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時政帶頭，八十幾條黑影魚貫而行。賴朝聽從時政的意見留下坐陣指揮，由佐佐木三郎盛綱、加藤次景廉和堀藤次親家護衛。

賴朝聽著忍不住淚如雨下。他感覺到四兄弟熱血的感情，深受感動。同時也後悔自己剛才居然還懷疑他們對自己的忠心。

「甚麼？佐佐木兄弟來了？在哪裏？」

賴朝驚喜交集的跳起來，在侍從的帶領下三步併作兩步的跑向門口。

「你們知不知道我為了你們誤了大事？你們到底在搞甚麼鬼？」

過了半晌，定綱才說：

賴朝跳上佛堂邊的走廊，目視同伴們走過護城河上的吊橋，往通往驛站大路的相反方向前進。遠遠望去如螞蟻般的寥寥數人很快被山吞噬。——這麼少人能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嗎？連賴朝也沒把握。

只見門內廣場上站著兩匹疲累的瘦馬和讓賴朝望眼欲穿的四兄弟。

十七日的白晝在安詳中靜靜度過。伊豆山、田裏、城中的人們都不知道今夜將要發生大事，只有暴風雨過後的赤紅雲彩，為西方天空帶來一絲焦灼。

月亮從狩野川的上游緩緩昇起，照得樹梢生光。時政和賴朝爬上小山，儘管是盛夏，但夜涼如水。大日堂前的人們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被月光照射的關係，個個臉色發青。

不久，夕陽餘暉散盡，只有落日的山頭仍鑲著一道紫邊。派出去偵察的人，陸陸續續回到了北条家。薄暮中白天飽睡一覺的八十幾名武士，再度精神抖擻的聚在滿山蟲鳴包圍的大日堂。

看見主公關懷的神情，兄弟們忘記疲累，在心底默默發誓：

可是一旦看見四兄弟，忍不住眼眶發熱，話全哽在喉頭，說不出口。

賴朝關心地問。

看見賴朝奔來，兄弟們連忙迎上前去跪在賴朝面前。

「好了，不要說了。我們決定夜襲。你們走了一夜，累壞了吧？」

賴朝本來想質問他們：

「走吧！」

大哥定綱、老二經高、老三盛綱和么弟高綱全像才從泥塘裏爬出來似的，盔甲上滿是雨水和泥巴。

「請降我們遲到之罪。今天早上天還沒亮，我們兄弟四人便從相模出發。風雨很大，我們不顧風雨急忙趕路，可是途中橋被洪水沖斷了，又發生山崩，路很難走。再加上我們為了隱密行蹤，不讓父親和澁谷家的人知道起義的事，不敢要好馬，只好四個人輪流騎兩匹瘦馬，另兩人用跑的，所以走得非常慢。……請原諒我們遲到。」

（主公為了我們更改起義的時間，我們一定要加倍努力報答他。）

「喔。」