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歸去來兮
第三十二章 落紅何在？
周宣伸手拉住夏侯流蘇左臂，將她拖到床上，低笑道：「待我看看那日畫的小老鼠還在否？」
夏侯流蘇趕緊道：「流蘇侍奉公子是心甘情願的，那天，那天其實是身體不適。」
屋頂上雨聲急一陣緩一陣，這樣的雨夜周宣最是騷動，送上門的敵人豈能讓她完璧歸趙，總要搞點缺陷出來嘛，不然遲早被連昌公子那混蛋佔了花魁，說：「什麼這個那個，莫非你又身體不適了，還沒到一個月吧？」
夏侯流蘇有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她要關上門任憑周宣狎褻，忽然心裏酸楚，眼淚盈盈。
如此絕好的機會又要失去，小婢魚兒著急啊，說：「公子，流蘇姑娘早就想通了，她只是難為情，她一直盼望著給公子侍寢。」
夏侯流蘇忘了裝可憐了，訝然道：「這是為何？」
好比卞和獻玉，楚王卻說那是石頭，夏侯流蘇真是委屈著急呀，為了清源，她不惜獻身，何曾想到會是這結果？周宣那樣笑笑的看著她，定然是在取笑她！
周宣笑道：「沒關係，等你想通了就來找我。」
夏侯流蘇從空中漂浮狀態回到床上，結實平滑的小腹還在一下一下抽搐，她從來不知世間還有這樣的極樂，簡直讓她迷醉，見周宣曲肱而枕，笑吟吟看著她，不禁大羞，趕緊坐起身要找衣
小茴香不知道夏侯流蘇另有圖謀，所以對這麼多天了姑爺都沒讓夏侯流蘇侍寢感到很奇怪，這與姑爺的性子不符啊，說：「我家姑爺納妾最是慎重，總要回江州和兩位夫人商量過了才行，姑爺，對不對？」
周宣和夏侯流蘇並肩立在檐下，看天井邊兩個小丫頭在洗刷刷，雨點無休無止地從四四方方的夜空中落下，雨絲飄揚，沾到人臉上，在這仲夏的夜晚感覺清新可喜，只是人心隔肚皮，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魚兒答道：「魚兒也父母雙亡。」說著還抽泣了一聲，這小婢比夏侯流蘇活泛，還知道假哭一下。
夏侯流蘇原打算半推半拒、輕解羅裳，沒想到周宣這麼直接，羞得閉上眼睛，只聽周宣嘆道：「一點痕迹都沒留下，好白！」一邊說，一邊用手左右摩挲，摩挲得她雙乳滾燙，簡直象要融化了一般，兩粒相思豆茁壯成長，隨即被唇舌含住撥弄——
小茴香見姑爺被她們勾引了，很是不忿，使勁洗衣服。
夏侯流蘇立時緊張起來，正在洗衣服的魚兒手一僵，停止了洗刷刷。
周宣笑道：「流蘇還挺有情趣，那好，我就叉幾叉——」雙手虎口相對，叉了七叉，吟道：「世間尤物
周宣脫掉鞋子，盤腿坐在床上，說：「流蘇，關上門，今夜你就陪我睡了。」
那邊夏侯流蘇忐忐忑忑地跟著周宣進房，幾乎忘了自己是身有武功的了，這些日子周宣斗詩、鬥茶、在謝氏賭場大把大把贏錢、而後以雷霆手段一舉拿下鄒、謝這兩大惡勢力，表現出來的機智、強勢已經讓夏侯流蘇不自禁的雌伏，男人不見得一定要能打就是強嘛，象那個老三先生，很能打吧，還不是要聽周宣的，所以夏侯流蘇對周宣是既敬且畏。
周宣繼續道：「——你們家鄉是建州還是泉州？」
面對周宣如此赤裸裸的挑逗，夏侯流蘇又有點怕起來，期期艾艾道：「流蘇，這個，那個——」臉脹得緋紅。
小茴香擰乾衣服，端起木盆說：「照顧姑爺是我的事，我還嫌你洗得不幹凈呢！」腦袋一昂，「哼」了一聲，走了。
夏侯流蘇何曾受過這樣的挑逗？天正下雨夜又黑，春潮帶雨晚來急，濕得不行，口裡喃喃叫著：「公子，公子——」
魚兒想巴結小茴香，陪著小心道：「
魚兒沖小茴香背影做了個鬼臉，心道：「誰稀罕哪，等今晚流蘇小姐探聽到秘密之後，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了，誰願意在這裏受氣呀！」
周宣是最擅長應付這種場面的，若不經意地問：「流蘇，聽你和魚兒的口音象是閩地的——」
夏侯流蘇雙頰如火，吃吃道：「公子，流蘇是這個意思。」
周宣忍著笑，說：「魚兒你胡說的吧，流蘇她可不是這個意思。」
夏侯流蘇聽到魚兒抽泣，她也擠出兩滴眼淚，掛在細密的睫毛上顯得楚楚可憐。
建州和泉州雖然同為閩國故地，但建州是唐國的，泉州屬清源，夏侯流蘇道：「流蘇和魚兒都是建州人。」
夏侯流蘇雙眸半睜半閉，睫毛忽扇忽扇，周宣強悍進入時她只是稍微一蹙眉頭，便即雙臂緊緊摟著周宣脖子，白嫩小腿盤在周宣腰間，任憑周宣往來馳驟，喉嚨里喘息嬌媚無比，情動如火。
風聲、雨聲這時聲聲不入耳，什麼都聽不到了，只有糾纏和狂盪；建州、汀州且都放在一邊，盡情享受這單純性愛。
周宣一笑，淡淡道：「這是朝廷大事，你一個小女子就不要多問了，反正你在建州也沒有親人。」
明明父母健在，夏侯流蘇卻得硬著頭皮說：「是，流蘇自幼父母雙亡，魚兒
周宣呵呵笑道：「明白了，那麼今夜如何？」
夏侯流蘇趕緊說：「公子，流蘇是覺得終生有托、歡喜得哭了。」
這個文學女青年還真有點浪漫勁，這會還要吟詩填詞，要為一首詩、一闕詞獻身？
卻聽夏侯流蘇又說：「公子，能不能再為流蘇作一首詩或者填一闕詞？當日在詩魁花車上公子為流蘇填制的那闕《點絳唇》，流蘇可是時時吟誦——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真讓流蘇心動。」
小茴香不敢吭聲了。
夏侯流蘇嬌面含春，這闕《少年游》不僅誇獎她美貌，還說她品流嫻雅，不象是風塵女子，心下很是歡喜，當即盈盈立在床前，啟朱唇、展歌喉，將此《少年游》唱了一遍。
周宣哈哈大笑，轉身便走，夏侯流蘇遲疑了一下，魚兒催促道：「小姐——」夏侯流蘇便撐著傘跟著出去了。
小茴香道：「去，我都快洗好了，要你幫什麼！」
周宣對夏侯流蘇道：「流蘇你且寬心，我那兩位夫人甚是賢惠，不會虐待你的，這些日子我也不是故意冷淡你，實在是太忙了，而且那晚我見你也不是太情願——」
派一個處女當姦細真是可憐，夏侯流蘇面紅耳赤、支支吾吾：「不是不是，流蘇——」
周宣點點頭，又問「父母應該都不在人世了吧，不然哪捨得你
夏侯流蘇有點發懵，她一直守身如玉啊，初夜不見紅，周宣肯定以為她是殘花敗柳，她本來就是青樓出身嘛。
夏侯流蘇臉通紅，半躺在周宣懷裡，雙手捂著胸脯，嬌嗔道：「公子作弄人！」
周宣道：「流蘇，過來——咦，你怎麼哭了？」
周宣見她神態嬌婉，不禁食指大動，一把將她推倒仰卧，身子壓上去，口裡說：「豈有此理，是我畫的，哪能不讓我看！」解開夏侯流蘇衣襟，將綠綢抹胸往下一捋，又是「怦怦」兩個大雪球彈出。
魚兒道：「那以後都由我來洗好吧？」
周宣道：「我這次本來是要經建州去清源的，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不去了。」
周宣心道：「哦，原來是歡喜得哭了，想通了就這麼值得高興嗎？」
周宣心道：「這小丫頭又替她的雀兒小姐吃醋了。」不悅道：「小茴香，你這樣說話豈不是給兩位夫人臉上抹黑，這不是顯得她們善妒嗎？」
周宣俯視著她，吻住她的嘴，將身子覆蓋上去，緩緩進入——
夏侯流蘇不明白出了什麼事，使得原本要奉旨去清源的周宣突然不去了，心念電轉，哀聲道：「流蘇從宣州追隨公子之初，實是慕公子之才，願侍巾櫛，並不知公子是當朝重臣，流蘇沒有貪圖富貴之想，只盼公子稍加憐惜，不要，不要過於冷淡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