」
丁雲毅面色一正：「解決鄭芝龍的時候到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在謀反這條罪名上辨無可辨，一舉剷除鄭家水師而且最為重要的，是要搶在張肯堂的前面」
福州正在秘密的調集著兵力鄭芝龍就在泉州，現在是生擒他的最好機會只要抓住了這個人，鄭家水師便會群龍無首！
自己似乎正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到一個圈套之中
「父親，難道難道是想對付我們嗎？」鄭森終於說出了鄭芝龍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他會抓人也會嚴刑逼，但如今這樣的局面卻是他從來也都沒有遇到過的在這一瞬之間，他甚至做好了也和鄭芝龍一樣趕緊逃離福州的算
他在那停頓了下：「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
他已經有了完全的準備，整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他一策劃的
這個時候，海盜的秉性又在他的體內升騰起來
「拜託了！拜託了！」張肯堂一迭聲地說道：「總鎮不宜在福州久留，請趕快回到台灣，親自指揮虎賁衛以應對一切可能變局！」
想到這，丁雲毅的眉頭鎖得更緊，臉上的憂慮之色也愈發的濃重了！
鄭芝龍的嘴抿在了一起，他們在做什麼？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不是沒有這個膽，而且有沒有這個機會」丁雲毅沉吟著道：「我考慮的是他會不會一樣也在霞姐兒的案中嗅到了什麼？是不是在我們布局對付鄭芝龍的時候，他也同樣在我們的身邊布下了一張？或者他乾脆就是藉助著這次機會，要一舉對付我和鄭芝龍？」
鄭芝龍托著下巴，一言不發，始終都沉默在那裡
部下的這一彙報立刻讓久於世故的鄭芝龍警覺起來鄭宏案，數方會審，是什麼事情讓他們背著自己悄悄聚集在了一起？
在丁雲毅接到這個消息之後，張肯堂和賈校尉也都知道了和丁雲毅的鎮靜不一樣，張肯堂和賈校尉的表現有些驚慌失措
「為何如此的不小心那！」聞訊趕到巡撫衙門的丁雲毅連連跺足，表現得痛不欲生：「撫帥啊，福州戒備如此森嚴卻讓鄭芝龍輕易逃脫，不是丁雲毅說話不知輕重，但，但這次撫帥實在是大意了啊」
他站了起來，笑道：「他留在福州，泉州鄭家水師群龍無首，一聽他們的副鎮被抓，必然陷入到混亂之中，反而
丁雲毅的面上看不到絲毫輕鬆：「很多事情往往會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發生如果我們都認為張肯堂必須依靠我們才能對付鄭芝龍，而對他失去了戒備，怕是真的到了大禍臨頭的時候就來不及了那」
然而，鄭芝龍也似乎已經嗅到了什麼不對的地方
「是！」鄭森趕緊應了：「如果遇到阻攔怎麼辦？」
謝天怔了一下：「總鎮，張肯堂難道真有那麼大的膽，敢對付總鎮嗎？」
霞姐兒的案給了他一份突如其來的靈感，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計劃已經在他心中展開甚至在他還沒有離開台灣之前，虎賁衛水師已經開始秘密展開部署
「是」黃谷山趕緊道：「最初，張肯堂是堅決維護管哲和歐決的，他甚至派人調來了霞姐兒案的卷宗，仔細研究，說管哲和歐決的審理沒有絲毫過錯，東廠的人分明是在那誣陷清廉正直官員，因此一定還和賈校尉鬧到了張弓拔劍，不可開交的地步」
「是，職下心裏也是這麼想的」謝天淡淡地道
「頻繁調動？」鄭芝龍的眉頭鎖了起來：「能夠看到都是一些什麼人嗎？」
丁雲毅定了定神：「撫帥儘管放心，便是鄭家有千軍萬馬只要它敢背叛朝廷，我虎賁衛數萬將士，也必然予以迎頭痛擊！這福建，到底還是我大明的福建！」
他處處巴結著賈校尉處處都在那仰仗著丁雲毅，以前那個清正廉明，剛真不阿的張撫帥到哪裡去了？
「全部攜帶武器，阻攔者，殺無赦！」鄭芝龍冷笑了聲
鄭芝龍跑了！
謝天見總鎮點了點頭：「我給總鎮引見一個人」
鄭芝龍居然成功跑離了
他在那沉吟了一會：「不行，不能大意，我們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絕對不能在這生死關頭而葬送我們的努力謝天，繼續派人嚴密監視福州一切動靜，福州哪怕調動一兵一卒，我也必須在第一時間知道黃谷山，你也立刻回到張肯堂的身邊去，看張肯堂的一舉一動，也是這樣，無論張肯堂要做什麼，我都必須在第一時間知道！」
「他要同時對付兩個人，這胃口怕也是太大了吧？」謝天有些不太相信：「一個是握精銳虎賁衛的總兵，一個是擁有三千戰船的副鎮，都是福建的棟樑，朝廷所倚重的人，他難道真的有這麼大的膽量？」
「好事」謝天的回答沒有一份阻滯：「如果他留在福州，事情或者還有改變即便鄭芝龍真的有謀反之心，在海上卻還有他的三千戰船，這對張肯堂是和巨大威脅他輕易間絕對不敢殺鄭芝龍的，但是，他現在卻這麼一跑」
丁雲毅抿了一下嘴自從自己第一和張肯堂發生過正面衝突以來，張肯堂似乎非常忌憚自己，也不太願意再來找自己的麻煩，因而，自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如何對付鄭芝龍上現在看來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輕視張肯堂了？
這些鎮守一方的地方大員，人人都是官場上的老油了，誰都不是善男信女
「張肯堂說，目前福建最大的隱患不是鄭芝龍，而是總鎮你了」
一種不詳的感覺正在鄭芝龍的心頭升起
在這件事情上，他的確是有責任的
「是！」兩個人急忙應了下來
「你們說，張肯堂究竟是要對付鄭芝龍，還是要對付我？」丁雲毅忽然問道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被帶了進來，謝天一指：「總鎮以前總是問我，在張肯堂身邊安排了什麼人，現在總鎮就可以看到了他叫黃谷山，是張肯堂最信任的親信」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自己反而必須要面臨一個危機了
鄭芝龍長久以來盤踞福建，威名赫赫鄭家水師強大，威動八閩大地在福州生擒他，是一次最好的機會，可是，這個最後的機會卻一下消失了
遇事絕不猶豫，這是鄭芝龍最過人的地方
「是的，跑了」謝天也表現得非常冷靜：「在張肯堂召集會議之後，鄭芝龍大概察覺出了什麼迅速帶著所有人離開了福州他身邊護衛眾多，守城門的士兵根本就不敢阻攔」
「丁總鎮，一切都得仰仗你了」張肯堂忽然說道，聲音里甚至帶著幾分顫抖：「無論怎樣，福建都千萬不能亂那虎賁衛天下精銳之師，能夠對付鄭家水師的，便只有丁總鎮你了啊！」
無緣無故，背著自己聚集在一起開會沒有戰事，又忽然開始調動兵力，為了對付誰？為了應對什麼突髮狀況？
而現在，一切都在他的設想之中進行著
這個時候的丁雲毅，滿腹疑惑他擔心的並不是鄭芝龍，而是這個忽然換了一個性情的張肯堂
「有」黃谷山立刻介面說道：「張肯堂時常在那和我說，總鎮的勢力現在越來越大了，目前福建最大的隱患不是鄭芝龍，而是總鎮你了尤其是在總鎮討伐薩摩藩后，張肯堂每天都是憂慮重重有次曾經對我說，『虎賁衛現在居然有力量對外進行討伐，再這麼下去那可怎麼得了？總得想個辦法解決才是』」
「總鎮是在擔心張肯堂的事情辦？」
滿清和福建同時在發生著大事
他的眼皮跳了下：「這次要對付鄭家水師，張肯堂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到了我們身上，他在福建的軍隊沒有任何出兵的動向，這點也不符合他的性格，他難道真的放心把所有的事情都壓到我的肩膀上，讓我殲滅了鄭家水師之後，勢力得到進一步的增加嗎？」
丁雲毅
賈校尉面色大變
「他現在這麼一跑卻把他陷入到了火坑之中」丁雲毅接過他的話說了下去：「鄭芝龍並不知道鄭宏指正他想謀反，他也並不知道我們準備怎麼對付他，他完全是憑藉著嗅覺察覺到了危險，他這麼一跑那，等於告訴所有的人他心虛那！」
謝天這一突然到來的報告並沒有讓丁雲毅吃驚，正在那看著一本的他，甚至頭也沒有抬：「跑了？」
張肯堂長長嘆息一聲：「大意了，大意了丁總鎮，鄭芝龍這一跑麻煩可就大了，他的鄭家水師何等龐大，我福建之軍實在不是他的對啊」
這次來到福州，張肯堂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處處表現得非常懦弱，處處表現得非常慌張，絲毫也都沒有之前的鎮定自若，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樣
丁雲毅總覺得有些什麼不對的地方
「總鎮，鄭芝龍跑了！」
「能！」鄭森的回答毫不遲疑：「是一些攜帶著兵器的武裝人員，而且更加讓我不解的是，福州軍營方面也正在開始調動！」
皇太極又有了一個兒，而在福建，驚天動地的聚變卻悄悄的拉開了序幕
「副鎮，賈校尉和丁雲毅先後進了巡撫衙門，呆了很長時間才出來」
丁雲毅沒有做聲，只是在那耐心的聽著這其中有些事情實在是過於蹊蹺
「父親，有些不太對勁」鄭森也後腳趕了進來，一連嚴肅：「我一直在巡撫衙門外面獃著悄悄觀看丁雲毅和賈校尉在那裡呆了足有一個時辰，等他們一出來，巡撫衙門便開始有了頻繁調動」
張肯堂默默的點了點頭
張肯堂不可能是這樣的人，也絕對不會遇到事情如此張皇失措，如此的一心只想著依靠自己！
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讓他性情大變，還是這其中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