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真的只有十三歲？

四痴看不得店主人那嘴臉，怒道：「你瞧不起一隻蟲子是吧，這隻蟲子比你這客棧值錢一百倍，這次洪州重陽蟲戰冠軍是誰知不知道？就是我丟失的這隻蟲，你說怎麼辦吧？」

下了一夜的雨，起先是綿綿細雨，後來越下越大，打得屋瓦和木窗「啪啪」直響，象放鞭炮，周宣卻最喜歡在雨聲睡覺，睡得格外香，忽被一個炸雷驚醒，懵懂中感覺有個柔軟的胴體伏在她懷裡，雙臂一緊，摟得嚴實些，閉著眼睛含含糊糊說：「雀兒，打個雷怕什麼，有夫君在呢！」

來福和陳府的車夫走過來，來福說：「姑爺，老楊說可以趕路，這雨等不得的，深秋的雨下起來沒完沒了。」

周宣呵呵笑，心想：「這還差不多，過了年就十四歲了，又是北方女孩子，個子高發育得早也正常。」說：「告訴我，你正月什麼日子的生日，我會為你慶祝生日的。」

周宣想想也是，若這雨一下就是半個月，難道還在這荒村野店呆半個月不成！當即去洗漱吃早餐，托店主人向村民買了四套斗笠和蓑衣，與三痴、四痴、來福都穿戴上，帶上一些甜酒、熟肉、果子，便冒雨上路了。

這路果然泥濘了許多，騎馬還好，馬車行駛起來就不暢了，出了隨家莊十五里，迎面見一輛車、兩個騎馬的、還有一個步行的，那步行的邊走邊說：「這條路走不過去了，前面一段路被大水沖塌了，步行都過不去，更不用說車馬了。」

羊小顰看著周宣，那眼神就是在問：「那你為什麼不要我？」

周宣「嘿」的一笑，強壓慾火，低聲說：「小顰，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不錯，以後也會待你好，你就想以身相許？」

周宣笑嘻嘻地說著，羊小顰卻把臉貼過來，額頭抵在他下巴上，柔軟的身子微微戰慄著，嚶嚶道：「公子——」

四痴問：「周宣，你還沒告訴我前天『摸不得』為什麼能贏『虎痴許褚』？」這個疑團梗在他心裏兩天了，一直沒機會問。

「嗯，小顰，你真是十三歲嗎？」

周宣說：「你還小嘛，我不大習慣。」

羊小顰含羞吃吃問：「那，要多大？」

周宣應了一聲。

「摸不得」的三隻寵妃被放了出來，蹦蹦跳跳朝三個方向跳去，周宣、三痴、四痴，一人跟蹤一隻，不一會就聽到三痴叫道：「在這裏。」

周宣走過來笑道：「『摸不得』真是一隻淫蟲，喜歡野合，還叫床！」

店主人聽到叫嚷，不知丟失了什麼貴重之物，趕緊來問，得知是一隻蟋蟀，不以為意地搖搖頭，意思是說：「大驚小怪，不就是一隻蟲嗎！」轉身就要走開，自顧幹活去。

又看了一會少女睡姿，周宣和衣睡下，聞著身邊少女芬芳的體香，雖然閉著眼睛卻哪睡得著，翻來覆去，床板嘎吱，羊小顰睡夢中不滿地「哼」一聲，周宣就只好側躺著不動，看羊小顰胸前兩隻小小羊躲在薄薄衣衫下起起伏伏，看得有點受不了，強烈滋生狼性，趕緊拉上薄衾替她蓋上，眼不見心凈。

羊小顰臉紅得發燙，睫毛垂下，飛快地顫動。

四痴和三痴站在屋檐下，四痴捧著個黑陶罐，深深自責說：「都怨我，昨夜打那麼大的雷沒去看一下『摸不得』，蓋子沒蓋好，『摸不得』肯定是受驚跳走了！」

羊小顰的髮型是歌妓常見的蓬鬆大髻，插著一支碧玉簪，周宣把碧玉簪給拔了塞在枕底，羊小顰那一頭美髮就鋪在雪白的枕巾上，她的額頭白皙光潔，眉型極美，而且紋絲不亂，完全不是柳葉、翠羽能形容的，長長的睫毛覆蓋著下眼瞼，象黑色的蝶翅飛倦了棲息，眼梢上挑，眼線凹痕也極動人，瑤鼻櫻唇還略顯稚氣，整張臉精緻到完美。

周宣有點明白了，羊小顰這是要獻身哪，這麼美的少女聲聲嬌喚，就是太監也要長出兇器來，周宣心底劇烈騷動，把持不住了，捧起羊小顰的臉正想親下去，這時來福在屋檐下說了一句話：「下這麼大的雨，今天趕不了路了！」

周宣稍稍鬆開一些，依舊沒放手，看了看窗欞曉色，說：「天好象已經亮了，不過雨還在下，趕不了路，我們再躺會，說說話。」

周宣趕緊坐起身來，應道：「我馬上來。」示意羊小顰等下起來。

周宣憐惜地撫弄著她的黑髮，心想：「這男尊女卑的年代，一個入了樂籍終身不能脫籍的歌妓，可以被主人隨意贈送、買賣，內心的無助和前途的迷茫可想而知，所以，一旦遇到一個比較尊重她們的男子，就格外感激，就想依附終身，其情可憫啊，小顰倒不是隨便的人，只是因為我周七叉公子太出色——」

懷裡人「嚶」了一聲，身子微微扭動。

周宣一夜未解衣，這時穿上烏皮六縫靴就出來了，反手帶好房門，問：「怎麼回事，『摸不得』跑到哪去了？」

羊小顰微微點頭。

羊小顰定定的望著周宣，美麗的眸子浮起一層霧氣，迷離夢幻，幽美難言，慢慢的從被底抽出右手，伸出一根手指頭，豎在周宣眼皮底下，模樣可愛之極。

四痴去得好快，眨眼就到了三痴身邊，果然見睥睨洪州的猛蟲「摸不得」躲在一處牆根下，見它妃子來接駕，蟲顏大悅，立即寵幸起這隻愛妃來，就在牆根下交尾，發出「吱吱」的顫聲。

在雨聲的催眠下，周宣終於睡著了，他起先沒有和羊小顰同衾，後半夜越來越冷，扯到什麼就往身上蓋，兩個人就大被同眠了。

「啊，正月初一啊，你這生日可真夠大的，比我大多了，我十二月初一，一個年頭一個年尾。」

看著羊小顰那甜美的睡相，周宣心裏發苦，不知該怎麼樣打發這漫漫長夜？

羊小顰暈紅雙頰，點頭。

四痴急切的聲音打斷了周宣的意淫：「周宣，快起床，『摸不得』不見了！」

周宣清醒了一些，睜開眼睛，首先看到兩隻剪水清瞳大眼睛，烏黑晶亮，一眨也不眨，然後是鼻子和嘴，離得那麼近，鼻息相聞。

周宣說：「女孩子感激一個人不見得就要以身相許嘛，呃——當然了，以身相許給我，我是很樂意，不，很欣慰的，這表示你信任我、依賴我，對吧？」

「啊，小顰你怎麼鑽到我懷裡來！」周宣驚道，雙手卻沒放鬆，依舊摟著。

周宣抱著睡著了的羊小顰靠坐在床欄上一動不動，等她睡深了，才將她輕輕放倒睡好。

周宣笑道：「自然是『摸不得』奮勇拼搏的結果，當然了，老四先生精心餵養之功也不可沒。」

四痴說：「別糊弄我，快說，為什麼要用『虎痴許褚』妃子的血漿塗『摸不得』腦袋？」

周宣道：「這是我的養蟲秘技，我豈會告訴你！這樣吧，念在朋友一場，當你成為我的蟲奴兼茶奴時，我會把這個絕秘告訴你。」

周宣又應了一聲。

羊小顰再叫了一聲：「公子——」，伏在周宣懷裡的身子扭動了一下。

周宣懶得和店主人啰嗦，說：「老四，別急，『摸不得』的三隻妃子都還在吧，好，把它們全放了，然後我們跟著這三隻妃子，應該就能找到『摸不得』的藏身之處——老闆，約束夥計不要亂走動，驚跑了或者踩死了我的寶蟲你是賠不起的。」

羊小顰有點吃驚地抬起眼，驚奇地點點頭。

店主人的汗下來了，苦著臉說：「小老兒哪裡知道這蟲這麼金貴啊！」

起風了，風很大，呼呼低嘯，風從窗隙吹進來把油燈撲滅了，夜很黑，什麼也看不到，瓦屋頂上「噼哩啪啦」下起雨來了。

周宣想著明天趕路的事，雨後路難行，只怕要多拖兩天才能回到江州了——

羊小顰埋下頭，安心地靠在周宣懷裡。

「呃——那我猜你月份肯定很大，該不會是正月里出生的吧？」

四痴怒目而視。

周宣無恥地說：「等你十五歲生日吧。」

羊小顰眨眨大眼睛，無語，她早早就醒來了，可是周宣側身面向著她，一隻手搭在她肩頭，一條腿還壓在她膝彎上，害得她一動都不敢動，現在反而是周宣無辜地向她質問。

羊小顰又叫了一聲：「公子——」

四痴瞪了周宣一眼，靜等「摸不得」行幸蟲妃完畢，然後收其入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