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賴朝1:浴火之卷》天狗風

天狗風

那不是一個放在砂金袋中的夢。
「那麼就妳和在家的藝妓就好了,酒和樂器要一起拿來。」
請勿念、請釋懷。
然後他顯出非常輕鬆的表情,其實他是在心裏回味一遍那封夾雜著諷刺和趣味的回信。
「喂,為甚麼看起來鬱悶不樂的呢?」
「……已經上燈啦?」
因此,以後不再拜託你了。我現在正在籌劃未來的方向,其中之一就是也加入天狗一夥,跟著人云亦云,沉迷於商人不應有的空想。
「就說生病了。多少京城的藝妓好像都是為了平家的子嗣和其族人們而設的,難道說因為拒絕召請,就會定藝妓的死罪?」
吉次寫了封不懷好意的回信,叫那信差帶回去。
一条朝成捎來的信送達他的手中。
「連續三天?」
拆開信一看,果然不出吉次所料,首先提到前一年金子的事。再說所拜託的事,已向六波羅大人運動過,但是有些小事招致相國生氣,目前對本人的處置也還無法預測。等見面時再詳談。
「是啊!」
朝成不知何時知道的?
他悠遊於空想中,閉著眼睛連太陽已下山也不知道。這個每年一定會有兩次從奧州來到京城的男子,看來就像個沒學識的禪和尚,挺著個大肚子。
差不多七天前到達京城,今年照往例也是落腳於此。他只想與分離一年未見的潮音傾訴相思之情,還不想到外界露臉。
他伸伸懶腰,一面將兩拳向著天花板上推,一面說:
最近在惹相國不悅的鞍馬山稚子身旁,傳出了有天狗出現的怪聞,各種謠言甚囂塵上,我也已從同伴處得知。
從空想轉為自信,他大大的點了個頭,抱起胳膊開始思考。
「說不定就會。」
「可是既然是公館所召,不去的話連命都沒了。」
「真可惡!為甚麼要受他們限制呢?這樣的話,活著還有甚麼樂趣?」
「甚麼?妳也要出去。不行,不准去!」
「啊?啊!」
「天都暗了。」
「有一位送信的。」
「姊姊今天晚上,還有明天、後天都被六波羅大人召去了。」
「那樣的話……」
吉次和往常一樣,又宿在六条坊門的藝妓翠娥家。翠娥的妹妹叫做潮音,他是潮音的男人。
「胡說!平家算甚麼?武士算甚麼?世間不是光靠武力來運轉的。我認為黃金的力量才能叫任何人動心。——別去,像這樣一間的——不!全京城的藝妓,我只要小指頭的一端就足以養活大家。」
潮音拿著燈台走過來,擺在離他臉側適當的距離,一面奇怪地微笑著。
「的確應該如此。……從奧州到這裏年年往返幾百里,也是在耗費生命。既然一樣是要耗費生命,就來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吧!」
「我待會兒也得趕快化妝,要去伺候小松谷重盛先生招待的客人……」
「既已點了燈,就再來飲酒作樂吧!把翠娥叫來,其他在家的藝妓們也都叫來好了!」
「啊哈!害怕面對我,讓先鋒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