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模糊的聽說是在伊豆的蛭小島，可是這蛭小島又是在哪一帶呢？

九郎不再去回答吉次嘮嘮叨叨的話，定定的眺望著被虹彩染遍的伊豆半島的山和天空。

盛夏的天空，近得就像迫在眉睫。從富士山巔可以一覽無遺地俯望山下的原野邊際消失於地平線。

「……不過血是一樣的，我也是亡父義朝的兒子。他的志向也是和九郎一樣的吧！真想念你，哥哥！你的異母弟弟今天經過這兒的足柄道，要向東而去。總有一天，一定要見你一面。這個機緣，亡父以及源家的祖先們一定會指引我的。」

「終於到了。吉次，你辛苦了。我不會忘記你的。」

「不過，吉次！去到平泉，對秀衡甚麼也別說。我快的話再差不多五、六年就可望變成大人了。所以這期間我打算要裝傻。」

這裏是跨越足柄的山路。

他知不知道有我這個已成為九郎義經的異母弟弟？

九郎破天荒的低下頭來向吉次道謝。

九郎點了點頭說：

異母的哥哥，未曾謀面的哥哥。

「我明白了。對秀衡大人或公館的族人，吉次會告訴他們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哪、哪裏，您這麼說是折煞我了，我不知要怎麼謝罪才好。」

「啊！看得到相模的海了。……連伊豆的島嶼也看到了。」

他在心底如此呼喚著。相信其想法會在宇宙間翱翔，然後傳給流放中的哥哥。

「吉次，休息一下。」

「啊！那個……九郎少爺，請別再說了！吉次覺得很慚愧。……唆使熊坂長範等人完全是我的惡作劇，不過現在您再怎麼指使我，吉次都不會生氣了。」

「你有兩次假他人之手想要教訓源九郎我哦！我一向不受你的控制，你雖然生氣，但是又不能自己下手，所以就拜託驛站一個叫熊坂的男賊，趁我熟睡時闖進來，還有一次是唆使山賊來威脅我。」

「不，禮數是禮數，恩情就是恩情，這是永不能忘的。但是，吉次……」

日復一日的旅途。

「說得也是。」

哥哥賴朝的流放之地。

「你就算生氣也是白費力氣而已！」

「九郎少爺。你甚麼都瞭解，所以大致上你是知道的吧！這北邊是以確冰為界，南邊以足柄山為界，再過去東邊叫坂東。亦即我們已進入東八國了。」

「吉次我可是有很大的計劃，但是我不是個有影響力的人，恐怕會被你刪除吧！」

「在！」

年輕人九郎，落坐於路旁的岩石。因為已近山頂，所以只要一停下腳步，全身的汗馬上就被冷風吹乾了。

「嗯，嗯。」

「還有，我將來長大的話，用我的名字，你就會有很大的利益，可不要貪小便宜才好。」

遇到這種至今從沒有過的事，吉次反而覺得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