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主之城卷
第十五章 交火
對胖子的這種想法，迪克到是重新露出了微笑，從報告上來看，胖子有些想法還是個新手，但眼光已經相當的老練和獨到了。
「湖邊？！」
「請盡興。」
為了保護這間重要的會所，家族一向是把迪克手下最兇猛的戰士克拉克放在日月草，成為日月草的專職護衛隊長。出身傭兵的他一直在家族間來回遊走，哪方雇傭他，他就為對方貢獻自己的忠誠和力量。出身岩族的他不光力大無窮，數百年的征戰經驗更是無人可以匹敵，直到迪克不知用什麼辦法收服他，他才死心塌地的呆在了赤蛇家族。
歌德的這位好友的確沒有說錯，只有當人沉醉於某種遊戲的時候，他才是一個真正而又完整的人。
隨著力量的增強，陳燁越來越中意這種野蠻的打法，簡單方便，卻又是很難抵擋。
陳燁露出了一絲微笑，早在車上他已經仔細詢問了最近幾天日月草發生的一切，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樣，松本是為了某事而來的話，恐怕這件事情不會輕鬆收場。松本田已，日本東京警察廳搜查一課的輔助理事官，真正的身份卻是「非常犯罪1系」的系長，所謂的「非常犯罪1系」自然是指的黑暗中的異民。異民所有與人類相關的衝突與事務，不管是觸犯不觸犯遁世條約，都會由他們來監控。
雖然CZ依舊是愜意地躺在沙發上，用一張報紙蓋著臉睡覺，但耳朵還是明顯的動了一下，關心著接下來的內容。迪克的地盤處於海茵茲領地的中央，周圍都被赤蛇家族的其他領地所掩護，但如果對方並不是明刀明槍的殺過來，卻照樣可以像普通人一樣，輕輕鬆鬆的走入赤蛇家族的任何領地。
「最危急路線，既然最危急了就乾脆逃到這裏等救兵，我想看看那幫襲擊的傢伙有沒有膽量用子彈掃射人群。」
處理家族事務時，他眼中有時會閃過一絲令人幾乎無法察覺的毒辣，然後便會是一個令人無法想象的血腥結局。在CZ眼裡，平時和藹可親的胖子，待人處事時像是一個老練的殺手，冷酷而又懂得隱忍。在處理家族事務上，他又像是一個剛剛入門的學生，有時候的處理手段顯得相當稚嫩。
地盤中所有的赤蛇家族產業全部被明確的標在了電子地圖上，甚至標明了附近可以利用的一切東西，警察局、
等兩人剛剛走出門外，負責留守辦事處的戰士已經帶齊了所有的武器，整齊地站在了門外等候著兩人。看著那衣內隱約可見的刀鞘與槍支，還有那一雙雙堅毅鎮定的雙眼，陳燁又像是回到了朱雀隊時，面對著那危險卻又無限刺激的任務。
他究竟想向誰復讎？
「兄弟，這裡是我們的地盤。」故意用陰陽怪氣的母語說出這句話，胖子咧嘴一笑，露出了嘴唇里的那對利齒，「客人就應該有客人的規矩，OK？」
聽著這個名字，陳燁腦中立刻出現了那個滿臉平靜微笑的女子，還有那齊眉的日本式傳統髮型，淡紫色的眼影，還有那種淡淡的LANCOME香水味。
那U型的沙發彎處，卻坐著一個神態自如的黑髮女子，CHANEL套裝包裹著那玲瓏有致的身體。那黑色衣襟間的陰影中露出了深深溝壑，透著一股隱約的誘惑。滿臉微笑的她將方瓶中的威士忌倒入闊口杯中，然後小心的用銀夾放入碎冰，推到了眼鏡男子的面前。女子那種自如的神態和誘人的微笑，正在不知不覺間緩和房間內那緊張的氣氛。
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那個胖子的身影，卻總是會出現在書桌之前，直到晨曦降臨之時，滿眼血絲的他才會走到陽台上，享受著那短暫的輕閑。
被塞了大筆的錢吧？
「好。」攤開雙手的胖子轉眼間已經一頭撞在了男子的頭上，下面已經是陰狠一膝，頓時將他放躺在了地上，「想開槍儘管，說不定混戰中的流彈正好打中旁邊的大藏省官員或是SOMY商社的總務。」
燈光幽暗的會所內一片安靜，還沒來得及打量那用沙發隔成幾十塊區域的大堂，六個便衣的日本男子已經面無表情的擋在了陳燁的面前。領頭的那個不但攔住了陳燁，相反還對著他伸出了右手，似乎是想讓胖子主動交出武器。
只有當人充分是人的時候，他才遊戲；只有當人遊戲的時候，他才完全是人。
錢
輕輕拿去了臉上的報紙，CZ不由看著滿眼都是通紅血絲的胖子，雙方同時皺起了眉頭。日月草是地盤裡屬於赤蛇家族的產業之一，雖然從表面上來看是極其高檔的會所，擁有豪華的裝飾和年青漂亮的小姐，也有很多經常來喝酒的商界經界的頭面人物。但在那張華麗的外皮下，日月草也是赤蛇家族最大的地下軍火交易市場。
敞開的大門處傳來了輕微的呼喚聲，正在埋頭審核財務報表的陳燁立刻抬起了頭，看著門口那個神情有些慌張的山魈。自從陳燁坐進這間辦公室之後就再也沒有關上過房門，只要有急事他屬下的任何異民不用計較任何禮貌，可以直接過來向他立刻彙報。
「不錯。」
「抱歉，大人。」看著就在不遠處的日月草那熟悉的大門，ZBOY滿臉的無奈，「裏面的氣氛怪得很，沒人敢大聲說話，所以也無法及時招呼您。」
額頭上留著一道傷痕的黑膚男子坐在右側，正是負責日月草的克拉克，儘管是一身名貴西服，卻依舊是遮掩不去那滿身的硝煙味。眼前的克拉克更像是一名衝殺在戰場上，手執長槍的戰士，而不是呆在豪華包間內西裝筆挺的優雅保鏢。
「日月草那邊出了些問題。」
迪克留下的地盤中除了經營老手外，還有60名經過迪克仔細調教的赤蛇家族戰士，其中有六個人在陳燁眼中也可以算得上好手，單從力量上來說，比現在的胖子還要強上不少。這些戰士重新被陳燁分成了六隊，配備在了各個重要地點，一改以前全部集中於辦事處附近的習慣。按胖子的理論來說，家族產業才是第一重要，經營產業的熟練人員萬一出了問題，家族就算有多少軍隊，恐怕在長久的消耗戰中也無法存活下來。
異民戰爭必須避開人類集中點的規則，到胖子這裏卻被直接否定了，既然不能牽連人類，那人類就是最好的盾牌。面對著這個從邏輯上完全成立的理由，迪克也只能放棄
但胖子卻完全依靠著不知從何而來的精神，在一次次失敗中堅強的爬了起來，不斷吸收著經驗與教訓，像高明的弈手般開始盤算著整個家族的事務。
「大人。」
她雖然很柔弱依人，卻又不讓男人感到那種強烈的依賴，她雖然看上去很狐媚，但卻又擁有無比清新的秀麗。從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湖邊看陳燁的眼神就很冷漠，直到別人解答胖子才搞清楚這種態度的由來。湖邊一直暗戀著迪克，誰知道陳燁這個礙眼的胖子卻取代了迪克的職位，讓她再也無法看見自己心儀的男人。現在她竟然會主動派ZBOY出來招呼自己，這種態度的轉變不由讓胖子相反有些疑惑。
胖子嘴角露出了冷笑，錢或是女人，肯定是這兩個原因之一。雖然人類本能的很排斥異民的女性，但聽說也有不少喜歡獵奇的傢伙對她們相當的感興趣。於是乎，一邊在腦中勾畫著山魈美女依偎著警視正的畫面，胖子一邊陰笑著走進了日月草那精緻中透著高雅的裝飾大門。
朝著湖邊一笑，陳燁微笑著按住克拉克的肩膀，然後輕輕的坐在了他身邊。回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微微低頭的湖邊調節好了房間內的壁燈，然後悄無聲音的走出了房間，順手輕輕帶上了房門。
在手下的簇擁中，兩人立刻坐上了早已經等在門口的那輛豐田。在前後車的護衛下，穿梭在那令人沉迷的銀座夜景中，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銀座數寄屋橋大十字路口，日月草所在的銀座Christal大樓。
「克拉克已經在那邊了，但似乎解決不了。」山魈的神情有些尷尬，似乎發生的情況走出了他的想像之外，卻又無法形容清楚，「剛剛電話過來，希望您能過去一次。」
當他指著那些用熒光筆加重的線條，詢問著胖子為什麼直通向大商場或是人流密集的大街時，卻得到了一個讓他驚訝的結果。
「湖邊小姐特意過來讓我關照您。」ZBOY連忙跟上了陳燁的腳步，雖然陳燁的身高也相當不錯，但這個2米的壯漢只能勉強湊在了他耳邊壓低聲音
現在竟然連這個老練的傭兵都沒法搞定這件事情，情況嚴重到了這個地步，卻又沒有真的刀兵相見。陳燁扔下了手下的表格，一邊的CZ已經站起了身子，將他的大衣扔了過來。
一般為了維持雙方面子上的和平，「非常犯罪1系」會對原罪之城那稍微有些出格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原罪之城也會相當配合將惹起社會麻煩的傢伙主動交出來。按道理來說，雙方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現如今雖然不知道他幹了什麼，卻明顯的直衝著赤蛇家族而來。
看著留下這句評語后離去的迪克，樂得清閑的CZ繼續躺在沙發里，若有所思地望著陳燁那伏在書桌上的背影。不管這位新認識的兄弟想對誰復讎，但從他的那種無法相信的執著來看，原罪之城首席鑒定師都相信，他應該會成功……
在他對面是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白晢的皮膚在黯淡的燈光下顯的更為蒼白，那用髮油梳的整整齊齊的髮絲，似乎透露出了主人的性格。穿著藏青色西服的他，正抬頭看著天花板，擺出了一付高高在上的姿態。
「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你們只是暫住者。」似乎聽懂了陳燁的話，那個便衣的警察臉上明顯露出了不屑和輕蔑，操著奇怪的英語腔調，「要守規矩的應該是你們，你們這些異民。」
約翰·克·弗·席勒
「辛苦了。」
就這麼把車扔在了大樓的門口，在門衛那驚訝的眼神中，兩個人頭也不回直衝向了六樓。緊緊守著兩人的赤蛇家族護衛推開了擋路的人群，更是惹起了一片不滿的叫聲。在暴力取締法之下的日本早已經沒有了如此囂張的行為，更何況赤蛇家族那些一眼就不像是亞洲人的護衛戰士，更是特別的惹人眼球。
在日月草那裝修精美的VIP房裡，有很多客人動不動就開一瓶12萬日元的美酒，他們的興趣卻並不在小姐那柔和的大腿曲線上，而是那些通體冰冷卻能殺人無數的金屬武器。雖然日本每年死在酒精可上的人數並不少，但日月草賣酒的利潤，還是不可能比賣子彈的業績更好。作為這座原罪之城中最大的地下軍火交易市場，日月草每年能為赤蛇家族提供令人咋舌的利潤。儘管家族最近已經停止了對外的軍火貿易，依舊有無數其他家族的軍火掮客和
整日忙於赤蛇家族業務的陳燁，不再抱著像呆在血族時那種矇混過關似的態度，而是第一次沉迷在了這種生活中。眼前的生活對陳燁來說就像是一場不能失敗的遊戲，如同機器人般24小時處理著家族事務、各種矛盾，雙眼通紅的他發瘋一般地痴迷其中。
雖然蹺著二郎腿，CZ仔細觀察著眼前這個機器般不知疲倦的胖子，不管他是打算向誰報仇，他所付出的這種努力與執著卻讓他驚訝。短短的兩周時間，赤蛇家族已經與布納諾家族發生了十幾次火併，雖然沒有波及胖子的領地，他卻已經將整塊地盤打理成了一個戒備森嚴的小型要塞。就連過來視察的迪克，看著那些成果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出了問題？克拉克呢？」
權力、地位、財富的基石往往是無數鮮血和冤魂，對現在的陳燁來說，這一切卻是自己復讎的基礎。
跨過地上那個抽搐著的男子，滿臉陰戾的陳燁在護衛的保護下，氣勢昂揚的走向了內部的VIP房間。留下了那一群不知如何是好的便衣，以及滿大堂的驚訝目光。身前的護衛一把推開了守在門外的便衣警察，輕輕打開了那包著隔音設施的銀色鋁門，陳燁立刻換上了溫和的笑容，打量著房間里的每一個人。
看著那每晚不熄的燈光，CZ不由嘆了一口氣，重新縮回了鬆軟的沙發上，他不知道陳燁究竟為什麼如此的執著，但他卻知道陳燁不得不如此的瘋狂。一個像他這樣擁有太古之血的血族，竟然也會成為如此落魄的逃亡者，這已經是最好的理由。
陪酒小姐的平時都習慣使用藝名，但這個日月草的頭牌小姐卻一直使用著本名，湖邊，這個在日本那奇怪姓名中都算得上十分特殊的名字。陳燁第一次來視察這塊赤蛇家族的寶地時，就不由自主的記住了這個滿身妖嬈的女子。
看著男子那囂張的舉動，身後的赤蛇家族士不由一陣騷動，有幾個人立刻將手伸入了衣內。面對著這種挑釁，對面的便衣警察們已經握住了衣內的UMP衝鋒槍，故意露出了那烏黑的握把。
等陳燁快步從電梯中走出時，卻發現日月草的守門人ZBOY已經站在門前等候，這個身高足有2米1的壯漢，一看到陳燁卻是滿臉的慌張。
「沒事。」
「怎麼了，這麼慌慌張張的，真是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