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暗之淵卷
第十六章 異鄉夜曲
如今，這些夜女郎充滿職業氣味的笑容中卻多少帶著几絲尷尬，一個穿著類似於黑色軍服套裝的女人，正悄無聲息的靠在牆角的陰影之中。
被大麻煙霧嗆了一口的狼人頓時破口大罵起來，那成串的俚語構成了極其複雜的組合，再本上各種咕嚕聲完全不亞於一次大型魔法的詠唱。直到順過氣來，他才滿臉兇惡的死死瞪著胖子。
就在不遠處的十字街口站著一群雉雞般鮮艷的女郎，五顏六色的頭髮在燈光中閃爍，毛皮大衣內的豐滿肉體上緊緊包裹著短到讓人心跳的薄衣。這群風情各異的女郎或站或靠的守在街頭，將火辣的眼神毫不吝嗇的拋向每一個路人。
「這是定金，20000美元酬勞全部用現金支付，只需要幫我對付一個混蛋。」
「shit。」
「OK，全部現金，我們干。」
「Ye，baby，我不會再犯。」
「一個好作戰計劃，絕對不允許任何理由的遲到，下次絕對不要再讓我在這種地方白等。」
看著面前已經快要變色的紅綠燈，胖子猛然一打方向盤，在身後傳來的連串髒話中切入了通向布魯克林區的大道。
胖子露出了笑容，其中所飽含的殘忍與陰森不由讓女人聯想到了無數血腥的場面，頓時打個了冷戰。和那些「野獸」扯上關係絕對沒有好處，但數千美元的確不是一個可以抗拒的條件，女人最終還是從提包的那一堆零碎中摸出了手機，放低了有些顫抖的聲音。
被改造馬撞傷的西瑪卻在異民醫師的精心護理下痊癒，胖子只剩下了她可以選擇，這倒不是他狠心，而是為了刻意避開滯留在東京的海恩。
這哪裡像是秘密任務所使用的裝備，完全就是幫派成員為了跑路而準備的逃命箱。隨手給自己點燃一枝大麻煙的胖子在車流中高速穿行，這些軟性毒品對他的神經已經產生不了亢奮的效果，倒還是解除長途旅行疲勞的合格提神劑。
「你哪怕讓我suck your ass都可以。」
有這樣的一個同性站在身邊，對靠皮肉賺錢的妓女們來說，實在是一個極大的威脅，只要有一個客人發現了她的存在，都會故意繞開她們徑直走到牆角。要不是這個女人從沒有理會過任何客人，甚至一掌差點切斷某個倒霉鬼的脖子，才讓她們打消了某種
「我……我們還剩下67小時52分30秒……」
表現出強烈喜悅的胖子一腳踩下了油門，Cobra歪歪斜斜的衝上了大街，頓時引來異民們的一陣嘲弄。前面這個傢伙看來的確是抽過了頭，連車都開不穩了，這個動作更是抹消了他們所有的戒心，老老實實的跟在陳燁的車后。
「No，chick，我想讓以後沒人敢拒絕我。」
「用不著升天，只要替我辦件小小的事情。」
「嗨，小妞！！！」
還沒過多久，一輛漆黑的AC Cobra野牛般衝到了街角，街道兩邊的積水差點濺了女人們一身。還沒等各種語言各種腔調的名罵出現，黑色車窗已經搖下，濃密的白煙立刻直衝而出。
「我知道，玩笑時間該結束了。」不停點頭的胖子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卻沒有半點繼續的意思，面對著西瑪詢問的眼神，露出帶著邪氣的笑容，「不過既然是突然行動，多少有點驚喜才好。」
露出媚笑的女人卻沒看見胖子按照成交的慣例拉開車門，他只是緩緩伸出手指，從懷裡夾出了一疊用黃金夾子夾住的百元大鈔。看著那熟悉的富蘭克林頭像，女人連呼吸聲也變得嫵媚起來，眼眸如絲的等著胖子的要求。哪怕是現在就當街辦事，她也不會抗拒這強烈的誘惑。
「哦，我們都是文明人，不需要這麼粗糙的字眼。」夾著美鈔的手指在豐滿細膩的乳房間來回撫摸，用眼神掃著那群妓女，陳燁的聲音卻越來越低，幾乎低到了弱不可聞，「有個傢伙讓老子很不爽，我需要一些夠狠的傢伙來替我辦事，明白嗎？我可不想要普通的『human』，如果你明白，應該知道我想要哪些『野獸』。」
透過貼著黑色隔熱膜的車窗，胖子打量著兩邊破敗卻充滿活力的街道，穿著標誌性衣服的幫派份子、裝成煙販四處打量的街頭毒販、性感火辣的妓女、周圍的一切都充斥著濃烈的墮落味道，不由讓他聯想起了那座同樣由無數慾望所構成的東京。
對方運動衣外裸露的手臂上，顯有著一大塊相當惹眼的傷疤，明顯就像是為掩蓋身份而用利器刮掉了自己的軍團標誌。西瑪輕微的聲音中帶著強烈的鄙夷，但女子還是抹去了自己
「It』s nice day，it』s lucky day，it』s really good day to fucking die.」
渾身血液似乎隨著四氫大麻醇的作用而開始沸騰，灼熱的血液在胖子全身血脈中漸漸加速，除了極少的幾次失控外，胖子一直用理智和心機壓制住血族擁有的殘忍與粗暴。在這片陌生而又熟悉的土地上，那種衝動的誘惑力卻逐漸開始增強，讓他想在這片舞台上留下滿地的血污……
果然，「White window」的勁頭剛剛開始給胖子的神經預熱，遠處已經響起了勁到爆棚的音樂聲，一輛暗紅色的Dodge Charger Supe在拐角處甩出了一個誇張的弧線后，急停在了胖子的Cobra旁邊。
「Rock star，想干點什麼，如果讓我們失望的話，就他媽的把你直接撕成兩段。」
低聲哼著電台里那首滿口髒話的饒舌音樂，胖子單手握著方向盤，一邊跟著節奏在搖頭晃腦。
剛等西瑪問完，胖子已經沖靠邊的妓女扯著喉嚨大吼道，立刻有一個輪到順序的女人邁著貓步走了過來，滿臉的笑容。原本以為落跑的大生意看來又有希望了，這個傢伙也許喜歡更刺激點的多人遊戲，只要好好的配合，也許可以弄到大把的美鈔。
「什麼？」
那個看上去一身正氣的傢伙發現伊麗莎白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暫時提前了胖子的計劃，如果讓他看見屬於夏炎部落的西瑪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讓他只能帶她來到美洲。想到這裏，陳燁憐惜的搭住了西瑪的肩膀，立刻感覺到這具豐滿結實的肉體悄然一震，變得無比僵硬。
似乎像是為了化解自己的尷尬，女人垂下頭，讓墨玉色的秀髮蓋住了浮上紅暈的面頰，在她的白嫩手腕上，手錶上的液晶數字正在不斷地倒數計時。這正是陳燁所剩下的時間，按照龍珀所傳達的命令，他必須在3天內完成所有的接頭，然後將那本稱為「諾德之書」的東西直接送到俄羅斯聖彼德堡。
Charger Supe的車窗里露出了一張驚訝的黑人面孔，胖子一眼就認出了隱藏在眼底後面的獸芒，狼人
「不過，如果你只是想出氣或是報仇，我可以介紹給你更好的傢伙，可靠而又不多嘴，完全不需要請那些傢伙。」
「乖女孩。」
一輛漆黑的AC Cobra在他的精確控制下，依靠V8引擎那驚人的野性，在紐約的街頭近乎橫衝直撞的撒野。獨具匠心的車頭折射著兩邊路燈的光華，極具個性的車燈在黑夜中射出兩道白灼的光芒，這輛復古車用輪胎張狂的碾碎了街頭的積水。
就是這具身軀曾經一把推開自己，然後帶著騎士們義無反顧的沖入了黑壓壓的敵陣，胖子撫摸的動作不由越來越溫柔。
她有著一頭墨玉般的筆直長發，黑色的制服衣襟開的並不高，露出了蕾絲邊的胸衣，還有一條令人不由為之屏息的溝壑。女人那近乎完美的高挑身材顯得格外英挺，特別是裙裾中露出的那雙腿，在黑色絲襪的包裹中顯出了格外健美的柔和曲線。在她腳邊靠著一個長條形的包袱，用銀線緊緊纏住，不知道裝著什麼樣的東西。
光是這些條件已經足夠迷倒任何男人，女人卻還有著姣好的面容和一對奇特的瞳孔，只要她略微抬起頭，就可以看見一對綠寶石般的瞳孔在黑暗中散發著光澤，就像是一隻美麗的雌獸。
聽著西瑪明顯變沖的聲音，胖子只能索然無味的攤開手，然後溫柔的撫了一把她那頭柔順的墨綠長發，女騎士眼中的冰冷在他的輕撫下漸漸消失。在這次任務的選擇上，胖子並沒有太多的選擇，伊邪廷在見完龍珀之後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狼人騎士全滅、湖邊又變成了教會的殺手，他只能留下所有源氏成員來幫助CZ替自己穩定僅剩的老底。
「嗨，本尼，我這裡有些事，想請你聯繫一下那些……」
兩枝內管鍍上秘銀的GLOCK19，十個填滿銀彈的彈夾，用純金鱷魚夾夾住的兩疊100美元面值的大鈔，美洲教廷專用的身份識別徽章和通訊器，甚至還有十枝大麻煙加上一瓶益齒達口香糖。
不知為何，原本對節奏方面完全是個白痴的他，在變成血族之後卻特別容易抓住節奏。也許是因為擁有了血族那極其精密的神經與肉體
陳燁完全沒想到教會竟然替他準備的是一輛這樣的好貨，伴隨爆炸似的v8發動機聲，剛踩下油門就在4.2秒內加速到了百公里的時速，這樣一輛Cobra那美妙的駕駛感覺就像是火苗般引燃了胖子的腎上腺素。
「我會讓你升天的，甜心。」
「Hey，hottie。」
簡明扼要不願意廢話的胖子，卻因為大麻High過頭說話直結巴，將另一疊現金甩到了狼人車內的動作，相反讓對方不知道如何收場。從來沒有普通人像這樣直截了當的尋找異民殺人，得到信息的他們原來以為是敵對勢力故意擺下的圈套，表面上雖然和胖子談笑風生，藏在車門后的手卻早已經握著一把頂著子彈的UZI衝鋒槍。
「抱歉，不這教會的傢伙們都比較死板。」
「好，跟著我的車。」
「Legion soldier，一個逃兵。」
儘管後面的聲音已經是細如蚊蚋，胖子卻知道自己已經達到了目的，將鈔票塞進了女人的內衣里，縮回手來冷笑著從純銀煙盒中又摸出了一枝大麻煙。坐在一邊的西瑪儘管心底滿是疑問，奇怪胖子為什麼會推翻計劃，心底卻已經知道未來即將發生的一切，每次他露出這種陰笑的時候，馬上就是會有人倒霉了……
兩個山魈、一個狼人、還有一個身份不明的傢伙，胖子不由笑盈盈地打量著眼前明顯戰鬥力不俗的組合。很快他就會和要求惡魔獵人工會所派出的幫手會合，這些異民一定會成為相當有意思的道具。
更讓他放心的是在那全部用手工終身制而成的皮革座椅上，放著一個銀灰色的鋁箱，裏面塞滿了教會為了他而精心準備的工具。
將手中的長條形包袱扔到了後座上，西瑪不由厭惡地用手扇著車內的大麻臭味，雖然狼人也有使用毒品的習慣，但那只是當作戰場上的清醒劑。這種激烈的味道，嗅覺極其靈敏的狼人實在是無法消受。
「我們是不是接受幫手，得看工會是不是真心的幫助。」將煙灰彈了煙缸里，胖子頓時大笑了起來，「至於現鈔，得等他們有命拿到才行啊。」
又是個死色鬼，妓女們等著看笑話，出
「……Ok，baby……」
「為什麼要找他們？不是要見從惡魔獵人那邊要來的幫手嗎？」從後視鏡中觀察著紅色的Dodge Charger supe，西瑪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胖子不但拖延時間還惹來了幾個麻煩，實在是不像他平時的風格，「再說，我們哪來20000現金？」
充滿個性的塗鴉布滿了兩邊的大街，Cobra在滿是積水的街道上減緩了速度，車窗兩邊全是陳舊老式的建築，大街兩邊到處是膚色各異的行人。這才是真正的紐約景色，一個被黑人、猶太人、義大利人等外來民族佔掉85%人口的城市，同時也是美國最大、最繁華的金融城。而這塊原本被稱為「City of churches」，教堂之城的布魯克林區，更是紐約中最膚色最為豐富的地方。
「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充滿了令人興奮的味道。」
饒舌樂和大麻味中，車窗后露出了一張色眯眯的肥臉，這個胖子筆挺的禮服一看就是手工縫製的上等貨。女人們立刻擺出了笑臉，認定眼前是某個閑極無聊出來找樂子的地產業二世祖。面對著無數可以燒死自己的目光，胖子卻只是斜靠在車門上，衝著遠處勾了勾手指。
「god damn it！Cobra！！！是真貨。」
好像聽懂了胖子那刻意加重「human」的意思，女人的表情就像是被扔進冰水裡，頓時表情獃滯了下來。她想過了所有可能發生的變態玩意，卻沒想過眼前這個客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生活在街上的許多人都應該懂得他的意思，也懂得「野獸」兩字所代表的血腥含意。
故意一擠眼睛的胖子擺出了很神秘的神情，左手卻將這疊鈔標塞進了女人那幾乎被擠爆的乳溝中，而能不能讓他鬆手，就看女人能不能答應自己的要求。
「How much，baby？50分鐘里，我起碼聽到了17次相同的台詞。」
現在胖子這種乾脆利落的舉動，還有那張完全陌生的東方面孔，狼人終於漸漸鬆開了繃緊的神經。這種沒有絲毫戒備的舉動，胖子如果不是自信的白痴，就本來真是個白痴。看來這的確是一個知道些黑暗內幕的敗家子，只是單純想找人做次清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