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之路卷
第五章 幹部
「沒錯，是甘農大人的允諾。」
「沒錯，三人成眾。」算是獎勵似的用手掌拍著松田的腦門，胖子發覺眼前這個傢伙內心其實已經快崩潰了，還他媽的什麼精英……根本就是個仗勢欺人沒見過血的可憐蟲，「眾的本意又代表著什麼？你清楚不清楚。」
「有沒有想過，殺蟲劑廠商和害蟲聯手起來是什麼模樣？」
「那他怎麼辦？！」似乎是想把心底的陰鬱掃的一乾二淨，松田用手重重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然後看著縮在角落裡的那個倒霉鬼，「送還給你？由你來安排他離開日本？還是……」
「你到底想說什麼！！」
面對著甘農那種粗糙的誇獎，胖子露出了羞澀的微笑后，開始大口解決著手中的羊腿。他剛從警視廳回到辦公室，甘農的使者就立刻將他接到別墅中，說是甘農要請他共進晚餐。於是胖子就被請進了這間只有他和甘農兩人的餐廳中，享受著廚師不斷送上的各種義大利美食。
早已經沒了以前那種囂張的氣焰，松田雖然對面前的陳燁還是既恨又怕，但胖子那段話已經悄悄的打開了他心中的黑暗之門。
「你乾的真不錯，特別是你掌管領地之後的日子，雖然面上和善軟弱，但你從骨子裡陰險，堅忍，睿智，兇殘，卻又重義氣。」甘農看著面前的小胖子，臉上第一次顯示了真正的平靜，「我差點以為看到了年輕的自己，對我這個因為心計過多而失去很多的人，這枚徽章是我對你所能表達的唯一獎勵。」
看著眼前這個傻瓜，胖子不由在心底里大罵著這群有智力卻沒智商，一對眼睛長在腦袋上的廢物。怪不得『非常犯罪1系』招收人員全部是從國家公務員考試中選取的精英份子，而且任何一個人可以干到40歲以後，就會被「升遷」到其他國務部門。正是因為他們的天真和高傲，才讓他們成了最好用的工具，然後卻在剛剛想做點什麼時候被解除了權力。
看著胖子若無其事的走向了大門處，松田不能自制的顫慄，那個看似和善的笑臉之後隱藏著令人無法相信的黑暗與恐懼。自己要麼立刻幹掉這個傢伙，要麼就乖乖和他同盟。將手放在召喚緊急援助的呼叫器上，松田的臉色不住改變著。
「冷靜。」
「然後你就這麼輕鬆的回來了。」
重新點燃一根雪茄的胖子將松田拖到了自己的面前，用依舊閃動著血焰的雙眼，緊緊盯著他那對不住閃避著的瞳孔。
「沒錯。」用手勢制止了胖子繼續說下去，甘農將一個小盒順著光滑的桌面直推到了他面前，「因為迪克不方便出面，而你對其他家族來說完全是一張生面孔……」
「不愧是我最害怕的甘農，不過你看起來也不賴。
用手指感受著徽章上的紋路花飾，甘農第一次真正的表露出自己，陳燁也同樣第一次向他真正的低下了頭。眼前的甘農才是一個真正的霸者，無論是權謀和心計上，小胖子都自認要弱於他很多。大胖子在不知不覺間改變著整座原罪之城的規則，看甘農的態度以及表現，就連陳燁相當得意的這個計劃，說不定都只是走在他的預料之中。
對政府來說，擁有莫大權力的獨裁部門遠比異民帶來的威脅更大，異民只是需要很少的倒霉國民充當食物，但『非常犯罪1系』卻是有可能成為一個影響統治存在。再加上近年異民實力的回升，『非常犯罪1系』的規模越來越肥大，政府卻又不得不將他們捧得高高在上。
但『非常犯罪1系』也是最危險的部門，在異民那恐怖的天賦之下死亡率甚至可以高達5%以上，一旦發生過境異民暴亂，首當其衝的就是一線警員。正因為這種危險而又恐怖的工作環境，成員都會享受著很好的待遇，但在那高薪和福利背後，卻是政府上層異樣的冷漠。
在兩人隨意擺弄著別人生命與未來的同時，一切就像他們所安排的棋局那樣發生了，投降的騎士帶領著士兵們，將死了對方的國王。
「如何，想不想聽我的一個建議？！」
「不是老子下的手，是請普通的道上兄弟出面，而且還附上了WASABI（芥末）。」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松田，差點被雪茄燒到了手指，胖子不由大笑了起來，「他們到現在還以為是普通黑社會幹的，窩裡可是有上百個武裝異民，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們也有普通道上兄弟的氣質。」
「你想侮辱我嗎！！？就算你再強，我也不允許你……」
面對著胖子身上那股突然奔騰而出的黑暗氣息，松田體內那種生物對強權的原始恐懼徹底爆發了，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隻野獸撲在泥地上的弱小動物，只能聽任那鋒利的獠牙放在自己的頸畔，隨時準備著享受著自己的血肉。
「我承認你用的辦法很漂亮，也很有效，但你想現在讓我如何收場？」看著胸有成竹的胖子，松田心裏就知道他已經有了辦法，「你鬧的太大了，總理大臣甚至親自罵了我一頓。」
「海茵茲死後，我對所有的老人都已經失望了。」提到了老獅子的名字，甘農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憂愁，「等你的一切計劃都成功以後，我想讓你和
「我明白，你有國家精英公務員的自尊。」
「沒錯，漢語學的不錯。」
「血……」
「沒錯，警察MM的臀部很有彈性！！！」大口大口喝著酸中帶甜的羅宋湯，胖子的手裡已經抓著小半條羊腿，「不過竟然連晚飯都沒請我，松田實在也太不夠意思。」
小心的翻開了盒蓋，胖子卻意外看見一個標著紫荊花的毒蛇徽章，正好可以別在自己西裝的前領上。家族12幹部的徽章？！看著這枚只能幹部才能佩在胸前的徽章，胖子捏著盒子的手指慢慢加重了力量，甘農想表達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我出錢，他們賣命，簡單的交易關係而已。」陳燁看了那個普通黑社會一眼，然後轉回了頭，「我想你這裏不會連垃圾焚化爐都沒有吧？！」
等所有的閑雜人等退下后，老管家輕輕的關上了房門，甘農就將下面發生的一切都問得清清楚楚。自動省掉某些過程的胖子，也說得是口水亂噴，於是就變成了大混蛋表揚小混蛋，大胖子誇獎小胖子的場面。
「你有沒有想過，究竟是什麼讓你有了這麼大的權力？可以享受每年上百億的撥款？！讓你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
「我，我……」
「這會嚴重影響赤蛇家族的利益，甘農能夠允許你這麼做？」想明白的松田相反鎮定了下來，平靜地看著胖子，「或者說是。」
SP武士的隊形頓時被沖的大亂，隊中的精英們連忙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對著張牙舞爪的異民直撲而上。人類的劍術和異民的天賦再次正面衝撞，依靠著劍氣對力量和速度的雙重加成，銳利的刀鋒斬開了山魈們的匕首和鐵桌。被砍成兩段的異民們就算是無力的倒在了地上，照樣用鋒利的牙齒咬住了對手的腿，場面頓時一片混亂，解放形態的異民們甚至將警察趕回了門外，恨不得讓總指揮松田直接從自衛隊調坦克。
「大人，既然這邊已經解決，那我們的計劃還是一切照就？！」
「你想收買我？」
「有些照舊，有些需要改動。」笑的滿臉通紅的甘農，用餐巾擦去額上的汗珠，「恐怕是對方會先有異動，根據情報，邪惡之眼的暗樓在後天會帶同布納諾的幾名高級幹部，一起在東京八王子酒店會見他的幕後老闆。」
「眾可以代表很多人，甚至可以代表社會。」
玻璃的破碎聲中，手持破門錘的警察撞破大門，直衝了進來。在那嗆人的煙霧中一群來不及反應的家族成員立刻被電警棍和槍托打翻在地，戴上了特製的手銬。剩下的家族成員則是用手巾捂住了
「OK，我後天去一次。」
「眾，眾。」
黃線攔住街道的入口，肅清了所有行人，大批警察的車輛包圍住了布納諾家族的產業。
「沒想到你也很有幽默感。」胖子將還剩下大半枝的雪茄扔在血泊中，一腳踩熄后也站起了身體，「至於你的這12個兄弟，我會送2000萬慰問金過來，然後請最好的整容大夫。」
「承蒙誇獎。」
接下來的時代，將重新被鐵與血所支配……
「那可是幾十億的數字。」
「我幹了池田組的老大，然後把屍體直接切成生魚片送回他們組裡。」
看著面色蒼白的松田，陳燁隨手彈出了1枝血箭，頓時在一個剛要蘇醒的警察頭盔上打出了凹痕。警察的腦袋立刻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又昏了過去。胖子站起了身子在所有警察的腦袋上都補了重重一腳，然後仔細感覺著周圍所有警察的氣息，確定全部都失去了知覺，才重新坐回了椅上。
「謝謝大人的褒美。」
屋內到處是黃澄澄的彈殼，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火藥味，異民的鮮血已經染紅了整條街道。在這兩家的產業中，搜出了大量的交火武器和各種違禁品，還有足夠數量的替死鬼。
真是一群白痴！！！
畢竟一場煽動人心的演講，遠比與異民正面搏鬥更適合他們的胃口。於是這些異民的對抗者就進入了奇怪的境地，被人重視又仇恨，依靠又防備。每一個成員在40歲后都被莫名其妙的被轉到其他部門，然後所有的功勞被抹殺的乾乾淨淨。
「你，你想說什麼……」
「我明白了。」
「眾也另有一個解釋，人踩著人，才叫眾！！」用手指著眾字中上邊這個人，胖子和松田幾乎面貼面的對望著，那鋼箍似的手指幾乎是要掐斷他的肩膀，「想高人一等，必須踩在別人的頭上，所謂的上位者不就是這個意思！！人活在社會上不是被人踩就是踩人，但真正有多少幸運兒可以踩在這個該死又骯髒的社會尖頂上？」
「哈哈哈哈哈，你個小混蛋，我真是佩服你這個小混蛋！！！」甘農的大笑聲震得空氣嗡嗡直響，然後用粗壯的著手狠狠捶著桌子，震的桌上的碗盆不住亂跳，「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你。」
「我懂你的意思了，本地黑社會有了。」松田掙扎著從地上站起，雙腿顯得有些虛浮無力，「武裝異民，布納諾那邊多的是，至於開戰借口，我可以給你寫個不輸給好萊塢的槍戰片出來。」
「那是因為『非常犯罪1系』是全國最精英的部門，我們所有的人都是從各部門挑選出
「兄弟，幫忙開門啊，我還想看幾眼制服MM。」
空氣那濃重的血腥味里，又摻雜進了雪茄的臭味，胖子伸出那還粘著人牙和血肉碎片的右手，抓住松田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看著那隻大手上沾著的紅白之物，顯然是那個面罩被打碎的倒霉鬼所留，松田勉強穩住了自己有些發顫的身體。一眼認出胖子血族力量的他對比著自己手中最厲害的幾個修鍊者，恐怕就算是一起上，都不可能這樣輕鬆的破壞60mm厚的特殊強化玻璃。
胖子面色平靜從容的幹完這一切，松田立刻結結巴巴的回答起來，眼前這個傢伙根本就是個瘋子，說不定轉眼間就會面不改色的擰斷自己的喉嚨。他那份從容中卻透出了令人無法想像的殘忍，就算是天天生活在暴力中的道上兄弟，都沒法擁有像胖子這樣黑暗殘忍的氣質。畢竟胖子所體現出的威嚴與力量，完全是血族親王級精英才能散發的氣息，對一個普通人類來說，太過於強烈了。
「心動了？」松田那不斷閃動的眼神，已經告訴了陳燁結果，他微笑著伸出了5個手指放在面前，「5%的赤蛇家族收益，是給你個人的，另有5%將分給你的『部門重要成員』。」
「吾將向您獻上忠誠與鮮血，為您帶來榮譽與勝利。」
直到幾個隊長級人物和重型武器的介入，佔有絕對人數優勢的警察才漸漸控制住了場面，抵抗的布納諾戰士，大多被89式步槍打成了馬蜂窩，或是倒在了包裹著劍氣的長刀下。一夜之間布納諾就有幾百名成員被警察逮捕或是擊斃，三名幹部連同俘虜一起被扔進了用法術強化過的金屬牢籠里。城市的另一頭則響起了零星的槍聲，另一隊SP武士帶同著防暴警察，將池田組的成員抓了個乾乾淨淨。這些弱小的日本本地異民甚至沒有做出像樣的抵抗，就全部被扔進了囚車。
身邊一個警察掙扎著用手摸向掉在地上步話機，陳燁若無其事的將雪茄按在了他的手背上，然後重重一擰。慘叫一聲的警察還沒來得及縮回手，眼露凶光的胖子已經用腳踩在他胸前碾了一碾，肋骨起碼裂兩三條的警察噴出一口鮮血，暈倒在了地上。
陳燁用那略有古風的語氣回應著甘農的賞賜，向他深深的低下了頭……
對松田來說，這是他走向前台的最好機會，而對赤蛇家族來說，布納諾的勢力被掃了個乾乾淨淨。在這場暴風雨中，原罪之城的勢力被重新改寫，原罪之城的規則也在黑暗中悄無聲息的改變了。
看著胖子那張輕鬆的笑容，松田立刻做出了決定……
在松田那整潔的西裝上擦乾淨了雙手，胖子歪過身子用手指沾著地上的鮮血，畫出了個三角形，然後在三角形當
隨手抄起了倒在地上的椅子，胖子就這麼將椅腿壓在一個警察的脖子上，逍遙的坐在了松田的面前。
「這個字念什麼？」
「聽說『非常犯罪1系』所擁有的權力極大，甚至可以直接跳過警察總監？」聽著松田那幾乎是帶哭聲的回答，胖子滿意的鬆開了手指，將他一把扔在地上，「而且『非常犯罪1系』可以和其他國家重要機關一起呆在這什麼第3新東京，很多大臣看見你都要表現的和眉善目，你手下擁有的實力甚至相當於一支小型部隊，需要作戰的時候連自衛隊都可以調動。」
『非常犯罪1系』雖然說只是一個系，卻是擁有巨大的權力，屬下支配著探員、線人、專門應付異民的戰鬥部隊SP武士和整套相關部門。光是從權力上來說，『非常犯罪1系』甚至就相當於另一個警視廳的作用，在黑暗中監控著整個東京都和日本所有的縣市。
看著神情有些猶豫的松田，陳燁從懷裡摸出了精緻的銀煙盒，用切煙器切掉了細雪茄的一頭，然後含在了嘴裏。他那粗壯的兩指輕輕一磨，食指尖上便燃起藍白色的火焰，點燃了嘴裏的雪茄。
「MR.Matsuda。」
面對著咆哮而來的人形野獸，就算是穿著盔甲的SP武士，也無法逃脫那被撕成兩段的命運，一時間空中到處飛濺著滾燙的血液和內臟。
這個大胖子竟然擁有如此恐怖的情報能力，布納諾家族與邪惡之眼家族的秘密會面，甘農竟然提前兩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陳燁不由在心中暗自提醒著自己要多加警惕，面對著甘農這個比毒蛇還要懂得隱忍的角色，一定要千萬小心。
「可以心平氣和的談了？」
「我想你應該懂漢字吧？！」
「放屁。」胖子聽著松田那教科書式的回答，滿臉傲慢的靠在椅上，向空中吐出了一串煙圈，「你們的地位全是靠了我們異民，沒異民國家會立刻廢除掉你們，誰都不想讓其他人有機會來分享原本屬於自己的權力。」
「什麼？」沒聽懂話里意思的松田不由倒抽一口冷氣，眼前的陳燁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只是依附於布納諾家族的弱小異民首領，竟然這麼慘的死在了他手裡，「你沒事幹他們做什麼？鬼猿弱小的幾乎可以不記，他們在你們的衝突中完全只是嘴上支持布納諾而已。」
「放心，以後，我們會給的更多。」看著已經上勾的獵物，陳燁從煙盒中另外取出了一枝雪茄，滿臉笑意的遞到了松田手中，「而且有了我們協助，你的位置將不可動搖，我們甚至會想辦法讓你走到前台。」
「不是收買，是威脅。」胖子將手肘放在了膝蓋上，俯下身子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松田，「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干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