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南下！南下！
第089章 水晶之夜（二）
「這……」
見她們這樣，福全心中一突，「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出事了？！」
趙強聽了之後，卻是沒有說話，而是將視線看向西方，自言自語說了句：「太陽就快下山了。」
……
一個剛從總旗晉為百戶的軍官一臉猙獰的望著這幫新兵們，好像勾人心魄一樣抓起一把銀子，然後一塊塊的從手中脫落，「啪嗒啪嗒」的聲音震得人心「撲通撲通」的跳。
「王爺，賊兵已經破了京城，皇上死了！」福晉尼佳氏嚎啕大哭趴到了福全的身上，身子不住的發抖。
待書辦記下后，當先賊兵頭也不回便往外走，「男人全部出來，女的留在家中！」
西直門的城樓上，趙強正盯著下面。將新君登基和官吏委派之事撒手交給袁世傑后，他便來到了西直門，一直在看，靜靜地看，不時聽取齊壯有關招兵進展的彙報。
裕親王府內，卧病的福全被府外的哭聲驚醒，睜眼一看卻見福晉尼佳氏正帶著
招兵令一下后，出乎趙強的預料，一個時辰內內九門的徵兵點就人滿為患了。雖然大多都是些無賴潑皮子弟，且很多人是衝著銀子和地來的，但對於趙強來說，卻是足夠了。有了這些兵，他就有足夠的人手將內城的旗人們全部趕進閻羅殿了。
福全好像被雷電劈中一般，整個人呆在了那裡，胸口血氣上涌，「啊！」的一聲大叫噴出一口黑血，仰頭便倒。
一聽外面要砸門，那木都嚇得不敢猶豫，忙慌裡慌張的跑到門后，直抖的將木門拉開，還沒等他抬頭，胸口就被重重一踹，整個人頓時向後倒去。
「外面出什麼事了？怎麼有人在哭？」
福全一驚，猛的一個立身，失聲道：「出什麼事了？你們為什麼都在哭！」
……
「敢！敢！敢！」
但卻是沒有人答覆他，答覆他的只
那木都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賊兵們部這個做什麼，直覺告訴他怕沒有好事，所以不敢直說。
門外響起的敲門聲讓已經擔心受怕一天的那木都一下驚呆了，茫然地看著團在屋裡的一家老小，眼神之中露出莫名的恐懼。
一聽要男人都出去，那木圖心中一突，一股涼氣掩胸而襲，驚道：「軍爺要我們去哪啊？」
「殺韃子，拿銀子！」
太陽就快下山了？齊壯一怔，也向西邊看去，只見太陽已經落到天邊，只剩一抹紅霞照映天際，紅通通的好像血色一般。
當先賊兵見狀，喝道：「他娘的，快說，不然一刀宰了你！」說著就把刀抽了半截出來，凶神惡煞的瞪著那木都。
「什麼？！」
「開門，快開門！順天府清查丁戶，快開門！」
在關寧軍官的刻意煽動和賞金的刺激下，這些半個時辰前還是良善百姓的新兵們已經
被賊兵這麼一嚇，那木都魂都飛了，忙老實回道：「軍爺饒命，軍爺饒命，小的家中有五男七女。」
「韃子就是豬，就是狗，他們只會欺壓咱們，他們只會像個餓鬼一樣吸咱們的血！他們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他們就應該被千刀萬剮！」
「是，是。」那書辦忙大筆一書，在手中已經記了厚厚一本的冊上又添了一筆，但是寫的卻是「那木都，七女」，卻沒有將男人登記在冊。
從戶部和內庫搬出來的一箱箱銀子被大車運著拖到了各門，箱子打開的剎那，貪婪的慾望瞬間從每個人的眼中閃過。
「告訴我，你們他娘的是不是爺們！」
五六個賊兵持著兇器破門而入，但卻未進屋，當先一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木都，喝問道：「你叫
西直門內，幾千名穿著各式各樣衣服的漢民們揮舞著雜七雜八的武器，歇斯底里的叫吼著。人群當中也有不以為然的，認為這關寧軍說得也太聳人聽聞了，旗人們昨就不是人了？但個人的清醒和理智卻不能影響整個人群，在那些急於要殺人拿賞銀的帶動下，數千人好像一鍋沸水，瞬間就沸騰了。再清醒的人在這群充滿殺意的漢子當中，也難以抑制的跟著熱血燃燒了。
「他媽的，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當先賊兵聽后，扭頭朝跟在一邊的一個順天府書辦吩咐道：「記下來！」
……
賊兵們卻是沒有衝到屋裡，只是問他：「幾男幾女？」
「都他娘的看到了，這些可是真金白銀，能不能拿到手就看你們的了！」
「他們搶了咱們的房子，搶了咱的地，搶了咱的銀子，逼著咱們去給他們幹活，憑什麼！憑什麼！」
「王爺！王爺！」
「告訴我，你們的身體里有沒有咱炎黃子孫的熱血
不遠處，幾個軍官興匆匆的跑上城樓來，對齊壯興奮的說了幾句后，齊壯忙一臉歡喜的過來報道：「大帥，三萬兵員之數已足！」
干你娘的，一個腦袋十兩銀子十畝地！這他媽的要是砍上十個，我就他娘的發財了！
「殺韃子，拿銀子！」
眾人嚇得忙搶上前去，福晉尼佳氏六神無主，王府的太醫也急得直轉。正亂著，卻見王府侍衛齊阿寶面無人色的奔進了屋子，一見福晉，慌著就叫道：「福晉，不好了，賊兵們進府了！」
賊兵們的凶樣嚇得那木都不敢遲疑，急急說道：「回軍爺話，小的那木都，老姓郭絡羅氏，家裡有老少……老少十幾口人。」說完之後擔心的朝屋裡瞄了一眼。
可是沒有人回答他，反而一下哭得更傷心了。
殘陽如血。
「你們都給老子聽著，咱們是漢人，老祖宗沒叫咱們當韃子的奴才，老祖宗沒叫咱們給韃子做牛做馬！」
「他媽的，再不開門就砸了！」
「告訴我，你們敢不敢殺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