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23章 曹國舅
「快快吩咐廚房，拿些吃食分給府外的人。」
「做好準備……」
其餘人紛紛敬從。
寇季見此，心裏也是有苦難言。
「啪啪啪！」
要勸走他們，得說不少話，耗費不少時間。
能在寇府做事的，沒幾個傻子。
寇季一張麵餅，一點點的關切，足以讓百姓們銘記在心。
家丁、侍衛們，順勢逃離了府門口。
「哎……」
剩下的一半，寇季丟給了寇忠去勸誡。
寇季對剩下的家丁、侍衛們道：「一會兒要委屈你們了。」
你們明白嗎？」
寇季思量了一下。
曹佾身邊帶著的豪仆，一看就不是善類。
府外的那些百姓、讀書人們，可打不得，罵不得。
寇季一個重臣，向百姓們施禮，百姓們瞬間原諒了他，原諒了寇府。
寇府門口一陣騷動。
「有刺客！」
馬行街可是汴京城裡除了御道以外，少有的寬闊的街道之一。
等百姓們打過你們，從你們身上佔了便宜，我會及時出面，喝止你們雙方。
曹佾臉色一苦，哭笑不得的道：「四哥在奚落我？」
寇季是主，他們是仆。
得到了寇季傳信的曹佾，當即挎著馬到了寇府門口。
對外院管事道：「你去找寇忠，告訴他，讓他去一趟曹府，請曹佾過來幫忙。」
瞬間雙方打成了一團。
蠻橫不講理的將門，會把百姓們逐一帶回，一一甄別。
寇忠歡喜的答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了四君園。
寇準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提前溜了。
「寇工部，小人們雖然挨了幾鞭子，卻也沒傷筋動骨，胳膊腿全乎著呢。您就放過他們吧。」
「……」
百姓們吃了寇府的東西，自然知道不能再跟寇季來硬的，就只好軟語相求。
百姓們惹不起。
「……」
「……」
一瞬間。
等到百姓們七嘴八舌的安慰話說的差不多的時候，寇季再次拱手，「不知諸位聚在寇府門前，所為何事？」
此刻見到了寇季，主動迎上前。
「……」
超過了一萬之數的百姓，好好勸誡，恐怕也未必能夠勸走。
他若是能請出寇準，犯得著使用這諸多小手段。
寇季見到百姓們都吃上了麵餅、喝上了水，心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一些家丁、侍衛們，被抽破了衣服，流露出了一道道鞭痕。
姜還是老的辣。
那可是一個體力活。
「不可能……」
一個個紛紛開口，說著寬慰的話。
古人固窮，卻十分好面子，講良心。
「對對對……」
他溜了，麻煩就落在了向嫣、寇忠二人頭上。
但凡是被他們懲治過的百姓，基本上沒幾個完好無損的。
寇忠苦著臉說著。
「馬行街堵滿了……」
「小少爺儘管吩咐……」
「……」
因為他們心裏同樣清楚，縱然他們拒絕，寇季派下的差事，一樣會落在他們頭上。
百姓們在曹佾的嚇唬下，散了一半。
百姓們人多勢眾。
有一個人開口。
「小少爺，您快出去看看吧……府門口堵滿了百姓，整條馬行街也被百姓堵死了，不少讀書人，吵著鬧著要見老爺……」
眉宇間含著喜氣，那是因為府上的主人獲封，他們這些僕人們也能跟著沾光。
到時候，他們可就有罪受了。
百姓們肯定會還手。
寇季活動了一下腰身，在丫鬟伺候下洗漱了一番，出了門。
「……」
一旦讓這些百姓們見到了寇準，只怕以後會有更多的百姓湧來寇府，面見寇準。
「開門……」
也不再往寇府裏面涌。
還會當著百姓的面，開革你們。
「你沒去找我祖父，讓他出面勸誡一下那些百姓？」
二人到了正堂，坐定以後，寇季抬起手，施禮道：「下官寇季，見過曹國舅……」
「……」
百姓們、讀書人們，提到了寇準，十分激動。
「誰給你們的權力，讓你們毆打百姓的？」
「願伺候在寇公左右，效犬馬之勞……」
到時候，寇準光是面見百姓
紛紛握起拳頭反擊。
曹佾跨馬到了寇府門口。
臉上的愁容，則源於府外的那些百姓。
寇季肯給他們加月錢，那就說明寇季讓他們做的事情存在著風險。
外院管事哭笑不得的道：「群情激揚，勸也勸不走……」
百姓們瞬間，一鬨而散。
若是寇準在此，振臂一呼，讓他們去弄死誰，他們絕對不會有半點含糊。
「有刺客！」
寇季之前在熟睡，寇忠沒有闖進門打擾。
「人多嗎？」
七嘴八舌的說個沒完。
圍在寇府外不肯走的百姓、讀書人們加起來，少說也有萬人。
「……」
「寇公比古時候的那些聖賢也不差，如此人物，生在我大宋，那是我大宋之福，小人等人自然得見見。」
「……」
必須想個法子才行。
武官們卻不同。
寇季幽幽的道：「你先去府上調派一些侍衛們，守住府上前後兩門，再讓廚房準備一些吃食，一些燒開的水……我去府門口看看。」
對。
向嫣、寇忠二人，應付一下那些達官貴人們還行，應付那些瘋狂的想追尋聖人的讀書人，以及那些迫切想見到寇準的百姓們，卻不容易。
百姓們見此。
寇季先許諾，「此次事了以後，我會安排諸位去府外的別院里做事，每個人的月例，在原有的基礎上，上浮一成。」
家丁、侍衛們聞言，齊齊點頭。
那些個將門的紈絝子弟們，一旦遇了災禍，對圍觀的百姓們而言，那就是一場災難。
「願為寇公牽馬持凳，不求任何回報……」
寇準大概是已經猜到了府外的那些百姓、讀書人們，不好安撫，所以提早一步，腳底抹油，溜出了府，把麻煩丟給了寇季。
「……」
寇季擺手道：「不敢不敢，論起品階，你這位國舅，可比我高。」
百姓們有敢怒者，敢言者，卻無動手者。
百姓們見此，為之一靜。
如今見寇季把侍衛、家丁們打的皮開肉綻，心裏的惡氣，瞬間消散了，
武官們憑藉著戰功，以及祖輩的戰功陞官，根本不需要什麼好名聲，也敢跟百姓們做對。
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長嘆了一口氣。
「小少爺只管去，老僕馬上去準備……」
寇府的僕人結成了人牆，扛著擋門的圓木，撐在前面。
體力活！
一萬多百姓聚在馬行街上。
寇季依然沒有停手。
寇府三院的伙房，一起開火，掏空了府上的食物，才勉勉強強讓每個百姓們手裡都有一碗熱水，一塊麵餅吃。
他也清楚，寇準出面，只需要幾句話，便能讓百姓們散去。
馬行街，專門供馬匹行駛的街道。
「狗東西，找死！」
「不是我不讓諸位見我祖父，而是我祖父確實不在府中。不信的話，諸位可以挑選三五個信得過的，我放他們入府，去看看。」
而且，寇準出面，驅散了百姓，也只能解一時之渴。
見到了寇季，府上的僕人們像是見到了主心骨，一個個激動的看著寇季，恭敬的給寇季施禮。
寇季在府門口，陪著百姓們打太極。
寇忠躬身站在門口。
從名字上就聽得出來。
「住手！」
家丁、侍衛們，齊齊抱拳。
直到寇府的僕人們，把麵餅、熱水送到百姓們手裡的時候，百姓們才回過神。
面對他們，只能苦苦勸誡。
可寇準已經溜了，將麻煩甩給了他，並且不願意出面。
百姓們被寇季的舉動唬的一愣一愣的。
寇季揉了揉眉心，「那些百姓、讀書人，都是來見我祖父的，就算我出去勸誡，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外院管事趕忙答應了一聲，去找寇忠。
「寇公回府以後，咱們就到了，咱們在這裏守了一晚上，也沒見到寇府有人出去……」
「我等自當遵禮！」
那可是不小的數目。
寇季在百姓們勸誡下，丟下了鞭子，怒氣沖沖的道：「看在百姓們為你們求情的份上，我放你們一馬。每人去賬房支取一筆
寇府不需要你們這等欺壓百姓的人。」
「誰給你們的資格，讓你們欺壓良善的？」
能堵滿馬行街，那說明府外的百姓，怕是要超過一萬之數了。
百姓們吃了寇府的東西，寇府的危機算是接觸了，只要寇季守在府門口，百姓們就只能跟他用語言溝通，不會再群情激揚的衝擊寇府。
寇季腳下一頓，張了張嘴，說不出口。
胯下的馬兒受驚，曹佾被掀翻在了地上。
其餘的家丁、侍衛們，揮動著手裡的馬鞭，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亂抽。
寇準溜了，寇季就沒辦法溜了。
然後在暗中送你們去府外做事。
皆是發自肺腑，一點虛言也沒有。
邊走邊說。
百姓們之所以不懼怕寇府，那是因為寇府是文官府邸，文官愛惜名聲，得靠著名聲陞官，所以輕易不敢跟百姓們對著干。
曹府的豪仆們，發了瘋的大喊。
他們被寇府的侍衛、家丁們打了，心裏自然有一口惡氣。
可見馬行街十分寬闊。
正所謂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
打的寇府的家丁、侍衛們，節節敗退。
曹府，那可是將門，將門沒有善茬，也不會慣著百姓。
寇季靜靜的聽著。
百姓們洶湧澎湃的往進涌。
寇季對著百姓們再次一禮，苦笑道：「諸位要見我祖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祖父已經離府，諸位堵在這裏，怕是見不到。」
寇季點頭回應了一番，詢問外院管事，「外面的情形如何？」
寇忠對寇準、寇季祖孫二人忠心不假，但他也怕惹上府外的麻煩。
外院管事，帶著家丁、僕人、侍衛們，手持著棍棒，堵著寇府的大門，一個個眉宇間含著喜氣，臉上卻毫無喜色。
他們沒有被寇季許下的厚利沖昏了頭腦。
寇季收起了臉上的怒氣，對府門外的百姓們拱拱手，「家教不嚴，讓諸位受委屈了，寇季在此，向諸位賠個不是。」
寇季怒吼一聲，出現在了府門口。
寇季帶著曹佾，進了府門。
不等百姓們反應過來，寇季從家丁手裡搶過了一根馬鞭，對著家丁、侍衛們，劈頭蓋臉一通抽。
寇季到了府門口的時候。
府門一開。
「寇工部，小人們也沒啥想法，就想見一見寇公，給他磕個頭，您就發發善心，請寇公出來一見。」
百姓們，終究是善良的。
寇季一聲暴喝，鎮住了所有人。
但家丁、侍衛們也沒有因此遲疑。
曹佾出現的那一刻，一些認識他的百姓，也把他的身份告訴給了其他百姓。
家丁、侍衛們聞言，愣了愣。
「寇公高義，小人等人是前來拜見寇公的。」
寇季邁步下了卧房門口的台階。
寇季給他們加了一成的月錢，卻沒讓他們去拚命，他們已經很滿意了，又哪敢有其他想法。
寇季點點頭，道：「一會兒我會讓人打開府門，到時候門外的百姓，勢必會往府內涌。到時候，你們就手持著馬鞭，驅趕他們。
家丁、侍衛們，齊齊拱手，「還請小少爺吩咐……」
寇季回身。
寇季一邊抽打著，一邊喝罵著。
寇季見此，哭笑不得。
寇季聽到這話，心頭一喜，幾乎毫不猶豫的驚訝道：「守了一晚上，怕是還沒有吃飯吧？那可不行，若是餓出了事端，祖父會怪罪我。」
他們害怕，府外的百姓們，被人蠱惑，衝破寇府大門。
寇忠小跑著跟上了寇季的腳步，苦笑道：「老爺昨夜深夜的時候，就從府上的暗門處，離開了府。說是在府上待著憋得慌，要去您新置辦的瑞安別院散散心……」
「……」
而是靜靜的盯著寇季，看寇季如何處置這些家丁、侍衛們。
他們沒有拒絕寇季的權力。
「對對對，小人們也沒啥其他的想法，就是想見見寇公，給寇公磕個頭。」
一路驅使著豪仆，打罵著人，硬生生的打出了一條路，到了寇府門口。
關鍵時刻。
願意不計生死幫寇準賣命的人，多不勝數。
以後出了府門，挺直腰板，跟人說一句，我是寇府的人，別人也能高看他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