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剝皮開膛

郭飛見他們這樣，氣得一推面前的趙果，衝到齊壯身後跟著叫了起來：「大人，狗是我們吃的，要殺就連我們一起殺了吧！」

「你不要命了啊！」

趙果有些忐忑不安道：「咱們要是也出去承認，肯定……肯定會死的。」

「總管大人，希望你言而有信，取了我性命之後不再為難他人！」

吳大見吳四拚命的在那叫喊，無奈的與吳三對視一眼，搖了搖頭，快步穿到潘常清身邊低聲商量怎麼辦。

聽黨務禮這樣說，趙強暗鬆一口氣，心道聽這話的意思是不準備殺我了，那你盯著我看這麼長時間幹嘛！慶幸之餘覺得還是當大官的好說話，不管哪個朝代，什麼種族，這身居高位的果然比那些底下人要強。若是換作塔世克和桐柏等人，怕自己早被他們給咔嚓了。不過還沒徹底安下心來，黨務禮接下來的話又讓趙強的心懸了起來。

吳四見齊壯叫了起來，再看趙強身上的棉襖已經被清兵脫去，也控制不住，張嘴就要喊，卻被吳大猛地捂住了嘴巴。

「你們呢？！」

「你們這些孬種！」

齊壯一聽黨務禮要將趙強剝皮開膛，嚇得馬上就衝到人群邊，對著黨務禮高聲叫了起來。

「是，是，小的明白。」

不過黨務禮的舉動也讓進保感到萬分不解，以前他見過黨務禮處置那些犯事的人，通常是二話不說就給處死，今天卻是一反常態，遲遲不做決定，這讓進保不解之餘也有些納悶。要知道黨務禮這人沒什麼嗜好，唯好養狗，其養的幾條狗之中又唯這隻花兒狗最得其寵愛，一直當心肝寶貝養著，現在被人吃了他卻沒有馬上要了這人性命，真是怪事了。

黨務禮有些不滿進保打擾自己，不快的對他道：「皇上明天才到，急什麼，那些來的只是打個前站，沒什麼大人物在裏面，本官出不出面有何要緊的。」

「……」

「啊！」

桐柏一揮手，十幾名清兵一下圍了上去，準備把吳四、齊壯他們拖出來。不過卻被黨務禮給制止了，他有些厭惡地望著滿臉企求的郭飛道：「本官一向言而有信，說不為難你們就不為難你們！你們如果再嚷嚷，可別怪本官了！」

見黨務禮對自己有些不滿，進保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耳光：你吃飽撐的，多什麼嘴啊！

「我們……」錢林看了看柱子上的趙強，又看了看郭飛，頭緩緩的低了下去，一句話也不說。

「說你呢，再亂動就把你拖出來打死為止！」

「老四太不懂事了，這不是找死嗎！」

黨務禮沒有理會進保，揮手示意他站在一邊，很有興趣的打量起趙強來，一邊看一邊不住的去嗅他的鼻煙壺，好像眼前不是一個奴隸，而是一件很有欣賞價值的書畫一般。趙強卻是被他看得心裏直發毛，直覺告訴他黨務禮的眼神絕對不是善意的，但一時也摸不透這老小子想幹什麼，只好有些發怵的站在那，一動也不敢動。

趙強沒想到黨務禮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怔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因為這個問題實在太難回答，總不能實話實說說好吃吧？不過黨務禮倒也沒有逼問趙強，似乎他也不在意趙強的答案，而是自顧自地說道：「你們漢人有句話，叫君子當言而有信。本官雖是旗人，但屢受聖上教誨，也常讀孔孟之書，無論對誰，一向都是言而有信的。你雖是吳逆罪民，但也是我大清子民，在本官眼裡與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進保納悶，趙強更鬱悶，他寧可黨務禮馬上砍了自己，也不願這樣被他盯著他，因為越是不知道他如何處置自己，趙強越是心慌，這種感覺就像是待宰的牛羊一樣無助，實在是有些令人窒息。

可是黨務禮卻再也沒有正眼瞧他一下，而是側臉望著人群道：「本官也知道，你一人是斷然無法吃下我整隻花兒狗的，不過看在你主動出來承認的份上，本官也不為難那些人。只是這樣一來，區區一頓鞭刑實在是難以慰藉我花兒狗的在天之靈。所以，本官決定……」

「然而花兒狗是本官心愛之物，就這麼進了你的肚子，本官如果不懲治你一番，倒也對不住我那花兒狗。」

進保見人群鬧哄哄的，而黨務禮一直盯著趙強看，遲遲不發話，便小心的在後提醒了一下：「大人，咱們還得早點回陵上去，京里和奉天的官員們陸續要到了。」

「你們都別叫了！」

那就趕緊打我一頓鞭子吧！趙強不怕受皮肉之苦，就怕被人砍了腦袋，聽完馬上跪倒在地，誠惶誠恐道：「小的知罪，請總管大人責罰！」

黨務禮過來后，進保忙畢恭畢敬的朝後退了一步，指著趙強說道：「這吳逆不但嘴硬，還狡猾，小的以為不給他用刑，他是不會招出同夥來的。」

郭飛見錢林和趙果不敢承認，只好盼著另外的人能和他一起去為趙強求情，誰料沒有一個人回應他，眾人的頭都垂得低低的，即使沒有低頭，也是故意看著其他方向，好像沒有聽到郭飛的話一樣。

趙強知道這次肯定逃不過去了，既然事情已然如此，那還是就死自己一個的好，再搭上吳四齊壯等人的性命也沒有必要。自己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幸許死了以後倒能回去，於是咬牙閉上眼睛，準備挨那撕心裂肺的一刀。

「大人，你放了他吧，那狗是我齊壯殺的，要剝就剝我的皮吧！」

黨務禮說到這裏，眼皮猛的抬了一下，厲聲道：「你怎麼殺我花兒狗，我就怎麼殺你！」一指趙強身後的幾名清兵：「把他給我綁上，本官要剝他的皮開他的膛！」

「總管大人……」

「不許說話！都給我安靜！」

郭飛也急了，一掃錢林、林家風等人：「狗是我們大夥吃的，難道你們就忍心看著趙強兄弟被活剝嗎！」

沒想到往常聽話的吳四卻猛地掙脫了吳大，急聲道：「大哥，這次你千萬別攔我！」說完一個箭步衝進旁邊的人群，連推幾人衝到人群外邊，對著黨務禮高聲叫道：「總管大人，不關他的事，是小的一時糊塗，殺了總管大人的愛狗！要殺要剮就沖我來吧！」

「好，既然如此，就請動手吧！」

「放肆！」

「本官知道。」

「你放心！」

場上的吳軍青壯們也被黨務禮的舉動搞糊塗了，一個個交頭接耳的在那議論紛紛。吳四和齊壯等人更是一臉焦急地看著黨務禮，生怕他會突然下令把趙強給殺了。趙強出去承認后，潘常清根本不用猜就知道那狗絕對不可能是他殺的，想到方才吳四的臉色變化，立馬就變了神情，對著吳大耳語了幾語。吳大忙一拉吳三朝後擠了過去，一左一右的站在吳四旁邊。見人群有些亂鬨哄，桐柏生怕黨務禮看了會不高興，忙令那些監工們趕快約束好各自隊伍。

黨務禮皮笑肉不笑道：「本官就只想看看你肚子里我那可憐的花兒狗，其他人本官可沒什麼閑情看。」

趙強如遭電擊，整個人驚呆了：媽的，老東西原來是把我當狗宰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幾名清兵就將他反手按住押到一根柱子旁，乾脆利索的就將他綁了起來。

一幫旗人阿哈正監和漢人副監們賣力的拿著鞭子在人群兩邊看來看去，見到有人說話就是一鞭子，連累旁邊的人也挨了鞭子。

「大人！」

趙強見吳四和齊壯、郭飛如此為自己，心中感激，但卻是知道不能讓他們再這樣叫下去，不然自己可真是白死了。

好在經進保這麼一提醒，黨務禮總算沒有再繼續盯著趙強看，抬頭掃了一眼場中的吳軍青壯，又瞄了幾眼掛在柱子上的人頭后，他才不緊不慢的問了一句：「那狗肉好吃嗎？」

「總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