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璀璨王冠
第二百三十一章 威尼斯的誘惑
這個職務的建立說起來有些莫名其妙。
「然後？」馬切尼有些愕然。
四周的小山微微隆起，很多地方都由大大小小的湖泊分割開來。
現在雖然亞歷山大遠在伊比利亞，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公爵回國，封爵這件事也就要有個著落了。
奧孚萊依向旁邊的一個軍官看了眼。
馬切尼幾乎快要喊了起來，他跳下坐騎幾步來到奧孚萊依面前，臉色通紅壓低聲音急急的問：「大人，現在難道不是最好的機會嗎，一個衝鋒，只要一個衝鋒我們就能攻下韋斯特雷！」
又是幾聲沉悶的炮響，飛來的炮彈明顯要比之前那次試射打得准得多。
不過對貢帕蒂堅持發展炮兵這一點，奧孚萊依還是很贊成的。
自從宣布加冕羅馬忒西亞公爵之後，所有人接下來最期盼的就是封爵了。
馬切尼不由發出了吼聲，他帶著團隊向著缺口迅速涌去，幾乎在瞬間，堤壩上已經樹起了羅馬忒西亞軍隊的旗幟。
「好像是，把火藥引爆了……」
只是讓奧孚萊依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樣一支似乎只是韋斯特雷鎮本地駐防的軍隊，居然會有埃斯梅里隼炮這種東西。
那顆炮彈在地上砸了個坑，又向前跳了幾下，停住沒動靜了。
馬切尼緊緊盯著前面坡壩後面的敵人。
聽著隨從的嘲笑，奧孚萊依卻皺起了眉。
「可難道就這麼算了，我們已經到了這，」馬切尼難以置信的看著奧孚萊依「那我們冒險到這裏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好像是的大人，看來威尼斯人的膽子可沒他們的錢那麼多。」
奧孚萊依心裏暗暗給了貢帕蒂個還算公道的評價。
這其中既有盤算著讓他老婆阿什莉給他多生幾個兒子的念頭，又包括希望能成為公爵大人封爵名冊上排名前幾的奢望。
「威尼斯人真有錢。」奧孚萊依又暗暗嘟囔了一句。
「我是說這種火炮的威力不大，當然如果他們的數量太多……」
一枚敵人的炮彈落在不遠處，好在這炮彈直接砸進了泥塘，滾了兩下就沒了動靜。
「看來威尼斯人的火炮似乎不少。」
坡壩上突然冒起的濃煙，讓戰場上雙方的軍隊都為之一滯。
「稍等一下大人。」聯絡官在用手裡的三角儀又測量了一下
其中繼承自羅馬軍隊，象徵著權威的指揮杖就是其中之一。
以火槍兵的火力壓製為始，以長矛與劍盾兵的猛烈進攻為次，羅馬忒西亞式的刺刀衝鋒開始了。
「可是至少這樣我們可以直接威脅威尼斯，」馬切尼急切的辯解著「我們可以切斷威尼斯人與陸上的交通，對他們來說這肯定是難以容忍的，到那時候我們就可以按照公爵的意圖迫使他們簽訂停戰協議。」
注意到炮兵軍官的用詞，奧孚萊依皺了下眉。
只是先是公爵離開公國，這就讓封爵不得不被耽誤下來，接著就是法國人，然後是奧地利人接踵而來的挑釁和挑戰，讓新興的羅馬忒西亞公國一下子捲入了連續的戰爭之中。
可奧孚萊依卻始終沒有再開口，他只是雙眼緊盯著遠處的敵人，直到馬切尼匆匆騎馬奔來。
正因為這樣，奧孚萊依從未對威尼斯人有過一點輕視。
後方，居然沒有吹響全線進攻的號角！
巨響連連，一枚枚炙熱的炮彈夾帶著恐怖的破壞力向著敵人那片硝煙未散的坡地飛去。
和奧孚萊依一樣，他當初同樣沒有想到會終於走到現在這一步。
隨著軍隊建制的逐漸完善，羅馬忒西亞軍隊已經擁有了一套與其他國家軍隊截然迥異的軍事制度。
旁邊的隨從哈哈笑了起來。
那個軍官是個炮兵聯絡官。
「上帝，為什麼不發動進攻？！」
看著開始撤退的敵人，奧孚萊依本能的抬起了手，可在放下前卻又一頓。
「他們這是要撤退？」奧孚萊依有些奇怪的問身邊的人。
威尼斯的陣地上再次響起了炮聲，幾乎是直射的炮彈瞬間在羅馬忒西亞軍隊中撕開了一道可怕的缺口，但是緊接著湧上來的人就迅速填補了上去，火槍與長矛交相呼應的在傍晚的餘暉映照下閃著光。
號角聲開始響徹陣地，隨著各個連隊陣陣此起彼伏的命令，羅馬忒西亞軍隊開始向著敵人的方向緩緩推進。
「真不愧是威尼斯人啊。」奧孚萊依有些羡慕的說。
硝煙瀰漫中，原本似乎慢下
他大聲命令著，同時有些焦急的向後看去，他不知道為什麼奧孚萊依還不下令讓炮兵反擊，看著不停的有炮彈落在自己隊伍左近，甚至是隊形當中，馬切尼不由急得喉嚨發痛，暗暗咒罵。
儘管實際上並不是多羡慕威尼斯人，可一想到對面的敵人有著那麼犀利的火力，奧孚萊依還是不由對威尼斯人的富有感到既羡慕又惱火。
他參加過比薩防禦戰，更參加過第一次羅馬涅戰爭，可以說他與威尼斯人打交道的次數在羅馬忒西亞軍隊中是僅次於亞歷山大的。
韋斯特雷就在這些湖泊簇擁的一片略微下凹的小盆地里。
「前進！」馬切尼發出了喊聲，他舉起手的劍揮舞了下，聽著四周士兵腳下發出的隆隆腳步聲，他深吸一口氣，向著中央陣線的方向看了眼，跟著向前走去。
最前排距大隊有段距離的火槍兵們紛紛舉起了槍，這一刻前進的隊形似乎緩慢下來。
一聲火炮的轟鳴從不遠處傳來，羅馬忒西亞軍隊的派兵開始反擊了，與此同時，奧孚萊依看到了由馬切尼帶領的左翼正向著敵人據守的堤壩逼近。
他其實同樣有些緊張。
按照貢帕蒂的觀點，能夠消滅敵人火炮的，就只有火炮。
從帕多瓦到韋斯特雷的距離大約有10法里，早晨出發的軍隊經過一番行軍，當天色擦黑的時候羅馬忒西亞軍隊已經到了韋斯特雷的郊外。
他想了想，乾脆招呼著身邊的人扶著他站到了馬背上，看著遠處正不住移動的威尼斯軍隊，奧孚萊依心裏不禁有些舉棋不定。
現在前面的就是威尼斯守軍，後面是韋斯特雷鎮，再後面就是那座水上奇迹的威尼斯。
奧孚萊依看了眼馬切尼冷冷的問。
和奧孚萊依一樣，馬切尼同樣有著屬於他的野心。
「大人，我們要發起進攻嗎？」身邊的隨從神情激動的問。
韋斯特雷守軍陣地上的濃煙散去時，奧孚萊依發現敵人似乎在開始後退。
而且如今在他的背後也已經站著越來越多的人，大家的眼睛都在看著他，而他的地位高低，無疑也勢必會影響到他身邊的人。
「不要太擔心？」
而現在，羅馬忒西亞軍隊就在韋斯特
所以他們的軍隊在武器裝備上也要比其他國家更強大也更精良。
然後他下達了命令：「進攻。」
可接下來，馬切尼突然發現了讓他大感意外的一幕。
「然後呢？」
一時間煙塵滾滾，緊接著火光衝天。
終於，他緩緩的說：「等一下，再看看。」
「尼古拉，你忘了威尼斯人有海軍，所以即便我們封鎖了韋斯特雷，可他們依舊能和陸地上取得聯繫。」
威尼斯城，已經近在咫尺了。
現在看來，貢帕蒂似乎也並非是一無是處。
而他的目標，是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擁有自己的指揮杖。
奧孚萊依擺擺手讓炮兵軍官停下來，他已經知道對方的意思，很顯然對面的威尼斯軍隊或許兵力不多，但他們的武裝卻很犀利。
奧孚萊依向炮兵軍官又看了眼，見那個軍官輕輕撇了下嘴，他發發出聲幾不可聞的「哼」聲。
「為了打勝仗，」奧孚萊依說著向馬切尼招招手示意他靠近點，然後他在馬切尼耳邊壓低聲音說「聽著，我知道你不滿意，可看看那座鎮子的位置，它的四周全是高地，如果我們攻進去，就有可能陷在裏面，明白嗎？」
至於每個人最終會得到什麼樣的地位，也許就看這封爵之前最後的表現。
他清楚的看到了敵人陣地上一片混亂，突然被引爆的火藥甚至把坡壩直接炸塌了一段。
「進攻！」
「他們的火炮比我想的還多，」奧孚萊依有些說著有些不耐煩的又向炮兵聯絡官看了眼「這麼，還沒有測定好嗎？」
「是呀，我問你然後我們怎麼辦，別忘了我們沒有船，即便有你你認為我們能在水上打敗威尼斯人嗎？」
所以當雙方都擁有足以威脅對方的炮兵時，貢帕蒂一向把摧毀敵人的炮兵陣地放在首位。
「讓我們的人立刻佔領那片坡壩，在入夜前建起工事，」奧孚萊依下達完命令回頭向著遠處看了看，喃喃自語著「我必須為整個軍團負責。隆多巴·巴巴瑞格你又在哪？」
按照貢帕蒂的建議，他在每個團里都派看這麼一個軍人，為的是協調炮兵與步兵團之間的聯繫。
奧孚萊依已經不是以前的石匠侄子了，所以他也就不可能只滿足於見見世
身邊的隨從們的臉上露出了焦急，有些要說什麼卻又盡量忍住，他們急切的盯著奧孚萊依，眼中流露著急切的神情。
不過直到逼近韋斯特雷鎮之後，在前面一片連綿不斷，像是由人工在自然形成的乾枯坡壩上建起的防禦壕後面，才出現了一支威尼斯軍隊。
在這些人當中，奧孚萊依當然是擁有旁人無法比擬的威望的，不過現在他擔心的當然不是封爵的時候會被忘掉，而是自己是不是會排在貢帕蒂的後面。
火槍隊隊官那特有的帶著長音的命令聲在戰場上響起，一片槍聲瞬息籠罩前面空曠的陣地。
毫無疑問，奧孚萊依的野心很大。
奧孚萊依點點頭。
「前進，不要停下來！」
看著敵人的陣地，炮兵聯絡官喃喃的報告著。
馬切尼抹掉了濺在臉上有些生疼的泥巴，暗暗嚇了一跳。
如果天氣好，只要穿過韋斯特雷的街道，就可以從沿岸看到遠處的威尼斯島。
「你不是我尼古拉，我要對整個軍團負責，」奧孚萊依把聲音壓得更低「所以聽好了，不論你是否滿意，你必須聽從我的命令，明白嗎？」
現在敵人居然在只遭到一輪炮擊后就開始撤退，這讓奧孚萊依覺得實在有些難以置信。
至於烏利烏，奧孚萊依覺得沒有人能學他那種左右逢源，腳踏幾隻船的本事。
雖然根本看不到，但馬切尼能夠想象得到奧孚萊依在下達命令時揮動指揮杖的樣子。
羅馬忒西亞人發起了衝鋒。
這其中既有分別以奧孚萊依和貢帕蒂為首的新舊軍官派，又有以亞歷山大的女人們為代表各自利益的夫人軍官派，另外還有一批從巴爾幹、加泰羅尼亞以及其他地方來的軍人為主的外來派。
當他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很是遭到了一些軍官的強烈反對，他們認為貢帕蒂這其實是在變相干涉他們的指揮權，在一陣吵吵鬧鬧之後，最終這個炮兵聯絡官的職務還是由亞歷山大做出確定了下來。
所以奧孚萊依知道，必須為自己謀劃一下了。
不過在這套全新的軍事制度當中，亞歷山大也借鑒了古羅馬的一些東西。
「可是，只有一點，就差一點！」馬切尼壓低聲音狠狠的說。
威尼斯人有錢，而且不是普通有錢，是特
這裡是距威尼斯的門戶韋斯特雷不遠的一塊丘陵地帶。
奧孚萊依向韋斯特雷方向看了看，今天天氣很好，從這裏甚至已經可以隱約看到韋斯特雷鎮的輪廓，真的是只要一伸手似乎就可以拿到那座鎮子似的，這讓奧孚萊依不由暗暗舔舔嘴角。
另外讓奧孚萊依比較在意的，是說起來他與其他人不同的，就是他始終只是亞歷山大的追隨者，而不論是貢帕蒂，馬切尼，馬基雅弗利甚至是那個庫拉什兄弟，在他們的背後，其實都有著亞歷山大那些女人們的身影。
奧孚萊依點點頭，又向前面看了看，平靜的下達了命令：「開炮。」
從那裡的缺口上，他可以隱約看到正倉促逃命的威尼斯人。
正在前面的馬切尼看得更加清晰。
那麼多人出生入死跟著你圖的是什麼，憑什麼大家為你那麼賣命？
他看著遠處的威尼斯的軍隊，心裏反覆琢磨，抬起的手卻始終落不下去。
他其實很不喜歡貢帕蒂那個人，他認為貢帕蒂的性格太莽撞了，什麼事情都喜歡冒險，總有一天得吃虧不可。
封爵，成了如今羅馬忒西亞的臣子們最大的目標。
而在這路上，除了零星的威尼斯人斥候，他們沒有遭遇到任何敵軍。
馬切尼臉色鐵青的看著奧孚萊依，過了好一會才悶聲回答：「遵命，大人。」
現在，奧孚萊依身邊就有這麼個炮兵聯絡官，不過參謀長更多的時候是把這個軍官當成自己的火炮講解人。
封爵被無限期的延後了，不過這倒是讓將領們有了新的想法。
一聲很低沉的聲音從遠處響起，那聲音不是很大，然後他就看到一道黑影劃了條弧線，接著落在了距離自己軍隊還有段距離的空地上。
「大人，這應該是埃斯梅里隼炮，」看到奧孚萊依的示意，炮兵軍官立刻回答「如果威尼斯人配備的全是這種火炮，我們也許不需要太擔心。」
特別是其中一枚炮彈，直接落在了羅馬忒西亞軍隊前面不遠處的炮兵陣地附近，把乾裂的地面砸出了一道深溝。
而現在擁有使用指揮杖這個榮譽的，除了亞歷山大自己，就只有貢帕蒂和奧孚萊依。
在羅馬忒西亞軍隊中，雖然不是那麼明顯，但隱約的還是可以察覺都不同派系之間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