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有花堪折
第十章 彈琴吹簫到天明
清樂公主戴著花釵冠的腦袋從被窩裡鑽出來，吃吃嬌笑道：「明天上岸了，可沒現在這麼自由，待回到金陵，在嫁你之前就更不得其便了，我要——我要及時行樂！宣表兄，來，幫我脫花冠。」
周宣沉吟不語，他手裡現在掌握著李坤寫給陳思安的三封信，還有雲阿監、胡慶這些人證，對了，是不是不陳思安談談，讓陳思安指證李坤？
周宣道：「是了，差點忘了那兩個傢伙，審問結果如何？」
清樂公主笑嘻嘻道：「實話實說，從實招供嘛。」
清樂公主不知就裡，覺得雲阿監受委屈了，親手扶起道：「雲阿監受苦了，回京我定請母后嘉獎諸位。」
雲阿監跪謝道：「多謝郡公的再造之恩，雲蕾願結草銜環報答郡公。」
清樂公主不悅道：「小茴香，我對你那麼好，你卻這麼說我！」
清樂公主對小茴香還是很看重的，說道：「小茴香，在你心裏那我算第二好不好？我不和你的雀兒小姐爭第一，我們可是共過患難的。」
「你有理，你有理！」周宣大手滑進清樂公主的裡衣，勇攀高峰——
周宣道：「小茴香，你去睡吧，我和公主有點事要談，明天我們就要上岸了。」
入夜時分，周宣在三痴、祁宏的陪同下登上艏樓眺望西邊大陸，但見沉沉一脈，莽莽蒼蒼，嘆道：「自八月六日從如皋出海，至今三個月了，真是歷盡風波曲折啊，現在終於回來了！」計算到：「明日一早上岸，三日後到東都廣陵，那麼初十可以趕到金陵。」
清樂公主便挽著周宣的臂彎去周宣居住的艙室，小茴香正把一個灌了熱水的「湯婆子」放到周宣被窩裡，這小丫頭服侍周宣真是沒話說，知冷知熱呀。
祁宏道：「雲阿監是想依傍景王權勢，答應通報消息，覓機協助胡
周宣想起以前讀過的《古文觀止》第一篇「鄭伯克段于鄢」，心道：「對付李坤，得用欲擒故縱之法，不信整不死他！」便道：「那個胡慶趁夜秘密處決，丟到海里，對外宣稱胡慶是與另兩名金吾衛是被僧景全的人殺死的，回京對其眷屬給予重金撫恤，至於雲阿監，你去把她帶來，我留她有用。」
周宣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待我洗漱。」覺得脖頸間髮絲搔動，低頭一看，清樂公主睜著一雙大而媚的妙目正望著他，璨然一笑，說道：「宣表兄，斛珠真快活，睡得好香。」
清樂公主說這話時，眼波一橫，那種媚態真是難描難畫，周宣一下子被勾起火來，伸手到被底尋找公主的屁股，要薄懲，左摸右摸卻摸到兩條渾圓的大腿，潔嫩無比，摸上去手掌都發酥——
先前雲阿監被抓走時，那些內侍、宮娥並不知雲阿監犯的什麼罪，這時見周郡公親自送雲阿監回來了，祁將軍還當面向雲阿監致歉，便都紛紛來安慰雲阿監。
那兩條大腿倏分倏合，將周宣的手掌夾在其中，清樂公主嬌滴滴道：「宣表兄，快來。」
清樂公主在男歡女愛方面很熱烈、很豪放，敢說敢做，人那麼美，聲音又那麼嗲，周宣很難抗拒，而且又不是第一次，裝什麼柳下惠呀，笑著坐到床邊，伸手撫摸清樂公主光潔的臉蛋，說道：「你病還沒全好呢，就想著行樂，你可真色，再要病了怎麼辦？回到金陵皇後娘娘問我怎麼沒照顧好公主，搞得這麼病歪歪回來了？你說我怎麼交待？」
周宣笑道：「你現在才知道難為情，昨晚怎麼不管不顧！」
清樂公主的厥陰傷寒已基本痊癒，周
臨近唐國海岸，周宣先派兩艘戰船全速航行去靜海制置院報信，讓巡檢使王德麟做好迎接準備。
清樂公主起先問：「宣表兄唱什麼，教教我——」隨後安靜下來，拉著周宣的手，聽周宣唱完，這才問：「宣表兄想家了？」
清樂公主不說話了，心裏惱惱地想：「這個色表兄，在娶我之前竟然已經娶了兩個了，還有一個馬上就要過門，不行，我得搶先，總要搶在林二小姐前面，躋身三甲才行，可是父皇、母後會恩准嗎，這麼倉促？」
周宣讓人去把鳳阿監請來，其餘人一概不要驚動。
清樂公主養在深宮，自幼靠人服侍的，自己穿衣服都生疏，還是小茴香進來幫忙，這才裹著貂皮大衣，鬢亂釵橫地讓小茴香送她回艙室去。
雲阿監羞愧無地，嗚嗚痛哭。
清樂公主道：「我們唐國水軍現在很強大了，打回澳國去不就行了——咦，那我不又成了王妃了，不不，你繼位為王，我就是王后了，哈哈。」
周宣不想讓清樂公主知道他要對付李坤之事，撇去其堂兄妹的感情不說，主要是因為清樂公主沒什麼城府心機，喜怒形於色，會讓李坤察覺的，便只對鳳阿監說了這事。
雲阿監小心翼翼道：「郡公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清樂公主道：「在這裏？那多難為情呀。」
小茴香爽快應道：「是。」
清樂公主笑道：「上回是在那冰冷的大廳里交歡，才感了風寒，現在是在被窩裡，難道人家夫妻歡愛一次就要大病一場嗎！」
風阿監道：「公主並不知雲阿監要暗害郡公之事，在泉州時還問起雲阿監哪裡去了，被我支吾過去。」
周宣雙手縮回，說道：「花釵冠先不脫了，脫下面的要緊。
清樂公主嬌媚地打了一下周宣，說道：「我的妝奩用具全在那邊，還是我自己回去吧。」起身穿衣。
周宣回到艙室，雲阿監很快被帶到，跪著哀求周郡公饒命。
十一月初四傍晚，船隊到達如皋外海，離海岸尚有五十里，靜海制置院派來的幾艘哨船接著，一艘趕回去稟報王巡檢使，其餘三艘在船隊前方領航，緩緩向海岸靠近，預計明日一早靠岸。
周宣道：「公主殿下早點歇息，明日一早就可以登岸了，愚兄告辭。」
清樂公主在小茴香面前也不避忌，脫掉皮靴就上了周宣的床榻，笑嘻嘻道：「好暖和，好暖和。」
清樂公主趕緊上前挽著周宣的臂膀道：「宣表兄，我有事要與你長談——」叮囑那些女官、宮娥道：「我要很晚回來，你們不要跟來，各自歇息，留幾個值夜的便是。」
清樂公主道：「宣表兄，先幫我把花冠脫掉，硌著好難受。」
清樂公主趕緊道：「小心小心，這是『湯婆子』，莫要壓到。」
小茴香對清樂公主後來居上、要獨霸姑爺的做派很不服氣，忍不住仗義執言。
周宣將那暖足瓶蹬到床榻另一頭，省得在這邊礙事，一把抱住清樂公主，說道：「你就準備著明天吃藥吧，苦死你。」
周宣哈哈大笑：「要得到小茴香的歡心呀，那得對小茴香好才行，而且不得傷害小茴香要維護的人，對不對，小茴香？」
小茴香道：「小茴香哪敢說公主啊，小茴香只是提醒一下姑爺而已。」
高唐雨散，交頸疊股而眠，周宣也不敢叫清樂公主回她艙室，此時最易著涼，反正那些宮娥、內侍也都是心知肚明，不必遮著掩著，便摟著白羊一般的公主美美地睡了一夜。
那些女官、宮娥齊聲道：「是。」
宣表兄果然夠快，三下
周宣笑道：「小茴香可謂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她心裏誰誰誰，那是等級分明的，秦雀是第一，紉針算不算第二？誰第三？」
……
天蒙蒙亮時，聽到祁將軍在門外說道：「郡公，船已靠岸。」
周宣連連點頭：「嗯嗯嗯，我們一個彈琴、一個吹簫，直到天明——」
周宣岔開話題道：「這雪下在大海里，怎麼都積不起來，除非大海結冰，那我們就要被凍結在海上了。」
周宣「嗯」了一聲：「再也回不去了。」
周宣道：「雲阿監，好好侍奉公主殿下，你還做你的阿監，名聲不會受損，賞賜一樣少不了你的，明白嗎？」
周宣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說道：「船靠岸了，我先起來，去把芳茶、鳳阿監、雲阿監叫來，讓她們在這裏為你梳洗妝扮。」
周宣道：「不是效忠我，是效忠公主殿下、效忠儲君殿下、效忠皇帝陛下，本來依你之罪是難逃一死的，而且親人都要受牽連，現在公主殿下與我格外開恩，饒你不死，讓你依舊在景旭宮執役，你可知以後該怎麼做？」
周宣輕輕唱道：「雪絨花雪絨花，每天清晨迎接我，你潔白又鮮艷，看見你我多快樂，我願你永遠開放，可愛的雪絨花，請為我故鄉永遠吐露芬芳——」
一時間帳擺流蘇、被翻紅浪，清樂公主動情之下，先前說再不肯為周宣做的事也乖乖做了，有了上次在金色大廳里的經驗，這回歡好時更是得趣，銷魂蝕骨、喘息欲斷，溫柔鄉即是極樂處。
雲阿監連聲道：「是是是，一切聽憑郡公吩咐。」
周宣道：「你就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景王再派人與你聯絡你也不要拒絕，我有用你之處。」
小茴香答應一聲，退出周宣卧室，從外掩上門，心道：「這個騷答答的公
以李煜優柔寡斷的性格，還有他對李坤的寵愛，那三封詞意隱晦的書信和雲阿監、胡慶的人證，都不足以致李坤于死地，現在對付李坤，不能敲敲打打，要打就要一棒打死，絕不能讓李坤有翻身的機會。
周宣恩威並施，雲阿監得知可以活命，涕淚俱下，連連磕頭，謝周郡公活命之恩，表示誓死效忠周郡公。
周宣便去解清樂公主髮髻上的十六株花釵冠，清樂公主的頭髮被她自己弄亂了，一時解不下來，而在被底，清樂公主雙手又到處騷擾這個宣表兄，膩笑不止。
周宣道：「公主不知道那就更好，你這就帶雲阿監回去，就說先前是誤會雲阿監偷盜財物，現在已查明與雲阿監無關，我再讓祁將軍當面向雲阿監道歉。」
清樂公主說道：「我就說與宣表兄徹夜長談，誰敢非議！」
周宣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陳思安現在是寄人籬下，只求保住自己及家人的性命，豈肯捲入奪嫡之爭！
祁宏道：「郡公，那雲阿監和金吾衛胡慶還關押在底艙，如何處置？」
海上飄雪這對周宣來說還是第一次見到，清樂公主自然也一樣，兩個人一時間都高興得象孩童，清樂公主攤開手掌接那雪花，還沒等看清雪花的樣子，雪花就融化了，只留一點濕痕，隨便便有另一片雪花覆蓋上來。
清樂公主正笑得歡，冷不防小茴香說道：「還有雀兒夫人、針兒夫人——」覺得聲勢不夠大，又說：「還有林二小姐，馬上就要嫁過來了，總有個先來後到吧。」
周宣去將門拴上，回身見清樂公主已經脫去貂皮大衣，整個人鑽進被底，連腦袋都不剩，不禁笑道：「你幹什麼，今夜準備在我這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