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兩京風雲
第三十六章 群賢畢至美女雲集
周宣趕緊擺手道：「這個就不勞費心了，我是問老兄的這兩房小妾會不會歌舞，如果方便的話夜裡一起來參加音樂茶會如何？在座的不分貴賤，都要表演一樣才藝，一段歌舞、一個笑話都行，圖個輕鬆熱鬧。」
眾人紛紛去看燈謎，只有三痴安然不動，這傢伙除了圍棋、斗蟲和劍，別的幾乎沒興趣，四痴還好些，這時也去看燈謎。
周宣含笑道：「今日是群賢畢至，美女雲集了，呵呵，既然是音樂茶會，那就先要有音樂，諸位各選一件適用的樂器，我們來一個大合奏。」
靜宜仙子微笑道：「宣弟這話說得大有禪意，女道也是不懂。」
林涵蘊見到羊小顰，吃了一驚，問周宣：「她是誰？」
阿布又驚又喜，連稱：「明白。」感覺做夢似的，他這個地位低下的大食商人竟然要與皇太子同赴晚宴了，這一切的起因都是那天夜裡他娘子難產，難產好哇，不難產就不會半夜找秦醫生，不找秦醫生就不會結識到周宣，誰能想到一個醫署博士的女婿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而他阿布能在周侯爺未發跡時與其結交，也算是慧眼獨具了。
三痴比較無趣，他也不會樂器，四痴選了一樣陶笛，會吹陶笛的倒是少見。
周宣大喜道：「阿布老兄，多謝了，這花費了不少銀子吧，你就從我應得的宣鏡分成里扣就是了。」
周宣說：「先不要急著猜，還有貴客來到，到時一齊猜。」
周宣笑道：「我喜歡熱鬧時熱鬧，清凈時清凈。」
二十道燈謎都不算難，不一會，都被猜中了，獎品是宣鏡一面，由胡商阿布贊助提供。
周宣故意驚道：「此謎甚難，沒想到涵蘊妹妹竟能猜中，奇才奇才，女中奇才，這謝安還有個女兒和道蘊姐姐同名，人稱有詠絮之才。」
周宣笑道：「太子
周宣大方地說：「這其中一件就算是你阿布老兄送的，等下你也來參加音樂茶會——」壓低聲音說：「東宮也會來，不要對外聲張，明白嗎？」
有一燈謎是「千里江陵一日還」，打一俗語，陳濟朗聲道：「這個我得了，是早出晚歸，周兄，我說得可對？」
清樂公主輕「哼」一聲，穿著婚紗長裙走到周宣身前問：「『半部春秋』可是一『秦』字？」
靜宜仙子悄悄對妹妹耳語一句，林涵蘊就笑眯眯走過來說：「周宣哥哥，我猜中一個，『落花滿地不驚心』，就是東晉人謝安。」
有一謎叫「半部春秋」，打一字。
周宣笑道：「這個最是簡單，你洪州才子猜這個豈不是大材小用，取消彩頭，不予獎勵。」
周宣和范判官、林黑山趕緊迎出去，就見一隊東宮禁衛列在大門兩側，兩輛馬車停在門前，太子李堅從前面一輛馬車下來，走到後面那輛馬車，費了好大勁扶下一個女子來，這女子戴著白色面紗，穿著雪白的長裙，下擺寬蓬蓬象個大圓罩子，腰肢束得極細——
范判官、顧長史已經快步迎上去跪迎東宮殿下。
范判官、顧長史趕緊附和讚歎。
阿布喜道：「波斯、天竺女子都善歌舞，鄙人一定把她二人帶來。」
范判官敲六磬、顧長史會小阮、阿布敲羯鼓，他的兩個小妾一個會排簫、一個會吹笙。
周宣又問：「阿布老兄這次來京，帶了幾房小妾來？」
陳濟、孫氏兄弟事先得知東宮太子要來，聞言都是面容一肅，正正衣冠，擺出莊重的樣子。
周宣眉頭微皺，音樂茶會來了這麼
林涵蘊「格」的一笑：「周宣哥哥喜歡清凈，那天下就沒有熱鬧的人了！」
陳濟、孫氏兄弟愣在那，想跪不是，不跪又不對。
周宣笑道：「不是，我生日是臘月初一，早已過了，今日是林大小姐生日，因她是出家修道之人，不予鋪張，所以我張羅這個音樂茶會，為她慶祝。」
李堅選了古琴、清樂公主是箜篌、靜宜仙子是洞簫、林涵蘊是橫笛、陳濟鼓瑟、孫戰選了竹箎、孫勝選了管子、羊小顰是箏、念奴琵琶，小茴香可憐巴巴地望著周宣說：「姑爺，小茴香什麼樂器都不會。」
周宣道：「不必，道蘊姐姐不讓我宣揚，不然要埋怨我，你們裝作不知最好，也省得送禮，哈哈。」
正酉時，府役報，太子殿下到。
李堅笑道：「宣表兄，我也猜得一個——『十五天』，豈不是一個『胖』字？哈哈，這謎有趣。」
大廳上十六張紅木几案呈八卦圖排列，眾人分列而坐，太子李堅與清樂公主坐在乾位、靜宜仙子和林涵蘊坐坤位、周宣、林黑山、陳濟坐在與坤位比鄰的震位、范判官、顧長史坐巽位、羊小顰、念奴、小茴香坐艮位、阿布和他的兩個小妾坐兌位、孫氏兄弟坐離位、三痴、四痴坐在坎會，中間圍出圓徑三丈的空地，鋪著紅色的大食地毯，擺放著各種樂器，金、石、土、木、竹、絲、匏、革，八音部樂器應有盡有。
來到邸院大廳，李堅搶先道：「諸位，諸位，今日我宣表兄相邀，諸位不要拘禮，不要因為我是東宮太子而拘束，也不要多禮，拱手作揖可也。」率先向廳中諸人團團拱手。
眾人不知周宣會出什麼音樂
林黑山掀髯笑道：「我也不會，只帶了耳朵和嘴巴來。」
周宣驚佩道：「哇，阿布老兄，你的妻妾是多國聯軍啊，這樣的艷福南面王不如也。」
清樂公主象個找不到新郎的新娘子，有點不知所措，她前天還和周宣吵了架，這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叫了聲：「皇兄。」緊緊跟著李堅。
周宣贊道：「殿下睿智。」
周宣笑道：「不錯，二十個燈謎，猜中者有賞，賞年桔一隻，哈哈。」
阿布見到周宣，趨步向前，滿臉堆笑道：「侯爺，鄙人根據林大小姐的喜好，覓得三件不俗之物，侯爺請看——」
來到邸院正廳，一串串的大紅燈籠映得人人映泛桃花，可惜靜宜仙子冪縭遮面，不然她那「紅鸞煞」嬌面映著這紅燈籠，不知又有多麼嬌艷？
夜幕降臨，莫愁湖畔煙水沉沉，臨水而建的奉化節度使駐京府邸一片燈火輝煌，因為元宵燈會已過，市坊間的彩燈已經稀疏，卻象是全匯聚到了莫愁湖畔，各色彩燈綴滿奉化軍邸的每個角落，火樹銀花，光彩奪目，而在邸院正廳，數百盞大紅燈籠高高掛，婢僕往來，喜氣洋洋。
「啊，就是你從洪州贏回來的那個家妓啊！」林涵蘊瞪大了眼睛，羊小顰讓她驚艷得有點嫉妒，那日下船時看過一眼，周宣在呵斥她，這小家妓蹲在岸邊哭，蓬頭垢面的，沒想到竟是這麼個絕色美人！
阿布說：「七兒是波斯女子，十一兒是東天竺女子。」
又有一謎是「落花滿地不驚心」，猜一古人。
林涵蘊歡天喜地道「這比元宵節還熱鬧了，周宣哥哥真有本事，找了這麼多燈來，五彩繽紛，真是好看。」
林涵蘊噘著嘴說：「好有玄機哦，我是聽不懂，姐姐應該能懂。」
進門只見滿園燈火，璨
阿布答道：「帶了兩房，第七和第十一。」
阿布朝案上一攤手，一個僕人將三個大小不一的錦盒依次打開，阿布一一介紹。
范判官、林黑山、陳濟、孫氏兄弟早早就到了，正在看廳前懸著的一排燈謎，見到周宣，孫氏兄弟嚷道：「周兄，周兄，聽說這些燈謎都是你出的？」
清樂公主在那個魚燈下徘徊良久，提著圓蓬蓬的裙子走到李堅身邊，說了一句什麼，李堅笑道：「我可不知對不對，你問出燈謎的人去。」
孫戰道：「周侯爺豈能這麼慳吝，猜中者定然有重賞，我來先猜。」
波斯就是伊朗、東天竺就是巴基斯坦和孟加拉。
李堅訝然道：「宣表兄怎麼不早說，弟也好備一份禮物啊！」
靜宜仙子身著鵝黃色道袍，依然遮著面紗，頎長身材，風姿綽約，淡淡道：「宣弟費心了，其實女道喜愛清凈。」
周宣說：「我也喜愛清凈。」
周宣微笑道：「沒關係，坐著聽就是了，以後跟著小顰姑娘學一樣樂器。」
阿布妻妾成群，都帶編號的，周宣問：「都是大食女子嗎？」
胡商阿布衣冠楚楚，帶著兩個身材豐腴的外國小妾來了，一個金髮碧眼，一個黑髮碧眼，未語先笑，八面玲瓏，都是幫阿布經商訓練出來的成熟圓滑。
阿布心道：「宣鏡才賣出四十多件，盈利不過幾千兩，要買這三件稀罕物還差得遠。」嘴上還得說：「不貴不貴，就是比較稀罕，不容易搜羅到而已，鄙人也是托侯爺之福，在東、西兩市轉了一圈就買到這三件，實在是慶幸。」
這公主雖然不肯承認周宣是她表兄，但今晚態度還算馬馬虎虎，周宣微笑道：「公主殿下答對了。」
周宣呢，掏出那把亮晶晶的
李堅大笑，清樂公主也用手背觸了觸面紗，顯然也在笑。
李堅擺手道：「免禮。」大步走到周宣跟前，低聲道：「宣表兄，我把妹子斛珠帶來了，她一定要跟來，沒辦法。」
周宣笑嘻嘻說：「我可不做和尚，我喜歡自由，不想委屈了自己，不想苦了自己，喜歡的就要去爭取。」
周宣在門前看到，愣住了，這誰呀，怎麼穿著西式婚妙長裙來了？哦，又名澳國女冠道袍。
周宣朗聲道：「我有三題，都與音樂有關，每答對一題者就有獨一無二之物相贈。」說著，朝林氏姐妹看了看，林涵蘊沖他眨了一下眼睛。
羊小顰、念奴和小茴香到了，念奴披著粉紅面紗，她這兩天深居簡出，同住一院的孫氏兄弟也不知道她就是念奴。
靜宜仙子不言語了，總覺得這個宣弟是在向她暗示著什麼。
阿布說道：「鄙人家族遍布西域諸國，侯爺若是有興趣，鄙人可以送幾名西域的美貌處女給侯爺，不過要到明年、或者後年。」
周宣以前讀大學時是文藝活躍分子，參与組織了各種聯歡晚會，猜謎是晚會最常見的活動，所以他記得很多謎語，午後精選出適合的十五條謎語，讓人用精緻小楷抄錄好粘貼在十五盞魚燈上。
周宣笑道：「猜謎結束，音樂晚會正式開始。」
周宣奇道：「羊小顰啊，你不是早就見過她了嗎，那次一下船我把她從景王那裡奪回來的。」
眾人大笑。
羊小顰梳反綰髻，飾花釵，細綾大袖衣，簇花瘦長裙，眉目如畫，麗色逼人。
周宣去「陽春白雪堂」迎靜宜仙子和林涵蘊到正廳，一路上，但見燈火如晝，七彩眩目，蘭膏明燭火，青玉蟠螭燈，文殊乘獅、普賢騎象，各種佛道傳說的花燈數不勝數。
三痴、四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