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璀璨王冠
第二百六十三章 國王萬歲
雖然頗受重視，但現在的馬德里依舊只是一座普通城市，所以這裏除了由巴里亞里多德派出的官員之外，大部分馬德里的政務都由當地貴族把持。
可是現在因為那些貴族齊聚王宮，這樣他的計劃至少有一半落空。
因為一個突然從巴利亞里多德傳來的意外消息，那些貴族紛紛匆匆忙忙地趕往王宮。
這個習慣在卡斯蒂利亞貴族中已經是廣為人知，所以現在聽到有人稱呼他為公爵，貢薩洛隱約感到似乎事情有些不尋常。
這也讓那些剛剛聽從他的命令倒戈的士兵們暗中不安。
在之後的許多年中，摩爾人和卡斯蒂利亞人分別擴建了這些堡壘，直到逐漸形成了一座規模不小的城市。
只是一切都不是那麼容易的，多年的隔閡並不能很快使兩個國家融洽起來，更勿論說是成為個統一的王國。
一隊士兵來到了馬德里大法官的住宅外，他們先是麻利的包圍了住宅，然後才敲開房子的大門，隨後蜂擁而入。
或許是當初他們蒞臨這座城市時馬德里人表現出的極大熱情打動了他們，伊莎貝拉夫妻對馬德里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卡斯蒂利亞人不可能接受讓薩拉戈薩成為未來王國的首都，同樣，阿拉工人也不能容忍到巴里亞里德德向卡斯蒂利亞人低頭屈膝。
不過現在這裏當然還不叫這個名字，雖然遠遠看去矗立在兩個高聳的堡壘中間的那座宮殿顯得有些突兀，不過現在這裏還沒有成為後來被稱為「凡爾賽之母」的龐大宮殿群，自然也就沒有那一度號稱歐洲最大規模的輝煌園林。
只是雖然被眼前這一幕弄得莫名其妙，可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對方發現自己其實同樣不明所以。
隨著伊莎貝拉和斐迪南的結合，卡斯蒂利亞和阿拉貢這兩個國家終於放棄了多年的紛爭向著統一邁出了艱難卻堅定的一步。
這麼想著，貢薩洛臉上就露出了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情，不過就在他打算旁敲側擊的打聽下究竟發生了什麼時，一個手下軍官匆匆穿過人群來到了他的身邊。
恩里克三世給馬
過了一會，在人們的注視下，貢薩洛忽然開口說了句讓所有人意外的話：「國王萬歲。」
手持長杖的馬德里大法官情緒有些激動，他不但鞠躬行禮還試圖親吻貢薩洛的手，這讓貢薩洛因為意外不禁面露詫異。
不過很快他們就從一些同樣兩手空空的同伴那裡得知大法官夫人說的的確是實話。
「大人，也許我們不該這麼輕易的進攻城堡。」
這裏如今到處都是一個個搭建得很七豎八的帳篷，無數補著補丁的遮陽棚子相互鱗次櫛比的擠在一起，當有人從棚子下經過時，即便頭頂陽光火辣，倒也不容易曬到。
一隊隊的士兵沿著街道向前奔跑，他們腳下踩過骯髒的水窪濺起的污水落在行人的衣服上，引來一陣叫罵。
這些都讓貢薩洛曾經一度飄飄然的認為大概自己一輩子都要這麼走運的度過了。
當初他們夫妻兩人進入馬德里時的盛況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年，依舊被當地人津津樂道。
看看說這句話的人，貢薩洛並沒有責怪他，而是向前兩步向著牆上的守軍張開了兩臂。
太陽姐妹廣場是一座不大的噴泉廣場，在這個隨著地形西高東低，有著兩道長長的貫穿整片地面台階的廣場上，因為有一座很古老的噴泉而讓這裏得名。
當時的人因為這兩口噴泉噴水的方向恰好對著太陽，而且或許是由於潮汐的原因，兩口噴泉總是同時由於水位上漲而噴射出相同規模和高度的泉水，所以就給它們起名為太陽姐妹。
長牆下的兩扇很厚重的木門打開了，一群人從裏面走了出來，這又讓貢薩洛稍微有些意外。
雖然從未承認，但是伊莎貝拉夫妻已經清楚的意識到不論是巴利亞里多德還是薩拉戈薩，不論是城市規模，還是歷史原因，都無法成為將來統一的西班牙王國的首都。
奉命派往托雷多的，已經是馬德里駐軍當中很可觀的一部分兵力。
這一刻，貢薩洛沉默了。
貢薩洛
伊莎貝拉能夠滿足他的這個願望，在她活著的時候，她給了貢薩洛榮譽，地位和金錢，更因為對他的寵信賦予了他巨大的權力。
而在大約一個世紀前擴建起來的馬德里，漸漸成為了伊比利亞半島內陸最大的城市之一。
貢薩洛清楚的聽到有人這麼稱呼他，這讓他感到有些古怪。
貢薩洛認識那兩人其中的一個，而另一個從他的衣著和黃金儀飾也可以輕易猜出。
「大人！」那個軍官看了眼那些馬德里人，雖然猜測也許貢薩洛已經聽說發生了什麼，可他還是在將軍的耳邊低聲報告了剛剛得到的驚人消息「聽說說斐迪南下令解除了女王衛隊的武裝，胡安娜女王被軟禁了。」
士兵當中的騷動引起了貢薩洛注意，他知道這個時候必須當機立斷，否則很可能就會出現意外。
不過統一的步伐一旦邁出就無法阻止，而馬德里的興旺就是這種趨勢最直接的證明。
馬德里城位於一片丘陵中間，曼薩納雷斯河穿城而過。
看著下面的人，牆上似乎引起了一陣騷動。
貢薩洛當然知道這些爭吵得面紅耳赤的商人其實是在為多賺的每一個金幣在奮爭，但他卻並不清楚，這裏對卡斯蒂亞里亞，或者說是未來的西班牙王國意味著什麼。
士兵們有些猶豫不決的看著不遠處的堡壘，那裡很堅固，只要看看那些巨大的條石和上面雖然人數不多，但憑藉著有利地形堅守不出的守軍，貢薩洛的手下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好在馬德里的軍隊並不多。」
甚至從規模上說，如果刨開那些真正的大宗交易買賣，即便是巴倫西亞的絲綢市場。也無法和這裏的日常交易相比。
貢薩洛是個軍人，他熱衷的是戰爭和財富，如果能兩樣全都兼顧，那對他來說就是上帝的恩賜了。
「看來我們的到來讓一些人不舒服了，」貢薩洛回頭向手下們說「不過這沒有什麼，很快他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市場上
貢薩洛遠遠打量著堡壘，他在琢磨一旦不得不強行攻城究竟有多少把握可以迅速佔領那兩座建築。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在掌握了馬德里派出的軍隊之後，他會帶領他們迅速佔領城市，同時控制那些當地貴族。
貢薩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些馬德里官員貴族，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要不是這些人瘋了，要不就是他瘋了。
只是或許因為多年前就趕走了摩爾人，而後又隨著與阿拉貢的關係緩和逐漸失去了作為軍事要塞的作用，馬德里雖然城市發展的很快，但這裏卻並沒有再擁有足夠多的軍隊。
「我是貢薩洛·德·科爾多瓦，我想知道現在可以和誰對話。」
這些士兵對大法官夫人的話將信將疑，不過他們已經得到了絕對禁止冒犯這些貴族的命令，所以雖然沒有找到大法官本人，但也只好留下幾個守衛，然後去其他地方繼續去找那些奉命尋找的貴族。
「真的是蒙迪利亞公爵！」
在距離長牆不遠的地方，貢薩洛停下腳步，他抬頭仔細看著那道牆壁，然後發出了聲身邊的人不太明白的嘆息。
「公爵似乎很想佔領馬德里，」貢薩洛回頭對身邊的手下說，看到幾個原本是馬德里守軍的軍官臉上略顯古怪的樣子，他就露出個笑容「很快我們就可以在王宮裡和馬德里的貴族們好好談談了，相信我，這個不會很久。」
因為看到突然出現的士兵，已經隱約發覺不對勁的雜貨市場開始混亂起來，商人們驚慌失措的收拾著自己的攤子，更多的人慌慌張張的四下逃離。
這個消息多少讓貢薩洛有些失望。
因為是隨著地形逐漸擴展，整個城市並沒有什麼特定的規模樣式。
在這裏人們可以買到幾乎能想到的任何東西，無數來自各地的大小商人都聚集在這裏進行各種買賣交易，隨著規模越來越大，太陽姐妹廣場如今差不多已經是僅次於塞維利亞的雜活交易場所。
馬德里雖然有著很長的歷史
回頭看了看還在各種縱橫交錯的攤子與棚戶之間掙扎的手下，貢薩洛向身邊的人漫不經心的揮揮手。
貢薩洛就在這到處都是人頭，到處都充斥著高聲叫賣，討價還價，和因為生意談不攏而爭得面紅耳赤的爭吵的人潮中慢慢向前走著。
居民們紛紛躲進自己的房子，從窗戶里不安的看著那些經過的軍隊。
他這想法直到伊莎貝拉彌留之際才會被徹底打破。
從他們的神態中，貢薩洛意識到這個消息應該是真的。
「大人，您能及時趕來真是太好了，」而站在一旁的馬德里市長也同樣用似乎如釋重負的語氣表示著激動「您可以想象我們現在是個什麼樣子，這對我們大家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好在現在您來了。大人，我們一切聽從您的命令。」
前面有幾個商人因為意見不和爭執得面紅耳赤，貢薩洛停下來看著他們，然後又向看看附近其他地方同樣吵鬧不休的人群。
雖然他自己的手下也數量不多，但讓貢薩洛覺得還算慶幸的是敵人同樣兵力很少。
很久以前還是摩爾人統治的時代，當地人在這裏挖掘出了兩口水質甜美的噴泉。
稍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貢薩洛更願意別人稱呼他騎士團長，而只有在一些很特殊的場合，他才自稱蒙迪利亞公爵。
現在，這些人都正在王宮。
沒人在這裏建立起了最初的堡壘，而後經過幾個世紀的擴建，成了如今的樣子。
除了一些城市當中富人和貴族聚集的街道，馬德里大多地方都是簡陋低矮的石頭房子。
結果是讓人失望的，當初恩里克三世為了安全不惜花大錢加固擴建的這兩個堡壘，如今成了擋在貢薩洛前進道路上的攔路虎。
不過很快人們就發現這些來勢洶洶的士兵似乎不是平時那些城裡的守衛，特別是看到他們手中可怕的武器，人們開始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在那裡恩里克三世舒服的度過了他的餘生，只是他的後代子孫們顯然對待在馬德里沒什麼興趣，在他死後不久，
回應的人要比想的快得多，這甚至讓貢薩洛都有些意外，而且奇怪的是，當認出站在外面的的確是貢薩洛·德·科爾多瓦時，長牆和靠的較近的一座堡壘上居然響起了一陣歡呼。
貢薩洛當即下令讓一部分士兵繼續佔領城市裡的一些重要地方，而他自己則帶著大部分士兵向王宮前進。
這是一座不規則的城市，到處都是崎嶇狹窄的街道和小巷。
現在的卡洛斯一世宮，剛剛在兩座相鄰的堡壘中間一座連接它們的長牆，牆后一大片荒廢的開闊地更是還找不到未來王宮的一點影子。
在那裡，馬德里的市長正等著當地貴族們。
這個願望在伊莎貝拉去世的時候依舊是她最為牽挂的。
在這座雙方都可以接受的城市重新建立起一座首都，這是伊莎貝拉和斐迪南曾經私下裡商量過的。
馬德里位於兩國之間，早年間卡斯蒂利亞人為了防備阿拉貢人在這裏建立隨著地形起了一個個的堡壘。
在這種無法通融之下，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馬德里。
而且對城市的發展也的確讓人刮目相看，如今的馬德里已經成為了半島北方的商業大埠。
只是讓他們失望的是大法官並不在家中，盡量維持著尊嚴的大法官夫人告訴他們，大法官在接到了一個似乎很令人意外的消息之後，匆匆的去了王宮，而且據她所知，和大法官一起趕往王宮的還有不少馬德里的其他貴族。
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摩爾人早已經被趕走，這兩口噴泉也已經乾涸，同樣，太陽姐妹廣場也成了馬德里最大的雜貨市場。
「公爵，在這個最艱難的時候能夠見到您，一定是上帝在憐憫我們。」
聽到這個，貢薩洛臉上再也掩飾不住意外和震驚，他猛然回頭看一下對面那些馬德里人！
看著走在最前面分別戴著醒目的黃金儀飾和手持儀杖的兩個人，貢薩洛不得不示意身後警惕的隨時準備進攻的士兵，要他們暫時放下武器。
堡壘很高，也很堅固，這是當初恩里克三世在原來摩爾人建立的堡壘基礎上擴建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