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四百五十八章 拜訪
袁光儀見丁項文和段三兒的目光朝宮太雲身上打量，也把自己的愛徒介紹了一下，「這是丁雲毅的學生宮太雲傅精助。」
走進衙門，讓丁雲毅意外的是裏面布置的很精巧，跟衙門一點邊都挨不上，倒像是誰家的花園。
也是該唐若柳遭難，她的二叔眼見日子過不下去了，就打算把唐若柳賣掉。其實唐若柳的妹妹唐笑也是要被賣掉的，可年僅十歲的唐笑顯然不值錢，只有唐若柳被賣了五十兩銀子。
袁光儀忙道不敢：「二位不必多禮，袁某愧不敢當啊！快請坐，不知二位從何而來？」袁光儀見來的這兩個人年紀都不大，但是相貌堂堂，精神面貌非常不錯，挺討人喜歡的。
少女的嘴裏發出那種近乎呻吟的短促哭聲，而哭聲中還夾雜著短暫的言語，「救救我……少女細聲細氣的哭泣著，用難以分辨的生音呼叫著救命，似乎是怕別人聽見吧！
「精助兄的學問真是讓人佩服的很，想必去年的科考，一定是位列三甲了。」丁雲毅故意拍了宮太雲一個馬屁。
袁光儀對名利看的並不重，但是對自己的學問很自負，聽說有外地的學子前來拜見，怎麼也說不出口拒絕二字，「讓他們進來吧！」
袁光儀非常好客，眼看時間到了飯口，就想留崇禎君臣吃飯，一旁的宮太雲起身道：「老師，丁雲毅也該回去了，書院下午還有點事情。」
「回去吧！」丁雲毅沖段三兒點點頭：「你倒是有孝心啊！編了個筐，把東家裝進去了。」
段三兒趕緊道「小人明白。這就派人去辦。」
「請問二位有什麼事？」一個精壯漢子攔住了丁雲毅和段三兒的去路。
早上一起來，把丁雲毅嚇了一跳，因為唐若柳站在了丁雲毅面前。一旁還放著一盆溫水，不用問這是來伺候丁雲毅的。
宮太雲一笑道：「不急，學生看看是何處來的學子，天下才俊甚多，說不定還能交到一兩個朋友呢！」
真正的學問，丁雲毅
做生意講究誠信，可作為這個時代的商人，如果誠信過頭，那麼等待他的將是萬劫不復的境地，唐若柳的父親就是如此。他經熟人介紹，買到了兩萬兩銀子的稻米，原本以為是熟人介紹的。准錯不了，哪裡知道，稻米賣到家的第二天。官府就找上門來，說要查看稻米，這一查看不要緊，那些稻米竟然都是軍糧。
精壯漢子哦了一聲，沒有接禮物和銅錢：「這樣啊！那二位在此稍等，我這就去告知我們老爺一聲。」說完轉身進去送信了。
聽了客人的話，老鴇大吃一驚，「客爺要買下她？還要買她做妾？」她驚訝之餘也猶豫起來，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丁雲毅默默的看著面前的唐若柳，燈光映照下的美麗不亞於天女下凡，唐若柳身材苗條，美目帶著淚花，這樣一個剛剛哭過的女人，就像是掛著露水的牡丹花，充滿魅力和誘惑。這樣的女人，今後恐怕也遇不到吧！丁雲毅突然感到一種**在心中升騰，血管里的血液幾次潮漲潮落，衝擊著丁雲毅的意志。
丁雲毅才說完，一旁的段三兒把採買的禮物遞上。
「我們是外地來的學子，聽說袁光儀先生在此任提學儉事，特意前來拜訪，還望小哥通傳一聲。」說著遞上採買來的禮物，還給了精壯漢子幾個銅錢。
唐若柳的父親立即被官府帶走了，家也馬上被查封，原本日子紅火的唐府變的冷冷清清，一家人的三餐都成了問題，更別說為冤屈的當家人打官司了。
燭光映襯下，喝著茶的少女姿態優美，彷彿天上的仙子一般，丁雲毅心中納悶，這樣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女，怎麼會流落到煙花柳巷這等酒色之地，淪為賣身的妓女呢？丁雲毅不禁發問起來。
宮太雲搖頭道：
「客爺，您也清楚，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客爺是她的頭一個男人，她年輕，漂亮，不但讀過大書，還是我們這的第一美女呢……老鴇猶豫一下，馬上打起了抬高唐若柳身價的算盤，她買唐若柳的時候花費了將近一百五十兩，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要贖身，得算計算計才是。
憑藉著這張比較帥氣的臉孔，應該對少女頗有安撫力。
回到客棧，丁雲毅另訂了一間房讓唐若柳住下，回頭叫過段三兒，「廈門發生了點事情……丁雲毅把唐若柳一家的遭遇講了一遍：「咱們才得到廈門，這事非要查清楚不可。你派個人去廈門打探一下，看看能探出什麼來，軍糧被倒賣，絕對不能等閑視之，況且其中還有如此冤屈。」
也許真的是驅趕走了少女身上的恐懼，女人的哭泣聲逐漸停止，雙肩也不再顫動了。
「五百兩，人就是我毅的了。」丁雲毅清楚五百兩是老鴇的心理價位。否則她不會要六百兩這個數目，等的就是丁雲毅付五百兩給她。
通過少女的講述，她叫唐若柳，今年十四歲，今天是她第一次接客，說著說著又哭泣起來，直叫救命。
袁光儀見宮太雲交淺言深，不由得咳嗽了一聲，他本是耿直之臣，但是幾經閹黨的打擊，已經學乖了不少，世故了很多。
這種事情雖然罕見，但是也不是沒有，混跡在酒池肉林的嫖客們往往都是一方財主，碰到看的順眼的煙花女子也會為其贖身，金屋藏嬌。
遇到這樣一個美人，對於很長時間沒有親近女色的丁雲毅來說，**真的實在太強烈了，衝動充滿全身的每一個地方，氣血澎湃中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唐若柳的手。
丁雲毅開門見山道：「女人是不錯，我非常滿意，所以想把她帶回家做妾，這才來找你問問她
段三兒聽著這話茬不對，打了一個冷戰道：「小人不敢……唐若柳做夢也沒想到她的第一個客人會給她贖身。那可是五百兩白花花的銀子啊！當然她非常的高興，起碼以後不必過那生張熟魏的賣笑生活，不但如此。她現在的主人可以說年少英俊，相貌俊朗，即便是她沒有家破人亡的時候。想找這樣的夫婿也不太容易啊！一下子從地獄躍往天堂，使唐若柳迷迷糊糊的跟著他們回到了客棧。
裝扮的身份是商人，所以就得有個商人的樣子，雖然丁雲毅心裏早就打定了主意非救唐若柳不可。
段三兒風流快活出來，看到總鎮大人身邊站著一個少女，愣了一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之前吩咐老鴇給總鎮大人找一個黃花大閨女，沒想到會是如此的嬌艷動人。
「什麼樣的下人差不多就有什麼樣的主人，看來這個袁光儀頗不一般啊！」丁雲毅對剛才的漢子很有好感，能調教出如此僕從，可見袁光儀還是有兩下子的。
內衙之中，袁光儀正在和得意門生宮太雲交談，交換學習心得，正起勁的時候，下人來報，說是有兩個外地學子前來拜望。
丁雲毅見宮太雲要走，馬上道：
丁雲毅和段三兒對望了一眼，看來想要在袁光儀身上挖出東西不太容易啊！
說著扭頭對宮太雲道：「精助啊！你不是還有幾個學生要教授嗎？」
這個頗有賢名的大才謹慎的很，倒是宮太雲性格直爽，跟袁光儀師徒情深，有機會得在宮太雲身上使使勁。
唐若柳的美能夠得到大多數人的贊同，她被人販子倒手就賣了八十兩銀子，而被賣到這家妓院。已經倒了三四手了。
丁雲毅趕緊安慰，雖然覺得第一次上妓院就遇到黃花閨女有些有趣，但是此時顯然不是有趣的時候，丁雲毅讓她把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六百兩。」老鴇也很乾脆。
初到妓院時唐若柳還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樣的命運，直到老鴇告訴她必須賣身接客，她才明白自己成了妓女。
這段時間都是丁雲毅自己照顧自己，此時見唐若柳如此，丁雲毅也沒說什麼，讓她服侍，從中看出唐若柳果然不會伺候人，衣服被她穿的彆扭極了，最後還是丁雲毅自己修整一番才算舒坦。
唐若柳的手柔軟無骨，溫潤如暖玉，握著唐若柳的手，丁雲毅感到強烈的**似乎要破體而出，握著她的手向上移動，將她按倒在床上。唐若柳沒有掙扎，只是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眼淚從眼角流向耳窩。
來到廈門提學的小衙門外面，聽著裏面傳出的讀書聲，丁雲毅笑著對段三兒說道：「聽說袁光儀乃是國學大師，你我都是鮮少讀書的人，冒充讀書人，可別在人家面前丟醜啊！」
唐若柳有些納悶，不知道剛才還形同猛獸的人怎麼突然沒了聲息，看著面前之人臉色變換，她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唐若柳害怕極了，受過詩書禮儀熏陶的她，一想到奪去自己處子之身的第一個男人，想到即將委身給一個出了銀錢的陌生男人。她就悲懼交加。
唐若柳的父親是廈門人，也算是一個成功人士。身為舉人還有一個規模不小的糧店，這在米貴非常的時代，堪稱只賺不賠的買賣。
少女接過茶杯，丁雲毅的指尖接觸到少女的手，輕輕滑過立即感受到特別燙手，可以想象她的身子會如何滾燙了。
段三兒哦了一聲道：「先生為何無意科舉仕途呢？我輩讀書不就是為了博得一個功名，光耀門楣嘛！」
丁雲毅決定救唐若柳，讓她脫離這酒色場所，當然了，丁雲毅也給自己找了一個勉強拿的出手的理由，那就是唐若柳的遭遇，唐若柳的父親無緣無故被冤枉，丁雲毅這個福建總兵大人有責任明辨是非啊！決心一下，丁雲毅立即來到一樓找那個老鴇。
「多少錢？說個痛快話。」丁雲毅沒閑心跟老鴇扯嘴皮子。
有些話宮太雲是不應該說的，但是他的性格讓他有什麼說什麼，藏不住事，答道：「我對官場的某些東西看不慣，像我這樣的性格很不合適在官場廝混，一旦步入仕途，下場也只會是焦頭爛額，有沒有命在都是未知呢！」
「唐若柳，你就在客棧里歇息吧！有什麼需要儘管跟他們說。」臨出門前，丁雲毅吩咐另外幾個親隨照顧一些唐若柳。
丁雲毅鎮定了一下心神，覺得應該讓面前的女人也鎮定下來，看著桌子上的茶壺，丁雲毅倒了杯茶送到少女面前，輕聲道：「姑娘，喝點水吧！先不要哭。」
丁雲毅咳嗽了一聲道：「我們兩個是福州來的，年少的時候就時常能聽見袁老師的賢名，遊學至此得知老師在此擔任提學，所以前來拜見，還望老師不要覺得唐突才好，小小薄禮，權當是學生的一點心意吧！」
袁光儀對這二人的身份毫不懷疑，見遞過來的禮物也不是貴重物件，就叫下人收下了。
「學生丁項文，段三兒，拜見袁大人。」丁雲毅和段三兒進來，不用別人介紹，一眼就看出誰是袁光儀了，因為他身上穿著官服呢！
可家遭不幸，小姐脾氣早就磨沒了，昨晚她就想了一晚，自己被人從妓院給贖出來。人家可不是觀音和如來，自己不管怎麼樣都得有眼力勁，因此天還不亮就起來，讓店家燒了水，直到裏面房間裏面有動靜了她才進來伺候。
當丁雲毅的嘴唇覆蓋到唐若柳的唇上時，看到了她那張似乎被風雨摧殘的臉孔，丁雲毅的心猛地抽搐了幾下，身上的**飛快的消退，坐到床沿上暗罵了自己幾句……
「怎麼樣？是不是非常的快活啊！現在下來玩兩手嗎？」老鴇一臉諂媚的笑容問道。
「早就聽說衰落的三立書院在袁大人師徒手中繁榮起來，學生很想去見識一下，還望精助兄充當嚮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