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君王》天國之門卷

第三章 殘暴的收尾

天國之門卷

第三章 殘暴的收尾

儘管像是在開一個玩笑,陳燁陰冷的笑聲卻讓人無法感受到任何善意,他的目光從手中緊握著AK-74U短突擊步槍的狼人身上慢慢移過,然後停格在了西瑪滿是傷口的身上。很明顯,女子面頰上的掌痕還有膝蓋上的傷口,讓男子眼中浮出了一種隱約的怒意。
「怎麼可能?難道我見到了亡魂!!?」肌肉鼓鼓隆起的手臂鎖住了西瑪的雙手,凱雷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巨眼,死死盯著面前竭力掙扎的女子,「你明明已經死在塞爾維亞了!!!我親眼見過你的屍體!!!」
「那就是一場誤會了?」
來不及閃避的凱雷抬起了雙臂,被重鎚砸到般的手腕處發出了金鐵交鳴般的聲響,以力量和肉搏戰見長的狼人竟然被胖子生生一拳砸得橫飛而出。
「靠賞金吃飯的鬣狗嗎?」
「過來,你這個雜種!!!」
望著陳燁雙眼中燃起的血焰,凱雷頓時發出了憤怒的長嘯聲,一支晶瑩透明的紅色長矛卻已經朝著他的鼻尖直飛而來,散發出了淡淡的血腥味。黑人大漢連忙低頭躲過了這支血矛,失去目標的血術立刻在牆面上鑿出了一個光滑的圓孔,邊緣的磚塊就像是被燒融的鋼鐵般,化為了暗紅色的液體。
「我不住手,你又想怎麼樣?」
鮮血順著嘴角淌成了一條紅線,面頰上留下了五道黑色的指痕,摔倒在地的西瑪曲起雙腿擺出了攻擊的姿勢。跪在玻璃碎片上的膝蓋頓時流出了暗紅色的液體,染紅了滿是灰塵的地毯。
「首先聲明,我和再生俠沒有任何的關係。」
間隔了數百米外的戰場,隱約閃動著几絲血術的光澤,代表著一場激烈的戰鬥。儘管強烈的慾望驅使著西瑪加入,但理智卻在告訴女騎士,這場戰鬥的層面明顯已經超過了她可以參与的地步。
不知不覺間,牙齒已經咬碎了嘴唇,讓舌尖嘗到了腥鹹的味道。絲毫感受不到痛楚的西瑪緊緊握著長劍,死死盯著滿是雜物的地面。似乎有一個聲音正在腦中不停地迴響著,讓女騎士躍入那漆黑的夜空,像風一般趕到他的身邊。
「我實在是不想做這麼殘忍的事情,但畢竟他是付錢的老闆。」
「接頭暗號是不屈的蒼狼子孫,高傲的荒野貴族,媽的,真是不吉利的暗號。幾個月前你們歐洲的蒼藍之劍,就是帶著這個暗號一起變成了教會的獵物。」
雖然接到長老會的命令來會見前來負責運輸諾德之書的人,發覺事情有變的凱雷還是小心謹慎地處理著一切,畢竟連「蒼藍之劍」的行蹤都會被泄漏出去,難保這次行動會象長老所保證的那樣「完全安全」。轉眼間,事情卻急轉而下,不但手下被人重傷,就連接頭人都是自己曾經多次合作的夏炎部落西瑪,一個明明已經死去的亡魂。
「不過是誰,沒有任何約定中的暗號,就必須當作敵人。」
用一枝「惡魔的鏈鋸」頂著黑人的腦袋,穿著旗袍的伍夜蓮用極其優雅的動作站在凱雷身後,輕輕踮起了小巧的足尖,刻滿符文的鞋跟與地面發出了清脆的敲擊聲。
身單力薄的西瑪扛不住這巨大的衝力,頓時被對方死死按在了牆上,黑人那結實粗壯的身體就像是一塊鐵板般壓住了西瑪的四肢。
這名有著牙買加血統的男子站在原地,死死地看著胖子向自己靠近,這個速度快到讓人無法跟上的對手。扔掉了手裡的AK,狼人右手從腰帶上摸出了長匕首,對陳燁露出了驕傲的神情,用手掌重重拍打著自己胸口。
室內閃爍著刺眼的火星,輕薄的劍鋒輕鬆切開了對方手上的短槍,西瑪一抬手腕,裝飾著紫水晶的劍柄已經狠狠打碎了對方的肩膀。隨著她激烈的動作,飛揚而起的漆黑裙擺下露出了雪白的雙腿,嘴角露出一絲冷意的女騎士探出左手抓向了對方的喉嚨。
赤裸的足背輕輕曲成了完美的弓形,足尖點地的西瑪輕捷地閃至了牆后,悄無聲息地從手中抽出了長劍。只有異民戰士那種用金屬葉片包裹的甲靴,才會發出這種奇特的摩擦聲,來訪的絕對不會是什麼普通的客人。
結算了那場充滿屈辱的戰鬥,陳燁再次回到這間房間里,空氣中卻充滿了血腥的味道。西瑪被一個足足接近兩米的黑人男子扼住了脖子,面孔和膝蓋上留著被人毆打的傷痕。無奈與憤怒同時引爆了陳燁的怒火,逐漸灼熱的血液在血管中開始高速流動。胖子踩過滿地的碎玻璃與水泥碎塊,腳下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
「這是夏炎最高機密的一部分,你不需要知道,也不必要知道。」
隨著吱吖一聲的輕響,似乎有三個人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房間之內,開始摸向了各處。沒有任何的接頭暗號與表示,那就只剩下了「敵人」這個唯一的解釋。聽著一個腳步聲緩慢地接近了主卧,西瑪如同一隻捕食的美麗雌獸,機敏地微微曲起了那修長的軀體。
雖然沒有什麼更高明的戰技,單憑可以支撐這種打法的強大力量,已經足夠接近了十二獸神將級別的陳燁,卻依舊不能解決那個敵手。
「狼人這種脾氣真是讓老子他媽的喜歡。」
眼中閃過了鄙夷的神情,凱雷卻不敢再有任何的動作,儘管被這個爛攤子分散了注意力,但能悄無聲息摸到他身後的人,絕對不會是什麼小角色。被這樣一個人用槍頂住腦袋的話,他可不想隨便地輕舉妄動。
「什麼?!」
「你竟然會是會面的接頭人?!見鬼,誰都聽得見這裏發生的一切,難道你還指望我像個白痴一樣報上暗號再推門進來嗎?!我可不想吃槍子。」
望著地上呻吟的三名袍澤,出生入死的感情和天生的驕傲,血氣上沖的狼人戰士已經聽不見凱雷的聲音。三個共事多年的同伴現在正躺倒在地,折斷的肢體處露出了白骨。美洲狼人最精銳的戰士,專用於支援各大陸狼人部落的特殊部隊「黑色疾風」,竟然連對手身影都沒能看清,就被打成了殘廢。
「剛剛你在幹什麼,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從門檻邊剛剛露出了半隻包裹在甲靴中的足尖,西瑪已經瞬間由牆後轉身撲出,將左手的發簪遞入對方的眼窩,鋒利的尖端立刻深深沒入了眼眶之中。眼球在法陣和銀的雙重作用下冒出白沫,撕心裂肺的痛楚立刻讓對方跪倒在了地上,還沒等他的膝蓋著地,下顎上已經迎來了重重的一腳。
已經搞不清楚狀況的狼人不知究竟該如何處理情況,眼前這個滿身傷痕的男子明顯是一個亞裔,與長老要求護送的男子正好相符,那張稀爛的面孔卻已經讓人無從辨認。還沒等凱雷想好對策,耳邊卻已經響起了不祥的風聲。
就算是狼人的眼睛都捕捉不住胖子的身影,狹小的室內又讓他們不敢隨意開槍掃射,不到兩秒的時間,在毆打的悶哼聲中,四名狼人戰士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個人還站著。
一時間,凱雷的腦海中只能想到這句話來形容對方的雙瞳,沉重的黑暗與陰戾堆在一起,如同是地獄深處的劫火。這個胖子所擁有的眼神幾乎可以讓任何與他直視的生物,從靈魂深處感受到那種滾燙的灼痛。
看著胖子粗暴至極的打法,凱雷第一次感受到了內心傳來的驚恐,以速度和技術見長的血族,這些以優雅為生命的「蝙蝠」,竟然可以在力量和粗野的程度上讓一名狼人都感到驚恐。要不是胖子眼底燃著明亮的血焰,光是這種讓狼人都無法抗衡的力量,凱雷完全會把他當成一個食人魔。
只剩獨手的他竟然輕鬆地抓著自己的手下,將滿是破綻的身側留給了自己,簡單直就是將自己這個擁有十階力量的戰士徹底看扁了。儘管額頭上爆滿了青筋,凱雷卻不敢衝動,胖子眼底的從容並不像是偽裝,而長老會的命令更不允許讓這位無比重要的客人,發生半點的閃失。
眼角余光中出現了一團模糊的身影,凱雷剛來得及鬆開西瑪的衣領,陳燁那帶著殘影的拳頭已經迫近他的下巴。短短六七米的距離,對在盛怒中施展「緋舞」的胖子來說,根本只是咫尺之遙。
黑人那具龐大的身體立時撞塌了牆面,凱雷竟然可以從被鬥氣強化的手腕處,感受到輕微的碎裂聲。自己可以硬頂普通刀劍的手臂竟然被人打裂了?!而這個一拳砸飛自己的人,竟然還是一個血族!!!
被一拳轟中小腹的西瑪身體剛放鬆,凱雷已經狠狠一記耳光將她抽倒在了地上。修鍊出鬥氣的男性狼人在近戰時簡直就是一部戰爭機器,兇狠好鬥的野性和爆發力根本不是女性同類可以相比的,再加上凱雷是美洲狼人軍隊中出了名的衝鋒隊長,實力更是要遠勝過西瑪不少,需要分心對付他人的女騎士瞬間便落敗當場。
「你想怎麼樣?這位很帥的黑人大哥。」
隨著男子的出現,室內的氣氛立刻陰沉了下來,這詭異的氣息再加上冰冷的夜風,所有的狼人背後不由浮起了一絲寒意。只剩下一條手臂的男子瞪著僅有的右眼,打量著一片狼藉的房間,滿是傷口和肉芽的面孔不斷蠕動著,就像是要擠出某種表情。
「一定要贏……一定要贏!」
另外四名手下走進室內收拾著倒地的同伴,沒法發作的凱雷只能抓緊西瑪的衣領,一把將她提在空中。崩開的衣襟中頓時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還有那有著一處傷口的雙峰,儘管已經開始收口,還是朝外慢慢滲出淡淡的血水。黑人慢慢皺緊了眉頭,疑惑地盯著面前依舊是滿臉倔強的女子。
「但誰讓你們動了老子的女人。」
「就此為止吧,陳……」
發出了嘖嘖的笑聲,胖已經如鬼影般出現在狼人身前,用頭槌重重頂碎了他的鼻樑。一把擒住了狼人的陳燁,陳燁用近乎殘忍的動作將他撞向了牆邊,狼人堅硬的腦袋立時在牆面上砸上了一個凹坑。
然而,這個小小的念頭卻有可能害死陳燁,差異過大的戰鬥只能讓西瑪變成累贅,而不是一個助力。同時遵照狼人女子的天性,陳燁曾經的囑咐讓她只能選擇呆在這裏,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在為生存戰鬥。
墨綠色的長發在空中如波浪般撒出,握緊拳頭的女子突然轉過頭。走廊里似乎傳來了隱約的腳步聲,儘管對方刻意控制住了落腳的重量,但這種木頭與金屬的奇特摩擦依舊沒能逃過西瑪極其敏銳的耳朵。
收回五指的胖子化為了一片朦朧的淡紅身影,疾衝進了凱雷的手下中,開始發泄自己心底的暴虐。腳尖踢碎了狼人戰士持著AK的手肘,拳頭打爛了他們的下巴,胖子就像是一頭髮怒的公熊般在人群中施展著自己的施虐才華。
「西瑪?!」
身為血族與人類的結合體,半血族的確是會有很多缺陷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也根據每個個體的差異而有所不同。伍夜蓮雖然擁有血族的速度,卻沒有血族那迅速的恢復能力,與胖子進行了一段時間的超加速較量,又與拉尼娜的手下幹了一架,所以需要大量的睡眠來恢復自己的體力,這的確是一個完全說的過去的理由。
話剛剛說到一半的雷凱,憤怒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不知何時一枝冰冷的槍管已經頂在了自己的臉上。他頸部的皮膚感受到了微弱的熱量,似乎正有一個體溫極低的人站在他身後,隱約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而且,好像還發生了一些限制級的事情嘛。」
西瑪胸口肌膚上的吻痕,終究還是沒能逃過夜蓮銳利的眼睛,女孩輕輕扳開了毛瑟手槍的擊錘。凱雷立刻本能似的身體一抖,卻終究沒有動,這個小動作卻引來了她銀鈴般的笑聲。
「放開我的女人,然後,跪下。」
不再繼續深究的胖子只是抬起了下巴,高傲地望著面前的凱雷。看來美洲狼人的勢力相當不錯,儘管連串的戰鬥把這間房間變成了廢墟狀態,門外也響起了其他住客嘈雜的聲音,警察卻到現在還沒有捲入,只有服務員在高聲的安撫住客。
「黑色疾風的衝鋒隊長凱雷·格洛得,五十萬美元賞金就在我眼前飛啊。現在的就業情況相當的不景氣,老闆你不會介意我趁機打點零工吧?」
殷紅的鮮血順著牆面劃出了幾道粗紅線,兩眼已經翻白的狼人被胖子雙腳懸空地按在牆上,他卻沒有半點停手的意思。五指漸漸像鐵箍般地收攏,陳燁獰笑著聽著狼人面骨發出清脆的響聲,只要他再稍微加一點力氣,就可以把這個傢伙的臉捏成一堆爛肉。
「我是陳燁,耳東陳,火華燁,『暗夜遊民』家族的族長,東京的新大君,黑暗王座的主人。」
夜風順著破裂的牆面直湧入室內,不停掠奪著室內的暖意,冰冷的月亮掛在孤高的天空中,就像是一輪銀色的圓盤。白纖卻不顯柔軟的赤足踩著滿地的雜物,用黑色裙裝包裹住了赤裸的身體,西瑪獃獃凝望著漆黑的遠方,瞳孔里滿是迷茫與憂慮。
室內響起了略帶几絲怒意的吼聲,卻沒能讓西瑪停下致命的動作,對方雖然竭力試圖躲閃,卻也只是勉強避過了要害位置,被女騎士五指扣在了肩上。
儘管這個滿身醜陋傷痕的男子英語並不算太標準,但「Kneels」這個詞卻顯得格外清晰,身為狼人軍隊衝鋒隊長的凱雷,第一次聽見有人竟然敢對自己使用這個字眼。狂怒的狼人不由抬起了頭,死死盯著這個要比自己矮上半頭的陳燁,卻瞬間從他眼中發覺了一絲奇特的光彩。
「你的賞金很讓我心動啊,可別讓我有借口一槍轟爛你的頭。」
用一對墨玉般的瞳孔望著面前的凱雷,女子右手抓起了落在地上的長劍,左手重新亮起了青色的光澤,絲毫不介意從裙擺下露出了大腿的春光。只要有可能會對陳燁產生威脅的情況,她就絕對不會讓它發生。
從她高高的月白色旗袍開叉中,露出了兩條修長圓潤的玉腿,還有那條束在大腿根部的黑色皮帶。十幾枝尖銳的銀鏢整齊地插在皮帶上,柳葉般纖細的鏢身上,同樣刻滿了精緻複雜的法陣。
修剪整潔的指甲從空中劃過,西瑪的手上閃耀著青色的光芒,五位應召而來的風精靈已經化成了鋒利的風刃。只要她的左手一接觸到敵人的咽喉,就會撕碎血肉骨骼,用鮮血來染紅那無形的疾風。
「你的確是見鬼了!!!放手,你這個該死的黑鬼!」
「你再敢……」
透過那件包裹住軀體的單薄裙裝,清晰地感受著牆體傳來的冰冷,西瑪的面孔漸漸又恢復了原本的冰冷與剛毅。探入長發中的五指輕輕拔出了發簪,女子反手握緊了長劍,就像是長著一層細鱗般的劍身反射出了奇特的紫光。
「在科索沃我親眼看見你胸口中了一枝血矛,也負責運送過你的屍體,為什麼你竟然活著?還成為了這次計劃的一部分?」
掃視到對方面容的兩人同時發出了驚訝的呼聲,流暢而又兇猛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女騎士曲起的膝蓋狠狠頂向了黑人的小腹,悶哼一聲的壯漢卻像是蠻牛般依然保持著沖勢。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被西瑪態度激怒的凱雷猛然收緊了雙手,咧開的嘴角中露出了兇惡的神情,脖子被勒緊的女騎士發出了一聲低哼,「親眼確認的死亡怎麼可能是做假,你……」
看著夜蓮那張還略帶幾許睡意的面孔,胖子頓時沉下了面孔。無論如何睡,發生這樣的大事後,不可能還能睡得那麼死。
沒有發覺自己已經念出了聲音,西瑪的指甲已經深深陷入了掌心裏,對從成年起就在戰場上廝殺拼搏的女騎士來說,從來沒有一次會如此害怕和討厭聽到失敗的噩耗。狼人的女子不害怕死亡,只是害怕死亡所帶來的離別,西瑪正是在害怕著再也不能見到陳燁那張在無人時會露出孤獨和回憶的面孔……
高速流轉的風刃切開了皮衣下的血肉,斷裂的毛細血管和動脈中的血液一起噴濺而出,在風刃的旋渦中化為滿天的血霧。短短的一瞬間,對手的半個肩膀就被女騎士所使用的「嵐風之撫」攪成了肉醬。
用手緊緊捂住了血肉模糊的傷口,怒氣滿面的凱雷不由痛嚎了起來,手指接觸到的地方已經是一片稀爛,如果再晚一點的話,恐怕真會被這個瘋女人當場咬斷脖子。儘管嘴裏在不停地痛罵,他卻沒有繼續追擊,只是惡狠狠地盯著地上的女狼人。
西瑪的左手剛剛想要移動,耳畔已經響起了尖銳的破風聲,一柄長滿鋸齒的巨大匕首緊緊貼著女子的面頰閃過,插入了堅硬的水泥牆中。一名披著褐色皮衣的光頭黑人猛撲過來,黝黑的皮膚閃動著古銅色的光澤。
不能夠忍受再次看見自己女人受到傷害的陳燁,已經徹底拋掉了一切顧慮,用出了全部的實力。雖然還不能領會掌握君王力量真正的含意與規則,但光是這純凈至極的力量,也足夠發揮出破壞一切的能力。
「停手!!!」
說到一半的西瑪終究還是沒能說出陳燁的名字,儘管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隔閡,但長年來軍隊的習慣,還是沒能讓女狼人徹底放開自己。
鬆手將狼人放在地上,陳燁衝著夜蓮擺了擺手,一半屬於血族的獵人卻只是垂下了手臂,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依舊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凱雷,就像是一個捨不得到手糖果的小孩。
暗紅的血液順著黑人隆起的肌肉流下,女人死死咬住了凱雷的脖子,利齒撕爛了他的血肉。眼看著自己的動脈馬上就要被咬開,凱雷卻怎麼也甩不開女人的糾纏,大怒之下的黑人突然全身爆出了紫色的光華。
「抱歉,半吸血鬼畢竟和你們不同,只有足夠的睡眠才能彌補剛剛那種速度的代價。」發現了室內的一片混亂,還有西瑪和陳燁身上的傷口,夜蓮儘管臉上露出了歉意,態度就不那麼真誠了,「不過老闆,一會工夫不見,變帥了不少嘛。」
說到這裏,黑人壯漢那粗野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他用近乎機械的動作慢慢轉過頭去,一個面孔幾乎只剩下一堆爛肉的男子,正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邁進了只剩下幾片玻璃碎渣的窗子。
「啊!你這個婊子,瘋了嗎!!!我操!」
從衣內摸出個紙卷扔到了西瑪面前,凱雷粗略觀察著已經滾在地上哀嚎的兩名手下,一名眼睛受重創的需要一個多月來再生,另一個被轟去半邊肩膀的恐怕得立刻送醫,否則馬上就得直送火葬場了。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就變成了這種狀況,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好,還是應該罵娘好。
「停手,我們不是敵人。」從碎塊中掙紮起身的凱雷從暴怒中冷靜了下來,想起了自己肩上承擔的重任,連忙阻止這場越來越血腥的衝突。
只隔著一件單薄的黑色制服長裙,西瑪可以清楚感受到從黑人身上傳來的驚人溫度,這是專屬於在戰鬥中狼人才有的高溫。在那強烈的男人氣息中露出了兇惡的神情,無法掙脫的西瑪柳眉一挑,突然張嘴咬向了黑人那粗壯的脖子。
的確是一趟有意思的合作,陳燁露出了笑容,剛剛的兇殘與暴虐像陽春白雪般消融得乾乾淨淨。他輕輕一把將滿身傷痕的西瑪攏進了懷中,用手掌溫柔地撫摸著女子面頰上醜陋的瘀痕。
那是一雙見過地獄的眼睛……
「住手!!!我再說一次住手!!!」
臉上滿是邪惡的笑容,眼前這個胖子就像是故意挑釁似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量。大量的鮮血立時順著牆面流下,結成了一灘混濁的血泊。不知道手下究竟傷勢如何的凱雷頓時咆哮起來了,胖子眼底流露出的那份從容和輕蔑,更讓他狂怒。
「他們是美洲的使者,暗號與信物都沒有問題。」
作為一個騎士,西瑪更擅長於刀劍與子彈的對戰,再輔助以風系精靈結成的攻擊性風刃和加持。以她目前所擁有的力量,最多同時使用出五道風刃已經達到了極限,遠處的戰場卻連續閃動著血矛光澤,代表著胖子正在像連珠炮一樣地使用著這種高階血術。
碎骨渣刺破血肉在空中飛濺,西瑪的裸足像鐵棍般踢碎了對方的面頰,然後踩著他的肩膀直撲而出,手中的長劍揮出了一團紫輝。布滿細鱗的劍身與空氣劇烈摩擦著,竟然帶出了一道淡淡的青痕,響起了低沉的嘯聲。
「凱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