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彼岸洪荒
第十九章 鴻鈞大道！
白髮童子見楊南沉吟不語，似是知道他心中如何想法，開口道：「師弟放心，以你今日道行，若得四身四劍，則已三界無敵，元始來日必要與你一戰，若你能擊敗元始，以你為主又有何難？」
前世、今生、未來，一切化為烏有！
使眾生為棋、無為便是大為，這等可怕神人手段，實是無人能比！
待到天地皆忘、物我兩忘、太上忘情境界，方是至道無窮。
楊南心中默然，以老君的道行、名頭、手段，若真是要為難自己，只怕自己在凡間便寸步難行，為何偏偏會在將要一統三界、成就無上尊榮之際出手暗算？
連老君這等人物都要歷盡世間各種劫難、各種滋味、各種權力、各種紅塵異象方可成道，小小凡人安敢妄談大道？
天道宜損不宜足，說來玄妙，其實簡單！
不造化，何來自然？
長安一戰，楊南已至人間巔峰地位，不當人皇便為棄，世間權力，久而為毒，權力沾身，便使道心受損。
不管楊南有多麼高的道行、多麼厲害的修為，一人構架無量之橋，必是這個下場！
可憐的莊周空談大道，枉有虛名，最後卻連一個仙果也未證得，其根源便在於：不積蛙步，何以行千里？不歷萬世萬劫萬苦，何以明大道？
晉至仙人極致，轉手棄之，是為明。
所謂歸虛，根本不可能像始祖大神那樣還可以元神化三，而是連同三大化身一起，徹徹底底的泯滅虛無！
楊南成道，根骨有之、際遇有之，最重要的
粗略算來，玄帝當年的修為，也與今日之楊南相差無幾，有無量節點之後，玄帝將楊南送到九州尚要泯滅虛無，更何況是得度眾生？
楊南聽得動容，但卻訝然道：「師兄如何知道你我、元始三人定會合力？眼下三教爭雄，闡教豈肯低頭？若是同入封神陣中，又以何人為主？」
但是，他唯獨沒想過，若以自己一個人之力，構架彼岸之橋，後果會是什麼？
楊南思量許久，終覺奇怪，不禁問道：「師兄道行高深，神人大成，為何不與我爭這主宰地位？」
楊南猛然一驚，抬起頭來，卻見老君那一雙浩瀚眸子之中毫無機詐之色，他皺了皺眉頭，不解地道：「為何如此？」
神人之間，不必鬥法，楊南承襲玄帝、老君承襲盤帝，兩人之間關聯淵源極深，可謂同出一脈，若不是從前種種算計，楊南未必會想結上老君這樣一個可怕的敵人！
彼岸鴻鈞根源竟在於此？
不過，區區一個凡人便敢談及神仙也不敢談的神人大道，實是好高騖遠、過猶不及！
楊南啞然失笑，所謂莊周，即是莊子，這個世界的莊子依然是那個著書立傳的宗師級人物，莊子言論，最重要的便是自然、無為、清靜、洒脫，蔑視一切、放棄一切、超脫一切！
白髮童子笑道
不明從有至無、循序漸進之理，所謂的莊子大道，不過是一番空談罷了，看似超凡脫俗，實則空洞虛無，若按他的理論，億萬眾生什麼事也不用做，只要道心超凡，便全是聖人……
白髮童子洒然笑道：「師弟可知莊周乎？其人洋洋洒洒、崇乎自然，言無為方是天道，自然方是天道，摒棄一切斧鑿痕迹，可惜過猶不及，僅在世間留名，連道果也未證得，你可知其原因？」
楊南想起前世際遇種種，不由悚然道：「原來真相如此，如此該多謝師兄了。」
不過，三教爭雄，元始天尊可不是什麼願意屈人之下的人！
這便是渡往彼岸的代價，楊南若是偉大無私到至善至美至全之境，或許可能願意，但如今道心，如何甘心一切努力盡赴東流、如夢幻泡影一般成為烏有？
晉至凡間至尊，隨後拋之，是為善。
這般說來，老君對他分明無仇，而是有恩！
從前未見老君，楊南總是將他視為生平大敵，但如今見到，卻如見到良朋知己一般，實在提不起什麼敵意。
不過，老君用意是善非惡，更是救了楊南一命，他心悅誠服地道：「願聞其詳。」
從前他不知道，但如今他卻知道了，那
說是五千年，實則只有三千年，不過，就算再加兩千年，也不可能令楊南一躍而成大神威能，就好比小溪之中游泳好手忽然到了大海，便一無是處……
元始天尊會不會拒絕，楊南自然不會擔心，只要元始天尊不想泯滅，他必定願意攜手合作！
白髮童子鄭重地道：「不錯，此法包容三力、無邊無量，威能之大，可構架彼岸橋樑，若非你我三人合力，絕無可能逃過無量大劫，元始定當不會推卻才是！」
沒品嘗過權力滋味，談何超脫？沒做過人間至尊，如何更進一步？
楊南抬起眼眸，淡然道：「承蒙師兄費心，小弟總算勉強證得神人道果。」
白髮童子搖了搖頭，嘆息道：「損你者，天也，我何能為也？天一化三，唯你而尊，此乃定數，我若強要逆天，何必多費心機？」
楊南獨承大運，萬古未有，修為進境可謂恐怖無倫，若能收得三界神碑，布下封神大陣，定能完成前所未有的彼岸之橋！
這一點若不問個明白，如何能叫楊南放心？
布成創造、毀滅、平衡三座大陣，一時間會盡拔三界萬物為己用，這還不算，三個神主同入封神大陣中，如何行事？以何人為主？
楊南微泛疑惑之中，白髮童子又道：「天道宜損不宜足，從古至今，無窮無量，從未有過至全至善之事，師弟若獨成大道，彼岸固然可渡，可此身亦是如始祖一般化成渡舟，你可願意？」
若是他想以滅力主導、
楊南手扶絕美荷花，面上冷笑道：「你說呢？」
空談大道，比比皆是，但真要修道、成仙、成神、大神、無量，其實每一步都是無比艱難。
兩人各依荷花，相對而坐，好似鄉間兩個幼童無憂嬉戲，談的卻是無上大道、斗的卻是本源道心！
「鴻鈞大道？三力歸一？」
白髮童子嘻嘻笑道：「師弟莫非怪我損你運數？」
楊南此時才明白老君這位道家始祖那通天徹地、曠古絕今的智慧，從玄帝渡往彼岸開始，老君已準備好了一切，只等楊南現身，才漸顯手段，如今局面亦在老君掌控之中，願不願意合作，只在自己一念之中！
老君與楊南一樣，同是在凡間一步步走上來，大道重在忘，太上忘情之前，尚有忘權、忘心、忘仙、忘神等諸般境界。
楊南見老君提起莊周，也不禁笑道：「原來如此，師兄主宰天界億萬年，便已到了摒棄仙心境界，想來這忘仙之境已然達到，真是可喜可賀。」
白髮童子見楊南頓露明悟之色，開顏笑道：「玄帝得渡，七寶沉淪，反渡師弟，已身化虛，玄帝尚且如此，師弟又能如何？」
縱然是道家始祖老君，也是從凡人踏至巔峰、最後成就仙人，再由仙人踏至巔峰，成就大羅金仙，至於神人大道，沒有億萬年休想證得！
白髮童子搖頭笑道：「我修道不知億萬年，到如今池乾魚死之際，依舊未能悟得無量，師弟修道不過數千年，卻盡得一量奧秘，如何還不
老君奪他人道神碑，唆使元始壞他千年運道，種種行徑，豈是什麼好意？
以老君今日之道行，根本不必說謊！再說，楊南參悟天道造化碑，亦是隱隱覺得渡往彼岸定然需要付出無窮代價！
白髮童子淡然道：「吾承盤帝神力，無時無刻籌謀渡岸之法，億萬年中，略有心得，一番布置，總算有了眉目，師弟可願傾聽一二？」
人界爭戰，三大神主俱未現身，但是，卻未必代表他們不會現身！
白髮童子淡然笑道：「吾苦參多年，悟得一法，名為鴻鈞大道，此法可將你我三人神力匯於一爐，造就始祖大能，如今你一統天界，大運未消，自然是以你為主、我等為輔！」
「彼岸可渡，我卻要歸虛？」
但是，若沒有這個過程，楊南談何放棄？難不成他入道之初便說什麼天道無情、天道不仁、天道主殺之類的空談大調？
這個名號非同小可，鴻鈞在後世之中，可是能與九州始祖大神相提並論的人物！
楊南愕然一怔，他萬萬沒有想到，後世傳說中的鴻鈞老祖竟不是什麼先天而成，居然是自己三人合而為一的統稱！
不有為，何來無為？
生機、造化，淵源非淺，比起滅道元始，兩人關係應該更近才是，莫非……老君所為真有緣故？
老君擺明車馬，是絕不會爭這個天道主宰名份，更自承比不上楊南修為，若能一戰而敗元始天尊，則是天下大定！
這其間，老君著過書、當過小吏、化身人皇、遊歷人間事迹，從上古到至今，蹤跡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