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對於賴朝的請求，丹波藤三這麼回答他：

不過，宗清卻說：

宗清坐在馬上，居高臨下，於是很快就發現賴朝的行蹤。

「藤三！藤三！」

對於宗清出乎意料的親切態度，賴朝先是微微低下頭，不久又恢復一貫的坦率，抬起頭來，用平靜的聲音回答：

「喂！小毛頭！你怎麼一看到我就逃呢？你認識我嗎？」

宗清一邊制止手下，一邊縱馬來到被撂倒在地的賴朝面前。

當藤三一把抓住賴朝的衣襟，把他拉起來之後，賴朝抬起他那被地面磨破而微微滲出血絲的臉龐，狠狠地瞪視宗清。

「是！」

賴朝在路上和他們不期而遇。

宗清偏著頭一看，而賴朝也注視著他。

「扶我起來！」

「屬下在！有何吩咐？」

他催促著宗清：

賴朝被反綁的雙手頻頻掙扎。他並不是想掙脫束縛，而是因為雙手被反綁，無法使力，站不起來。

他只是走到路邊，站在樹下眺望。

聽到這個被虐待的少年那種半瘋狂的叫聲，宗清似乎被某種不平凡的事所震撼一般，隨即必恭必敬地從馬鞍上跳下來。然後他筆直地朝著賴朝的方向走過去，客氣地低下頭，親切地說：

「站在那裏的少年，我似乎在哪裏見過。你去把他抓過來。那孩子的相貌非凡，看起來很可疑。」

「我是左馬頭義朝的三子，名叫右兵衛佐賴朝。」

「沒關係！你照他說的去做！」

「你下馬來！」

宗清在馬背上呼喚。於是一位名叫丹波藤三國弘的隨從，立刻從隊伍中跑到宗清身邊，應道：

「不用站起來！你就這麼回答好了！」

藤三用隼鳥一般銳利的眼神環視四周，然而，宗清所指之處，已經不見人影。

他的隨從已開始驅散聚集在四周的村民、旅客及婦孺們。

「不可對他無禮！」

「啊！他已經躍過土堤，逃到那邊去了！快追！」

他嚴厲地命令。

「咦？」

尾張守平賴盛的家臣彌兵衛宗清，帶著十幾名隨從，正向京都行去。

「我並不是那種可以讓平家的爪牙坐在馬上隨隨便便問話的孩子。如果你有話要問我，就先下馬！」

藤三帶頭，侍從們迅速地一一跳過栽植行道樹的土堤。他們越過菜園、麥田，一直追到倉庫四周的草叢裏。過了一段時間，遠處傳來一片嘈嚷，原來是賴朝被綁住了。他看起來狼狽不堪，渾身泥濘，似乎曾經掉到水溝或稻田裏。

宗清用馬鞭指著賴朝，說：

他雖然神志清明，卻對於即將面臨的危險毫無警覺，依然毫不在乎地朝著前面走去。他對宗清等一行並不覺得有何奇特，可是其他的旅人及百姓卻紛紛讓路，亂哄哄地躲到路邊伏地恭迎，但是，賴朝連跪伏在地的禮數都不知道。

「請問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