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兩京風雲
第二十三章 墮落一回
周宣調笑道：「不吟詩，那做什麼？」
孫氏兄弟喝得半醉，各摟著一個歌妓下艙去了。
看看夜深，顧長史道：「現在已經是亥末子時了，不如就在舫上歇夜吧，艙里小間盡睡得下。」
周宣說：「喝醉了，在船上睡，怎麼了？」
周宣盤腿坐在床上，看念奴在燈下拔釵散發，不時還回眸沖他一笑，這青樓女子就是媚啊！
四痴開局獲勝，喜不自勝，回來連夜就拉著周宣復盤，自我陶醉地說他這步是妙手、那步是勝招，洋洋得意。
棋局雖然有波折，何越山也進行了頑強阻擊，但周宣還是有驚無險地拿下了這局棋，時間才過去一個半時辰。
念奴轉嗔為喜，膩聲道：「若不是仰慕七叉公子才華，念奴是不會這麼曲意求歡的，要念奴彈琴可以、歌舞可以，要念奴侍寢那得是念奴佩服的才行。」
周宣稍一遲疑，念奴就說：「莫非公子厭嫌念奴是青樓女子？」
周宣悠閑地起身，卻看到太子李堅微笑著站在邊上，忙施禮道：「殿下何時來的？」
百勝都護府的其他兩名棋士棋力稍弱，分別被周三尺、周小尖擊敗。
這一夜的纏綿，二人快活可想而知，酣暢淋漓，激情盡興，梅花三弄才罷休，交頸疊股而眠，不知東方之既白。
懷裡的女郎扭了扭身子，膩聲說：「七叉公子真是雅人，一早起來就吟詩。
眾人都是叫好不迭，連連乾杯。
兩艘畫舫緩緩駛出一座高拱石橋，橋內橋外光景迥異，橋內燈月交輝、笙歌管弦、畫舫遊船如織，橋外卻是寒月疏林，燈火稀疏，原來這裏已經到了十里秦淮的荒僻處。
周宣一看，席間只剩他與顧長史兩個男人了，三痴、四痴不知去了哪裡？來福竟比孫氏兄弟還早就下了艙，這個家丁還真是手腳快啊。
周宣這人講究「情慾」，有情有欲，嫖妓之事他從沒做過，不過今晚有了六分酒意，而且自離了江州，已有半月未行房事，憋得慌啊，這念奴姑娘又這麼多情，不好拒絕對吧，唐國才子們認為招妓是風雅之舉，你看陳濟，平時挺斯文的一個書生，剛才卻那麼放蕩輕狂——
午後，周宣與古六泉、三痴、四痴研究今晚對百勝都護府的三盤對局，百勝都護府的也擁有一名大棋士，是排名第十三的何越山，以周宣現在的實力，先手是肯定勝，後手嘛努力一點也是勝面大。
周宣「嘿」的一笑，心道：「你這個小丫頭倒是勇挑重擔。」
周宣還在為自己心裏那麼一點虛偽的道德找理由，念奴已經身著薄薄小衣褻裙偎上床來，膩聲道：「七叉公子，來看念奴的腿——」跪在那裡慢慢將褻裙撩起，露出光潔渾圓的大腿，只見左邊大腿上
又說了幾句，李堅回宮去，等周宣出來想看黃星鑒的對局時，那局棋已經結束，黃星鑒太厲害了，又是中盤勝，棋力明顯比其他棋手高出一個檔次。
羊小顰沒跟去，這讓小茴香欣慰，說：「沒什麼，小茴香是關心姑爺嘛，小茴香可是肩負兩位小姐的重託哦。」
清晨，船篷頂上「噼哩啪啦」響，下起雨來了，周宣在雨聲中醒來，懷裡赤裸女子猶在酣睡，髮絲縷縷纏繞，豐挺的酥乳抵在他胸側，彈性十足。
周宣見四痴這心態不對頭，不打擊一下不行，不然的話明天非得輕敵輸棋不可，當即就四痴的這局棋擺出幾個變化圖，指出是對手沒下好，若照這樣下，四痴危矣。
周宣現在吟詩已成習慣，遇到合情景的就有詩詞冒上來，當剽竊成了習慣，一切就都那麼自然。
陳濟搭著歌妓的肩過來對周宣說：「周兄，小弟也不勝酒力，不能相陪了，念奴姑娘，好生侍候周七叉公子啊，哈哈。」也踉踉蹌蹌下艙去。
周宣對何越山這一局，周宣猜到了白棋，這樣勝負就沒什麼懸念了，何越山棋力稍遜於石介之，周宣後手贏了石介之，先手還會拿不下何越山！
李堅自從在廬山遇險后，傲氣收斂了很多，變得平易近人起來，又說：「還有一事，今日我母
李堅說：「那明日派人來接宣哥，弟陪你一道覲見母后。」
別了歌舫，四丈畫舫逆水回城，于辰時回到碼頭，上岸乘車回莫愁湖畔，孫氏兄弟決定搬來和周宣一起住，陳鍇是陳濟的伯父，不是他們的伯父，和周宣住一起更自在。
周宣回到小樓，讓小茴香去安排熱水沐浴，周宣在大木桶里洗浴時，小丫頭就在邊上服侍，還盤問姑爺昨晚在哪裡睡？
周宣笑著說：「我沒那麼迂腐。」
周宣忙道：「我們兄弟之誼，暫時雖不便對人言，但堅弟的母后就是我的長輩，自當拜見。」
念奴靠在周宣身邊，一手輕搭周宣肩頭，紅唇幾乎貼著周宣的耳朵，輕言細語道：「周七叉公子，這邊人多嘈雜，公子到那邊畫舫去歇息如何？念奴的卧艙倒是潔凈。」
賽前周宣叮囑四痴：「棋別下得太快，穩一點，不要逞強想一鎚子砸死對手，殺大龍固然痛快，但一個沒殺好自己會吃虧。」
兩個人走到側廳說話，李堅問起周宣陪朋友游秦淮河之事，說：「改日弟在東宮請宣哥和那幾位朋友，宣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卧艙里溫暖如春，小婢捧上熱水讓二人洗漱，然後掩扉而去。
四痴起先不服，細細研究一下發現周宣說得很對，不禁對周宣的棋藝
李堅拉住他的手說：「剛來不久，喜見周兄又是快勝。」
念奴來服侍周宣寬衣解帶，脫得只剩單衣單褲，然後自己對鏡卸妝。
周宣心道：「這真是紅粉古都胭脂河，紙醉金迷銷金窟啊，沒轍，太誘惑了，哥們也墮落一回。」將那有他題字的美腿架上肩頭，默默耕耘起來……
當晚酉時，元宵棋戰第三輪開始，奉化軍清一色的周家軍——周宣、周三尺、周小尖，看後面那兩人的名字，簡直就是為棋而生的嘛。
念奴媚眼如絲，嬌聲喚道：「七叉公子，七叉公子。」叫個沒完，感覺叫著「七叉公子」就格外興奮，真是怪哉。
這時，隔船傳來孫氏兄弟的嘻笑聲：「周兄，七叉兄，春睡該醒了，七叉七叉，這一晚也該叉夠了！」
周宣回到那邊畫舫，自然免不了要受孫氏兄弟的戲謔。
念奴捂著嘴吃吃的笑。
念奴牽著周宣的手，走到船舷一側，讓歌舫那邊的船工架過木板來，兩個人走到歌舫去，到了念奴的卧艙，果然精潔，壁上懸著字畫，一色紅木傢具，窗格鏤刻精細，床鋪香膩襲人。
聽著這女郎的嬌聲膩語，周宣覺得嘴唇發乾，伸出手去輕輕撫摸那「美腿」二字，從小腹處騰起的慾火熊熊燃燒起來，不僅僅是摸「美腿」二字了，而是摸整個美腿，摸著摸著，就把女郎的小衣、褻裙都摸沒了，只有雪白玉體橫
這時筵席上只剩周宣和念奴兩個人了，連顧長史也不見了蹤影。
「是呀。」念奴迷迷地笑著：「那日念奴不是說了嗎？要把這個字紋在腿上的，七叉公子的墨寶怎麼能輕易洗去呢，公子摸摸，已經深入肌膚了。」
周宣匆匆起床，準備過船，念奴從后抱著他說：「七叉公子，不要轉眼就忘了念奴啊，既然在金陵有暇就來找念奴。」
周宣笑道：「蒙念奴姑娘青眼，小生榮幸啊。」
周宣眼睛一下子就直了，驚道：「這兩個字還在！」
酒席間，周宣少不了七叉手吟詩：「梨花似雪草如煙，春在秦淮兩岸邊。一帶妝樓臨水蓋，家家粉影照嬋娟。」這是孔尚任《桃花扇》里的詩句，用在這裏正貼切。
「啊！」周宣瞪眼道：「這兩個損友也太粗俗了吧，這是什麼話！」
周宣甚感遺憾，沒看到黃星鑒的棋，不知他的棋到底是哪方面厲害？是布局？中盤？還是收官？又或者是全都厲害，均衡型的棋士？
念奴很是火辣，將周宣的手按在她高高隆起的酥胸上，嬌聲道：「做這個。」
四痴第一次上場，竟然覺得有點緊張，簡直比他第一次去刺殺北漢國的一個王爺還緊張。
周宣吟道：「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枕邊人似月，玉乳凝霜雪——念奴，醒了沒有？我把這韋莊詞改三個字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