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亂麻快刀
第三十節 轉危為安
「我們是。」黃龍飛走到了醫生面前。
「病人能否堅持住，要看他的意志。」醫生沒有繼續向李明翰推銷。「病危的病人都一樣，病人的意志相當關鍵，如果他想活下來，他有活下來的強烈願望的話，那麼就會好得多，如果連病人自己都不想活下來的話，那麼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趙寶強的話越說越快，音調也越來越高，就差沒有拍桌子了。除了他的話音在房間里回蕩之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都端坐著。作為軍人，在他們穿上了軍裝的那一刻就發誓要扞衛自己的祖國，保護自己的同胞，可是在面對恐怖份子的襲擊時，他們卻束手無策。這是恥辱，天大的恥辱，足以讓所有共和國軍人都無地自容的恥辱！對軍人來說，他們可以在戰場上拋頭灑汗，可以前仆後繼的去戰鬥，他們在乎的什麼？每一個軍人，最在乎的就是榮譽，作為扞衛者，保護者的榮譽，軍人的榮譽！
「才查到。」李明翰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那人叫袁德良，是某特種大隊的特種兵，當時他也在郵輪上，應該一直在與天翔配合作戰。」
「沒什麼，你是醫生，你比我清楚。」李明翰暗暗捏緊了拳頭。就算黃龍飛與袁鴻業有很深的矛盾，甚至是仇恨，可是也絕不能讓袁鴻業唯一的兒子死在這裏，不然袁鴻業將發瘋般的報復，到時候，兩家將玉石俱焚，對黃龍飛沒有任何好處。
「很好，我知道，我這邊會及時處理的，有進一步的消息后，我們再聯繫。」放下電話后，周國輝長出了口氣，然後摸了摸有點脹痛的額頭，他已經兩天沒有休息了。
「這個……」醫生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話筒里傳來了李明翰的聲音，但壓得很低。
兩名保鏢守著樓道口，另外還有兩名保鏢在走廊外巡邏，兩名保鏢守在病房門外。李明翰透過門縫朝病房裡看了一眼，黃龍飛坐
「那什麼時候可以去看他？」黃龍飛沒有回答醫生的問題，他也沒有必要回答醫生的問題。
「確定？」到了外面，周國輝才問了出來。
「我不是主刀醫生，只是……」醫生接過了那捲美鈔，全是百元大鈔，至少有5000美元，這比他兩年的收入都要多了。「我看到的情況不大妙，病人共中了四槍，而且送來的時候，傷口已經感染了，如果血液也受到感染的話，那麼將會非常危險。李先生，不知道我該不該說……」
「這個……」醫生遲疑了一下，「麻醉藥大概20分鐘后就會失效，我們會將病人轉移到看護病房……」
周國輝心裏也憋著一口氣，他將發言稿中的一段話刪除掉了，那是一段不應該在這裏說出來的話，可卻同時銘記在了周國輝的心裏。快六十年了，六十年來，共和國一直在茁壯的成長中，共和國的軍民都盼望著有朝一日能恢復昔日的強大，可是在面對一群烏合之眾般的匪徒時，共和國的軍人卻難以做出最及時的反應，這算什麼？共和國的軍人又算什麼？
「黃總，要不我們先與周……」
掌聲再次響起，這次，軍人們沒有起立。
李明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醫生的意思。
病房外的走廊上，四名保鏢分別守住了兩端，一名年輕的女秘書站在病房外，黃龍飛在走廊里來回地走動著。他已經將這間醫院所有空著的病房都包了下來，在他到達之前，李明翰安排的人已經將最好的醫生從家裡接到了醫院。為了確保安全，李明翰還讓人將這層樓上所有的病人，以及無關的醫務人員都趕走了。
「等下你們只能有一個人去看望病人，而且盡量長話短說，病人現在需要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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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太感謝你了，我會做好轉院安排的，但是……」
「不，送特護病房去。」黃龍飛打住了醫生的話，然後對李明翰說道，「安排三倍的人手負責安全工作。」
「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就算現在暫時控制住了情況，也要立即轉移到條件更好的大醫院去。我這裡有雅加達的國立醫院的……」
秘書點了點頭，立即就出去聯繫後勤部門。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到我的辦公室來找我，我一直在。」得到了甜頭的醫生自然也就格外的殷勤。
「將軍，還要去參加會議嗎？」
喇叭里傳出一陣電流聲后，掌聲停了下來，周國輝清了清嗓子，開始做這次行動的終結報告。報告並不是他親自寫的，而是又一名文職參謀帶筆，他做了修改。在周國輝看來，這份報告沒有什麼新奇之處，只是對整個行動的過程做了一次重點闡述，可是在他念完最後一段話之前，熱烈的掌聲四次打斷了他的講話。
李明翰也沒有再說什麼，雖然在他進入「黃氏集團」的時候，黃龍飛與袁鴻業之間的關係已經沒有那麼敵對了，但是李明翰很清楚，這兩個共和國最大的富豪之間的所有恩恩怨怨，甚至知道，這十年來，兩人仍舊一直在明爭暗鬥，除了打官司、或者買兇殺人這類撕破臉皮的事情，幾乎什麼手段都用上了。
「他是袁鴻業的小兒子，也是袁鴻業唯一的兒子。」
「好的，有需要幫助的話，我會來找你的。」李明翰把醫生送走了，這才將一直站在旁邊的女秘書叫了過來。「立即去查一下，最近的，條件最完善的，而且與我們關係不錯的醫院，提前做好轉院準備。」
醫生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危險，手術很成功，而且病人之前的自救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他應該是學過醫學的吧？」
當周國
黃龍飛停下了腳步，看了眼手錶，已經七點了，凌天翔與另外那個傷員是四點四十分左右送進手術室的，兩台手術同時進行。兩個多小時了，手術室大門上方的燈還亮著。黃龍飛嘆了口氣，朝站在門邊的女秘書看了眼。還是再等一下吧，他沒有去打擾女秘書，又在走廊里走動了起來。
「……這次行動，給我們最大的教訓就是，我們缺少有效的情報支援，以及有效的兵力投送手段，因此，在未來數年內，我們將面臨著更為嚴峻的恐怖威脅，在此情況下，提高我軍特種部隊的快速反應能力，擴大作戰範圍，將是我軍特種部隊建設的重點！」
黃龍飛接過了傳真件，掃了一眼后，他的目光停在了袁德良的家庭檔案那一攔里。
總參謀部，在周國輝走進大會議室的時候，裏面的幾十名將領，高級參謀集體起立，隨即就響起了熱烈的，如同雷鳴般的掌聲。周國輝先是一驚，然後就露出了略帶靦腆的笑容，朝首先鼓掌的趙寶強總參謀長看了過去。
「傷勢較輕的那名病人的手術已經完成，問題不大，主要是過於疲憊，以及身體機能紊亂，休息幾天就應該沒有事了。」醫生一邊說著，一邊摘下了口罩，「我們重新處理過傷口，將已經潰爛的組織切除掉了，今後胳膊上很有可能會留下傷疤，到時候需要再做整形手術，但問題不會很大，不會影響到病人的正常活動與生活。」
「周國輝將軍的最後一番話
秘書立即著手去處理這件事，李明翰在手術室外站了一會，要不要通知袁鴻業？最後他還是決定不要擅自做出主張，畢竟現在袁鴻業與黃龍飛的關係很微妙。他讓兩名保鏢守在了手術室外，然後就去了樓上的特護病房。
掌聲再次響起，周國輝收起了講稿，朝那些給他掌聲鼓勵的同行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這才走下了講台。掌聲也陸續停了下來，會議室里安靜了下來。
周國輝在反覆思考著這個問題，在國際局勢風雲突變，恐怖威脅成了國家的頭號敵人的情況下，軍人怎麼才能夠履行誓言，扞衛自己的祖國，保護自己的人民？針對大規模戰爭建設的軍隊肯定無法適應新環境下的反恐戰爭，那麼軍隊就要變革，軍隊就要創新，尋找與總結新的戰術。這不僅僅是一次變革，更是一次挑戰，一次嚴峻的挑戰。
手術室大門上方的燈熄滅了，門隨即被推開，黃龍飛與李明翰立即轉過身來。
「不用，等下記得把會議記錄送過來。」周國輝沉思了一下，「幫我準備車，聯繫總理府的王助理，我半個小時之後前去拜訪他。」
在房間里抽一支煙之後，周國輝這才離開了辦公室，雖然人質已經解救了出來，郵輪也正在返航，但是這次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回到了辦公室之後，周國輝迅速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話筒。「對，我是，說。」
秘書輕步走到了周國輝的身旁，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周國輝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隨即就站了起來。正在發言的趙寶強朝他看了一眼，然後就裝著沒有看見，繼續說了下去，周國輝則迅速的離開了會議室。
趙寶強又微微壓了壓手，在掌聲消失后，他說道：「現在，我們總結這次行動的經驗教訓，各位都可以踴躍發言，提出自己的想法與意見。當然，我們首先請周國輝將軍為大家做這次行動的總結報告。」
「你們誰是家屬？」
「各位，各位……」趙寶強壓了壓手，掌聲戛然而止，幾十名軍人整齊劃一的坐了下來。「這次的行動很成功，總理給予了最高評價，以及極大的肯定。現在，我們歡迎這次行動的功臣，周國輝少將！」
「完全確定，已經聯繫上了。」秘書加快腳步跟上了周國輝的步伐。
「也就是說，不會有任何危險？」
李明翰立即朝站在走廊盡頭的兩個保鏢遞了個眼神，讓他們護送黃龍飛去特護病房，隨即，他就將醫生拉到了一邊。「大夫，另外那個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黃龍飛點了點頭，對李明翰說道：「你守在這裏，我去特護病房看看天翔。」
「等手術做完之後再說。」黃龍飛摸了下額頭。
李明翰立即從包里掏出了一疊美鈔，在印尼，美鈔肯定是最受歡迎的。
黃龍飛咬了咬牙，將手上的傳真件捏成了一團，隨即就丟進了旁邊的廢紙簍里。
當第二個腳步聲在走廊里響起的時候，黃龍飛在手術室門外停住了腳步，李明翰正朝他快步走來，手裡還拿著一份傳真件。
李明翰點了點頭，這點小事還不需要提醒。
趙寶強的話語還在房間里激情四溢的回蕩著，震動著每一個人的鼓膜，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周國輝也逐漸放鬆了下來，這次郵輪劫持事件就是一次教訓，也是一個契機，一個讓共和國軍人認清新威脅，讓共和國軍隊轉型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