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四百一十七章 八字治國方略
多爾袞大聲道：「皇上，難道我堂堂大清鐵騎還不如那些執耒耜的農夫？別說是過黃河，就是過長江又何懼哉？」
初夏時分，楊柳綻綠，盛京城內，一片欣欣向榮操勞了一天的滿清皇帝皇太極登翔鳳樓，正憑欄遠眺細膩的晚風帶著微微的暖意輕輕拂面，拂去了一天的疲倦和煩燥晚霞在天邊翻騰著，用它那無比絢麗的燦爛，迎接著夕陽的回歸
「現在僅剩下老回回、革里眼、左金玉等幾小股農民軍在活動，但都處在四面包圍之中，如此下去，怕是遲早得被剿滅」
皇太極見范程一直沒吱聲，便問道：「程先生以為如何？」
第二天，皇太極對哲哲和庄妃道：「皇八早殤，是無可奈何的事，宸妃多愁善感，朕看她已被喪之痛擊垮了你們不能跟著悲傷，要好生勸慰宸妃才是」
代善急忙道「臣願聞其詳」
「朕命你為奉命大將軍，貝勒豪格、阿巴泰佐之，率兵五萬，統右翼軍」
隨後，滿清偽帝皇太極率兩萬精兵，征討札薩克汗，至舊遼河時，科爾沁部、喀喇沁部、巴林部等陸續隨征，至喀爾占時，已是四萬大軍，札薩克汗聞訊，倉皇逃遁
大臣們有說歸內秘院的，有說歸禮部的，有說可以繼續由戶部管，多配幾個人就是了
「臣遵命」
兩位從中原返回的探，一個叫張吉泰一個叫顧占，二人此刻正在清寧宮外等著接見皇太極看人已到齊，對衛士道：「傳他們進來吧」
「張獻忠狡詐得很，據說他備了一份厚禮送給了熊燦，願意接受招撫崇禎正無力再戰，便答應了熊燦所奏接著綽號叫曹操的羅汝才，闖埸天的劉國能等相繼也接受了招安」
「左右兩翼大軍仍繞道蒙古，先踐京畿，后入中原兩路大軍會合后，聽睿親王全權調遣」
多爾袞高聲應道：「臣弟遵旨」
侍衛走近身旁小聲道：「皇上從中原返回來的探求見」
范程道：「皇上，將來進了中原，
「臣弟在」
「海蘭珠，不要難過，你還年輕，還可以再生嘛」
「臣在」
果然，就聽皇太極道：「爾等深入腹地，目的是要探明中原一帶明軍的布防和實力，同時也是要將我大清的影響推到黃河以南去爾等還算知趣，知道朕還有話要說，你們不要嫌朕絮叨，軍紀的事朕是不能不講的爾等首次縱深中原腹地，給中原姓一個什麼印象至關重要，凡主動歸降者，可勸他們到我國來，朕雖不能給他們錦衣玉食，但最起碼能填飽肚，不願來的也不要勉強對頑抗者，殺無赦你們記住了，朕的確不想看到第二個阿敏」
「皇上臣以為張獻忠不過是詐降，以他的勢力，不可能再屈居崇禎之下，況且，他明白得很，現在崇禎是騰不出來，崇禎殺大臣從來不眨眼，一旦緩過勁來，對他們這些個綠林大盜，絕不會放過，輕者凌遲，重者滅門，不可能有好下場至於李自成，中原早就有『十八，坐龍庭』的讖語這些讖語肯定出自李自成的謀士之口，他們這是在造勢，其志在取明而代之在眾多農民軍中，臣以為屬李自成野心最大崇禎若是能拿出糧食，讓姓們哪怕是吃個半飽，也許農民軍從此真的會被鎮壓下去可崇禎能做到這一點嗎？他做不到既然做不到，農民只有造反餓死是死，造反被捉住了，也是個死，萬一造反成功，還許能混出個前程所以，農民軍不過是暫時受挫，用不多久，還會重新再起」
宸妃見是皇上，掙扎著要從炕上爬起皇太極上前一把將其摟住，宸妃淚如泉湧：「皇上，皇兒他就這麼走了」
皇太極沉思良久：「程先生看得透徹，關鍵是崇禎不管飯朕說過，農民軍不能垮，這群烏合之眾，是助朕殘明的一支重要力
皇太極點了點頭：「朕正思中原事，便來了中原人傳眾各位王爺、貝勒、三院的大學士們到清寧宮」
皇太極鄙視地一笑：「林丹汗畢竟是天潢貴胄，小小札薩克汗他也配？」
「不，皇上，不，皇兒」
「皇八怎麼了？」
照理說接完了旨就應退回原位，但他們誰也沒動，仍繼續站在殿中為什麼？因為他們知道，皇上肯定還要叮囑一番軍紀
皇太極看炕上擺的都是皇兒的東西，哈拉巴、玉麒麟、長命鎖、小鐲，樑上懸著的是搖車皇太極心中一酸，淚水也流了下來：「海蘭珠，你是個知達禮的人，要看得開些，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能過於哀痛，哭壞了身叫朕怎麼辦？」
放眼向西望去，通往燕京產城的大道似乎已經變成了通途，身後左右再無絲毫障礙，他彷彿覺得只要輕輕一揚鞭，便能躍進燕京產城，只要雙臂稍稍一攬，就能將天下攬入懷中他得意的一笑：「難怪人們說，登高則生江山之志，該是到奪取明國江山的時候了」
「什麼病？厲害嗎？御醫怎麼說？」
哲哲道：「皇上，皇八他」
「朕命你為揚武大將軍，統右翼軍，率兵五萬，安平貝勒佐之」
漠北二位可汗沒有想到皇太極會下如此大的決心，冒著嚴寒，千里迢迢，親自征伐，看來博格達汗是絕對不能容忍札克薩汗的分裂：「請博格達汗放心，臣等一定將聖諭傳於札薩克汗，並要當面斥責之，使之早日幡然悔悟」
哲哲得知皇上今日凱旋早已率眾妃迎于翔鳳樓前，皇太極用目光掃了一下，怎麼沒見到宸妃？一瞬間，一個不祥的感覺掠過心頭：「宸妃呢？怎麼不見宸妃？
「鄭親王濟爾哈朗、睿親王多爾袞、武英郡王阿濟格、饒余貝勒阿巴泰、多羅貝勒岳托，就是朕的五虎上將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趕舊人，禮親王，你我可以歇肩矣」
皇太極聽罷如睛天霹靂，震得他目瞪口呆，險些歪倒，侍衛急忙上前攙扶他踉踉蹌蹌地推開了關雎宮門，就在開門的一瞬間，那久違了的馨香便籠罩了他
皇太極慎重地道：「這次征明不同往常，朕要求你們要深入到中原腹地，要過黃河，要為將來進入中原作戰做準備，要將這次征明作為進入中原的一次預演，爾等有沒有這個膽量？」
代善笑道：「豪格之勇之智在岳托之上，五虎上將應有豪格」
眾人聽后無不感奮，一些漢官更是十分高興，紛紛道：總算盼到這一天了多爾袞當即站起：「皇上，臣願出征」
是夜，皇太極歇息在關雎宮，床幃之間對海蘭珠般撫慰，極盡愛撫，直到半夜，海蘭珠才算止住了哭泣
皇太極笑道：「先帝有五大臣，朕今天有五虎上將」
「多羅貝勒岳」
出征時，正是天丁震怒掀翻銀海的冰天雪地，回到盛京已是鳥齊鳴花吐艷的春末夏初看看盛京城已遙遙在望，皇太極的心思一下從軍旅中轉到了後宮兩個多月了，不知兩位愛妃和兩個皇兒怎麼樣了想到這，他雙腳一磕鐙，向城內飛奔而去
范程正在反覆品味，見皇上有問，答道：「臣深受震撼，這首詞氣勢磅礴，構思奇特，狀物寫情，獨具特色臣眼前彷彿出現一個場景：漫天大雪之中，一頂天立地的英雄，一身戎裝，一壺酒，一匹馬，正仰天高歌，真箇須臾一醉，看取碧空寥落」
在喀爾占，皇太極設宴款待蒙古各部，席間，皇太極笑道：「札薩克汗既有反叛的膽量，就應有迎戰的勇氣為何效林丹汗，作喪家之犬？」
哲哲未語淚先流：「宸妃病了」
皇太極道：「上次開科是天聰八年，算
自從改元稱帝以來，大清國皇帝的鴻運簡直是如日中天平定朝鮮，攻克皮島、漠北稱臣、舊部來貢、喜得貴，其中雖然宸妃喪，但對多妻多的皇太極來說並不太在意，宸妃經哲哲和庄妃的勸說，心情似乎漸漸好了起來，皇太極此刻的心情無比輕鬆和暢快
五位將領一齊出班應道：「是！」
「臣等記住了」幾個人這才退下
皇太極最後道：「朝鮮事務之繁雜，絕不少於蒙古，戶部管著的確是不倫不類，朕看就將原來的蒙古衙門改為理藩院，將朝鮮事務一併納入其中」
二人進來后，叩拜了皇上和眾位，皇太極急切地問道：「近來中原情況怎麼樣？」
懿靖大貴妃說道：「皇八，患了天花，他去了」
英額爾岱奏道：「皇上，奴才現在為戶部承政，戶部的事繁雜得很，現在又兼管著朝鮮國的往來，實在是有些忙不過來」
皇太極問道：「這麼說，農民軍真的要被剿滅了？」
宸妃正意猶未盡，便又一撥弦，唱了起來幾個大學士開始跟著唱，然後是更多的人唱，待宸妃再唱一遍時，已是數十人在合唱
「程無生，你看農民軍將來的命運會如何？
「爾等出發后，朕亦將率師征明，這次征明和前年又不一樣，前年主要是側應武英郡王阿濟格，這次要寸土必爭，步步推進，要逐漸掃清山海關前所有障礙，隨時準備入關」
「皇上，皇八他他」哲哲說不下去，放聲大哭起來
又再次聽到了「丁雲毅」這三個，皇太極皺起了眉頭：「張獻忠呢？」
皇太極從喀爾占班師，一路上，或行獵于漠北草原或宣諭于漠北各城堡蒙古民眾，已好多年沒見到如此浩蕩雄武之師了，無不爭相叩拜
時漠北另兩位可汗在側，皇太極話裡有話地道：「煩勞二位可汗告知札薩克汗，朕給他留條活路，不再追剿了，朕不忍見林丹汗第二爾等要勸他趁早消稱霸一方的念頭，不要玩火玩火者必**別說他一個小小的札薩克汗，當年的林丹汗如何？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朕要他儘快去盛京謝罪，否則朕誓滅之」
蒙古各親王道：「札薩克汗八成是昏了頭又想學林丹汗稱雄草原」
「朕戲言耳，五虎上將並非封號，乃《三國志演義》中說人的杜撰罷了」他收斂笑容：「多爾袞」
叫幾個大學士這麼一講，人們對這首詞的理解更為深透，濟爾哈朗懇請道：「臣請宸妃娘娘再唱一遍如何？」
張吉泰急忙道：「非常不好，明國兵部尚楊嗣昌搞了個十面張剿賊方略，調陝西巡撫孫傳庭、五省總督洪承疇、熊燦等，從十個方面圍剿農民軍，又莫名其妙出了個武烈伯丁雲毅殺人如麻，勢不可擋，結果李自成部被得七零八落，有的說李自成已戰死，有的說隱藏在商洛山中，但生未見人，死未見屍，據說他們現在還剩下一千多人」
唱罷，皇太極感慨不已：「北地之堅強，絕勝江南之柔弱，此評語十分得當吾北地絕非荒蠻不化，金詞便可壓倒江南在此之前，朕只是金史，今天，宸妃讓朕認識了金的詩詞內弘院要儘快將金詩詞整理出來，刊行國中，要金詞一在，清風滿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