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歸去來兮
第十三章
茶博士道：「年產五千斤，若是茶價能提上去，年產萬斤不難。」
林涵蘊嘻嘻笑道：「板壁上洞眼太小，根本看不到什麼，起先你在裝睡，看得我是昏昏欲睡，後來她上床搜你身了，才好玩起來，她是不是脫你褲子了，摸到你哪了，你那樣叫起來？」
夏侯流蘇心裏寬慰自己：「我先不動，等他睡深了再脫身，嗯，脫身之前還得取到密旨看看。」
「你要看是吧，我掏出來給你看。」
周宣道：「姐姐聽我是便是了，反正好玩又熱鬧。」
林涵蘊掰開周宣的手，又笑了一會，才說：「周宣哥哥你真無恥，難道你還真想和她光著身子睡一夜，那不就和她成婚了嗎！」
但十五年前陳洪進之子陳思安繼承了清源節度使之位后，利用唐國北有宋國、西南有南漢、東面有吳越的戰爭威脅，決定不再向唐國納貢輸幣，陳思安自己更是不到金陵朝拜，充實府庫，整頓兵馬，一心想收回建、汀二州，恢復閩國領土，要做閩王——
周宣笑道：「那不就行了，承認了也沒什麼，我說流蘇呀，你可真是外表害羞內心淫蕩哪，趁我睡著就想非禮我，來來來，我們互相非禮。」手就撩起夏侯流蘇墨綠綢裙摸進去。
正這時，有人叩門，林涵蘊的聲音：「周宣哥哥，快起來幫我看看，我肚子好痛！」
夏侯流蘇從來沒做過這樣偷偷摸摸的事，雖然一身武藝，卻總是心虛，這下子被周宣叫破，唬得四肢發軟，竟不知用武力制服周宣，她的武藝是父親所授，弓馬嫻熟，尤精於刀術，用在戰場上那是一員驍勇女將，問題是她很少與人真正動手，平時訓練時雖然威風八面，習武的男子也敵不過她，但在這夜深人靜、他鄉野店，被這個陌生男子一抱，她竟不知所措，只能怪連昌公子太相信她平時表現出來的武力了。
周宣搖著頭，系好腰帶，披上長衫，過去開門，被林涵蘊一把扯到門外，拉著手走到隔壁客房，這間房原是安排給小茴香住的，後來和林涵蘊調換了。
茶博士道：「那公子一定未飲過這黃山茶，此茶名氣是不響，但絕不輸于謝源茶、陽羡茶這些名茶，請公子細品。」
周宣也忍俊不禁，壓抑著笑了一會，問：「我以為你早睡著了，你還真有耐性，前後半個時辰，你就一直在邊上偷窺啊！」
夏侯流蘇不知該怎麼辦，周宣的酒氣和男子的氣息濃烈，讓她有暈眩的感覺，稍微動一下試著脫身，周宣卻雙臂一緊、一條腿更搭在她腰上來，這樣，她就整個被周宣抱在懷裡了。
靜宜仙子問：「怎麼幫你？」
這時，周宣身子向外一轉，曲腿側身而卧，不好摸他腹部了。
周宣道：「原來你喜歡偷看，這可是怪癖，你既私奔於我，卻不讓我碰，這就稀奇了，你沒覺得大家看你的眼神都有點怪嗎？」
周宣心裏道：「那肯定。」嘴上說：「怎麼會，如果不是有老三夫婦暗中撐腰，我哪敢這麼逗她，她很有幾斤蠻力的。」
夏侯流蘇悄悄將四隻箱子都打開看了看，全是金銀財寶，沒有看到詔令文書等物，眼睛又瞟向熟睡中的周宣，心道：「我且在他身上摸摸看，不管在不在他身上，摸摸又不要緊，他若醒來我就裝作和他親熱。」
次日一早，眾人起身洗漱用餐，騎馬的騎馬、乘車的乘車，出績溪縣城南門與祁將軍及其五十名府兵匯合，向三十裡外的歙州城進發。
夏侯流蘇坐在馬車裡，撩開窗帘一角，偷看騎著黑色大馬的周宣，周宣正和范判官說著什麼，風中隱約傳來「建州」、「汀州」這些斷斷續續的字眼。
周宣臉皮雖厚，也紅了一下，說：「她想看我小腹處有沒有藏密旨嘛，摸得我痒痒，就叫起來了。」
被周宣象惡狼抱白羊一般抱在懷裡，仍不忘要看密旨，夏侯流蘇實在是可敬哪，過了一會，她的一隻手又開始向下探去，周宣褲腰是松的，很順利地貼肉摸進，忽然觸到一物，倔強火勢，觸腕崩騰。
茶博士應道：「有。」趕緊去取了一包茶葉出來，攤開，那茶葉形狀如雀舌，呈象牙色，有銀毫。
夏侯流蘇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見門還是半開著，便過去將門輕輕關上，掃視室內，有四隻木箱，她晚邊看到四個車夫吃力地將這四隻箱子抬到周宣客房，其中一隻是寧國軍副使胡彥送給周宣的。
周宣也坐起身，說：「她以為我要掏密旨給她看，以為我識破她了，所以嚇到了。」
夏侯流蘇更是抬不起頭來，稍覺安慰的是，周宣他們以為她是淫奔，沒把她當清源姦細，這樣她可以繼續跟著周宣。
夏侯流蘇雖是處子，但畢竟在「鳴玉樓」呆過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自然知道那是什麼，趕緊縮手，耳邊的響起的聲音更讓她魂飛魄散——
周宣看了看一邊的林涵蘊、范判官，搖頭道：「未曾來過。」
林涵蘊想想又笑，說：「夏侯流蘇真可憐，被我們玩得團團轉卻不自知。」忽然想起一事，蹬掉綉履，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扶膝，小腰挺得筆直，盯著周宣，問：「後來你
這時已經是二更天將盡，「新明客棧」一片沉靜，偶爾聽到樓下店主人收拾器物的聲音，還有後院馬廄馬匹的響鼻聲。
夏侯流蘇心跳聲自己都能聽到，原來周宣真的把密旨藏在身上，得想辦法把它取出來看看再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覺，然後她就可以悄然離開這裏去見連昌公子了。
周宣撇了撇嘴，應道：「肚子痛上茅廁嘛，難道要我陪你去？」
周宣又品了幾口，點頭道：「清香味醇，的確是好茶。」問茶博士：「可有未磨之茶？」
周宣上前，對著左右臀瓣就是「啪啪」兩巴掌，隨即也撲到床上，捂住林涵蘊的嘴，聽得廊外腳步聲向西快步而去，夏侯流蘇回她自己房間了。
周宣這夥人趕路也渴了，把個茶攤擠得滿滿的。
夏侯流蘇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好在周宣只是抱著她，並未有更多的動作，聽得耳邊氣息悠長，周宣似乎又睡著了。
周宣贊道：「好茶，好茶，請問此茶現在售價幾何？」
周宣說著，伸手到褲腰裡掏，同時把夏侯流蘇放鬆一些，看著她的臉蛋，笑嘻嘻的。
夏侯流蘇跪在床邊，扳住周宣肩膀，將他放倒、平卧，見周宣依然沉睡，便小心翼翼地將周宣單衣下襟撩上去，卻又看到一條麻色胡褲，系著腰帶，在他臍下按按，軟軟一層，應該是摺疊著的帛書詔令，不解開腰帶取不出詔書來看啊。
周宣道：「明珠暗投，草莽英雄啊，我想讓此茶在歙州茶會聲名雀起、茶價飈升，道蘊姐姐可得幫我。」
茶博士贊道：「公子果然好品鑒，果然是績溪水，但公子說這茶飲過，公子以前來過黃山？」
夏侯流蘇想聽得清楚點，周宣和范判官卻已經騎馬到前面去了，什麼都聽不到了，這樣，夏侯流蘇獲得密旨之心就更堅定了，心裏說：「為了收復建、汀二州，我又何惜此女兒身。」
昨夜戲弄夏侯流蘇之事，除了周宣外，只有林涵蘊和三痴夫婦知道，早起見面，三痴夫婦都是笑容怪異，林涵蘊則悄悄在周宣腰上扭了幾把。
夏侯流蘇神色一動，心道：「看來周宣奉旨去清源之事果然不假，不然他提建州、汀州幹什麼？」
夏侯流蘇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床前桌上一盞雙芯油燈默默地亮著，周宣仰天八叉在呼呼大睡，那樣子不象是假寐。
坐著飲了一會茶，從南邊來了一架肩輿，兩個挑夫抬著一個財主模樣的中年胖子飛快地來了，先前那個茶博士跟在後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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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得隔壁有人「嗤」的一笑，隨即沒聲息了，似乎是藺寧的聲音。
那茶博士想想不放心，怕小夥計說的話胡老闆不信，又對周宣說：「公子請小坐一回，小老兒親自去請茶莊主人來拜見公子。」
面對周宣的盛氣凌人，夏侯流蘇手有點發軟，抵擋不住周宣頑強向上，那隻火熱的大手漸漸侵到她的裸露的膝蓋以上。
茶博士道：「這黃山茶名氣不響，售價不高，分為上品和下品，上品售價一斤茶葉為一兩銀子，下品的一斤只需三錢銀，我茶莊主人想在今年茶會上讓這茶提升一下茶價，能提個十之二成就好了。」
林涵蘊說：「不是，不是——」
夏侯流蘇一聽不對勁，被疑心了可不好，兩害相權取其輕，趕緊說：「是是是。」
周宣笑眯眯站在茶博士身後，看著茶博士煎茶，炭火正旺，不一會，壺中水沸如魚目。
靜宜仙子隨車帶著兩套茶具，一套是泉州黑砂壺、黑甌兔毫盞，一套是宜興紫砂壺、越窯青瓷盞。
周宣要她摸的這玩藝是她洗脫嫌疑的鐵證，自然要緊緊抓在手裡，周宣被她握得悶哼一聲，咧嘴道：「輕點，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周宣擺手示意來福不必多言，笑吟吟看著茶博士，看他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
林涵蘊喝了兩口，品不出好壞來，說：「周宣哥哥，你為什麼要讓這黃山茶漲價，你又不是茶商，能得到什麼好處？」
周侯爺親自斟茶，范判官、祁將軍肅立，連稱「豈敢。」
周宣一針見血地說：「因為你還不是我的侍妾嘛。」
一不做二不休，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夏侯流蘇勻了勻氣息，解周宣腰帶時雙手緊張得微微顫抖，她這是第一次給男子脫衣解帶呀，臉頰燒得發燙。
周宣坐到靜宜仙子面前，看著她撩起面紗一角，露出尖尖下巴和薄潤紅唇，輕輕抿了一小口茶水，過了一會，贊道：「真是好茶，女道以前未飲過這種茶，似不在廬山雲霧茶之下。」
夏侯流蘇一向膽氣壯，不知怎麼的有點怕這個周宣，心裏惱惱地想：「我怕他什麼，他又沒有什麼武藝，詩詞作得好有什麼用，最終的實力還要靠武力。」
這幾日夏侯流蘇未穿馬褲，要裝不會武藝嘛，長裙裏面是蔽膝和及膝的褻裙，所以是毫無遮攔的，周宣的略顯粗糙的手掌撫摸在她光滑的大腿上，讓她渾身戰慄，滑嫩皮膚泛起一片細小的顆粒。
茶博士很
周宣眉頭一皺，問：「什麼不是，你不是要摸這個？」
腰帶解開了，夏侯流蘇扯著周宣褲腰正要往下剝，周宣突然坐起身來，睡眼惺忪、含糊不清地問：「誰呀？」
——建州、汀州、泉州、漳州、福州是閩國領地，李煜之父李璟攻破閩國，奪取建、汀、泉、漳四州，福州被吳越國奪去，因閩地不好管理，李璟任命閩國舊將留從效和陳洪進為清源節度正副使，統轄泉、漳二州，建、汀二州因為與唐國領土接壤，就直接劃歸百勝都護府和永安都護府管轄，這樣一來，既削弱了原閩國的實力，由閩將留從效、陳洪進為節度使也能更好地管理閩人。
靜宜仙子這時下車走過來，含笑問：「宣弟，你又和誰打賭了？」
周宣一見，哈哈大笑，這茶他果然飲過，就是「黃山毛尖」，極品黃山毛尖售價為一斤兩千五百元人民幣，相當於唐國的五兩銀子。
周宣問：「這黃山茶年產量幾何？」
夏侯流蘇一愣，是呀，信州侯府這些人、還有那個林二小姐，個個看她的眼神不是那麼友善，問：「為什麼？」
午前巳時，車隊來到歙州城東門，看到護城河邊幾株古柳下擺著一個大茶攤，五、六張方桌，挑著一桿茶旗，旗上寫著——「黃山名茶誠邀天下愛茶人品鑒」，意思是給人白喝，提高知名度，想在茶會在賣個好價錢。
夏侯流蘇這才醒悟不對，趕緊鬆手，臉紅得要滴出血來，支吾道：「公子、侯爺，不是不是。」
灼熱粗野、外柔內剛——夏侯流蘇這下子反應倒是極快，心念電轉：「哦，原來他以為我是要摸他這個，萬幸萬幸，還好還好，只要沒被疑心就好。」
周宣低笑道：「我掏出來了，你看。」抓住夏侯流蘇的左手按在某物上。
周宣微笑道：「沒好處的事我是從來不會去乾的，走著瞧，一路走一路發財。」
林涵蘊小臉一板：「周宣哥哥，如果你不是知道有老三先生和三嫂、還有我在邊上看著，你會不會真和她睡一夜？」
夏侯流蘇強顏想笑，卻比哭還難看，抓住周宣的手腕不讓動，她的手勁真是大，周宣還真敵不過，說道：「公子，我不是，我，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周宣矜持不答，一邊的來福道：「我家姑爺說的話沒有不應驗的，老頭，你算是遇到大貴人了——」
周宣張大嘴巴打了個大哈欠，說：「哦，流蘇啊，來陪我睡。」伸手攬住夏侯流蘇肩頭，身子一歪，倒在床上，夏侯流蘇也同
周宣取水注入紫砂壺，待壺水二沸，先用竹筷將水攪勻，再放入少許黃山茶，便拎起壺來，走到桌邊，先為靜宜仙子斟上一盞，然後給自己斟一盞，林涵蘊說她也要，就又給她斟了一盞。
夏侯流蘇全身的力氣回來了，推開周宣，下了床，手拈裙帶，面紅耳赤。
夏侯流蘇提著裙擺走到床邊，伸手在周宣胸前輕輕按了按，可以感覺到單衣下結實的肌肉，心道：「看不出來，這信州侯還挺健壯，嗯，此人喜愛蹴鞠，身強體健。」手繼續往下，摸摸心口，又摸摸腹部，咦，腹部比別的地方厚實，衣衫似有夾層——
茶博士叮囑了一個小夥計幾句，小夥計撒腿去了。
周宣道：「讓你們茶莊主人來見我，我可以讓這上品黃山茶賣到三兩銀子一斤，下品嘛，至少八錢。」
這茶博士還是古老的煎茶法，茶葉磨得細細，在水二沸時放入茶壺中攪拌，周宣看到他還要放鹽，趕緊止住說：「鹽亂茶味，放不得。」拎起茶壺自己斟了一碗，茶色呈杏黃色，嗅了嗅香氣，清香滿鼻，微閉雙目，抿了一口，說：「水是績溪水，這茶味也頗熟悉，似乎以前飲過。」
周宣笑道：「一個發財的機會，我豈會放過——姐姐請稍坐，這黃山茶很不錯，待我親自烹一壺敬姐姐——茗風、澗月，取茶具來，就那套紫砂壺和青瓷盞。」
林涵蘊叩門不休：「周宣哥哥你也懂醫術的，快幫我看看，真的肚子痛。」
周宣分別給范判官和祁將軍各斟了一碗，用的是茶碗，靜宜仙子的茶盞是不肯給男人喝的，周宣是例外。
林涵蘊一進門，就快步走到床前，撲到薄衾上，抓過枕頭蓋住腦袋，「咕咕咕」象只小母鴿子一般笑，小圓臀翹在那一聳一聳。
周宣漏了一點口風讓夏侯流蘇聽到，便策馬到靜宜仙子車窗邊，和靜宜仙子說些茶藝之事。
林涵蘊指著周宣說：「這位人稱茶魔，精於品鑒，你這黃山茶如果能入他法眼，不，法口，保管茶價倍增。」
茶博士看出周宣人物軒昂、僕從煊赫，定是位貴人，喜道：「那敢情好，待小老兒為這位公子精心煮一壺好茶。」
夏侯流蘇只覺得手上越來越無力，周宣身子壓著她，黑眉白齒細長眼，離她只有三寸距離，帶著酒味的鼻息直噴到她臉上，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會這麼軟弱，哀求道：「公子，不要——」
夏侯流蘇驚得一顆心要跳出嗓子眼，一時間竟作不出任何反映，象是被周宣施了定身法一般。
茶博士又驚又喜，看了看周宣，問：「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