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五百五十五章 佔領濟南
吳三桂返回關城后，決心征討李自成。他陳兵演武場，舉行閱兵誓師，激勵將士的戰鬥意志。他的兵力，在這個時候已達五萬人，號十五萬人。
毀滅，讓一切都毀滅！
站在濟南的城樓上，已能夠清楚的看到虎賁衛的將士們正在集結。田孝正重重的嘆息了聲，一切都該在今天結束了。
「牛得利、方國華！」田孝正忽然大聲吼了起來。
這封信不僅與父訣別，而且也是同農民軍的徹底決裂。吳三桂是在感情激動的情況下傾注了他的全部心聲，悲壯慷慨，氣沖霄漢，讀來有撼人心肺的氣勢。
牛得利和方國華沒有絲毫的猶豫，很快大步走下了城樓。他們非常清楚，如果再任憑敵人的炮火這麼轟擊下去，那麼濟南和這裏所有的義軍弟兄，很快就會被炮火徹底湮滅！
他要的，只是京城，只是那個李自成的腦袋。
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呢？三千人死得只剩下了不到三百人，九成的弟兄就這麼的倒在了城外。
「公子是說的那封勸降信嗎？」傅海山恨恨地說道：「那哪裡是老爺寫的，分明是賊人牛金星事先寫好，再命老爺抄寫一遍的，爾後才派人送來的！」
三月二十七日，果毅將軍田孝正戰死在了濟南，他手下的兩萬士兵全軍覆滅。
田孝正還在那竭力指揮著，他依舊希望通過自己的勇猛來逆轉即將發生的災難，但無論他如何努力也是無法做到的。
再沖一次？無論再沖多少次最後的結局其實也完全都是一樣的……
賊軍們做夢也都想不到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可怕的武器……
濟南破了，濟南徹底的落到了虎賁衛的手裡。
於是他就這麼死了，甚至都沒有能夠看清楚敵人長得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三月二十七日，這是在濟南的田孝正和他的士兵們最後的日子了。
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住這股力量了。
山海關重新被吳軍佔領。吳三桂率部返回關上，人們對這一事變都感到突然，不免驚惶不止。
濟南攻防戰正式拉開了大幕……
「沖！沖啊！」牛得利和方國華嘶聲力竭的叫著、吼著，他們親眼看到了炮火的可怕，只有衝過這一道炮火的封鎖，他們才有勝利的可能。
「在！」牛得利和方國華應聲而出。
吳三桂以他超凡的勇氣，無與倫比的魄力，贏得了當時所有軍民之心，但在其後的選擇，卻又讓這位大明傑出的
他們不會有希望的，他們永遠也都不會有任何的希望。
吳三桂一揮而就，寫道：「不肖男三桂泣血百拜，上父親大人膝下：兒以父蔭，熟聞義訓，得待罪戎行，日夜勵志，冀得一當以酬聖眷。屬邊警方急，寧遠巨鎮為國門戶，淪陷幾盡。兒方力圖恢復，以為李賊猖獗，不久便當撲滅，恐往複道路，兩失事機，故暫羈時日。不意我國無人，望風而靡。吾父督理御營，勢非小弱，巍巍百雉，何致一、二日內便已失墜？使兒卷甲赴關，事己後期，實屬可悲可恨……
虎賁衛全體掛孝，大舉向山東之地發起進攻。
我們有的只是共同的敵人。
「不，不！我還可以廝殺！」方國華大聲地叫著：「我不服，不服啊。果毅將軍，讓我再沖一次，我要為弟兄們報仇啊！」
鮮血把大地染得通紅，把天空染得通紅。屍體層層疊疊，根本分不出來原來的樣子。
此刻父母遭難，頓時把他的勉強投降的信念擊得粉碎，想到國讎家恨，怒火中燒，他再也按捺不住對農民軍的極端仇恨，對部下說：「我不忠不孝，尚何顏面立於天地間！」他拔刀欲自刎。部將們急制止，說道：「將軍何至此？我等誓死隨將軍死戰！」
使者的說話讓吳三桂將信將疑，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響起哭聲，吳三桂正待發怒，忽見跌跌撞撞衝進一個人，一進門便放聲大哭：「公子，快去救救老爺啊！」
「下去洗一下傷口。」田孝正輕聲的對自己的部下說道。
只希望自己的兒子，千萬不要辜負了陛下對他的一片期望！
李岩沒有其它更加好的辦法了，他唯一指望的就是能用人的生命來拖延住敵人進攻的步伐。
這，是濟南城裡所有賊軍們最悲哀的一天。
在他累累軍功積累起來的聲望，和獨特魅力的激勵下，這支數目可觀的戰鬥部隊，已顯示出一股敢戰勇斗的氣勢。.同時這一舉動，博得了當地士紳的歡心，他們以美酒肥牛慰勞吳軍。
「不做任何停息，兵發北京！」
在吳三桂準備投降滿清的時候，武烈王丁雲毅開始動了！
這等衝天干雲的豪氣，頓時讓關寧軍所有將士都跪了下來，大聲道：「吾帥忠孝人也！」
當炮火進行了最後一輪的攻擊之後，虎賁衛開始對濟南進行最後攻擊。
一行淚水從田孝正的眼中流出。死，今天就讓所有的人全部都死在這裏。
是的，一切都該在今天結束了。
站在濟南城樓上的田孝正，親眼目睹了這一可怕的屠殺，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三千人，整整三千人那，居然會如此的不堪一擊。
「擺出威脅北京架勢，在我大軍到達之前，不許提前發動攻擊。」
三千人幾乎都死絕了，當渾身帶傷的方國華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田孝正忽然發現自己一句話也都說不出來了。
「是！」
「國家蒙難，主上遭殃，身為大明的臣子，本該以死效忠，何能投效仇敵，雖是被逼無奈，亦是我吳家只羞，拿筆來！」吳三桂冷冷地說道。
無數的火槍從虎賁衛中閃出，這些賊軍們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他們即將面對的會是什麼。
「是！」
這是賊軍第一次領略到虎賁衛炮火的威力。那轟隆隆響起的炮火，幾乎要把周圍的一切都徹底的淹沒。
濟南的城牆在炮火的覆蓋下已經遭到了大段大段的損毀，明軍入城已經無可阻擋。
……
看著敵人成片成片的死去，丁雲毅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冷淡而麻木的看著，當看到敵人越來越少之後，他輕輕的揮動了一下手。
滿腔憤怒的吳三桂，突然返至山海關，向唐通部發動襲擊。唐通根本沒料到吳三桂會中途變卦，毫無防備，倉促迎戰，被關寧軍殺得人馬幾盡，僅剩八騎逃還北京。
炮火迅速的開始落向這些賊軍中間，在一片片炮火的殺傷中，成片成片的賊軍倒在了血泊中。
「李自成！」吳三桂忽然指著京師的方向大罵道：「李自成，你使我主蒙難，山河破碎，又辱我之家人，欺騙於我，國恨家仇，吳三桂和你誓不兩立！」
炮聲還在那裡可怕的轟鳴著……
當時吳三桂的軍營里還關押著了李自成派來的兩名使臣，一個叫李甲，巡撫；一個叫陳乙，兵備道。吳三桂問鄉紳們：「可殺李賊否？」
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夠阻擋住虎賁衛的步伐。就算遇到金虜，他相信他們也一定不會是虎賁衛的對手。
大股大股的虎賁衛將士們，在炮火的掩護下向濟南洶湧而去。這是最可怕的浪潮，這是足以將所有的一切都吞沒的呼嘯。
吳三桂哦身子晃了一晃：「那封信可是我父
那城外，戴著孝的虎賁衛將士們，冷漠而無情的用炮火宣洩著他們心中的仇恨，用炮火告訴所有的賊軍：大明最瘋狂的報復到了！
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大順軍在北京所作所為，還停留在打家劫舍的低水平的鬥爭上。李自成等不像是一個創業之君，他只是一個只圖痛快一時，而無遠謀的草莽。
勝利了，的確是勝利了，可是卻感受不到勝利的喜悅。現在對於丁雲毅來說，一切都是無關緊要的了。
三月二十六日，虎賁衛的前鋒出現在了濟南城下。
火槍也終於發出了可怕的轟鳴。那是這些賊軍永遠無法擺脫的惡夢。
田孝正一聲不響在站在城樓，任憑炮彈在他的周圍落下、轟鳴。這一刻他是麻木的，他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終於，他看到方國華倒了下去，幾乎就被砍成了肉醬一般。
此時賊軍在山東之地派軍不多，那些賊軍將領一心只知道大肆劫掠，拚命享樂，哪裡還會去考慮什麼別的？
這根本不是憑藉著勇敢就能夠阻擋的。
站在濟南城裡，丁雲毅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吳三桂本來就是出身行伍，是在同滿清的戰爭中成長起來的一員驍將，他年歲正輕，血氣剛烈，在君死、親人蒙難、的情況下，他怎能忍辱再投向李自成投降？
可是，李岩卻從來沒有親眼目睹過炮火的可怕，他從來都不知道火器已經發展到了何等可怕的地步。
可是他更加知道李岩的難處。
他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抬頭看天，天是血紅色的。他感覺到了無數人的腳步正從他的身上踩過，一次，一次，又一次。
你若真的在天有靈，現在或者還不會瞑目，可是，你很快就會看到，虎賁衛是如何為你報仇的，大明的忠勇將士們是如何為你報仇的！
賊軍在炮火的攻擊下狼狽逃竄，火光在城裡城外到處燃燒。
崇禎啊，你在天上看到了嗎？是的，你我之間過去充滿了矛盾，但現在這一切的矛盾都已經煙消雲散。
在這裏，是地獄，是惡魔張開的血盆大口，是足以吞噬一切的可怕力量。當這些賊軍們開始衝鋒的時候，他們面臨的只可能是一條道路：死亡！
無數的騎兵和步兵沖了上去，於是他們面臨的便又是一次更加徹底的屠殺。
吳三桂的這封信，明裡是針對父親，實則也是針對李自成、牛金星等賊軍領袖而寫。他
丁遠肇站到了丁雲毅的身後，他也同樣是第一次親眼看到虎賁衛那可怕的戰鬥力。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可怕到了極點的軍隊。
他這個時候還並不知道，李岩終於見到了李自成，在他的再三勸說下，李自成勉強派派權將軍郭升率騎兵一萬餘人增援濟南，同時，準備在山東共設權將軍一人，將軍一人，防禦使七人，府尹、及僚佐十人，州牧及同知2人，縣令三十七人。讓大順軍建立的地方政權機構遍布山東全境，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是夢想了。
他做夢也都想不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擁有這麼可怕的實力。他現在也終於知道，陛下為什麼要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丁雲毅的身上。
方國華被十幾個虎賁衛的士兵包圍了，他還在那竭力拚殺著，可是他卻踉踉蹌蹌的越來越不成了。田孝正想去幫他，可是他根本就無法沖開敵人密密麻麻的防線。
付出了超過七八百人死亡的代價，他們終於衝出了炮火覆蓋的範圍，但還有更加可怕的武器在那等待著他們。
「是！」
父既不能為忠臣，兒亦安能為孝子乎？兒與父訣，請自今日。父不早圖，賊雖置父鼎俎之旁以誘三桂不顧也。男三桂再百拜！」
其實對於李岩來說，他非常清楚以田孝正的能力和那兩萬士兵，根本就不可能守得住濟南，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田孝正能夠盡量在那多拖延一些時間，盡量的為李自成的醒悟多爭取到一些時間，而對這一點來說，田孝正自己也是非常之清楚的。
吳三桂仔細看時，卻是父親手下的旗鼓官傅海山，只聽那傅海山哭訴道：「公子，自闖賊進京師之後，老爺一家人即被關押，每日都受到賊人拷打，幾次都差點被活活地打死啊，老爺命我偷偷潛出京師，向公子告急。公子，再晚去一步，只怕老爺一家人的性命都不得保全了啊……」
他的心裏牢牢的記得李岩的囑託，哪怕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也絕對不能放棄濟南。這或者將會是大順軍的命脈。
牛得利也從來沒有想過，他不斷的催促著身邊的士兵衝鋒，完全無視重大傷亡。他拼了，除了拚命，他再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公子，可是老爺該怎麼辦啊！」傅海山心急如焚地提醒。
此時吳三桂已把山海關交給了李自成的使者唐通，自己率部駐紮在山海關外十余里出，準備進北京投降李自成。
成片成片的賊軍在火槍的可怕打擊下倒下，硝煙在空中瀰漫，刺鼻的血腥味包裹著所有的人根本無法驅散。
濟南的城門被打了開來，三千人呼嘯著沖了出去，但他們無論如何也都不會想到在城門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
「給你們三千人，衝出去，衝出去！」田孝正瘋狂的叫著：「去，去，把敵人的隊伍給我衝垮，徹底的衝垮啊！」
現在，通往京城的大門已經被打開了。前面還有什麼能夠阻礙丁雲毅的前進呢？沒有了，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礙住武烈王丁雲毅了！
當地甚至有人專門為吳三桂的這一舉動寫了一首詩讚美：「一朝忽下令，南郊大閱兵。飛騎喚吾儕，偕來予參評。壯士貫甲胄，健兒擁旆旌。將軍據高座，貔貅列環營。相見申大義，誓與仇讎爭！」
「在！」
就在這一瞬間，吳三桂的心態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只有勸降不成的李岩，知道很快丁雲毅就會發兵進攻京城，但李岩現在根本就見不到李自成，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派他的親信田孝正帶領著兩萬士兵駐紮在濟南，扼守著這個通過京城的咽喉要地。
眾鄉紳以李、陳在此，生怕日後遭到報復而不敢答，他出其不意下達命令，立斬李甲，割下首級祭旗；接著割下陳乙兩耳，放他回京，讓他傳話說：「令李賊自送頭來！」
李自成、劉宗敏盲目蠻幹，連吳三桂的家也給抄了，父母親屬都被拘禁，何等愚蠢的行為！稍有點頭腦的人絕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大順軍嚴重傷害了吳三桂一家的切身利益，他當然不能置若罔聞。
「皇甫雲傑，侯魯。」
可怕的炮火吞噬著一切，守在城樓上的賊軍，慌張而麻木的躲避著，可是他們又能夠躲到哪裡去？
他看到方國華在奮戰著，看到自己的一些士兵還在奮戰著，但是在虎賁衛的面前，他們一切的抵抗就如同是一場遊戲一般。
忽然，胯下的戰馬發出了悲鳴，然後朝前一衝，用力的將他從馬上扔了出來。
騎著奔霄站在前線的，是大明的武烈王丁雲毅。他同樣冷漠無情的看著面前的炮火，就這麼冷冷的騎在馬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田孝正凄慘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