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君王》血火煙雲卷

第二十二章 為王

血火煙雲卷

第二十二章 為王

「哦?大人是確定要戰鬥了?現在城裡可有將近5000的血族軍團、兩倍於他們的十字軍,暗雲縛魂歌已經籠罩住了整座城市,也就是說不會留下任何的證據。他們可以不受任何干擾的較量出一個結果,然後由獲勝方來摘取最後的獎勵。」
刻意在甘農的名字前面沒有冠上「大人」兩字,多渚余小心留意著陳燁的反應,卻沒有看到絲毫的異常。迪克與陳燁同是甘農最為信任的手下,在上次家族幹部的動亂過後,兩人實質上已經成為了繼承人最有力的人選。兩人手下所擁有的土地幾乎相同,手下的軍隊實力也完全相似,兩人之中誰先趕到家族核心樹起複仇大旗,的確算是佔有了先機。接下來與血族或是十字軍的戰鬥,卻是一道最難過的關口。
「更何況還有迪克存在,除非甘農留下任何證明由老爺繼承族長寶座的證據,否則還是先保存自己的實力為好啊。」
陳燁嘴裏輕輕呼喚著這個名字,那朦朧的身影卻像是午夜夢回般,悄然消失,沒有留下一絲蹤跡。站在原地的胖子猛然抬頭望著空無一物的天空,放下了手中的「斬龍」,滿臉的失落。
抬腿從馬上敏捷地跳下,伊邪廷微笑著從腰間抽出一柄長刀,他每邁出一步身上散發出的銀色光芒就越深,直到包裹住了長刀的刀身。
「有一架血眼正盤旋在結界之上,我想你肯定很想知道,誰會坐在那架血眼之中。」
眼前的陳燁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般,低沉的語言里找不出任何感情的色彩,只是冷冷地望著朱雀隊隊長。那種眼神中所帶的陰鬱,如同冰錐般直刺加隆的心底,留下深深的懼意。
在燃燒的天空下,屬於「暗夜遊民」的這支小部隊縱馬奔向了遠處,雖然他們只是極小的一個棋子,卻正是整場混亂中最重要的一塊砝碼。
相比其他的異民,多渚余才是行走在黑暗最深處。不知多少次,他親自帶領部下將整個異民村落燒毀,然後只剩下兩個處理選擇:有用的賣掉、無用的殺掉,伴隨而來的,是令人興奮不已的虐殺、肢解、販賣、屈服。當初屈服於陳燁的原因,不光是為了陳燁的處事手段,很大一部份原因,是他可以從胖子心底看見一種充滿原始暴力的無底黑暗!!!
「不能辱沒了古族的榮譽,還是由在下來相助吧。」
光從地面傳來的震動和空中沉悶的炸裂聲,多渚余已經可以分辨出雙方交火的細節,十字軍專用Gun Halberd發出的怒吼,還有血族G36K清脆的連射聲。多年獵頭者那種刀尖舔血的生活,已經在強烈的警告著他必須遠離危險,但作為主人的陳燁沒有發話,多渚余就絕對不會動。
「NS大樓,城主的王座。」
「砍下腦袋?大人,他畢竟是家族的……」
「沒錯,拉尼娜對你的拉攏可不是隨性之舉,你完全可以期待她的介入。」
站在夕陽落下的黃昏中嗎?多渚余私下裡總是用這個詞來形容胖子,正是這種無聊的東西才阻礙了他的道路。現在,簡簡單單的一句合集,他卻可以從胖子靈魂深處聽見那充滿殘虐的咆哮,如果任何人不屈服的話,恐怕陳燁就會悄無聲息的將他撕碎。
護衛在陳燁身邊的加隆立刻皺緊了眉頭,不管如何,甘農畢竟是主家的族長,而陳燁只是赤蛇家族分出來的一個分家。現在胖子竟然吩咐要砍下甘農腦袋趕路,這種毀壞族長屍體的行為,實在是個不夠妥當的主意。
用眼睛打量著地上的屍體,滿身銀芒的黑衣男子握緊刀柄,將長刀高高舉在頭上。從他周身散發而出的銀焰開始沸騰,不斷地直衝而上,就像是隨風而舞的火焰。伴著伊邪廷的一聲暴喝,長刀化為了一道虛無的銀痕,在泰坦的頸部留下了幾許飛舞的殘芒。閃亮的長刀折射出一片殷紅的光澤,伊邪廷就像是什麼動作也沒有做過,銀芒消失的刀鋒卻開始在夜風中崩潰,變成無數細膩發亮的粉未,隨著夜風飄向遠處。
「是的,老爺,黑暗議會沒有正式承認東京,甘農也沒有給東京冠上任何的名字。」
感情,無論陳燁把一件事情做到什麼地步,多渚余都可以將那種隱藏在深處的感情察覺的清清楚楚!!!
從腰間抽出匕首,獵頭者陰笑著幾步走到了屍體身邊,反手握著利刃對著屍體的脖子斜割下去。出忽他意料之外的是,這柄用密銀強化后再施以特殊打磨的利刃,竟然絲毫不能奈何這具屍體。不能相信這個結果的多渚余不由狠狠發力,刀刃與屍體相交處,頓時爆出了一連串的火星!!!
「現在繼承那把椅子,可不是什麼太好的時機。」
「由小人來吧。」
從地上捧起了甘農的頭交到另一名朱雀隊戰士手中,伊邪廷翻身上馬,露出了一種與玉夜幾近相似的欣慰笑容。他抬起戴著黑色護腕的手,指著燃燒般的天空
「如何?!」坐在馬上的陳燁卻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頭也不回的揮了揮左手,「砍下首及,給我帶好。」
「那你想讓我幹什麼?」
對弱者施以暴力,對強者卑躬屈膝,這才是異民應該有的生活方式。隱藏在胖子心底那種天真,對多渚余來說完全就像是一種散發著惡臭的廢物,既然這傢伙天生就具有如此強烈的暴戾與陰狠氣息,卻被這些貧弱的感情拖累實在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胖子就像是一個想要進入黑暗的人,卻又不願意放棄光明,明明生活在漆黑骯髒的血污中,卻又想保持自己臉上的乾淨。
「老爺,那邊幹得很熱鬧,該用的武器全用上了,距離我們不足1公里。」
「抱著屍體痛哭流涕,小心收拾后立刻帶回老宅?他已經死了,與其給一副骷髏準備一具黃金棺,不如用他的名字來造一座方尖塔。」
「再說,還有五十名血腥宮殿騎士正在天上保護我,那個該死女人肯定不會讓我發生什麼意外。」
「而且,戰場正在向我們這裏轉移。」
就這樣,讓我也體會你心底的黑暗氣息!!!
「老爺,他,不,甘農大人的屍體,該如何……」
正是這種黑暗吸引了這位獵頭人,願意在胖子的麾下,擔當一個處理所有會弄髒雙手事物的管家。
「在血與火中佔據的王座,才更有價值,更何況從剛剛就可以看出,十字軍似乎並不希望我死。」陳燁抬頭看著被戰火燒紅的天空,這一切與亞洲的那個夜晚是如此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所處於的位置。胖子不再是一個默默無聞,任人擺布的小卒,他完全可以藉助這次機會,心情去奪取想要奪取的一切,「既然東方與教廷一起動手了,歐洲就完全沒有理由坐視,除非他們真的想演化成一場世界大戰,否則在戰火燃燒的背後,陰謀的談判也早已經開始了。」
「大人。」隨手扔掉了只剩下短短一截刀身的長刀,伊邪廷轉頭望著陳燁,絲毫不理在地上滾動的人頭,「我們去哪?」
「拉尼娜。」
「玉夜……」
眼前是一張烙印在陳燁靈魂深處的容顏,還未等他仔細看,卻只抓住了一絲稍縱即逝的溫柔笑容,還有銀色髮絲的殘影。
沉默片刻的陳燁突然一聲大吼,翻身跨上了自己的改造馬,左手握緊韁繩,右手將沉重的「斬龍」扛在肩上。在自己族長的怒吼聲中,沒有下馬的戰士立刻面色一緊,剛想上馬的多渚余卻停下了腳步,用疑問的目光看著地上的屍體。
「真沒看出,你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玉夜肯定會很高興。」
遠處的爆炸和子彈的呼嘯聲越來越激烈,赤色火光給原本血腥的天空,染上一種妖艷的紅,就像是整個天空變成了暗淡滾動的火海。全身上下帶滿長刀的伊邪廷,眼光中充滿了異樣的深沉,與多渚餘一樣,他似乎用陳燁的轉變顯得格外注意。
「全體準備。」
遠處突然響起了恐怖的爆炸,沉悶的聲波不斷在空氣中迴響,閃動的強光照亮了低矮陰沉的雲層。多渚余連忙蹲倒在地,輕輕耳朵湊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許久才抬起望著陳燁,滿臉焦急。
甘農的死亡,同盟者的背叛,甚至連湖邊都化身成為了陌生的朧夜,永遠離開了自己的身邊。雖然表面上依舊硬冷如冰,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卻已經是滿是裂痕,唯一可以安撫靈魂的少女,卻像是幽魂般一閃而逝。
頭也不抬的陳燁,只用3個字就準確的回答了伊邪廷的問題,黑衣騎士滿意的點了點頭。沒錯,正是拉尼娜,歐洲梵卓的執政大公主在宴會之後並沒有返回,而是帶著那將近梵卓總實力三分之一的屬下,留在了東京。手捏著放滿血酒的水晶杯,坐在將近2萬米的高空觀賞這次發生在亞洲的混亂,「鬼公主」只是一種最符合她身份的方式,參与這場棋局。將近五百人的精銳血之禁衛軍陸戰隊,十多位10階以上的強者還搭上兩位君王,這正是拉尼娜可以隨時介入這場戰鬥的資本,然而這位瘋公主手中的底牌卻不僅僅是這些。絲毫不用懷疑,一旦打紅了眼,這位公主肯定是不會恪守遁世法則,血眼上搭載的那些「末日之芯」全部會被用的乾乾淨淨。
望著手中已經缺口的匕首,多渚余倒吸一口冷氣。哪怕是蜥蜴人或是巨人的身體,他都有自信一刀割開,現在地上這具反射著金屬色澤的屍體,將他匕首彈出一串缺口后,什麼痕迹也沒留下。甘農是什麼見鬼的種族,到底又是什麼樣的人,能夠把甘農砍成兩截。
望著陳燁已經沒有絲毫感情的面孔,多渚余心中滿是興奮的神情,就是這種表情,就是這種讓人暗自生寒的陰戾與恐怖。雖然他從心底認為陳燁是一個極好的主人,無論是實力還是那種超脫常人的做法,是在胖子身上還有著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弱點。
微微一笑的伊邪廷抓住了韁繩,眼前的胖子似乎已經發現了某些東西,卻沒說穿,而他也並不想說出那場正在幕後進行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