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君王》極暗之淵卷

第十五章 影之海

極暗之淵卷

第十五章 影之海

梳著亞買加辮子的褐膚女子先截住了胖子和史東的去路,就像是感受不到寒風般,拉開了自己的大衣,裸露出了碩大豐滿的雙峰,還有因寒冷而顫慄的肌膚。
「我趕路。」
陰森中帶著死亡味道的笑聲在空中響起,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高高的天花板上落下,堅硬的皮靴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隨之而來的是更濃烈的血腥,還有一股奇特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慄的死氣。
地上那具扭曲的屍體圓睜著雙眼,似乎依舊在怒視著取走自己性命的人,不斷跳動的燭光立刻在他眼中倒映出了帶著幾許獸性的紫光。這正是一隻異民中最擅長潛入與追蹤的變形怪,那獨特的晶體狀肌膚可以自動環境光線的折射而調整,給它披上一層與周圍相同顏色的外殼。
「給我勇氣,改變可以改變的事;」
「Ok,no problem!」
低沉的祈禱聲在小小的聖堂中回蕩,一名身披黑色主教服飾的老年男子,跪倒在點滿白燭的聖壇前,深深埋下了滿是白髮的頭。胸前那個銀色的十字架拖在厚厚的地毯上,光潔的表面折射出了蜿蜒扭曲的影像。
「我先聲明,你應該知道這次會面的隱秘性,就算是合作夥伴,但對那些衝進來的騎士我也不會留一個活口。」
念完了最後一句禱詞,主教才如釋重負般的抬起了頭,不經意間,他突然瞥見一滴殷紅的液體像雨滴般落下,在那塊用金線刺繡的絲綢桌布上留下了一點紅痕。
「不,只是因為我來了。」
衣著光鮮的胖子,還有全身都罩在黑袍中的史東立刻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翻著白眼的幾人盯著兩人,似乎在觀察著他們的身份。雖然胖子打扮的像個守舊的義大利人,史東更像是個變態殺人狂,但這兩種生物都不會在這種天氣下徒步走在這條黑暗的大街上。
將所有生意,從實際意義上來說已是爛攤子的家族事務扔給了CZ去傷腦筋,從東京用最快速度趕來的胖子,在經歷了一次慘絕人寰的急行軍后,直接在一天內趕到了紐約,然後鬼魅般潛入了這座擁有將近百年歷史的大教堂中。
「明白,我深呼吸。」
躲在層層保護中的史東並沒有享受幾天甩手不管的日子,從教廷發來的命令書就直接送到了他的桌上,看著這個近乎玩笑的決定,頓時搞得他滿身冷汗。上次異端審判所在沒有通知任何美洲機關的情況下,就直接幹掉了運送狼人重要物品的伊麗莎白,知道這次襲擊之後的史東頓時被嚇了個半死。直到狼人開始對歐洲進行血腥報復后,他多少才放下了一點心。
「帶我們去個溫暖的地方,隨你擺布。」
短暫的接觸已經讓他認出這位客人擁有血族的身份,對這些恪守貴族習慣的傢伙來說,光是某些不經意的冒犯,就已經是可以擰斷自己脖子的好理由。
「是,是我的錯。」
「並賜予我,分辨這兩者的智慧。」
一提到錢字,這個東方的胖子瞬間就像是變了個人般,貪婪的向自己伸出大手。史東不由厭惡的迴轉過頭,對著面前的聖像劃了一個十字后,才掀起蓋住神壇的白布,在長桌下面扳動了什麼機關。
史東面色蒼白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然後重新出現在了面前,那兩個女人屍體恐怕在短時間內都不會再有人去發現。這一連串動作,正是夜之華族最擅長的伎倆,像惡魔般殘忍迅捷,卻又像貴族般優雅高貴。
「我不清楚,最近那些異端就像是野獸般暴……」
「祈求主賜予我平靜的心,接受不可改變的事;」
「你所看見的一切都屬於教廷的機密,希望你知道什麼叫守口如瓶。」
狼人並不知道十字軍和東方緋族勾搭在一起,陳燁已經把這場陰謀當成一個極其有意思的遊戲,不斷推演著最後的結局。光從目前所擁有的情報來看,緋族和十字軍肯定各有目的,第一個吃虧倒大霉的肯定就是那些只長一根筋的長毛傢伙。
「我一直不知道,原來美國的教堂里流行養這種寵物?」
「你,你是誰?!」
「一切都沒事,你們立刻退出內廳的防禦圈外,守在大聖堂里,任何人都不準靠近這裏!!!」
抱住了陳燁的手臂,然後用胸部緊緊夾住胖子的胳膊,女子露出了極為獻媚的笑容。在天寒地凍的現在,像胖子這樣出手闊綽的豪客,只要能夠抓住一次,就可以過上幾天輕鬆的日子。在她身旁的金髮同伴也緊緊纏上了史東,從他風衣下拉出手掌,按在了同樣裸出的胸部上。
最出乎意料之外的結果卻發生了,十三名十字軍士兵像是豬玀一樣被人在街頭上宰殺,甚至被啃食了半邊身體。隨之而來的是,很多異民幫派和家族直接把教廷當成了主攻對象。在短短的一周衝突中,就造成了二十名以上的死者,數以百計的傷員,甚至乾脆有三名屬於教廷勢力的主教在回家路上,連人帶車一起被RPG轟殺至渣。
「第一次親眼看見殺人嗎?」
在腳步聲剛剛靠近聖堂時,史東立時大吼了一聲,包鐵的橡木門外立刻響起了金屬的撞擊聲。顯然在這突如其來的命令中,來不及剎車的騎士們已經撞成了一團。
「要不要再帶一枝shot gun?在紐約街頭可沒有比這個更帶勁的傢伙了。」
史東就這樣五指緊握權戒,與身前這個晚禮服外罩著一件黑色大衣的男子對峙著,眼前這名留著一頭極短的黑髮,擁有蒼白皮膚的東方男子儘管相當肥胖,但從那臃腫的身體里卻感覺不到任何的遲鈍與愚笨。散發出了刀鋒般的氣息,就像是要直透入主教的眉心般凌厲。
「閣下的姓名?」
看來這裏的情形比想象中的有意思,一路上已經看過好幾次火併的胖子,發覺美洲的情形也已經開始有些微妙了。難道又有人在背後煸風點火?想讓這裏的局勢也像歐亞一樣的充滿激情?
「hey,bro.」
「大人?沒事吧。」
「沒錯,甜心。」
「你現在只需要忘記,然後深呼吸。」
約教區負責所有行政事務的大主教格萊得·史東,正極其虔誠地跪在地上,但從他的禱告詞里,似乎可以聽出一些並不屬於正常禱詞之內的內容,還有隱藏在平靜聲調之後的焦躁與憂慮。
東方男子露出了彬彬有禮的笑容,那閃亮的白色利齒卻證明這並不是一個玩笑,充滿自信的語氣讓任何聽者都不會懷疑,他能完成話語中所許下的諾言。張口結舌的史東立刻接過了對方拋來的十字,仔細掃了一眼后立時收進了懷中。
這趟任務有了龍珀與教廷勢力的幫助,根本是小菜一碟,胖子甚至是搭乘著東方血族所控制的航空公司班機,然後又在教廷通行證的庇護下帶著大堆危險品衝過了嘀嘀直響的安檢門。
打定主意不再理會這個陰陽怪氣的傢伙,就像是沒聽到陳燁的話,史東頭也不回的鑽進了黑暗的通道中。用手一拍膝蓋,站起身來的胖子發出了極其輕微的一聲冷哼,然後緊緊跟在了主教的身後。
史東全身骨頭髮出的劇烈摩擦聲,在胖子敏銳的雙耳中顯的格為清晰,看著眼前這個因為目睹死亡而瀕臨失控的主教,他的笑容中第一次充滿了憐憫。因為這個主教的緣故,在計劃上又增加了兩條人命的重量,但同樣明了計劃內容的陳燁和史東一樣清楚,不允許有任何泄露這些會面可能性。
這已經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戰爭了!!!文官出身的史東根本不知如何應付這種場面,只能全權委託給教區的騎士團長處理,在這個近乎火上澆油的決定后,幾乎駐紮在紐約的騎士團便連帶著軍團一起被扔進了這場戰火之中。
從史東眼中看到了絕望的神情,陳燁衝著兩個女人露出溫和的笑容,然後連拖帶拉地一起走進了拐角的陰影。以為生意成功的女人還沒開始獻媚,一隻冰冷的手掌已經輕輕撫上了她們的脖頸。
「裝備,車輛,通訊器材,必要時讓我和我的手下免受傷害的證件,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東西,Money,據說這次所有的行動經費全由你們來負責。」
紐約聖約翰區,一座全部用灰色石塊砌成的大教堂矗立在朦朧的夜色中,沉重濃密的雲層就像是棉絮般堆積在了天空上,陰森慘白的月光給這座哥特式教堂更是增加了幾許猙獰邪惡的氣息。
教堂左側尖銳的塔尖就像是利爪般伸向了天空,除了前廣場上那排黑色鐵制的路燈柱外,只有少許的几絲燈光,順著大門的縫隙中向外透出。這座美國最宏偉的教堂共佔地為121000平方英尺,被劃分為了14個區,供奉著無數的聖徒,幾乎成為了美洲最大的聖地。
史東不由驚訝地抬起了頭,看著面前令人顫慄的場面。在銀燭台所連成的那片輝煌燈海中,兩道殷紅的液體順著聖母像的兩頰流下。在恍惚的燈光下,聖母竟然像是在為著什麼而哭泣,隨著紅色的液體不斷滴落,在神壇上繪出了一灘觸目驚心的赤紅。
異民間的戰鬥殃及了紐約市民的生活,儘管依舊政府力量可以不斷地抹消這些記錄,同時出動特殊部隊來處理後果。但為了表明教廷的宗旨與立場,史東不得不儘可能調集十字軍,去彈壓那些活像是《美國往事》中的街頭火併。
鋼鐵般的手指關節瞬間收攏,陳燁那怪獸般以噸計算的握力,讓她們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留下。在人類骨骼的脆裂聲中,胖子靜靜地看著兩個女人的瞳孔瞬間緊縮,然後逐漸開始放大,沒等依舊溫暖的身體軟倒,他已經像鬼魂般悄無聲息的躍上了身邊六層建築的樓頂。
等史東撥動了牆上機關,開啟由多重鐵柵保護的大門后,胖子才走出了地面,回頭一看,這地產的另一處開口竟然是兩塊裂開的石制墓碑。周圍明顯是一塊冷清破敗的墓地,從墳墓中鑽出的胖子不由朝地上連啐了幾口口水后,才拍去了筆挺大衣上的灰塵。
「很快就會習慣的,就像我一樣……」
用不容置疑的聲音回絕了門外騎士的詢問,在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之後,史東到是表現出了與職位相稱的果斷。大主教再次摸出了十字徽章,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男子,才用袍角抹掉了臉上的汗珠。
還沒等他們走出,胖子相反迎了上去,用兩根手指從衣袋內夾出了薄薄一疊綠色的美元大鈔,然後甩到了其中一人的手裡。摸錢時,他卻是有意撩開了大衣和晚禮服,正好讓對方可以清楚看見槍套里那枝有些誇張的S&WM500。
「不要進來!!!」
不知為什麼,從面前這個頭髮蒼白甚至有些謝頂的主教身上,胖子似乎看見了自己過去的影子。同樣了解冷酷冰冷的黑暗世界,卻又不懂得如何面對,陳燁不由想起了第一次任務時,月色一把將自己從狼人彈幕中拉倒的感覺。
但究竟為了什麼東西,將這三大勢力竟然聯繫在了一起,依舊猜不透其中微妙的胖子相反對被強加到自己頭上的任務發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龍珀所轉達的任務只需要他從美洲狼人手裡接過一樣東西,然後躲過血族和十字軍的攔截,送上蘭花號安全的運到俄羅斯去。
短短几十秒的時間,史東在對方的氣勢籠罩下已是滿身冷汗,冰冷的汗水浸濕了寬大的法袍。直到聖堂外的走廊上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主教就像是絕處逢生般鬆了一口氣。還沒等他開口,男子已經微笑著抬起了手,露出了一個精工打造的十字徽章。
身影的笑聲就像是金屬摩擦般尖銳,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隨手將手上抓著的屍體甩在地上,身影若無其事的抓起墊在神壇上的白綢,擦乾了染滿血污的右手。
也許是與大教堂一起興建,這條漫長而又狹窄的地下通道全部用與建築主體相同的灰色碎石徹成。每隔幾十步就有一個生鏽的生鐵燈台,不知是用了什麼原理,只要等兩人接近之後,就會自動燃起飄搖的燈光,等兩人走遠后,又會自動熄滅。
「鄙人姓陳,單名一個燁,陳燁。」
在低沉的金屬摩擦聲后,光潔的大理石地板頓時裂開了一道裂縫,露出了一條向下傾斜的通道。還是不放心的主教又鑽進小聖堂邊上的一道門,過了幾分鐘后,用風衣蓋住法袍的他,才抓著一條通體閃爍著微弱白光的法杖慢步走出。
「末日的徵兆嗎?」
如果單單是異民間的衝突史東也許還能忍耐,但是如果鄰居吵架的話,子彈卻在你的卧室上留下了一排窟窿,恐怕任何人都會變成一個神經質的瘋子。畢竟人類只是異民中最軟弱的種族之一,殺一個異民也許需要幾打的銀彈,但幹掉一個人類教士就只要8克不到的鉛塊而已。
但是就在最近,似乎受到歐洲和東方漸漸濃重起來的血腥味影響,紐約所有的異民都化為了狂暴的野獸。子彈、法術和爆炸的光暈在紐約夜空中形成了漂亮的禮花,穿著黑風衣、戴著禮帽與白圍巾的異民們,瞬間就從喜歡談判的門羅主義者變成二十年代扛著湯姆森四處橫行的私酒販子。
「我們不需要討論這些,只需要完成彼此的工作。」
「兄弟,今天天氣真他媽爽,街上連個鬼都沒得見,是吧?」
明顯這個主教想儘快結束這次接頭與會面,胖子打了個響指,故意用極為低劣的口音念出了回答。
在各種安保裝甲和護衛騎士所組成的防線中,小心翼翼穿行的胖子卻突然發現了另一個客人,一隻近乎透明的野獸正緩慢的在天花板上蠕動,依靠著天賦與高明的技術穿過了教堂那嚴密的防護。
驚慌失措的主教不由猛退幾步,右手五指摸上了戴在左手上的權戒,刻著十誡的戒指中被灌入了一個強大的神術。儘管如此,史東心中卻沒有半點安全感,他心底有一種強烈的念頭,哪怕是再厲害的法器,都不一定能夠從來人手中保住自己的生命。
「請少安毋躁!」
一時間,原本就已經昏暗的聖堂內又暗了幾分,如同一隻從地獄里竄出的惡魔般,來人的漆黑身影就像是吸收走了周圍的光線,只有那對猩紅的瞳孔顯得格外灼熱與明亮。
披著黑色大衣的男子身上的陰戾,已經如春雪般融化在他燦爛的笑容里,瞬間從惡魔化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推銷員,就連眼底的猩紅也消散的乾乾淨淨。
幾乎合不攏僵硬的下顎關節,史東顫抖著從地上掙扎著爬起,扶在神壇上的手掌不留意間,已經摸上了赤紅的血水。手上立時傳來溫熱粘滑的感覺,第一次觸摸到血液的主教頓時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幾乎暈倒在了越來越強烈的血腥中。
現在,這道棘手的命令卻又讓他不得不重新和這件未了的公案捆在了一起,而且更離譜的是他即將承擔的責任。昔日的平靜生活被攪了個粉碎,煩惱至極的主教只能倍加虔誠地跪倒在聖母像前,乞求著儘快渡過這場將天堂變成地獄的災難。
儘管不願意展露行蹤,但發覺對方目的地與自己完全相同的胖子,只能一把扯碎了變形獸的喉嚨,然後就搞了這麼一次極其拉風的登場表演。
「我感覺自己活像一隻該死的老鼠。」
「僅此而已。」
眼角餘光瞟到這一切的胖子,立刻意識到壞事了。果然,金髮女人先是一聲驚呼,然後便是帶著幾分戲謔的笑聲。從史東的風衣下露出了漆黑的法袍,精緻的刺繡花紋,還有那隻死死抓住法仗的手。
聞著那霉變腐敗的味道,在這片時明時暗的引路燈火下,兩人大約走了將近半個小時以後,才好不容易看見一個漸漸上升的階梯。
相比異民衝突激烈的歐洲舊大陸,美洲一直是塊相當平靜的地方。構成美洲黑暗世界的,除了極少數的原住異民之外,大部份都是最近一千年來因為厭倦了不停地殺戮與鬥爭,從歐洲戰火中逃出的厭戰者。
意識到眼前這隻一樣是野獸,甚至有可能比大街上那些更為凶暴與殘忍,史東頓時停用了一切可能產生誤會的單詞。畢竟異民都是些容易受原始本能支配的生物,光看這次合作的層面來看,歐洲總部很可能會忍受一個教區主教被撕成碎片的損失。
「嘿,哥哥,要不要帶上我?」
「很好,只要你坐在這個位置上,在不遠的未來,你會接觸的更多,看到的也更多。」
「竟然還是個教士,你們喜歡變妝遊戲嗎?不過這衣服看上去不像是假貨。」
同時與已經沒有無主之地的歐洲相比,新大陸擁有無數空余的土地,就像是天地初開時的太古時代。看著這些流亡者在美洲自由的生存,於是有越來越多的異民加入了他們的行列。無論是十字軍、血族、狼人,還有無數其他的異民種類,彼此間都沒有什麼太過於激烈的衝突。光是那些瑣碎小事形成的麻煩,甚至還及不上那些喜歡拎著小提琴盒的人類黑手黨。
冬夜的寒風在耳邊呼嘯,隨風翻滾的酒瓶紙屑等廢物,與朦朧的路燈相結合,更是給這塊紐約所謂「下等人」聚集的貧民區增添了幾份慘淡。五六個嘻哈打扮的黑人圍聚在一隻燃燒的鐵桶邊,彼此傳遞著一個裝滿杜松子酒的酒瓶,也許只有火焰和酒精,才能讓他們冰冷的血管感受到几絲依舊還活著的暖意。
胖子的意思相當明白,收錢然後乖乖閉嘴,不惹麻煩對大家來說都是求之不得。連聲點頭的黑人大漢從面前這個同樣高大魁梧的胖子身上,本能感受到危險,重新開始享受酒精與火焰的恩惠。
「該死。」
這是一條漆黑泥濘的路,但不管怎麼說,全身沾滿黑泥的話,應該會比乾乾淨淨的更為輕鬆。胖子看著還殘留著女人觸感的手掌,露出了笑容。
將法杖藏在了風衣內,史東面無表情的推開了墓地的鐵門,帶著胖子走向破舊衰敗的街區之中。帶著胖子使用這條專供教會高級人士使用的逃生通道,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但總部發來的命令,卻是要讓任何人都不能看見這位從教堂中走出的客人。
一腳踢開了地上漸漸僵硬的變形獸屍體,胖子叉開雙腿坐在旁邊的一張長椅上,用雙手托著下顎,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面色越來越尷尬的紐約教區大主教。
露出笑容的胖子和史東剛剛走到了拐角,卻碰上了意料之外的麻煩。原本兩個披著仿皮大衣靠在街口拐角的流鶯,似乎是看見了胖子的舉動,立刻朝著兩人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