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亂麻快刀
第二十九節 銷聲匿跡
「這是命令，立即執行！」周國輝瞪了眼參謀。
「好，我知道……明白。」參謀仍然在拚命般地忙碌著，「儘快讓潛水員下水，不，搶救落水人員，還有，必須要儘快確定匪徒是否將炸彈安裝在了郵輪的船底，對，儘快給我答覆！」
屏幕上的畫面很快就恢復了，三個屏幕分別顯示著從郵輪的露天甲板，靠近海面的第二層甲板的一個舷窗，以及一架在空中盤旋的直升機這三個角度上拍攝下來的畫面。已經有好幾名蛙人下水了，直升機也飛了過去。
「沒我的命令，不準開火，能夠辨認直升機上的編號嗎？」
掛上電話后，李明翰長出了口氣。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雖然他與黃龍飛都有護照，但是凌天翔與另外那人並沒有護照。一天之內，也不可能通過正規渠道為凌天翔辦好護照，更何況，誰能預料到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呢？
不出五分鐘，200多米外的海面上突然翻騰了起來，克拉克立即朝那邊看了過去，首先出現的是潛望鏡，接著是潛艇巨大的指揮台，一艘巨大的核動力攻擊型核潛艇浮上了水面，克拉克摸了下掛在腰間的那隻小皮箱，解開了身上的挂鉤，朝著潛艇遊了過去。
「沒問題，我們盡量！」金錢在這個時候絕對是一種資源，可以轉化成任何想要的東西，譬如提高航空煤油的效率。聽到有獎金，飛行員如同注射了興奮劑，早把什麼操作典範忘記到屁股後面去了。直升機的發動機有一個應急檔，輸出功率還可以提高大概一成左右，只是這會嚴重降低發動機的工作壽命。直升機是公司的，而獎金是自己的，飛行員當然願意選擇獎金了。
周國輝又坐了下來，果不其然，哈希德是在拖延時間，只是安裝在船體外面的炸彈已經浸泡在了水中，而無線電波是無法穿透海水的，那麼炸彈的引爆裝置必然會露在水面以上。
「如果你能在一個小時二十分鐘之內到達，額外
「發現船尾有炸彈，蛙人正在尋找引爆裝置。」
周國輝一屁股坐了下來，從幾幅凌亂的畫面中，他已經看到袁德良與凌天翔都從船上掉了下去，袁德良是摔下去的，而凌天翔則是主動跳下去的。他知道凌天翔要做什麼，當初為了救魏大明，他敢一個殺入美軍營地，難道還會畏懼這區區七十多米的高度。可這足足是24層樓的高度啊，就算海水是流動的，海水是柔軟的，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與落在水泥地面上有何區別？高台跳水也不過就10米的高度而已！
機艙里的紅色燈光在閃爍著，黃龍飛一直看著躺在對面座椅上的凌天翔，彷彿整個人都被抽空了精神一樣，只是一具軀體，更像是一具雕像。
「不太好，幾乎沒有呼吸，脈搏很微弱，瞳孔沒有反應。」檢查袁德良的保鏢放下了手電筒。「嚴重休克，現在只能暫時穩定住，必須要儘快送到醫院里去，如果再晚的話，恐怕沒有人能夠救他。」
周國輝有點茫然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接著就站了起來。「快，讓前線部隊儘快發回圖像，多個角度的畫面！」
那架直升機迅速的懸停在了距離凌天翔與袁德良落水點大概20米處的空中，兩名已經脫掉了上衣外套，取下了武器的年輕人迅速跳入了水裡，他們肯定是保鏢。接著，直升機稍微飛高了一點，艙門邊出現了一個中年人有一個年輕人，因為畫面有些抖動，所以無法辨認出他們的相貌。
「黃總……」
海面上，凌天翔與袁德良已經浮了上來，一個保鏢迅速遊了過去，這時候直升機來到了上方，兩根粗大的繩索被拋了下來。保鏢想先將凌天翔送上去，可最後還是不得不先把凌天翔抱著的袁德良送上直升機，等繩索再次放下來之後，才將凌天翔送了上去，最後上去的是兩名保鏢。
※※※
「將軍，發現
「將軍，現在……」
「等等，把圖像放大！」周國輝叫住了參謀。
「盡量想辦法。」李明翰拍了拍那個保鏢的肩膀，然後朝黃龍飛看了一眼。
參謀愣了一下。「立即用高倍率攝像頭，查清直升機的情況。」
話筒里傳來了一個聲音。
「查出來了，該直升機在新加坡註冊，是『泛亞航空公司』的，已經在昨天下午租賃給了一位李姓顧客。」負責配合的一名情報軍官已經在計算機網路上查出了結果，迅速的彙報給了周國輝。
參謀立即摁住了卡在耳朵上的耳麥，迅速的下達了周國輝的命令。
「讓前線部隊儘快完成搜索任務，另外，哈希德的屍體要送回來。」周國輝站了起來，「完成搜查后，設法重新啟動郵輪的主動力系統，儘快回國吧。」
「將軍……」
直升機快速向西飛行著，「黑瑪瑙」號已經到達了班達海，縮短了飛行航程，可這仍然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郵輪東邊的海面下，一艘小型蛙人運輸艇正在向著與直升機相反的方向航行著。
「他的情況怎麼樣？」李明翰挪動了下位置。
「至少得一個半小時。」
圖像迅速放大，客艙兩側的艙門都已經打開了，一邊站著一個身穿黑西裝，肩膀上掛著自動武器的年輕人，而且兩個人都在脫衣服，如果不仔細看，肯定會立即將其判斷為恐怖份子。
「那是誰的直升機？立即辨認身份！」
「問題不是很嚴重，掙扎得那麼有力，應該沒有大問題。只是他胳膊上的傷口必須要儘快處理。」保鏢長出了口氣，然後去幫助另外一人搶救袁德良。
參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立即就給前線的行動部隊下達了命令。
李明翰立即把急救箱遞了過去，保鏢從裏面找出一支安定針，用嘴咬開針管上的套筒后，迅速注射進了凌天翔的體內。
「立即詢問身份，如果無法
兩個小時過去了，克拉克第一次浮上了海面。GPS/INS導航裝置是自動工作的，接收到導航衛星的信號之後，立即在儀錶盤的屏幕上顯示出了具體的位置信息。克拉克花了大概半分鐘來確定新的方向，隨即他又隨著運輸艇潛入了海水裡面。
周國輝停下了腳步。
「他怎麼樣了？」黃龍飛萬分焦急地看著兒子。
「全面搜索整艘郵輪，儘快恢復主控制系統，每一個艙室都要徹底搜索！」周國輝很是惱火，船上到底還有多少美軍的特種兵？
掙扎著讓那人先搶救袁德良之後，凌天翔漸漸失去了意識，他感到黑暗的星空明亮了起來，卻不知道那是直升機上的探照燈射出的光柱，接著他就感到自己彷彿飄了起來。
搜索工作再次展開，負責指揮行動的軍官重新安排了搜索工作。120名特種兵，還有隨同醫療人員到達的十多名特種兵被分成了四個小組，對郵輪進行了拉網式搜索。
「將軍，直升機正在離開。」
周國輝咬了咬牙，很明顯，那枚炸彈絕對是不久前才裝上去的，不然哈希德早就摁下引爆裝置了。這就說明，船上至少還有一名匪徒，不，也許不是匪徒，是一名美軍的特種兵沒有被發現，那些匪徒才沒有能力在船尾安裝炸彈，而且也不可能掌握設置炸彈的辦法！
聽到參謀的叫聲，周國輝立即抬起了頭來，在另外一塊屏幕上，一架直升機正迅速朝著凌天翔與袁德良落水的地點飛去，很明顯，那不是一架運載醫療人員的直升機，而且從外觀上看，像是民用直升機。
蛙人運輸艇很相是一條大型魚雷，由電池驅動的發動機推進，只是上面沒有裝炸藥，有兩個可以供蛙人系留掛點，另外還有兩個備用系留掛點，一次最多可以運載四名蛙人，在運載兩名蛙人的情況下，可以以8節的速度航行數十海里。
我死了嗎？我要死了嗎？凌天翔覺得
李明翰暗嘆了口氣，爬到前面伸手拍了下飛行員的肩膀。「盡量飛快一點，我們要多少時間才能回到貨輪上？」
穿著全套潛水裝具的克拉克少校將腰間的挂鉤系留在了運輸艇上，並且盡量保持身體水平，這樣就可以盡量提高速度。運輸艇在海面下大概15米處航行，前面的防水儀錶盤上顯示著時間，航行速度，以及方向。方向不是太精確，如果按照嚴格的操作方法，每半個小時就得浮上水面一次，用GPS/INS定位系統確定準確的位置，以調整航向。克拉克沒有按照這套方法做，現在他才離開郵輪不遠，如果浮上水面的話，很有可能會被郵輪上的敵人發現，必須要盡量離得遠一點，然後再浮上去。
黃龍飛仍然看著凌天翔，沒有理會李明翰，或者是噪音太大了，他沒有聽到李明翰在喊他。
屏幕上的畫面再次轉變，這次是由一架直升機上的攝像機拍攝下來的。兩名發現了安裝在船尾底部炸彈的蛙人已經浮出了水面，正在船尾附近轉悠，好像是在順著什麼東西尋找引爆裝置一樣，很快，兩名蛙人就停了下來。
「將軍，蛙人已經下水了。」
李姓？周國輝微微皺了下眉毛，立即知道是誰租了這架直升機，而且也猜到飛機上的人是誰。「讓其他的直升機都撤走，另外，蛙人儘快檢查船體外部是否安裝有炸彈。」
接下來，每過半個小時，克拉克就將浮上水面一次，以精確控制航向。這樣反覆的進行了大概六次，也就是在天剛剛亮的時候，克拉克再次浮上了水
周國輝在這個時候離開了指揮中心，還有些事，他必須要立即去處理。
「將軍，前線部隊請示，是否要攔截那架直升機。」
「摁住他，急救箱！」
「不管那麼多，如果要現金，那你就安排人去取。護照的事情現在沒辦法辦理，通過走私渠道進入。我不管那麼多，兩個小時后，有兩名重傷員送到，必須要讓醫院做好準備工作，立即去辦，不管你用什麼手段，用多少錢，都要辦到！」
參謀已經明白了過來，他朝那個有點不醒事的通信兵瞪了一下。
最後幾分鐘里的變故連周國輝都沒有想到，屏幕上切換為其他畫面的時候，他仍然站在那裡發獃。事情發生得太快了，快得讓人難以想象，快得讓他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周國輝暗鬆了口氣，很明顯，凌天翔與袁德良傷得都不輕，如果要將他們送回國，中途還需要中轉好幾次，而且肯定要花上十多個小時的時間。而黃龍飛在東南亞地區有好幾家分公司，以他的手段，肯定能夠給予兩人更好的幫助。
李明翰搖了搖頭，拿出了衛星電話。「對，我是李秘書，讓船上做好急救準備工作。另外幫我聯繫望加錫最好的醫院，讓最好的醫生全部在兩個小時之內做好搶救兩名傷員的準備工作。」
一隻手抓住了他。上帝來抓我了，還是撒旦來抓我了？凌天翔想掙扎，拚命般的想掙扎，求生的慾望被點燃了。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凌天翔掙扎著，死命般地掙扎著。更多的手抓住了他。不，媽的，就算是撒旦，老子也不去地獄！凌天翔更用力地掙扎了起來。可他的掙扎很快就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了。背上穿來了硬邦邦的感覺，四周傳來了火紅色的亮光。我下地獄了？不，媽的，老子還不能死，狗日的撒旦，放開我，我要回去，我要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