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生我材
第十九章 追查一個殺一個
午後，蕊初來了，拜讀了周宣的十闕詞作，歡喜讚歎，滿意而去。
「周公子，都護大人讓你帶他進去。」
留下兩個家丁看守店鋪，周宣便和紉針回府，連夜畫出十款女式秋裝，都是長裙系列，又畫出幾款女式皮靴，尖頭，半高跟，讓來福把圖紙拿去給鞋匠試做，只要做得好就多給幾倍工錢也無妨，因為周宣發現唐國的皮革製造水平不低，上次他那雙皮鞋爬廬山爬破了，來福去給他訂做了兩雙烏皮六縫靴，穿起來還不錯，就是式樣難看。
周宣一出聲，那個黑糊糊的人影瞬間就到了車窗前，只聽老董怒叱一聲，右手如鉤，帶著一股勁風朝那人抓去。
周宣忽然臉色一凝，把林涵蘊拉到一邊叮囑說：「記住，不要對任何人說他是遊俠三痴，就稱呼他劍奴，聽到沒有？」
這回離得近，周宣看清了，忙道：「老董不要動手。」
周宣想什麼時候能讓兩位小嬌妻穿上泳裝和他一起游那就爽了，只怕是任重而道遠。
周宣笑道：「涵蘊妹妹那邊沒問題，我剛才嚇了她一下，她現在連三痴名字都不敢提了。」
周宣探頭出車窗一看，馬車前方站著一個人，夜色昏蒙，看不大清楚，應該沒撞上。
秦夫人對周宣讓紉針開成衣鋪頗有微詞，說商人都是賤業，她秦氏好歹也是官宦人家，怎麼好開店與平民爭利？
周宣就想帶著劍奴回府，老董生硬地說：「周公子，大小姐有請。」
林涵蘊嚇
林涵蘊小臉發青，手指死死掐著周宣的手臂，恨恨地說：「我是不會說，哪天你自己會不小心說出來，然後他在沐風亭上把你殺死。」
老董沒說話，駕車緩緩而行。
昨晚沒去都護府向靜宜仙子學習茶道「九難」，今晚一定得去了，正準備出門，門房田大壯來報，都護府的董將軍駕車來接公子了。
周宣說得陰森森，那口氣就好象林涵蘊的屍體正在漱石泉上浮呀浮似的——
老董收手不攻，握住腰間佩刀，慢慢抽出來。
暮色中，馬車出了朱雀坊，將到朝陽坊時，老董猛地一勒馬韁，車廂重重一頓，周宣腦袋在車廂壁板上撞了一下。
周宣鼓掌道：「好，廖銀幹得不錯，明天有好戲看。」
「宣侄，坐。」
和丈母娘扯不清，周宣讓秦雀和紉針去慢慢說服她。
林都護微笑著招呼，並未露出如臨大敵的樣子，雖然外邊已經布置得如鐵桶一般。
林岱捻須而笑：「那就行了，伯父會派高手幫你盯著這個三痴的，若發覺他有異心，就設法擒殺，就算他再厲害，在江州城裡他就是死路一條——好了，你去道蘊那裡學習茶道吧，讓三痴在坊門外等候，這凶神可不能讓他留在府里。」
又是一夜孤眠，八月十八日，這一天周宣比較閑，就在書房裡
用罷晚餐，周宣跑到後園沐風亭下的小池游泳，這水是小潯陽江的活水，非常乾淨，秦雀和紉針扶著亭子的欄杆看他游，不停地催促他快上來，不要著涼。
周宣心道：「古代醫生也是賤業，大哥不要說二哥，大家都差不多，難道非要讀死書就是清高？賢婿我就愛干那些行當。」
十闕詞分別是晏珠、歐陽修、張先和周邦彥之作，詞風清麗婉約，風格比較統一，佳作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周宣只是讓這些佳作提前了數十年出現而已，不知數十年後當晏殊、歐陽修輩詞興湍飛填出這些妙詞來，卻又無意中發現南唐國已經有了一位綽號「周七叉」的大詞家，這些名章雋句全被他寫過了，估計只能象曹操那樣哀嘆古人「周七叉」與他們暗合了。
老董駕車進去了，不一會林涵蘊出來了，林涵蘊正在西轅門等周宣呢，見老董駕車回來了，以為周宣在車裡，氣勢洶洶正要質問周宣為什麼昨晚不來？老董說了一聲：「賊人三痴在坊門外。」跳下車轅進府向都護大人稟報去了。
周宣說：「董將軍，帶
林涵蘊吃了一驚，讓一個小丫環跟著，提心弔膽出來一看，周宣好端端站在那，風塵僕僕的三痴垂手恭立，哈哈，看來三痴真的是來當劍奴的。
「啊，為什麼是先殺我？」林涵蘊驚道。
林都護笑道：「既然來了那就收，不過你得千萬小心，不要讓別人知道他是三痴，我這邊已下了嚴令，有敢泄露三痴身份者，立斬，就是涵蘊那邊——」
周宣說：「誰叫他三痴他就殺誰，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林涵蘊一撇嘴：「說說怕什麼，你收服了一個有名的刺客當劍奴，豈不是很得意的事，讓大家都知道才好，以後上街帶著，別人看了都怕。」
這世道就是這麼不公平，原創淪為抄襲，盜版反而成了正主，哈哈，太有意思了！
「看在你是我小妹的情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就是在背後也不許說他是三痴，因為你對人說了他是三痴，那人肯定也會對別人說，最終會傳到他耳里，他就會一個個追查，是誰知道他是三痴的，追查一個殺一個，最終在『九難山房』的漱石泉上把你殺了。」
浙江雁宕山離江州一千多里，三痴就這麼走來了，真是肯吃苦。
「董將軍，怎麼了？」
林涵蘊膽子大了，走過來說：「周宣，他怎麼來了？」
那人根本不在意老董拔刀，朝車廂里的周宣深深一揖：「主人，劍奴來了。」
傍晚時來福興沖沖地進來說：「姑爺，明天我們『
「回主人的話，劍奴從雁宕山來。」
老董出來了，身後跟著一隊府兵，全副盔甲，手按刀柄。
「三痴老兄從哪裡來？」
周宣就和三痴步行，那三痴顯然聽到了周宣要去見林岱，卻是什麼反應也沒有，也不怕把他抓起來砍頭，只是默默地跟在周宣身後。
「怎麼回事，馬車撞到人了？出車禍了？」
周宣、三痴跟著老董，在一群府兵的夾峙下去見都護林岱，到了旌節堂前，三痴又被數名押衙、虞侯攔住，只周宣一人上堂。
周宣笑道：「來抓你上廬山。」
周宣「嘿嘿」一笑，說了聲：「走著瞧吧。」
周宣出門拱拱手：「董將軍，有勞了。」
紉針的任務很艱巨，不僅要說服義母同意她開成衣鋪，而且還要勸說秦雀從了周宣，經過不懈的努力，義母同意她開店了，秦雀呢，紅著臉咬著嘴唇說：「改日再說吧。」雖然沒有立即答應，但看那樣子很有希望。
「我不試，要試你試。」
林涵蘊戒備地看著三痴，見他木然而動，這才放心，對周宣說：「是來抓你。」
周宣表示理解，不管三痴現在怎麼溫馴，畢竟十日前曾驚動了整
當日，周宣就把「雲霞成衣鋪」買下，契約寫的是蘇紉針的名字，紉針看到自己名下有價值二千兩銀子的房產，心裏很激動，把周宣的手攥得緊緊的。
周宣不無得意地想著，讓秦雀把這些詞重新抄錄一遍，因為很多繁體字周宣都是能認不能寫，而且那天看了雀兒的書法，學的是柳公權的楷體，寫得比他好多了。
周宣想想，三痴要在他身邊做劍奴，這事一定得讓都護林岱知道，要得到林都護的同意才行，不然的話三痴會給他惹大麻煩。
那人也沒見怎麼閃避，老董一抓就落了空。
周宣覺得派人監視三痴不大妥，不過也不好再多說，躬身退出。
到朝陽坊門外，老董冷冷道：「周公子，這人暫不能進坊，等我先報知都護大人再定。」
周宣見過禮后坐下：「伯父，您說這三痴我是收還是不收，看他那架勢我是趕都趕不走的。」
三痴頭戴寬笠，腳穿麻鞋，看得出是趕遠路的樣子，馬也不騎了，成了苦行僧？
周宣呲牙咧嘴說：「我告訴你，三痴這人腦子有點毛病的，他現在已經自認是我劍奴，忘了自己曾經是殺人不眨眼的遊俠三痴了，所以他很溫馴，但是你如果叫他一聲三痴，他就會清醒過來，就會狂性大發，首先會殺掉你，然後殺掉我。」
周宣跳下車來，握著三痴的手和藹地說：「來了就好，來了就好——老董，把刀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