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五百七十六章 山海關
多鐸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多爾袞這是要關寧軍即將死，也必須全部都死在山海關外了。
「是真的，輔政王。」尼堪擦著眼淚說道：「我們才走到一半，便看到了從盛京跑出來的人。明軍的炮火兇猛無比，半天時間就打破了盛京，接著明軍大舉入城，內城也沒有能夠守得住啊！」
正當那些將領們在那紛紛猜測的時候，武烈王在段三兒的攙扶下緩緩的出現了。
他本來是想說由自己來防禦山海關的。可是他也清楚。滿人是絕對不會信任自己，絕對不會把自己單獨留在山海關的。
丁雲毅！
丁雲毅大笑道：「我已經知道京城收復了，我大明亡不了！闖賊亡不了我大明，滿清也一樣亡不了我大明！定國，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宣布！」
吳三桂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能夠說出來……
多爾袞身子晃動了下，獃獃的站在那裡，過了一會一張口，一大口鮮血噴了出去，接著身子一晃，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他向滿人投降了，而在一片石大戰結束后，多爾袞卻明顯表現出了對自己的不信任。為什麼要派自己去救援盛京，難道多爾袞真的以為自己是傻瓜嗎？
吳三桂心裏一驚，似乎隱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丁遠肇也介面道：「項文，名不正則言不順，陛下殉國，幾個皇子也到現在還沒有找到，目前各路人馬都在對這張皇位虎視眈眈，一旦被他們搶先擁立，怕事情就不好辦了。」
而現在。一切真的已經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多鐸點了點頭：「十四哥，這山海關真的還能守住嗎？」
「是！」
「是！」吳三桂悶悶不樂的應了一聲。
一個強盛的國家，不能如曇花一現般在歷史的長河中閃過，自己的這個國家，無法再經歷一個朝代又一個朝代的更迭。
他忽然莫名其妙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沒人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意思……
讓自己駐紮在山海關外？那麼自己的關寧軍將第一個面對火炮的攻擊，這不是要自己去送死嗎？可是現在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輔政王，又有一支明軍到達山海關下！」
對多鐸多爾袞還是放心的：「不過一定要監視要吳三桂的關寧軍。這支部隊還是很有戰鬥力的。記得，用他們是來消耗明軍的。如果他
他朝自己的部下們看了看：「一片石之戰，滿人和關寧軍近二十萬人無法奈何我二萬精銳，我看滿人的氣數已經盡了。」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還有人奇怪為什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武烈王居然還要分兵去攻擊什麼屬國。
之前為了保密，除了自己的心腹將領，即便那些參与登陸作戰的將士們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究竟是在哪裡。
丁遠肇無比的驕傲、自豪！
多爾袞陰冷的眼神落在了吳三桂的身上：「平西王，以丁雲毅的性格來說，你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多爾袞同樣也在想著這個問題……
「在！」
丁遠肇和張溥聽的還是一頭霧水，根本就不知道丁雲毅想做什麼。
這個時候的多爾袞，心中同樣是一片的迷茫……
就連多鐸這樣的人也產生了動搖，這在之前是完全不可思議的。多爾袞抿著嘴道：「守得住要守，守不住也要守。咱們這些人是大清最後的希望了那！老十五，必要的時候和我一起為了大清死戰吧。」
山海關那還有十來萬的敵人，怎麼就說滿人氣勢盡了？
將成為丁雲毅和虎賁衛的敵人！
難道出了什麼大事了嗎？
他的部下們也都一個個惶惶不安。離開山海關去盛京？為什麼？離開這裏，自己這些人還能做什麼？
看著一片歡呼的部下，丁雲毅微微笑著。
「轟」的一下，好像炸雷在頭頂炸開，多爾袞猛然起身，一把抓住了尼堪：「什麼？你說什麼？」
「吳三桂？」丁雲毅不屑的撇了下嘴：「他忠心耿耿的為滿人賣命。結果滿人卻派他來送死嗎？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成全他！集中先期所到火炮，對準吳三桂的軍營猛攻，不間斷的轟擊。不在乎造成多少殺傷，而是一定要把他們的軍心士氣全部打掉！」
丁雲毅嘴角帶著笑意：「我虎賁衛水軍、陸軍聯合大舉在丹東登陸，一舉攻克盛京，盛情滿人偽帝福臨，偽皇太后布木布泰、哲哲，偽鄭親王濟爾哈朗等人……盛京，完了！」
讓大明千秋萬載不滅，讓大明千秋萬載屹立於世界，這是他心中堅定不移的想法。
大清啊，大清啊！
吳三桂的心情比多爾袞還要黑暗！
武烈王今天臉上的表情似乎看起來有些奇怪，可是這是什麼表情誰也無法說出來。
「武烈王
壞消息再次傳到了多爾袞的耳中。他默默的聽著，默默的點著頭，可是誰也不知道他點頭是什麼意思。
「輔政王，輔政王！」無數的滿人將領沖了上去……
盛京，已經被拿下來了？這，這怎麼可能？李定國率軍猛攻京城，武烈王浴血一片石，哪裡來的部隊去奪取盛京的？
「在！」
「臣等都是死罪啊！」
而在這個時候，那些陸續趕到戰場的虎賁衛將領們也被召集到了一起，這是武烈王丁雲毅親自下達的命令。
「你引全部關寧軍，在城外紮營，我聽說虎賁衛火炮犀利異常，一旦他們使用火炮，則不顧一切的向其發起攻擊！」
可是，現在自己除了死心塌地的跟隨滿人以外，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固守山海關！」多爾袞終於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山海關城牆堅固，乃天險也！況且這裏糧草充足，足夠堅守。尼堪、屯齊！」
「吳三桂！」
……
「十四哥，你放心！」多鐸抬高了自己的聲音：「只要有我多鐸在一天，那些明朝人想要奪取山海關，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太不可思議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之前虎賁衛水軍忽然出征，武烈王告訴他們，這隻是對別的屬國進行遠征，但卻根本沒有想到武烈王居然派他們去攻擊盛京！
有的時候當一個漢奸，也是那麼的為難和憋屈啊……
對於這些降將的生命，滿人從來也都沒有在乎過。
必須得承認，現在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嚴重的時刻了。盛京一破，雖然大清控制的那些地方還有兵力，但卻都無法給予山海關以支援，而現在大清的希望就剩下自己和這些部隊了！
丁雲毅的翅膀硬了，流寇是他打敗的，，滿人也是他打敗的，沒有人可以挑戰他的權威。幾十萬精銳無比的虎賁衛，無數可怕的火器將是他最大底氣的來源！
「我已經派人去找先帝的皇子了，最好能夠找到。」丁雲毅這時才慢慢地說道：「如果能夠找到其中的一個皇子，他們還年幼，事情就好辦多了。」
「搶先擁立？」丁雲毅冷笑一聲：「我虎賁衛浴血奮戰，收復京城，血戰清軍，奪取盛京，那些人便想有擁立之功？難道不怕我虎賁衛大軍討伐之？」
可是吳三桂卻沒有任何的
吳三桂被出賣了，當他賣出山海關的時候，他其實早就已經被出賣了。他的命運在這一刻已經被滿人定格住了。
又是哭又是磕頭，這些個滿人們好像死了親娘老子一般……鬧騰了好大一會，多爾袞才在別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年輕的李定國一進來，便大聲道：「武烈王。京城收復！」
曾經京城被闖賊攻破后，所有忠於大明的人都感到了無比的絕望。但就那麼最短暫的時間，非但京城被收復了。而且，就連滿人的「國都」盛京也被攻破了！
等多爾袞睜開眼睛悠悠醒來，看著邊上呆若木雞的那些將領。顫抖著嘴唇說道：「不會的，不會的，盛京怎麼會被攻破……」
雖然只是再簡單不過的話，但卻一下讓所有的人都怔在了那裡，他們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每一次朝代的更迭，帶給這個國家的只會是戰爭所引起的沉重傷害而已！
「都坐吧。」丁雲毅說著自己先坐了下來。
多爾袞巍顫顫的站了起來，面向盛京的方向「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那些滿漢將領們也趕緊紛紛跪倒在了他的身後……
「輔政王，完了，全完了啊！」回到山海關內，一見到多爾袞，尼堪放聲大哭：「盛京，咱們的盛京完了啊！」
「我等皆願追隨輔政王死戰到底！」
這樣的喜悅和激動也許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會過去。
正在那猜測的時候，外面傳來聲音：「李定國將軍率大軍趕到了！」
讓大明帝國千秋萬載不滅？這可能嗎？古往今來多少皇朝也曾經強盛無比，到了最後還不是轟然倒塌了？
天大的好消息？所有的將領們都屏住了呼吸。
「大明威武！武烈王威武！！虎賁衛威武！！！」
他這是在警告吳三桂，他沒有辦法再去明軍那裡了，明朝不會再接納他這個叛徒了……
「多爾袞陳兵關內，以吳三桂駐守關外！」
「好，好李定國！」
所有的將領們都知道武烈王浴血奮戰。差點就戰死在了疆場上。他現在到處是傷，大夫多次交代他務必卧床靜養，這個時候為什麼又要召集諸將。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一片巨大的歡呼響起。
可是他卻怪不了誰，這條道路是他自己選擇的……
他嘴裏的陛下，說的便是崇禎皇帝
「是！」
丁雲毅和大明等待的這一天終於就要到了……
丁遠肇和張溥一怔，年幼？事情就好辦多了？難道武烈王丁雲毅真的想把皇上控制在自己的手裡了嗎？
「我再給你們一萬軍，你們擺出攻擊盛京架勢，吸引盛京方面的明軍，使其不敢妄然而動，同時伺機展開進攻！」
「盛京，完了啊！」尼堪的眼淚「刷刷」的流了下來：「明軍攻破盛京。好多人都死了，皇上和兩位皇太后，都被明軍抓住了啊！」
讓丁遠肇覺得驕傲自豪的是，創造這一奇迹的正是自己的兒子……
丁雲毅並沒有和他們仔細解釋自己心裏的想法：「父親，西銘先生，你們等著吧，我已經派人去做這件事了，相信很快便會有結果了。皇上，還是朱家的皇上，但大明，卻已經不是之前的大明了！」
那些將領們相顧駭然。武烈王都傷重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有親自指揮？不過仔細一想便也釋然，武烈王在所有將士們的心目中根本就是鐵打的一般！
丁雲毅定了下神：「現在山海關狀況如何？」
一見到吳三桂和他的關寧軍，尼堪問起他們目的，聽說是去救援山海關的，忽然長長的嘆息一聲：「不用去救了，回去吧。」
多爾袞揮了揮手，讓所有的人都去準備，只單獨留下了多鐸。他在那裡沉默了許久。然後才張口說道：「老十五，情況非常危急了那。」
而這一切的奇迹都是一個人創造的：
大敵就在關外，而且盛京的那些明軍也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殺到關下，憑藉現在山海關里的力量，他們還有繼續堅持下去的可能嗎？
看著那些興高采烈出去準備的虎賁衛將領們，丁遠肇和張溥留了下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張溥緩緩說道：「武烈王，如今天下大局已定，滿人滅亡在即，我之前曾經問過武烈王關於新皇人選之問題，武烈王說自己心中有數，如今怕是能說給我們聽了吧？」
該如何力挽狂瀾？多爾袞的心裏一片迷茫……
滿人們面面相覷，這個的時候的他們已經完全亂了方寸。家都沒有了。他們還能做什麼呢？
多爾袞苦笑了下：「殺回去？怎麼殺回去？我們只要一離開這裏，明軍就能奪取山海關，到時候對我們形成兩路包夾之勢，我們死無葬身之地那！」
「輔政王。殺回盛
「不錯。我正要猛攻山海關！」丁雲毅收起笑容：「金虜猖獗，久犯我境，現在是和他們清算新帳老賬的時候了！我決定，此次山海關之戰還是由我親自指揮！」
關寧軍離開了山海關，但他們並沒有走遠，便迎到了最先趕赴救援盛京的貝勒尼堪、貝子屯齊。兩人面色一片慘白，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
「父親，西銘先生，你們誤解了我的意思。」丁雲毅像是看出了他們的心思，一笑道：「我的意思，其實是想改造大明而已，讓我大明帝國千秋萬載不滅！」
張溥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兩個人想對著哭一陣、笑一陣。
多鐸怔了一下，多爾袞隨即幫他說道：「不要放一個關寧軍進入山海關內！」
好久好久軍營里才安靜下來，王威大聲說道：「武烈王，何不趁此機會，猛攻山海關？滿人殘餘部隊大部都在山海關內，一舉滅之，天下可以大定！」
「皇上啊，臣無能。臣無能啊！」多爾袞的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臣愧對先皇，愧對我大清的列祖列宗！臣沒有能保住大清，臣死罪啊！」
怎麼辦，現在應該怎麼辦？盛京已經被打破了，現在究竟應該怎麼辦？
丁遠肇老淚縱橫，他朝著京城的方向跪下泣道：「陛下啊，陛下啊，盛京被攻破了，盛京被攻破了啊！金虜的末日，就快要到了啊！」
丁雲毅的目光從將領們的身上一一掃過，然後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盛京，已被我拿下來了！」
多爾袞一一吩咐完了這些事情。然後振作了一下精神：「諸位，盛京雖然破了，但我大清卻還沒有亡，大清只要有我多爾袞外，就一定不會亡！明朝人的北京也曾經被打破過，但他們出了一個武烈王丁雲毅，難道我大清的睿親王，還比不過明朝的武烈王嗎？」
丁遠肇和張溥打了一個寒戰，丁雲毅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誰要是不經過他的允許擅自用力新君，那麼結果只有一個：
丁雲毅深深的吸了口氣：「其餘各部向指定位置集結，命令火炮加速向山海關運送，命令各部物資加速向山海關運送！命令佔領盛京所部加速向山海關運動！用炮彈給我砸，把關寧軍徹底給我砸毀，把山海關徹底給我砸毀，把滿人徹底給我砸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