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五百七十五章 援軍——援軍！
「段三，鄧長貴。鄧長貴。。。。。。」丁雲毅的手虛弱的朝前一指。
或者還不算失敗，他們還有繼續戰鬥的能力，然而在多爾袞看來，在佔據如此大的優勢情況下卻依舊無法戰勝虎賁衛，本身就是一個慘重的失敗了。
「報，敵軍已經全部退入山海關中！」
多爾袞更加知道，再繼續戰鬥下去也占不到什麼便宜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鄧長貴去了，他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多爾袞冷笑了幾聲：「多爾袞既然可以投降我們，也一樣可以重新投降明朝。更何況他和丁雲毅還曾經有八拜之交。萬一在虎賁衛攻擊之後，他忽然在山海關發起內亂，那後果不堪設想。山海關現在是我們的，絕對不能再出現任何的意外了！」
四面八方都是援軍的身影。這些人嘴裏瘋狂的叫著，瘋狂的衝著，完全不管不顧，在他們所有的人心裏只有一件事的存在：
吳三桂卻完全和多爾袞不是一個心思，他想的是自己為什麼要走出這麼一步錯棋：向滿人投降呢？
滿人們這才恍然大悟。
但王威卻一下急了：「段三、鄧長貴，你們這些王八蛋，怎麼保護武烈王的！范小天，替老子擋住清狗。老子帶武烈王殺出去！」
他身上無一例外的布滿傷口，其中最深的一道就是鰲拜在他身上留下的。他輕輕的呼喚了聲：「武烈王。」
在最危急的時候，那些援軍們並沒有辜負武烈王的信任，他們在丁雲毅最需要他們的時候出現在了戰場上。
當這面戰旗迎風獵獵飛舞，所有正在奮戰著的虎賁衛將領們都知道：
「是，漢人是最靠不住的。」多爾袞的眼神一下變得陰冷無比：「但正是這樣才要讓吳三桂去救盛京！」
這是一場什麼樣的戰鬥啊！
他考慮了許久后才說道：「請輔政王回援盛京，吳三桂願意在這裏擋住明軍！」
如果自己早就知道這一切的話，也許現在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可惜啊，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
那麼多的人長眠於此。再也無法回到家鄉。那麼多的人在這裏獻出了自己最寶貴的生命，他他們卻再也看不到勝利的來臨了。
恭順王孔有德陣亡、續順公沈志祥陣亡、漢正藍旗梅勒額真李率泰陣亡、三等昂邦章京鰲拜陣亡。。。。。。僅僅一戰，滿清那麼多的王爺、章京都死在了這裏。
自己為大明守
然後到達的是步兵，儘管他們跑得盔歪甲斜，氣喘吁吁，但一旦到達戰場，便也和騎兵那樣完全不顧疲勞的加入到了戰爭里。
他們心中只有一個目標：
原來輔政王動的是這個腦筋！
騎兵手中的短銃亂放著，步兵手裡的火槍也同樣在亂放著！放空了火槍，那就亂沖！那裡有敵人就沖向哪裡，沖亂他們！哪裡有自己人就沖向哪裡。接應他們！
用人，又要防人，等到這個人的利用價值被壓榨完后，那麼他也就可以消失了，而吳三桂這些人，也正是如此的。
。。。。。。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輔政王。我以為丁雲毅必然會用最快的時間對山海關發起攻擊。我軍雖然在一片石沒有佔到什麼便宜，但也沒有吃到什麼虧。此刻山海關內還有雄兵十余萬，完全可以抵擋住虎賁衛的進攻。。。。。。」
他一走，那些滿人的將領們立刻亂了起來，多鐸第一個叫道：「輔政王，怎麼讓吳三桂去救盛京？這些漢人是最靠不住的！」
這些援軍中有騎兵、有步兵，最先到達的是騎兵。他們到達戰場之後，完全不顧什麼陣型，就這麼直截了當的加入到了戰鬥之中。
在丁雲毅調兵遣將，準備對山海關發起攻擊的時候，多爾袞和吳三桂也同樣陷入到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武烈王啊，我不行了。」鄧長貴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自從我跟隨了你之後，南征北戰，從來沒有退縮過。可是我心裏一直有個痛，我為什麼曾經跟過吳三桂？但是這個恥辱我今天已經洗刷乾淨了。。。。。。」
他考慮的是下面的仗該怎麼打？立刻回援盛京，還是在山海關繼續和虎賁衛展開決戰？這關係到整個大清的未來那！
援軍——到了！
「殺！」沖在最前面的，是王威！這個曾經的囚犯，如果也同樣的成長為了虎賁衛中一個最優秀的將領！
丁雲毅在王威的攙扶下艱難的走到了鄧長貴的身邊。
衝上去，武烈王正在那裡等著他們！
事情的轉折來的是如此的強烈，當滿清眼看著勝利就要到手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卻就這樣的發生了。
「是，是，你還沒有死。」丁遠肇和張溥的眼淚又忍不住的流
多爾袞不太能夠拿得定主意。
范小天和王威一起沖了進去，他們一眼就見到了武烈王——丁雲毅！
大明的「明」！大明王朝的「明」！
。。。。。。
「平西王忠貞可嘉啊。」多爾袞微微一笑：「但是我有另外一個想法，我想我率大軍在這堅守，請平西王回援盛京。」
「如何駕馭這些漢人降將很重要那！」多爾袞眼神深邃地道：「唐朝時候發生了安史之亂。唐代宗繼位后，李輔國以立帝有功，恃此驕橫，竟然對代宗說：『陛下只須深居宮中，外面的政事有老奴來處理。』代宗雖然心中不滿，但懾於他手握兵權，只好委曲求全，尊稱他為尚父，事無大小，都要與他商量后才能決定。不久，代宗乘李輔國不備，派人扮作盜賊刺殺了李輔國，然後假裝下令追捕盜賊，並派宮中使者慰問其家屬。寶應元年十月代宗任命雍王李適為統兵元帥、朔方節度使僕固懷恩為副元帥，又向回紇借兵十萬，攻打再次被叛軍佔據的東京洛陽，史朝義敗走莫州，史朝義部將李寶臣、李懷仙、田承嗣等率部相繼向唐軍投降。廣德元年正月，史朝義在眾叛親離的情況下上吊自殺，自此，唐朝完全平定了延續七年零三個月的安史之亂。」
「是，你已經洗刷乾淨了。」丁雲毅用力點著頭道。
盛京憑藉著那些登陸部隊是拿不下來的。
「父親，西銘先生。我還沒有死。」丁雲毅勉強一笑。
虎賁衛擁有著強大的火器，滿清已經落後了虎賁衛整整一個時代！即便他們擁有再多的人馬，虎賁衛也完全有把握取得勝利。
武烈王——在那裡！
這個忠誠的將領，自從跟隨武烈王丁雲毅之後，正如他自己所說的一樣，南征北戰，從來也都沒有退縮過一次。。。。。。
滿人將領們完全明白了多爾袞的意思。
這裏面只要出現任何的閃失，那麼現在死的便是丁雲毅了！但是恰恰相反，丁雲毅沒有死，清軍卻遭到了慘重的失敗。
王威一到面前。便從馬上跳下，接著從馬上扶下了幾乎虛脫的丁雲毅。
「我本來還想跟著你一起打到盛京去，可是現在看來沒有機會了。。。。。。」鄧長貴長長的嘆息一聲，目光直直的看著遠方：「大明啊，大明啊。。。。。。」
可是，現在他只覺得全身真的一點力氣也都沒有了。。。。。
一片石大戰結束了。。。。。。
。。。。。。
山海關，巍峨的山海關啊，即將再度迎來一次炮火的洗禮。。。。。。
總攻，對滿清的總攻！
段三兒也從戰場上撤了下來，儘管他也滿身是傷，但狀況卻要比丁雲毅好得多了。在旁人的幫助下，鄧長貴被攙扶了下來。
多爾袞微笑道：「是，就是想請平西王回援盛京。關寧軍精銳無比。不在我大清鐵騎之下，況且又是騎兵，速度最快，援救盛京非平西王莫屬。」
吳三桂沒有明白多爾袞話里的意思。。。。。。
「諸位啊。」多爾袞緩緩地說道：「局勢非常危急，不管吳三桂內心的真實想法如何，我對他去救援盛京還是放心的，我不放心的是山海關！山海關萬一破了，那虎賁衛就可以一馬平川了那！」
興奮的神色從虎賁衛將領們的臉上浮現。
丁雲毅的手裡僅僅只有兩萬騎兵。卻殺死了遠比他們總人數還要多得多的敵人！
盛京現在怎麼樣了？多爾袞目前也不知道那裡的情況。但說實話多爾袞並不是特別的擔心。
從一開始丁雲毅便挖了一個大大的坑。就等著敵人自己跳進去！
與此同時。他甚至還在以主力攻擊京城！
更加要命的是，他們現在一點也不知道盛京方面的情況。
他說到這裏略略停頓了下繼續說道：「但是把他調到盛京去救援那就不一樣了。盛京那是我們的根本所在。在那裡有鄭親王、英親王等人鎮守，吳三桂離開了山海關，他便翻不起大浪來！他救了盛京之後，還是只能乖乖的跟著我們！」
「平西王，你對局勢如何看那？」多爾袞打斷了屋子裡的平靜。
武烈王全身帶傷，但卻微笑著看著他們，絲毫沒有受到任何事情的影響。
他倒在了一片石，倒在了勝利的前夕。。。。。。但他心裏同樣也沒有什麼可以遺憾的，無論怎樣，他都沒有背棄過自己的信仰，他完全了一次壯烈的人生！
「請輔政王放心！」多鐸站起來大聲說道：「以山海關如此的險峻，絕不可能被明軍攻破，我等皆願意追隨輔政王，和明軍血戰到底！」
是啊，為了這樣的勝利，他們同樣也付出了太多太多。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鄧長貴不行了！
丁雲毅就這麼看著鄧長貴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也同樣看到了無數最優秀、最忠勇的虎賁衛將士們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盛京那裡究竟怎麼樣了？沒有人
「我還沒有死，我大明也沒有死！」丁雲毅的聲音一下便抬高了：「我大明沒有死，沒有死！」
他真的不知道丁雲毅居然有那麼大的膽子來下那麼大的一盤棋。他更加想不到虎賁衛居然已經強大到了這麼可怕的地步！
王威把丁雲毅拉到了馬上，瘋狂的朝外奔去。丁雲毅苦笑了聲，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需要別人的保護呢？
衝上去，所有的兄弟們都在那裡等著他們！
所有的人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武烈王。。。。。。
虎賁衛蒙受了慘重的損失，但是相比於他們，清軍的損失更加慘重。
但為了最終的勝利，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鄧長貴、棒子爹也永遠的長眠於此。。。。。。
他的目光從部下們的臉上一一掃過：「唐朝因為信任的安祿山等人叛亂而叛，但是唐代宗又極好的利用了李輔國登上帝位，然後一舉剷除了李輔國，接著再用那些叛將平定了叛亂，無論對唐代宗這個人如何評價，但他這一系列的手段，的確還是令人嘆為觀止的。」
滿人們完全沒有明白多爾袞的意思。
在這次大戰中，虎賁衛兩萬銳騎陣亡高達八千人，傷萬餘人，幾乎所有參戰者無一不帶傷。
外面的天空響起了一聲悶雷，好像要刺破天空一般。
「好，這才是我大清的勇士那！」多爾袞站了起來，一下抬高了自己的聲音：「我大清是生死存亡便在此一戰，還請諸位努力那！」
「什麼？我回援盛京？」吳三桂一下驚呆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多爾袞會提出這個建議。
明！
丁雲毅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盛京方面的情況。但這已經無關緊要了，哪怕登陸作戰失敗，現在勝利的主動權也牢牢的控制在了自己手裡。
吳三桂怔了一下，這裡有那麼多的滿人官員，多爾袞不問他們，卻偏偏先問自己這個才投降沒有多久的平西王？
「殺——」沖在最前面的，是范小天！這個曾經的孩子，如今也成長成為了虎賁衛中一個最優秀的將領！
「好，那就在山海關殲滅他們吧。」丁雲毅躺在床上，看了一眼聚集在他身邊的部下們：「剛剛快馬來報，李定國正在帶著全部主力趕往這裏，等到李定國的主力一到。便是對山海關進行總攻的時候了！」
「是啊，完全可以抵擋得住。」多爾袞點了點頭：「但是現在敵人正在向盛京發起進攻，你說我們該繼續在這準備決戰那，還是回救盛
只要能夠打下山海關，勝利便已經沒有任何疑問！
而滿漢八旗連同著關寧軍的總死傷也達到了駭人的兩萬七千餘人。
是丁雲毅的勇猛？是虎賁衛的無所畏懼？也許二者都有，但也並不全是這樣的。勇猛和無所畏懼並不能夠決定一次戰爭的走向。
丁雲毅忽然輕輕的出了口氣：「把陣亡將士們的遺骸記得都收好，把他們好好的葬了。」
幾匹戰馬飛奔而來。
先是數千人到達了戰場，接著，又是成群結隊的援軍出現了。
他們一直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麼無法取得這次勝利？
這種毫不講理的蠻橫衝法，竟然真的收穫到了意想不到的奇效，毫無準備的清軍在如此猛烈而強盡的衝擊之下變得一片混亂。
那一刻，所有兵刃相交的聲音和喊殺聲剎那間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天地間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任何的事情都已經影響不到這些忠勇的虎賁衛將士們了！
「武烈王，走啊，鄧長貴這裡有我呢！」段三兒朝那看去，鄧長貴在馬上搖搖欲墜，似乎已經不太行了。
不斷的有援軍出現在了一片石。多爾袞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好的一次殺死丁雲毅的機會，也許將來自己再也不會有那麼好的機會了。
「項文，項文。」丁遠肇和張溥幾乎同時奔了過去。
吳三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而多爾袞並沒有給他任何考慮的餘地：「平西王，就這麼決定了，請平西王明日帶著關寧軍一早便出發，救兵如救火，刻不容緩。」
也不知道為什麼，多爾袞的心情就因為這麼一下忽然變得灰暗起來。
一片石，一片石，這裏將成為滿人們永遠無法忘卻的地方。。。。。。
山海關很快便會遭到明軍的攻擊，守住這裏吳三桂還是有把握的，但是難道就一直的守在這裏嗎？
他先用自己為誘餌，吸引住了敵人的注意力，讓多爾袞把精銳部隊用到了山海關，然後出其不意的在盛京進行登陸作戰！
他努力的朝遠處看去，只見遠處塵土飛揚，然後一面巨大無比的大旗出現在了戰場的那一頭：
援軍——終於到了！
吳三桂咬了咬牙。站起身來大聲應了個「是」字，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援軍，援軍啊！」張溥的眼淚奪眶而出。接著嚎啕大哭：「丁大人，援軍啊，援軍啊！」
丁遠肇的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援軍，真的是援軍到了啊！
援軍——到了！
現場一下子變得沉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